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同】又抱错大腿了！ 第13章 米花商场-下

见他们的关注点不再放在自己身上，安室透退到一边，状似随意的目扫视周围。

他看向花梨奈那侧，正巧那边的女警官似乎听了什么，也狐疑的朝他看来。

佐藤警官见青年正注视这边，顿时沉下脸，上前一步挡住他视线，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啊抱歉，我是好奇这两位小朋友为什么也要留下来，她们和命案也有关系吗？”

被发现行径的青年丝毫没有慌张尴尬的模样，只是轻笑着指向一边。他微笑时很有技巧，唇角的弧度刚好露出一点牙齿的边角，是带着安抚感的笑容。

佐藤警官将出口的话卡了下，紧绷的情绪悄无声息软下来。她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笑的这么贱干什么？

花梨奈先狐疑后鄙夷的看着他。

千鸟由子摇了摇朋友的手，眼冒星光：“哦呀哦呀好帅哦像狗狗诶好好看。”

原来你是狗塑党！

花梨奈捂住朋友的眼睛：“...不许看。”

“也不算没关系吧，我只是想关心一下。”青年低笑声，声音通透利落。接着，他抬眼看向后方的少女，眉峰舒展，“想关心一下这位小朋友而已。”

佐藤警官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是花梨奈和千鸟由子，她惊讶道：“你们认识吗？”

千鸟由子率先摇头：“完全不认识啊！”

随即补充：“但我愿意认识认识！”

佐藤警官嘴抽了抽，又看回青年。

青年无辜摊手：“我是说，和这位小朋友认识，是吧？花梨奈？”

佐藤警官再看去。

花梨奈警惕的看着他，斟酌道：“如果说，见过面的话确实。他是我们中午用餐的餐厅侍者，我结账的时候见过他。”

餐厅？结账？侍者？

千鸟由子眨巴眼睛，“啊啊啊”三声，似乎想起什么：“金头发，深肤色，还像狗！他不会就是那家店的人气生吧？”

人气生？这个词一般用在牛郎店指前三名top人气选手吧...还有，像狗是什么形容啊，这是夸赞的话吗？！

佐藤警官微妙的扶额。

“只是如此吗？”安室透唇角的弧度干净明朗。

千鸟由子屈手戳了戳友人：“...你真的不认识？”

“...”花梨奈不知道这家伙还想要干嘛。

佐藤警官看了看二人，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不远处目暮警官的呼唤响起，是白鸟警官把另外两位案件相关人士也带了过来，她只好先过去，匆匆叮嘱道：“你们不要离开，有什么事喊我！”

“那个...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啊...”

站在左边的西装背头中年男子正是石丸雄也，他刚被带来，害怕的看着各位警察，最后看向唯一认识的熟人，

“沈夫人，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多警察啊。”

秘书小陈是名年约三十的女子，一袭职业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非常干练。她推了下眼镜，疑惑道：“夫人，先生不在吗？”

“...”沈夫人擦了下眼泪，低声道，“...忠贵...他死了...”

“什么！”石丸雄也和小陈都震惊道。

“死者系□□中毒而死，尸体被发现在卫生间，口中还含有一枚薄荷糖。石丸先生，这盒糖是你送的对吧？”目暮警官严肃的看向石丸雄也。

石丸雄也吓呆了，连忙摆手：“我...不是不是...我...我也是让我秘书去买的，我就是送给了忠贵他...跟我没关系啊！”

“陈秘书，你在期间经手过是吗？”目暮警官又看向小陈。

小陈呆滞的转过头，意识到对方的话语背后的意思后立刻紧张道：“可是我就是拿了一会儿，而且是王先生主动给我的。吃完饭我就交还给先生了，我没动过糖！”

“你和死者是好友，你了解死者不喜甜品。对吧？”目暮警官再看向石丸雄也，故意问道。

石丸雄也很快明白对方在说糖，解释道：“我知道的，唉这个糖，不是不是，我们之间的送礼方式就是这样，我们会相互送彼此不喜欢的东西。我怕虫，他也送了我蝴蝶标本啊！”

对方的回答和沈夫人给的解释一模一样。

“嗯。你作为死者的秘书，对他的喜好以及生活习惯应该很了解吧。”目暮警官捏着下巴，又对小陈道，“所以你知道死者和石丸先生的送礼方式，也知道对方收到不喜欢的东西会交给你。”

小陈连连摇头，却不知如何反驳。她哽了哽，讷讷道：“虽然...虽然是这样，但...但...”

目暮警官抬了下手，意思是没关系。他重新看回石丸雄也，经过两次反复询问，这位先生一接触到目暮警官的目光便紧张。

“石丸先生，既然你们会送彼此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你要送薄荷糖呢？你不应该送些甜腻的糖吗？这好像和你们的送礼规则没那么相符吧。”目暮警官眯眼。

石丸雄也咽了口口水：“很甜腻的糖我以前送过啊...我就是换个思路...我...我灵机一动啊警察先生，这不能说我有问题吧...”

小陈意识到对方的嫌疑似乎大于自己，立刻举手：“警察先生！凶手肯定不是我啊。我如果在糖里下毒，也得建立在王先生会吃的基础上。石丸先生送的糖如果不是薄荷糖，王先生绝对不会吃的！”

“你是在说我送糖有问题吗！”石丸雄也气愤道，“我看就是你吧！是不是你看我送的糖老王他有吃的意向，所以在里面下毒啊！”

“好啦好啦，不要吵！”白鸟警官连忙挡在二人中间。

警官们与嫌疑人在封锁线边聚集，金发青年与二位少女靠在里侧过道的墙边。

安室透瞥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侧头看向目光戒备的少女，不由无奈：“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嫌疑人。”

听着口吻，好像家长哄闹别扭的小朋友。

“谁说你不是。”花梨奈嘀咕道。

“好吧。”青年居然很爽快地认了，“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是否被怀疑为嫌犯，我也可以透露你一些剧情线索。”

“谁关心你了？什么剧情线索？”花梨奈怀疑他耳朵有问题，或者脑子。

这一瞬她忽然意识到，这家伙真的和《Malice×Collar》里的情报贩子一样，很讨人厌。

青年笑眯眯看着她炸毛的模样，眼睛弯的非常灿烂。

他伸手摁住花梨奈的肩膀，稍俯下身，压低声音：“死者的死因是中毒身亡，发现尸体时，他口中还含有一枚薄荷糖，手上也握着薄荷糖的盒子。”

花梨奈瞥了眼周围警察，拍开他的手：“别告诉我，我不知道，我不关心。再说了，这就是糖有毒呗！还用你告诉我吗？”

“真的吗？”青年稍睁开眼，“薄荷糖有毒吗？”

“...”花梨奈明白了。

但她震惊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跟踪我！你太过分了！”

“我只是关心你。”他话语含笑，表扬小朋友似的拍了拍花梨奈的肩，“不过为了你朋友好，我不建议你声张，我可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卧底啊！

纯坏！

“你...”花梨奈气结，看着他凑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往他脸上拍了一巴掌，“祝你早日领便当！”

千鸟由子一直在好奇的看着他们，见花梨奈好像扇了对方一下，错愕的拉住友人：“怎怎怎怎怎么了...”

花梨奈回头微笑：“没事，我教训一下他。”

千鸟由子：“...啊？等等啊，这么帅的你脸你也下得去手！”

花梨奈：“...”你要气死我啊好想再扇他一巴掌把他扇成真的狗头。

青年抬手，手背蹭了下脸，这一瞬的动作不知为何在花梨奈眼里拉出强烈的张力。

安室透直起身，越过花梨奈与千鸟由子打了下招呼，笑容自然：“你好，你是奈酱的好朋友吧？我是奈酱的哥哥。”

“啊？？？”千鸟由子嘴巴大的可以塞地球。

“喂！！！”花梨奈真想再扇他一巴掌。

青年微笑：“这样看我做什么？奈酱？”

他故意的！他故意的！他报复我！他！完全！就是！故！意！的！

千鸟由子瞪大眼睛，抓着花梨奈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奈酱！真的假的啊！”

花梨奈紧张的咬指甲：“...”

千鸟由子又看向安室透。

青年挑眉，花梨奈一哆嗦，连连点头：“啊啊啊是是是是是是是！”

“啊！真的是！”千鸟由子疯狂打量安室透，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她居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们都这么好看，你们是亲兄妹吗？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诶！”

“他这么黑，怎么可能是亲的...”花梨奈深感被侮辱了，“表的，他，人不好，所以我不好意思告诉你...丢人...你别问了，就这样。”

安室透悠悠微笑，半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千鸟由子瞳孔地震：“...我知道了，长得帅确实容易出渣男...噫...但真的是很帅啊...”

她摸着下巴：“嗯...果然很帅。”

花梨奈深呼吸，一把握住友人的手：“不，由子，这个世界还有比帅哥更重要的事情。还记得你说的想成为警察吗？来吧！揭穿真相的时候到了！”

“啊啊啊？”千鸟由子被友人拽飞，根本不知道她在叽里咕噜什么。

“警官先生。”

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警察们的盘问，佐藤警官看向身后，疑惑道：“怎么了花梨同学？”

“我听到你们在讨论薄荷糖。”花梨奈拉着朋友挤到佐藤警官身边，“但是我和由子之前在中国商店见到那位先生时，他也在吃薄荷糖啊。是吧由子？”

“啊？哦，是啊。”千鸟由子被突然提问，茫然的点点头。

“什么？”目暮警官大跨步走到二人身边，“死者在你面前吃过薄荷糖？难道是毒发延时？”

“这样吗？”花梨奈看了下手机，“我们当时看见死者才一点左右，事发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吧。”

“□□含量就算低也是及时性毒药。这样看来，毒药不是在薄荷糖中的。”

白鸟警官蹙眉，

“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死者毒发的时候口中喊着枚薄荷糖，手上也紧紧攥着盒子，怎么看都是吃糖的时候毒发身亡啊。”

“一点钟你们和死者见面时，他也吃了薄荷糖，没有死。两点半却...那么毒药就是在这一个半小时内被下的，这一个半小时...”目暮警官的目光射向沈夫人，“只有夫人您和死者相处过吧？”

“什么！不是！”沈夫人没想到到头来居然会怀疑到她身上，她连忙摆手，“他的糖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我没碰过！商场里有监控吧？可以调看啊，我没有拿过他的糖！”

“这个...”已经调取监控并看过的警察们面面相觑。监控显示：沈夫人和王先生进入商场后就分开，一人去往顶楼，另一人去往中国商品专卖店，直到两点十五才汇合。汇合后二人聊了两句便手挽着手径直前往卫生间，前者在过道等待，后者则一去不复返。

“吃糖后中毒并不一定需要在糖里下毒啊，毕竟吃糖的完整过程会接触到的不只有糖本身。”花梨奈举手，展开掌心。

千鸟由子似乎想起什么，拍手道：“啊！我记得！那位先生吃糖，是倒在手心，再一口吃下的，就像吃药一样！”

“手心？”目暮警官沉思，“确实，这样的话只需要在他能触碰到的地方下毒即可...这么说...最有嫌疑的...”他还是看向沈夫人。

沈夫人气结：“你一个警察怎么能这样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啊！再说了，如果真的是我，我身上也没有装毒药的容器啊！我和先生汇合后就来卫生间了，哪儿也没去过！不可能丢装毒药的容器吧！”

她的衣服没有口袋。

“啊这个确实...您不要生气，我们只是合理推测。”在卫生间内外垃圾桶没有搜到任何可疑容器的目暮警官尴尬的举起双手。

“总之这下和我们没关系吧。”石丸雄也弱弱的插嘴，“这都证明了我送的糖没问题，我可走了啊，我公司还有事儿呢。”

“那我也没有嫌疑了吧！”小陈秘书也连忙道，“我没有进入过商场啊！”

“嗯...你们确实没有嫌疑了。”目暮警官头疼道。

“我有嫌疑是吧。”沈夫人冷笑，看向花梨奈，“小朋友，你不是很伶牙俐齿么？你可以再说一些啊。”

“...”花梨奈露出半月眼，刚要开口，肩膀上却一沉。

她懒得转头，毕竟用屁股想都知道会是哪条狗在她被讽刺的时候凑上来看热闹。

安室透曲起手肘，撑在所谓的妹妹肩上，面对佐藤警官一脸的问号，他露齿一笑，声音温和亲切带着关心：“花同学遇到困难了？”

花梨奈纠正道：“我姓花梨，不是花。文盲。”

佐藤警官嘴抽：“你又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听到有人刁难我亲爱的妹妹。”青年温声道，手指刮过花梨奈的脸侧，目光却直直的锁定沈夫人。

“妹妹？！”谁家哥哥连妹妹姓花还是姓花梨都不知道啊？！

“夫人今天穿的旗袍连口袋都没有，肯定不会藏什么容器。”安室透举例道，“那有没有可能藏在发现不了的地方啊，比如小时候国文考试会有同学往笔里面藏纸条，再比如...”

目暮警官猛地回头，盯着沈夫人的簪子：“沈夫人，您头上的饰品可以摘下来给我们检查一下吗？”

沈夫人的脸本就白，此刻商场冷光照着，看不出任何血色。她点点头，摘下簪子。然而就要递交过去时，她不知哪里爆发出这样大的力气，回手径直将簪子对准胸口要扎进去，决心之决绝在瞬间甚至怔住了边上两位警官，再惊恐叫停出手时已然来不及。

但她的动作没能继续，因为有一只手以不容置噱的力道阻止了她。

“不要这样啊！”小陈秘书死死攥着沈清如的手臂，“夫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说！你不要这样！”

石丸雄也已经吓呆了，连连后退：“你杀了忠贵？为什么啊？你疯了吗？我滴个亲娘啊！”

“别紧张。”

花梨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青年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放下来。

目暮警官抽下沈夫人手中的簪子，手指隔着手套摩挲了下，不知扣在哪里，簪子从中断开，里头是白色粉末。

沈夫人愣愣的看向着他，一时间好像被抽空的力气，垂下的手打在椅子边缘，泛起红痕。

警戒线被一点点收起，傍晚的风正卷着商场外的落雪。案件的结尾以夫妻秘辛告终，变质的感情犹如腐朽的轮船，一潮浪打来，便会支离破碎。

死者的遗体被抬走时，石丸雄也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助理小陈则一言不发。只有沈夫人始终没回头，她坐上车，透过车窗看着商场外亮起的霓虹灯，高跟鞋鞋跟发出轻响像给这场婚约画上了一个沉闷的句号。

目暮警官走在最后，手里拎着装有薄荷糖的证物袋。稀薄的日光照在糖盒上，因碰撞而裂开的硬糖就像他们那场维持了五年的婚姻。

警车驶离的瞬间，商场广播响起舒缓的音乐，和着冬日白雪，漫过空荡荡的长街。没有人知道，在那些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他们有没有过哪怕一次真心的对话。也没有人知道，沈夫人在涂抹毒药时，心里到底是恨，还是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绝望。

只有风还在吹，卷着地上的碎冰。

已改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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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米花商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