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堡垒最繁华的“蓝鹫庭院”露天餐厅
连续好几天都陪着爱丽斯在不朽堡垒招摇过市的德莱文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午后。
德莱文大爷似的瘫坐在一把精致的藤编椅上,墨镜遮住了他半张脸,但遮不住他那副惬意的神情。他脚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奢华购物袋——最新款的丝绸长裙、来自皮尔特沃夫的最新款机械玩具、来自恕瑞玛的奇巧玩意儿,还有一大盒刚买的、闻着就甜腻死人的奶油泡芙。
他刚给爱丽斯买了一支比她脸还大的、裹满了金箔和蜜糖的冰淇淋,那傻丫头就举着它,被隔壁一家会自动变换颜色的水晶陈列窗吸引,骑着新买的坐骑陆行鸟就跑进去参观了。
德莱文乐得清闲,他翘起二郎腿,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酒液,阳光正好,美人在侧——虽然暂时不在,人生得意,莫过于此。他甚至开始习惯性地用目光扫视周围,带着一种猎手般的审视和…嗯,旧习难改的欣赏。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德莱文吗?好久不见呐~”德莱文抬头,看见一位身着低胸束腰长裙的贵妇正站在桌边,手中的蕾丝折扇半掩着面,眼神暧昧地打量着他。
是法莱尔夫人,某位高级军官的妻子,他们曾在几个疯狂的夜晚有过几段深入浅出的交流。
几乎是肌肉记忆,德莱文脸上瞬间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油腔滑调地回应:“法莱尔夫人!几天不见,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这身裙子,啧,都快配不上你的光芒了。”
贵妇轻笑一声,用蕾丝折扇轻轻拍了他一下:“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我丈夫最近可是经常外出执勤呢...”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今晚正好就不在家。”
德莱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操!
他脑子里猛地拉响了警报,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对了,法莱尔夫人…他过去众多“牌友”中的一位。在爱丽斯回来之前,他的人生信条是“及时行乐,来者不拒”,只要有点姿色的女人贴上来,他基本是照收不误,从贵妇到妓女,从贵族小姐到酒馆女侍,他的牌友遍布不朽堡垒各个阶层。
像法莱尔夫人这样丈夫不在身边、又耐不住寂寞的贵妇,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之一——事少,活好。
他妈的!自己差点又习惯性地踩进坑里!他现在是有主的人了!
德莱文下意识地就想往店铺里看,妈的,爱丽斯可千万别这时候出来!
德莱文立刻坐直身体,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像变戏法一样,迅速切换成了严肃、正经、甚至带着点沉痛的模样,速度之快让法莱尔夫人都愣了一下。
“法莱尔夫人,请自重。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贵妇的笑容僵在脸上:“结束了?什么意思?”
“就是…分手的意思。”德莱文硬着头皮说,眼神四处乱飘,寻找着能用的借口。之前他只觉得这女人风情万种,现在却突然清晰地回忆起了某些不那么美好的细节。
“为什么?!”法莱尔夫人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引来了旁边几桌客人的侧目。
“因为…”德莱文一脸沉痛地压低了声音,“你晚上睡觉…打呼。声音太响了,跟攻城锤似的,我实在…受不了。”
法莱尔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她死死盯着德莱文,胸口剧烈起伏,捏着扇子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德莱文!你这个混蛋!”法莱尔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走了。
正当德莱文松口气以为逃过一劫时,法莱尔夫人杀了个回马枪,她猛地抄起德莱文桌上那杯没喝完的、价格不菲的烈酒,手腕一扬就泼了他一脸,再随后转身离去。
深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德莱文引以为傲的浓密黑发流下,糊了他一脸,昂贵的衬衣上也溅满了酒渍。
德莱文顶着一脸酒水,狼狈地抹了把脸。周围隐约传来几声没憋住的“噗嗤”声,他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几桌的客人都假装在看风景或用餐,但一个个肩膀都在可疑地剧烈抽搐着,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甚至有人偷偷对他竖大拇指,不知是“佩服”他的勇气还是他的倒霉。
德莱文:“……”他感觉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德莱文一脸生无可恋,只想赶紧擦干,在爱丽斯出来之前恢复点人样。
然而,灾难才刚刚开始。
还没等他喘口气,又一个娇俏的身影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德莱文大人~~”这次是一位年轻的贵族小姐,声音甜得发腻,“好久没在剧院见到您了,最近在忙什么呀?我父亲明天要去达尔莫尔视察...”
德莱文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贝尔图斯家以胸大无脑著称的千金小姐,他们曾在歌剧院包厢里有过一段“艺术交流”。
德莱文头皮发麻,赶紧打断她:“米娜!停!我们结束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贵族小姐甜美笑容瞬间冻结,委屈地纠正:“我叫米娅。”
“……米娅!对,我们结束了!”
“为什么?!”米娅小姐瞪大了无辜的双眼。
德莱文看着她那张写满天真的脸,脱口而出:“因为你太蠢了!”
米娅小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哪里蠢了?我很聪明的!”
德莱文:“那我考考你,德玛西亚的首都在哪?”
“当然在德玛西亚啊!”她理直气壮。
“……德玛西亚的什么都??”德莱文试图提示。
“首……都?”她不确定地重复。
“不是……”
“成……都?”
“……是雄都!”德莱文几乎要吼出来。
“我……我可是贵族学院优秀毕业生!”米娅小姐羞愤交加,尖声反驳,“你才蠢呢!那我问你……”
“够了!太蠢了,分手!”德莱文挥手打断施法。
“你…你这个…粗鄙的蛮子!”她尖叫一声,猛地扬起手——
“啪!”
一记无比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德莱文左脸上,力道之大差点把他从椅子上扇下去!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浮现在上面。
米娅小姐眼圈一红,狠狠跺了跺脚,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德莱文也捂着脸,他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周围的窃笑声已经变成了明显的哄笑,甚至有人开始低声下注赌下一个过来的是谁。
果然,没等德莱文缓过劲,第三个女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一位身材火辣的红发女郎,穿着大胆的皮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这是“白语”佣兵团的副团长,他们曾在某次庆功宴后“切磋”过武艺。
“德莱文,”女佣兵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听说你在和所有女人断绝关系?”
“维拉姐...”德莱文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这个...我们...”
“给我个理由。”女佣兵双手抱胸,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看起来能轻易拧断他的脖子。
德莱文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憋出一个借口:“你...你爱吃大蒜有口臭!”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完了。
“我、有、口、臭?”女佣兵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一字一顿地说,“玩腻了随便一个借口就想甩?没门!!”
她直接上手,一把揪住德莱文的衣领,另一只手哐哐就是两拳砸在他眼眶上,接着用力一撕!
“刺啦——”
德莱文那件骚包炫酷、绣着繁复金线的皮甲上衣,应声而裂,直接被撕掉一大片,露出里面的衬衣。维拉还不解气,又抓又挠,嘴里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才怒气冲冲地离去。
当女佣兵离开后,德莱文的上衣已经变成了几条破布勉强挂在身上,纽扣崩得到处都是。
然而,仿佛是约好了一般,后续的牌友们开始排队登场了——
第四位:豪放的酒馆老板娘。
“德莱文!老娘新酿的……”
“分手!你狐臭!像祖安下水道翻了的味道!”
老板娘愣了一秒,暴怒!抄起邻桌的整个半满啤酒桶,把他连人带椅浇成了落汤鸡,最后将沉重的木桶狠狠砸在他身上。
第五位:叛逆的纹身师少女。
“德莱文哥哥……”
“结束!你屁股上有块疤!太影响观感了!”
少女尖叫一声,化身小野猫扑上来,指甲在他右脸留下对称的血痕,然后狠狠踩了他一脚,泪奔而去。
第六位:一位以“技术”闻名的贵族寡妇。
“亲爱的……”
“不见!你……你技术太差!跟死鱼没什么区别!”
寡妇气得浑身发抖,把手里的珍珠手包狠狠砸在他脸上,包上的金属扣在他额头留一道长长的红印,然后把手里的扇子砸在他身上,优雅地离开。
……
就在德莱文精神恍惚,几乎要对所有靠近的身影条件反射喊“分手”时,一个略显怯懦的男声响起:
“德莱文先生……”
“分手!”德莱文双目无神,头也不抬地吼道。
周围瞬间哗然!
“狼灵在上!连男的都?!”
“真是……深藏不露啊!”
德莱文猛地回神,看清眼前是捧着冰桶、满脸通红的男侍应生,顿时暴怒:“老子喜欢女的!你他妈谁啊?!”
“我……我只是想问您需不需要加点儿冰块……”侍应生吓得结结巴巴,脸更红了。
“我他妈看起来像是需要加冰块的样子吗?!”德莱文指着自己这身混合着酒水、食物和血迹的“抽象画”,崩溃道,“还有你脸红个什么劲儿!……算了,整桶放下,然后滚蛋!!”
----------------------------------
当爱丽斯终于抱着那个巨大的、变幻着七彩光芒的水晶泡泡,心满意足地从玩具店里出来时,她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德莱文瘫坐在一片狼藉的椅子上,左脸高高肿起,上面叠加着至少三四个硕大的巴掌印和无数道指甲抓痕,右脸也有几道,额头还有个包,他用手拿冰块在敷着;
脸上身上全湿了,混合着酒水、汤汁、奶油、啤酒等不明液体,正滴滴答答往下淌;
头发被各种黏糊糊的东西糊住,他那精心打理的发型彻底垮掉,像海草般全耷拉在头上、脸上;
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稀烂,扣子全部崩飞,布料变成一条条的破布烂挂在身上,露出里面同样污渍斑斑的里衣和健硕但此刻布满青紫的肌肉。
她抱着亮晶晶的泡泡,站在一片狼藉前,清澈的红眸里先是惊讶,然后慢慢蓄满了心疼。她驱使着陆行鸟绕过地上的污渍,走到他面前。
德莱文抬起头,对上她那双眼睛,所有准备好的插科打诨都噎在了喉咙里。
爱丽斯放下宝贝的泡泡,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她轻轻地、认真地擦拭他脸上沾着的、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留下的奶油渍。然后,她踮起脚,对着他红肿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一下,认真地吹着气。
“呼——呼——痛痛飞走。”
做完这一切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破烂衣衫下同样狼狈的身体,把脸贴在他尚且干净的颈窝里,用带着糖果香气的、软糯的声音说:
“小德不怕。我们回家。”
德莱文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地心疼着自己的女人,再想想刚才那几位,突然一把抱住她,把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前,声音沙哑地哽咽道:
“还是我的爱丽斯最好了...”
[狗头][狗头][狗头]这老小子报应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第34章 牌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