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同】又抱错大腿了！ 第17章 抢劫案与未成年3

深夜，街道被浸在墨色，路灯裹着雾气，在白色轿车的车身上晕出一层薄光。

波本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指尖还没碰到钥匙，就听见后排传来一声极轻的窸窣声，像布料磨擦发出的动静。

他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副驾刚坐定的苏格兰，眼神里多了丝警惕。苏格兰也蹙眉，手搭在腰间，缓缓回头。

“出来。”苏格兰无语道，“...我看见你的头发了。”

后排的阴影里，毛毯滑落，一个乱糟糟的脑袋突然抬起来。

“好吧，怪我头发太长了。”花梨奈吐槽道，她的表情看起来毫不心虚，“我知道你们要去干嘛，你们是不是要去晴海町东通蹲点？不然就是鹤龟坂下町。不过应该是前者吧，后者这时候过去要是撞上蹲点的警察，分分钟把你们抓回去。”

并不是，我们只是想聊一聊你的身份。

“你怎么上来的？”波本无视她的问题，冷冷道，“和你有关吗？下去。”

“有关啊。”花梨奈举起手机，表情无辜，“不带我去我就和琴酒说你们是卧底。这次我会说一百遍。”

似曾相识的台词，波本忽然福至心灵，想到前几天被叫去配合贝尔摩德完成的还不计入自己KPI的高难度任务，嘴角抽搐道：“所以上一次...”

“啊？怎么了？看我干什么？”花梨奈得逞的看他，“啊，忘记啦，这次举报的话，波本可就是二进宫了哦。”

她已经举报过一次了。那整整六十行写满怨气的“波本是卧底”。

“...你以为琴酒会信么。”苏格兰不明真相，还在试探。话刚说完，就听到波本呵呵呵的冷笑。

“你就这么喜欢玩侦探游戏？”波本似笑非笑的看她。

“是！”花梨奈双手握拳，幸福又陶醉，“而且看到你这副表情我更开心了，啊！这是不是就叫好事成双、锦上添花、吉庆有余、双喜临门！”

“...”苏格兰莫名想到她A的成绩。

“...闭嘴...”波本放下手刹，语气阴恻恻，“你老实一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给我呆在车上别乱动。”

“你还真...？”苏格兰睁大眼睛。

你还真要带她去蹲点吗？

“保证完成任务。”花梨奈冲苏格兰吐了下舌，嘚瑟的敬了个礼。

夜晚八点，晴海町东通的店铺基本已经关门，只剩下零星几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波本握着方向盘，车辆悄无声息滑过街角。

苏格兰手肘搭在窗沿，目光扫过路边林立的店铺。

便利店、蔬菜店、药妆店、超市、鱼店、奢侈品回收店、居酒屋、公共钱汤、餐馆、洗衣店、自动贩卖机集群、邮局、文具店、二手店、咖啡馆、银行。

“这条街可真长啊。”终于开到尽头，花梨奈回忆着一路来经过的所有店，“除了便利店、洗衣店还有自动贩卖机，其他都已经闭店了。”

“苏格兰，你去洗衣店？”波本拉起手刹，看向副驾驶的青年，“我去便利店。我在山田花子的钱包里看见过洗衣店和便利店的票据。”

“我都行。”苏格兰淡声道。

“那我呢？”花梨奈趴在中间，“我去哪？”

“你呆在车上。”波本丢下话的同时，关上车门。

“...”花梨奈眯眼。

好讨厌的人。

这家洗衣店的名字叫【丸井洗衣店】，店内铺着浅灰色地砖，缝隙里有白色皂渍，靠近门口的地砖被磨得发亮。苏格兰推开玻璃门，立刻闻到带着洗衣液淡香的潮气。

店内部分成两块区域，自助投币洗衣区和手洗养护区。洗衣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只有自助投币洗衣区，手洗养护区前的玻璃门已经被落锁，前台也空无一人。

青年走进店，这里一共有十四台自动洗衣机，还有六台自动烘干机，目前只有靠墙的四台洗衣机在运作，滚筒转动时发出“嗡隆嗡隆”的低响。

他蹲下身，四台洗衣机上都挂着手写的用户卡，分别是石山幸司、渋谷圭佑、滝沢胜和上野宏美。

其中，石山幸司和渋谷圭佑的用户卡卡片干净，水写笔的痕迹浓且新。滝沢胜和上野宏美的用户卡卡片已经有了折痕，水写笔的痕迹也多次晕开，明明暗暗重叠着，好像被反复洒上水珠。

苏格兰放下卡片，视线落在后两台机器上。挂有滝沢胜用户卡的机器顶上蒙了层灰，门框下还沾有泥。而挂有上野宏美用户卡的机器机身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投币口边缘沾着点褐色的痕迹。青年凑近闻了下，有一股柴油味。

洗衣机里的衣服正在被高速拍打，青年站起身，走到置物架边。

天花板上的荧光灯有点频闪，光线忽明忽暗。自助洗衣区中间的金属置物架上堆着几个旧洗衣篮，最下面那枚篮底已经破了洞，用胶带草草粘住。最上层则放着半瓶快空的柠檬味洗衣液，瓶身被捏得变形。

苏格兰一个个的拿起洗衣篮，终于在倒数第二个的篮筐中发现一张被皱巴巴的小票。小票的时间是四天前晚上5:32，商品内容是便利店盒饭套餐A两份、矿泉水4瓶、压缩饼干四袋。小票最下方有刮痕，上面沾着极细的白色粉末。

将小票装入塑封袋后，青年走向角落。

墙角的黑色垃圾桶里塞满了洗衣液空瓶、用过的柔顺剂包装、用完的洗衣粉包装。苏格兰耐心的捡出所有垃圾，终于找到最底下，一团沾着蓝黑色墨水的湿巾。湿巾中裹着碎纸片，上面沾着根花白的头发。

“还真是麻烦。”苏格兰蹙眉，戴上手套，将碎纸片捡起装进塑料密封袋，再将湿巾和头发另外装袋。

回到门口，前台台面上堆叠着不少文件夹，青年注意到其中一份摊开的文件夹内，纸张标题是待洗清单。

他抽出文件夹，目光快速掠过，直到翻到倒数第四页才停下，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上野宏美。这是十九天前的记录，一张加急单。

在上野宏美的加急清单里，不仅有棉袄、围巾，还有1件男士黑色夹克、1条被店家标为中度污染的工装裤和1件奢侈大牌的女士风衣。最末店家打了个五角星，标注“翌日取”。

苏格兰拍了张照，继续往前翻，发现再往前，每隔七天，也就是每个礼拜五，这位上野宏美都会送洗棉袄和围巾，并且在第二个周三签字取衣。直到十九天前，她第一次送来超量的衣物，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使用过手洗服务。

与苏格兰同时进入洗衣店的，还有来到便利店的波本。

自动门叮咚一声弹开，青年带着寒意走进店内，背后合拢的玻璃门上凝着薄雾。

“...啊...欢迎光临...”收银员小哥原坐在座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发困。听见开门声，他疲倦的抬眼。他面前的收银机已经熄屏了，旁边放着个装满硬币的铁盒。

“抱歉，打扰你了。”金发青年露出歉意的神情。

收银员摇摇头：“没关系，不过收银台已经上锁了，麻烦您使用自助收银机。”

波本：“我知道了。”

店员放心的继续小鸡啄米。

便利店内的墙上贴着新品便当第二份半价的海报。货架摆得整整齐齐，最靠近门口的是零食区，从下往上看分别是饼干、膨化食品还有巧克力。

“嗯？”

青年半跪下，注意到最下层贴有“压缩饼干”标签的货架意外的空，仅剩的几盒压缩饼干也正歪歪斜斜地躺着，边缘沾着些许银色粉末。

他立刻回想起曾经在警署，老婆婆倒出钱包里的硬币时也洒落过一些银色粉末。当时他以为是钱包老化的粉末，现在看来未必。

青年拿起一盒压缩饼干，将白色粉末刮到塑封袋中。他闻了下，是稀释后的酒精和塑胶溶剂的味道，还有股椰奶香。

往里走是便当区。冷柜中大部分食物已售空，零零散散码着几个金枪鱼饭团、豚骨拉面便当和蔬菜沙拉。冷柜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正缓缓转动，红色的指示灯在深夜里格外显眼。

回到收银台的青年屈指敲了敲台面，轻声道：“抱歉，我想问一下海报上第二份半价的新品便当还有么？”

“唔。”收银员揉了揉眼睛，先打了个哈欠，才摆摆手道，“已经卖光了，冷柜没有就是没货，得等明天进货。”

“一般新品促销不是会准备很多么？现在才八点，不算晚吧。”金发青年为难的看了眼手表，“以前八点钟，便当还有很多的啊。”

“唉，本来八点肯定还有些，但现在一个冬天，天黑得早，另一个最近有客人经常来扫荡便当，一买就是三盒六盒的，我们供货来不及也正常。”

收银员打量着青年的着装，微皱的白毛衣，没系扣的西装外套，他同情道，

“这样吧，你买那个饭团，我也给你第二件半价。本来这可得等九点后才能打折哦。”

“啊，这样啊。”青年失望道，“早知道我也多买一些了。自从独居后，我总是没时间下厨，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的现状吧”

“是啊，说实话我很多时候也是在店里应付的。不过那个买很多盒便当的客人倒不是年轻人，是个老奶奶哦。”收银员回忆着，挠了挠头，“是那种很古董的老奶奶，都不会用pos机，只会用现金，还都是大额的，有时候我都找不开。”

银行卡支付会留下支付痕迹，使用现金可以避免留下支付记录。

波本顺着收银员的话点点头：“那还真是古董呢，不过上了年纪的人也爱吃便当吗？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种没空做饭的人才会这样应付。”

他露出苦笑。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她爱吃吧，也可能是家里人爱吃，不是有的小孩就喜欢外面买的么。只要是买来的便当味道一定比家里香，很多小孩都这个思维。”

收银员无奈的耸了下肩，

“你还要买饭团吗？我给你把收银台打开吧，这个半价得在我这里操作一下，自助机九点前还是原价哦。”

“真是太感谢你了。”波本拿了两个金枪鱼饭团来，递出现钞，“下次见。”

“下次见。”收银员打了个哈欠，坐回椅子上继续睡觉。

其实诸伏景光一点也不想参与。他纯粹因为幼驯染而留下。

我个人理解里，因为苏格兰是狙击手，而不是情报工作人员，所以他对自己的定位是“少和外界产生干系，尤其是警察”。狙击手不是交际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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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抢劫案与未成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