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提躺在那里,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热度和重量,能闻到她身上刚洗完澡的、混合着淡淡血腥气的味道,腰间松垮的浴巾让他毫无安全感,而她那戏弄的眼神更是让他怒火中烧,却又心跳失序。
他瞪着她,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有的狠话在眼前这荒谬又暧昧至极的情景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阿卡多看着他这副窘迫又强撑镇定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非但没松开锁着他脖颈的腿,反而稍微收紧了些,虽然没什么实际杀伤力,但压迫感十足。
“说啊,”她催促道,声音带着点刚笑过的沙哑,和一种恶劣的趣味,“让老子知道知道,你有多会?”
瑟提感觉血液都在往头上涌,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别的什么。他猛地伸手,不是去掰她的腿,而是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扯!
“你——!”阿卡多没料到他会来这手,惊呼一声,下意识想护住平稳,锁着瑟提的腿不由得松了力道。
瑟提抓住这瞬间的机会,腰腹发力,猛地翻身!
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再次调换。瑟提将她牢牢压在身下,一只手轻易地扣住了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他低头看着她,呼吸粗重,眼神像是要喷火,浴巾早已在刚才的缠斗中不知去向。
“现在知道了吗?”他咬着牙问,声音带着未消的怒意和危险。
阿卡多挣了挣手腕,没挣脱,反而被他压得更紧。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充满暴躁和精明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裸的侵略性。她非但没怕,黑眼睛里反而燃起了更旺的火焰,那是被挑衅后兴奋的战意。
“知道个屁!”她啐了一口,膝盖猛地向上顶去!
瑟提反应极快,用大腿死死压住她的攻击。两人在床上再次扭打起来,这次不再是玩闹般的较量,而是充满了力量和征服欲的角力。床板发出更加凄惨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汗水很快浸湿了刚刚洗净的皮肤,喘息声交织。他们像两匹争夺领导权的狼,用身体每一个部位进行着对抗,撕咬、压制、反制……谁也不肯先服软。
不知是谁先碰到了对方的哪里,激烈的对抗中出现了一丝凝滞。空气里混入了一点别的意味。
瑟提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松了些,他的目光从她愤怒的眼睛,滑到她带着水珠的脖颈,再到随着剧烈呼吸起伏的胸膛。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疤在昏暗光线下,构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图案。
阿卡多也停止了挣扎,她看着瑟提滚动的喉结,和他因为用力而绷紧的、线条分明的胸膛。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那种紧绷不再仅仅源于愤怒。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瑟提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还笑吗?”他问,声音哑得厉害。
阿卡多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眼神依旧倔强,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融化。“……看你表现。”
这次,瑟提没有再废话。他低下头,带着一种像是要拆吃入腹的凶狠。阿卡多立刻回应,同样凶狠,像是要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之前的对抗转化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激烈厮杀。没有柔情,只有最直接的碰撞和索取,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宣泄着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共同战斗后的亢奋,平日里积累的摩擦,还有那点藏在互相讥讽下的、谁都不愿承认的在意。
当一切最终平息下来时,卧室里只剩下两人精疲力尽的喘息。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床上的一片狼藉,和两个汗涔涔、靠在一起的身体。
瑟提平躺着,感觉连手指都不想动。阿卡多背对着他,蜷缩在旁边,呼吸渐渐平稳。
过了很久,瑟提才动了动,伸手,有些粗鲁地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
“饿了。”他说。
阿卡多闷闷地“嗯”了一声。
“厨房还有剩下的饼和肉干。”她说,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瑟提没再说话,也没动。两人就这么躺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和窗外的河水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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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瑟提就先醒了。
他不是自然醒,是被饿醒的,昨晚那场架和后面那通折腾,体力消耗太大。他睁开眼,第一个感觉是胳膊被什么压得发麻,第二个感觉是怀里有个热源。
阿卡多背对着他,蜷缩着,脑袋就枕在他那条发麻的胳膊上,黑发乱糟糟地铺散开,有几缕蹭得他下巴发痒。她睡得还挺沉,呼吸均匀。
瑟提僵着没动。这情形有点陌生。他试着慢慢想把胳膊抽出来,刚动一下,怀里的人就不耐烦地哼唧了一声,像是被扰了清梦,非但没松开,反而往后更紧地贴了贴,手也无意识地搭在了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上。
瑟提:“……”
他认命地不动了,瞪着天花板,听着窗外越来越清晰的鸟叫和河水声,感觉那条胳膊从发麻渐渐转向针刺般的酸爽。
又过了不知多久,阿卡多动了一下,似乎是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面朝他,眼睛还闭着,额头几乎抵到他胸口。
瑟提屏住呼吸。
然后,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猛地睁开。那双黑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刚醒的茫然,随即迅速聚焦,看清了近在咫尺的瑟提,以及两人纠缠的姿势。
她没像寻常女人那样尖叫或害羞,只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怎么是你”和“真他妈碍事”的嫌弃。
“起开。”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毫不客气的驱赶,同时用力推了他胸口一把,把自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昨晚那个主动贴上来的人不是她。
瑟提被她推得往后一仰,那条饱受折磨的胳膊总算获得自由,酸麻感瞬间汹涌而来,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过河拆桥是吧?”他没好气地活动着胳膊,血液回流的感觉又麻又痒。
阿卡多已经坐起身,抓了抓头发,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压着老子头发了,疼。”
瑟提懒得跟她计较谁压谁头发的问题。饥饿感占据了上风。“饿了,”他说,掀开被子下床,“你昨天说的饼和肉干呢?”
阿卡多坐在床上,看着他光着身子在衣柜里翻找,眼神在他后背几道新鲜的抓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也掀开被子下床,回自己房间找衣服。
“厨房,自己找。”她言简意赅。
两人在各自的房间沉默地穿着衣服,瑟提先穿好,趿拉着鞋子就往楼下厨房走。阿卡多慢他一步,在她系上裤子扣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瑟提的声音:
“这肉干硬得能当砖头!”
阿卡多系扣子的手没停,朝楼下喊了一句:“爱吃不吃!嫌硬自己牙口不好!”
楼下传来瑟提不满的嘟囔,但接着是翻找橱柜和掰断硬肉干的声音。
阿卡多穿好衣服,走到楼下。瑟提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半块肉干用力啃着,眉头拧着,像是在跟食物搏斗。他看见她下来,把手里另外半块没动过的肉干和一张干饼递给她。
“凑合吃吧,”他语气还是有点硬邦邦的,“待会去场子里看看,顺便弄点像样的早饭。”
阿卡多接过饼和肉干,没说话,靠着门框也开始啃。两人就站在清晨的厨房门口,默默地吃着这顿简陋的早餐,阳光慢慢照进来,落在他们脚边。
吃完最后一口干饼,阿卡多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看向瑟提:“今天场子怎么弄?”
瑟提把剩下的肉干全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先去把诺克萨斯人留下的烂账清一清,立新规矩。”
“行。”阿卡多点头。
瑟提咽下食物,“到了再说。”
简单的几句交流,分工明确,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战斗间隙的一个插曲。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朝着刚刚易主的搏击场走去。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吹散了最后一点微妙的气氛,只剩下即将面对新挑战的清醒和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至少,在赚钱和打架这件事上,他们永远是同一阵线。
[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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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全都是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