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们快靠岸了。”身边的人欣喜地说道。
和煦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层层光芒,犹如无数的碎钻被人丢到蓝色的绸布上点缀。不远处是一个整齐划一的码头,马车夫和船运工都在岸上忙碌,一下子就把人拽入了生活当中。
是的,原来我还活着。本以为在船上待着的人已经死路一条了,没想到,在坚持了不知道多久后,一艘大船居然经过了这里,并拯救了他们,真是一个奇迹。
到了岸上后,有专门的人接待和询问他们。
他和其他人讲的大差不差,但是把船底下发生的神秘事情全都隐去。这一切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通过和有关人员的交谈,他知道目前还没有任何一艘逃生小船回来。
没想到安全的居然是自己,明明最想保护的是她,却总是阴差阳错的颠倒过来。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希望她也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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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一周,码头那边终于传来了他想知道的消息,有几艘逃生小船被途径过的大船救回来了。
松田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奔向码头。他到处寻找那抹倩影,却毫无收获。最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跟她在同一艘小船上的小女孩。
她正围着一个大披肩坐在询问室外的长椅上,长久的漂流使得她异常憔悴,比同龄人还瘦下一圈。她双手拿着一杯水呆呆地盯着地板,游离在自己的世界。
松田缓缓地走到小女孩面前,慢慢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平视着小女孩,轻柔地问道:“你好,你还记得哥哥吗?哥哥当时也在那艘大船上。”
小女孩把目光从地面慢慢移到他的身上,想了想,回答道:“帅气的大哥哥,我记得你,在大船上。”
松田闻言后一喜,忙询问道:“那你记得那位漂亮的大姐姐吗,在我身边的那位大姐姐,她后面上了你在的那艘小船上?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漂亮的大姐姐,我记得。一起在船上。”忽然,小女孩愣了一下,“但是,突然不见了。”
“什么突然不见了?”他疑惑道。
“大姐姐不见了。因为她要去吃饭了。”小女孩也略带疑惑的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她是去吃饭了?”他耐心询问道。
“爸爸妈妈说的。说大姐姐饿了,她想要去海里吃饭了。”小女孩乖巧地回复。
松田内心一沉,“那你呢?你不饿吗?你的爸爸妈妈不饿吗?”
“我也很饿,爸爸妈妈也很饿。但是爸爸妈妈说因为姐姐先在海里吃饱了,所以她从海里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鱼肉可以吃。这样我们就不再饿了。”小女孩天真地说道。
“你有看到姐姐怎么给你们鱼吗?”
“没有,爸爸妈妈说姐姐衣服湿透了不好看,她不想让我看到她的样子?”
“那你有听见姐姐说话吗?”
“大姐姐不喜欢说话,我太困了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大姐姐就不见了。”
窗帘在刺骨的寒风中晃动,光影从他的鼻梁游移到下巴。一句又一句的问话都更加证实了他心中某种猜想。她就像他手的一把沙子,无论是紧紧攥住还是放松挽留,一切都无济于事,沙子终究会随风飘走,他什么都留不住。
一阵眩晕划过,夜色如浓稠的墨水低落人间,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云雾飘在海面上。
海上有一艘小船,内部被星星点点的红色所点缀,一点两点,直至连成线连成片,诉说着她的存在。
海水吞吃着她的痕迹,却怎么都冲刷不掉。这时,一条带血的胳膊从海里抓住船沿,冥冥之中他觉得是她,他着了魔般伸出手。
奇怪,怎么会那么轻?他一下往后坐去,而他拉上来的只有一条手臂。
一条血淋淋的,攥紧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