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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发冷了，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迎面扑过来的冷气冻得雨昕眯了眯眼，打定主意明天再出门一定要戴上口罩。
刚刚考完了最后一门，雨昕跟着身边的同学们一起松了一口气。
乌云蔽日的考试月终于过去，接下来再等一阵就是寒假了。
跟卢梓霄发个消息说自己考完了可以约饭，雨昕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计算机系大三的考试科目更少，他们前几天就已经考完了。确认雨昕接下来都有时间，卢梓霄给她发来了一个餐厅的地址定位。
周末的中午，雨昕按时赴约。
餐厅的地点位于城区边缘，好在地铁很方便。
入口不太好找，在一栋不起眼的楼下。
一出电梯门，雨昕就被这家店餐厅贵气但低调的装潢惊艳到了。
餐厅的摆设以深色系为主，木制的桌子很有古典韵味，简约的硬质沙发椅宽大舒适。浅色的花瓶和水晶灯中和了桌椅颜色带来的沉闷感，灯光的暖色使气氛变得温馨，店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
这家店应该是会员制，里面的座位不多，每张桌子周围都用镂空花纹的格挡分割出宽敞的空间。
门口穿着制服的侍者询问雨昕是否有预约，然后将她带到靠窗的位置。
卢梓霄正坐在桌旁翻菜单。
他今天穿得稍微正式了一点，浅色的纯色衬衫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遮住了衣服下面的肌肉。
见雨昕来了，卢梓霄绅士地起身帮她拉开座椅。
“这边是不是有点难找？”
“还好啦。”
雨昕把白色薄羽绒服脱下来挂在旁边的衣架上，露出身上穿的米色修身薄毛衣，脖子上还戴了一个银色的小项链，看起来比平时成熟很多。
“我还是头一次来这么有格调的店呢。”
雨昕发出赞叹。
“这家店的店主是我妈妈的熟人，”卢梓霄把菜单调转方向推到雨昕面前，“一会儿我帮你拿张名片，你以后要是想来可以打电话预约。”
雨昕点了点头，菜单上菜品的价格却让她暗暗决定等自己工作之后存款后面多几个零的时候再过来。
“这个吧。”雨昕点了一道其中算比较便宜的松饼鸡蛋料理，就把菜单还给了卢梓霄。
卢梓霄微微一笑，了然地接过菜单问她：
“喜欢吃肉还是吃菜？有什么忌口没？”
“肉，没什么忌口的。”
然后卢梓霄就冲旁边微笑等待的侍者报了一堆菜名，都是这家店的招牌菜。
等侍从把菜单拿下去，雨昕才眼神挣扎地小声说：
“学长，这太贵了……”
“我这不是为了我家晴天，提前贿赂它的主治医生嘛。”
以前还在被卢董当继承人培养的时候卢梓霄也跟着参加过不少饭局，现在虽然因为身体原因卢董放他安心上学，但他的社交技巧已经融入了习惯里。
“好的，以后晴天的主治医生会免费给它看病。”
雨昕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卢梓霄忍不住笑了。
无论是跟雨昕还是卢梓霄交流都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卢梓霄也难得从考完试和朋友出来吃饭这件事里感受到了放松。
“过年有什么安排？”
“我家就在市内，回家过年呗。”
“诶？你家在哪里？”
卢梓霄平时不会问这种有点过界的问题，这次他确实有点好奇。
“在人民路上呢，福源小区。”
“我住在兰君苑。”
兰君苑是有名的别墅区，雨昕在手机上用地图导航搜索了一下两边的距离。
“坐地铁四十分钟，寒假要是有空可以叫我去看晴天。”
“……啊。”
卢梓霄突然意识到，再过一周左右就放寒假了，自己需要把晴天和它的猫砂猫粮都搬回他们家的别墅。
虽然卢女士没有说过对动物的毛发过敏，但她能接受家里多一只猫不？
卢梓霄陷入了思考。
雨昕没有打扰他，她正在被眼前多汁鲜嫩的牛排口感感动到，开始动作优雅地大快朵颐。
这顿饭结束得很愉快，卢梓霄陪雨昕一块坐地铁把她送回学校。
“那你怎么过来的？”
“骑共享单车。”
卢梓霄在地铁上冲她笑，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
从这里骑车过去得骑起码一个小时，现在天气又冷，她要是在室外骑车能把手都冻僵。
雨昕难言地点点头。
……她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健身人士的爱好。
……
卢梓霄很快发现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卢董没有对家里突然出现的猫咪，和卢梓霄为了保持家中整洁新买的自动猫砂盆和喂食器发表任何意见。
甚至在晴天通过卢董虚掩着的书房门钻进去，好奇地被她打字的手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卢董还伸出手，动作有点不熟练地摸了摸它的头。
卢梓霄有点觉得母亲没有那么可怕了。
晴天这会儿还小，没办法跳上桌子把杯子推下去，所以卢梓霄放任它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只是跟打扫卫生的阿姨叮嘱了走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踩到它。
北方十一月份就开始供暖了，雨昕回家之后也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都是温和善良的人，也很尊重女儿的选择，是最普通又最好的那一父母。
除夕那天，雨昕给几个好友都认真编辑了祝福短信，很快收到了回复。
谢子萱说她正在揍弟弟，卢梓霄则刚帮家里贴好新的春联。
今年北方下了好几场雪，虽然因为环境保护不允许放炮，雨昕还是在除夕的晚上看到了烟花。
又过了两天，雨昕提前问卢梓霄能不能去他家拜年。
“我给晴天买了年兽小帽子，带过去让它戴一下？”
“好啊，哪天过来？我提前准备一下。”
卢梓霄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雨昕倒是因为卢董过年可能也在家，觉得自己一个人去不太合适，提议把谢子萱和顾凌也约上一起。
见雨昕问到有没有长辈在家，卢梓霄连忙打消她的顾虑：
“没事，过年这几天我妈也挺忙的经常不在家，咱们可以在我家打游戏。”
他提前询问了母亲能否带朋友来家里，母亲果然同意了。这还是顾凌之外他头一次请朋友来家里玩，正好卢董需要出门，可以把家里让给他们。
等到初三雨昕和谢子萱找到卢梓霄家别墅的时候，还是被有钱人家的豪华震撼到了。
说是别墅区，每一栋别墅之间的道路都很宽敞，小区进去不远就是私人医院。明明位于寸土寸金的省会城市，卢梓霄家的门前居然有一个小花园，穿过花园才是白色的三层小别墅。
进门之后是欧式的装修风格，落地的玻璃窗采光很好，也在视觉上让空间显得更大了。宽广的客厅地砖被打扫得光可鉴人，乳白色的柔软沙发和毛绒地毯简约又不会给人太多压力，高度刚好的方形玻璃茶几上是带把手的一整套六个印花茶杯。
谢子萱震惊得眼睛都看起来比平时大，递上带着的点心礼盒的时候动作都有点僵硬。
还是雨昕提前贴心提醒她要带些礼物的，对于雨昕这种社会人来说拜年不能空手去已经是常用经验了。
卢梓霄大方地接过礼盒，先带他们上楼。
一楼是用来待客的地方，在这里接待不会影响到楼上主人的居所，所以卢董装修得比较西式。二楼开始就有点中西结合的风格了，占了大半个墙的大屏电视前是棕色的皮质沙发，双层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靠墙的木质博古架上摆了一些精致的摆件，墙角有郁郁葱葱的绿植。
顾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率先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拿面前摆了一桌子的零食。
他也带了拜年礼物，不过不是给卢梓霄的，而是家里长辈让给卢董带的名贵茶叶，这会儿坐得特别理直气壮。
卢梓霄从电视柜里拿出几个手柄，连上电视屏打开自己的游戏库。
“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零食，我就多买了点，不用客气。”
他的笑很有亲和力，让有点紧张的谢子萱和雨昕放松下来。
其实在场真正紧张的只有谢子萱，不过有雨昕看似紧张实则从容地给她打样，她也很快恢复到平时那样爽朗的状态开了一瓶肥宅快乐水。
没有比游戏更迅速能让人兴奋起来的了，毕竟是四个年轻人。
他们先玩了一款四人闯关游戏，屏幕上四个线条简约手脚可以伸缩的小圆球一起合作度过关卡。这种游戏的乐趣就是既可以合作也可以互相捣乱，角色死了也会很快复活，很快气氛就热闹起来，就连顾凌也因为谢子萱奇菜无比的操作一边嘴上埋怨一边忍不住帮她。
“让我来让我来！”
雨昕切换到了在熟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状态，见顾凌的红色小球把谢子萱的蓝色小球扔歪了，便操纵自己的黄色小球跳上去把蓝色小球举到头顶重新丢到下一个平台上。
然后红色小球就冲过来把毫无防备的黄色小球一脚踹下了平台。
“噗……”
旁边卢梓霄没忍住笑了出来，雨昕一脸无语，谢子萱实在不擅长操纵小球敏捷移动，只好在现实中锤了顾凌一下。
顾凌嘴角刚勾起一个弧度就变成了被打痛的表情，趁谢子萱注意力在屏幕上，又偷偷对着雨昕挑衅地挑眉。
……这种飞醋他也吃啊？
卢梓霄很久没有过这么纯粹的开心了，和几个好友一起说说笑笑打打游戏，一边互相使绊子一边发出怪叫声，把什么要求什么体面都丢到脑后。
他在二十多岁的这一天，像是终于体会到了他一直羡慕的那种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