[猎人]干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干我们这行 第23章 称呼 X 情景扮演 X 共识

我其实，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叛逆期的伊路米吧？

他不是那种会把躁动、活力、年轻、青春（？）和幸福全都写在脸上的小孩——那样的话本老阿姨就要有点嫉妒了——但非要说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那就是他叫我姐姐的时候。

每每回忆起，就觉得有一只美洲大蠊爬了过来，或者一只蝴蝶飘了过去。

和奇犽撒谎一样，我觉得伊路米偶尔的这种行为，背后都藏着他自己的小心思。

就比如回答不上我的问题、证明不了我说的都是实话的时候；又比如在学习或生活上遇到难题——很多情况下是他和其他大人意见相驳——想要获得我的认同和支持的时候……只有这种情况下，他才会叫我姐姐。

……目的性也太强了吧？

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多想一句为什么。

是身为弟弟的示弱和不甘，是不再有安全感的焦虑和撒娇，或是已经有意识地在反向洗脑我了？

啊，或许只是我杯弓蛇影、想得太多……随便啦，反正全都无所谓。

总之，“刷牙之问”伊路米的回答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没有对他说谎的理由，而这一点确实和“家人”的身份有关。

记得原著中有这样的设定——揍敌客会在利益合作关系中保持对家人的绝对诚信。

不过说实在的，我不太能理解。

说到底，家人的本质就只是特殊的同居者吧？由法律规定的血缘捆绑利益关系，区别在于：丈夫和妻子的婚姻是后天的，家长和孩子的关系则是先天的。

但后者这种孩子和家长都不能主动选择的东西，实际上并非不可抛弃。

所以关键仍在于利益与合作，并不在于家人的身份，毕竟揍敌客是家族企业，本质还是企业。

伊路米现在的理解在我来看还是错误的。

不过原著中，伊路米长大之后的理解应该是比较到位的。

在黑鲸号上，他自称一直“不撒谎”的老实人，没必要就不对着库洛洛撒谎。

库洛洛当然不是揍敌客的家人，但库洛洛是当时伊路米身为团员的上司。

他们是狩猎西索的合作关系，伊路米正是为此才委身加入幻影旅团。

而且他有基于自身实力的自信，才会说自己没必要撒谎、一直是一个老实人什么的……说真的，伊路米长大之后是有点冷幽默在身上的。

没关系，我完全不一样、又和他们是一样的。

我一不是真正的揍敌客人，二不是什么配有傲慢的强者，为了自己的目的，我卑鄙地隐瞒了最重要的事情。

因此我时常反问伊路米，毕竟最大的异类和同类就在他眼前。

他毕竟还小，缺乏常识，疏于独立思考也再正常不过。

但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他根本无法得到知识或者智慧，这只会造成恶性循环。

就像揍敌客的其他大人，即使叫我姐姐，他也应该警惕我，这才是高智商鬼才伊路米应该有的姿态吧？

……好吧，估计是我这个使用了投胎修改器的大人太苛刻了，其实伊路米各方面的成长速度已经够快了。

在印象中，我人生的第一辆自行车就是没有辅助轮的，我天生擅长这些，估计是小脑优势吧，反正第一次蹬出去就学会了……但我人生的第一辆自行车只是一辆普通的自行车啊，而且在泥、雪地等特殊的低摩擦力地形上，就算是我也无法快速过弯。

而揍敌客的自行车呢，在发现我喜欢骑车代替步行以偷懒后，就被他们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现在骑起来比走路还累，我早就放弃了。

伊路米却……正骑着它在各种地形上精准漂移。

这是普通小孩子可以做到的事吗？什么枯枯戮山车神，逮虾户恐怖如斯。

大概是第一次见我如此震惊，我觉得伊路米现下的表情有些莫名的得意，仿佛在说——终于有“姐姐”做不到，我却做得更好的事情了？

虽然是根本没有必要的事……

大概伊路米确实是真正的揍敌客。

他天然地信任我，因为我做什么都比他好。

同时，他天然地也感到不悦吧？因为我做什么都比他好。

其实现代研究表明，对于非独生的家庭，后天环境和资源分配对孩子智商发育的影响更大。

我才正在承受特殊的、本来应该是伊路米承受的特殊待遇，我才正在背负特殊的、本来应该是他背负的责任。

更怕父母失望、更想要得到高分的应该是我。

我不认为基裘和席巴给过伊路米任何“被废黜”的压力，虽然他才是原著的嫡长子，但实际上在基裘、席巴还有我眼里，他都是个真正的弟弟（此处没必要双关）。

在适应这个和我差别越来越大的过程中，伊路米恐怕才算真正理解了“姐姐”是什么实际概念——其实这个倒是影响不大吧？原著的伊路米在我眼里就是一位以“慕强”为底层逻辑的角色，就算没有我，席巴也会充当这个给予他无限接近“挫败”教育的角色的。

反正他迟早会追上我的啦，他的天赋和上进动力真实存在，不像我，我的进步纯纯取决于基裘和席巴又把我推向了怎样的极限。

在座的三位大人都非常清楚，我只擅长忍耐和完成额定的任务，没有任何多余的、以杀手为目标的上进心。

不懈怠已经很不错了吧？多亏我还能享受一下这种求死不能的痛苦。

给我多少就收下多少，对普通人来说，这大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关系，毕竟会疼痛的才是生命。

“还很痛吗？”伊路米兜了一圈回来，停好车过来扶住了我，“亲爱的。”

“……”救命，我记得今天的毒药没有耳毒性和中枢致幻性吧？

本来其实还好，身体微微蜷缩、呼吸微微浅快、四肢微微厥冷、皮肤微微湿冷，这些都只是正常的（？）、不可抑制的中毒反应罢了，但伊路米的称呼真是把我雷得不行，我是谁我在哪，现在我还胃痛了。

今天上午的课程任务是情景扮演——类似杀手必备的伪装潜入技能的前置教学吧，这是我的理解——基于伊路米并不是库洛洛那样从小就可以人格分裂、一人饰多角的影帝，非常久违地，我们又一起上课了。

可供选择的关系很多，但最后伊路米选择了经典的小孩子过家家。

面对我欲言又止的表情——因为还有一个可供选项是杀人犯和警察啊，不觉得那个更有意义吗——他只是歪歪头反问我：“学习要循序渐进……这个难度最小，不是吗？”

我还能说什么？学习要循序渐进是我说过的原话吧，当时的我只能举双手双脚同意并让他先选角色……然后他说他要扮演妻子。

嗯，谁说他还不会扎针的？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遭受了打击，这一定是中枢致幻性吧。

……其实我曾经是有饭就吃的纯杂食党，但以前吃别人X伊路米确实多一些。

我也是很有恶趣味的。

前提是那个“别人”不是我。

伊路米正直勾勾地看着我，场面类似遇到游戏剧情中不能跳过的台词，我不接话，他也不接话。

“已经下课了，伊路。”节约力气，我只发出了一些气音，但我们距离很近，伊路米肯定听得到。

刚刚经历完揍敌客跑圈训练的我真的不想陪他再演了。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叫我亲爱的了？不是说学习要熟能生巧吗？我觉得我还不够熟练，起码也要把一整天的流程都过完，才能有一些把握……”伊路米模仿基裘模仿得还不错，但只是台词设定合理，情绪上却太平淡了，好伊路米式的鬼畜啊，我的表情要绷不住了，“你不愿意吗，亲爱的？你不爱我了吗，亲爱的？噢！不！不可以，亲爱的！”

“……”你不要过来啊！呃呃呃，我好想做个聋子，我的听神经上有蟑螂在爬啊！

我张了张嘴，试图想象席巴在这种时候会说点什么……想不出来啊！难道要我吼伊路米叫他闭嘴吗！

冷静……冷静，我是个成熟的大人，不要跟着小屁孩的思路被他带歪了！我得让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老抽（象人）。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意识到“认真你就输了”的道理。

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直接强调我的拒绝。

……这都是没有意义的马后炮罢了。

思索了一会，我终于开口了——

“口口声声亲爱的、亲爱的，学习要熟能生巧，这明明是你姐妹说的，不是我，你居然记混了？！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断了念想！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当初听她的，不和我结婚就好了！当初我们的婚礼上她就来抢婚，都闹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入了我家的门，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已经跟了我了、而且你和她永远都不可能！！！”

桀桀桀，面对疾风吧少年，这才是真正的《雷雨》啊，你们揍敌客懂什么德国啊！

……也许我是有一些写烂俗小说或者当演员的天分的。

给了伊路米几秒的时间，他果然还在一脸懵地思索怎么接戏（我猜库洛洛可以秒接，说不定西索也可以，毕竟变态）。

上课的时候要合作也就算了，下课了还要我配合，凭什么？

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直视“亲爱的”这个词语了，这是工伤。

见状我直接开口了：“回答不上来了吧？嗯，怎么说呢……首先，没有提前准备机会的即兴扮演，目的是为了锻炼我们观察、揣测、融入和想象的逻辑和表达能力。选择夫妻关系，可以参考爸爸妈妈，这个确实是最简单的，而且还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点相似（毕竟都是家人），应付考试完全够了。你的选择非常对，模仿得也，呃，挺像的……”

伊路米再次摆出了我每次长篇大论时，他都能摆出来的、认真听讲的样子。

说真的，我最喜欢这种学生了。

因为他是真的听得进去而且理解得了啊，谁会不喜欢和聪明人相处呢？

我再次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伊路米还要继续演这件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也不知道这小屁孩到底在想什么。

总之，他被我“赶出戏”并失败的原因有二：一，我没有同意继续和他玩；二，提前准备严重不足，对婚姻题材的认知水平被我碾压。

“刚刚的话是我故意耍坏，抱歉呢。不过我也说过，最好不要浪费自己有限的精力……或者，你真的还想继续玩的话，现在不是临场表演了，有提前准备的条件，而且你应该和我商量并达成共识。”说的话越多，我的胃反而越痛了，我稍微分了点自重给伊路米，“但我们又不会真的做夫妻，呃，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行，所以下课了就不用模仿了吧，我不是很想继续玩，感觉没有必要。”

我和小孩子说话一向很严谨，我确实还没看过这个，叫什么，巴托奇亚共和国的婚姻法，所以关于这种程度的近亲是否可以登记结婚，我真的不知道。

伊路米默默点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不出意外的话？”然后他再次顾左右而言他，发出了重点很歪的灵魂质问。

**，有这种性格的堪称我临床最不想应付的人，没有之一，总是莫名其妙地抓着最小的可能性和最离谱的信息不放……

算了，人性嘛，再正常不过。

我决定不和伊路米解释生物遗传和伦理道德的问题，因为我真的不想对伊路米奇怪的家庭观念——这自然也包括婚姻观——造成任何的正面影响。

而且万一巴托奇亚共和国的婚姻法同意近亲结婚就糟了。

伊路米应该自由发展成那种变态的样子！

而我，我的观念很正常吧？对他输出那么多，万一把他带正了，那才是真的带歪了，以后奇犽可怎么办！

思及此，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奇伊的文，据说如果伊路米是个女孩子，说不定真的会想和奇犽结婚……

同时，我从来没有思考过如果奇犽生出来是个女孩子的可能性……

唉，这什么玩意，很不妙的样子，放到二次元我会说好吃好吃大吃特吃，放到三次元我只想说好恐怖，快逃。

不过家里不会同意的吧？奇犽得负责繁衍揍敌客的下一代啊，怎么可以违背杂交优势搞真骨呢。

不不不……没人能够预测未来，我不能随便张口就来啊！

所以我反而应该直接把伊路米往歪了带。

咳咳，让我想想应该怎么说……

“兄弟姐妹长大了一般就不会在一起了，我也是……我们都会越来越远、离开彼此。”这很正常，伊路米以后小概率还是会有自己的妻子（大概吧，或者自己的亡夫，我又想到了西索）的，富坚暂时没给他发老婆是剧情需要，以后发了也是剧情需要，比如奇犽不继承揍敌客、席巴决定让伊路米来生皇太孙什么的，毕竟他很强嘛，只要不让他抚养——不然感觉包扭曲的——借个种应该没问题吧，核心思想就是一切皆有可能，“除非……”

是的，除非。

言尽于此，留个尾巴，我决定让伊路米自己带歪自己，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不是命运主义者，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我肯定无法拯救奇犽，因为我没有反抗揍敌客的动机……但我可以尽量守护他原来自我拯救的旅程。

小杰、伊路米、亚路嘉。

三者缺一不可，共同构成了奇犽故事线的闭环。

……伊路米的眼睛也像猫。

越可爱的时候，也就越邪恶。

而猫杀死人的概率并不是零。

“除非提前准备、除非共识被达成。”他仿佛恍然大悟。

……被动语态强调动作的被动性，表示主语是动作的承受者。

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扶着我的那只手……正在无意识地摩挲我的皮肤。

哥们，这有点恐怖了，还好是冲着奇犽去的。

嗯，伊路米的话，果然包属于完全变态的昆虫类型。

……这算神功大成的第一步么？

本周依旧单更，下章应该过万～

说个恐怖的事情，七天内我猎人就写了1k吧，堕落了……好痛苦，感觉陷入了都合主义，好ooc啊，唾弃我自己，呃呃呃呜呜呜……

伊路米还在演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每次他说“亲爱的”的时候，侑路的表情都很绷不住，他觉得真的很好玩。

侑路：这道阅读理解我尽力了，字字诚恳，句句属实，铺垫了自己会离开的事，同时引导了伊路米心中对奇犽（家人）的扭曲占有欲，这还不满分？

语文老师：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的学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称呼 X 情景扮演 X 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