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在红与黑之间反复横跳 第25章 第二十五次横跳

*

冲矢昴将世良真纯放在车厢内的沙发上，看着在睡梦中还在喃喃叫着自己名字的女生，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但想到另一边还在对那个女孩儿穷追不舍的男人。

他的心微微一沉，思索了片刻，转身拿起工藤有希子给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朝着列车尾部的八号车厢走去。

…

不知何时，八号车厢内冒气了浓烟，刺鼻呛人的燃烧气息告诉着这辆列车内的乘客们火灾的发生。

在列车车厢广播一次次要求七八号车厢的乘客有序前往前排车厢进行避难的时候，一个戴着帽子，不停咳嗽的女人却逆着人流往烟雾最浓厚的地方跑去。

她捂着口鼻，艰难地走进八号车厢门口，准备拉开门走进去，却在手刚触到门把手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真不愧是堕落地狱天使的女儿，还真是像啊。”

烟雾弥漫之内，男人走了出来，露出了他的相貌：“初次见面。”

“波本，这是我的代号。”

安室透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笑道：“我以前见过你的姐姐和你的母亲…”

“是啊，我知道…”可能是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女人反而放松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说道：“作为组织的一员，跟姐姐的恋人诸星大是竞争对手关系…不，也许说是互相厌恶才对。”

“是啊，至今我都无法相信那个男人竟然那么轻易地就死了。”

“枉费我天天化妆成我最讨厌的人的样子，到处去确认那家伙是不是真的死了，不过看来…”

说到这，波本低头轻笑了下，结束了刚刚的话题，他举起手中的枪，示意女人往后走。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现在举起手来，走到8号车厢后的货车车厢去。”

*

“着火了？”

奥菲索亚看着门口从七八号车厢内慌张跑来刘号车厢的人们，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起火了？”

“不是起火，应该是那种长时间喷射烟雾的烟雾/弹。”青年将行李收拾起来，不紧不慢地回道：“劝你赶紧收拾好你的东西，列车应该很快就会到站了。”

“哎？不是要到名古屋站才会停吗？”

“不…”青年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桥，轻声道：“下一站列车就要停了。”

“怎么可能——”

奥菲索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列车尾传来的震动给止住了话语。

“OH MY GOD！”她跑到车窗处，看向列车尾。

只见车尾处发生了巨大爆炸，最后一节车厢整个车厢都在爆炸中燃了起来。

“这个炸弹量…”奥菲索亚喃喃地说道，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向青年，“那里面有谁？！”

“明知故问…你觉得贝尔摩德会让她活着下车吗？”

青年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般平静，甚至还悠闲地将车厢内的茶包塞进了行李里，“哇，高级红茶茶包，真不愧是铃木财团啊，就是财大气粗。”

“啊，咖啡包也有，这下子冲矢昴那家伙就不用再花钱买了…”

“你这个小混蛋！”奥菲索亚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出来，上前一把拎住他的领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边这么悠哉？！”

“你知道一个没有工作还要拖家带口到处打工还动不动就莫名其妙被辞职的人在经济方面有多么拮据的吗？！”

“哈？”

“我可是才二十二岁就开始过上中年社畜男人才会过得日子了！”青年一本正经的样子成功让女人蒙圈了。

“而且你着急也没用啊…”他朝对方眨了眨眼，“贝尔摩德想让她死在爆炸中，不意味着她真在那辆货车车厢里啊。”

“如果没把她逼进去，怎么可能就按下爆炸按钮了？”

“谁说进去的是她本人了？”

奥菲索亚愣了下，看着青年低头把她拽着他领子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

“别忘了，除了工藤有希子和贝尔摩德，这辆车上还有人拥有着足矣混淆真假的化妆技术。”

“并且能在车厢爆炸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

*

…

已经变装过的贝尔摩德在收到波本发来的“车厢已爆炸，雪莉已身亡”的消息后，满意的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已经杀了雪莉？”名古屋车站，琴酒听到女人对自己的汇报，似乎有些怀疑。

“是啊，波本说整辆车厢都被炸飞了呢。”

“整辆车也只能在就近的车站停下，我们这些乘客还要进行笔录调查…真是遗憾呢，没法在名古屋站见到你了。”

“哼…”琴酒冷哼，没有搭话。

“不过雪莉死亡这个结果也足够了吧…”

说完，贝尔摩德将电话挂断，朝着车站出口的方向走去。

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孩子的声音。

“没想到灰原一直在7车B室啊，我还以为她走失了。”

背着女孩的老人乐呵呵地回道：“因为她吃了感冒药后太困了，就顺道在那个没人的车室内休息，结果睡着了。”

贝尔摩德震惊的看着身后的一行人，本该以成年人身体死在爆炸中的女人，依旧是儿童状态地睡在老人的身后。

“那在波本面前死掉的…是谁…”

她疑惑地思索着，却看到正在边打电话边道歉的男孩。

“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危险…我们算是一笔勾销了…”

她突然想起在这辆车上还可能出现的一个人。

那个男人的儿子。

“…怪盗基德吗？”贝尔摩德低低地笑了下，看向男孩的目光中充满无奈与欣赏，“原来如此啊…有着精湛的易容术和能在爆炸的车厢中逃脱的能力…”

“真不愧是你啊，银色子弹。”

*

*

列车因为爆炸不得不在最近的车站停靠，乘客们蜂拥而出。

“噢，该死，不要碰到我的包！”奥菲索亚皱着眉看着自己周围拥挤的环境，低声抱怨着。

见另一端车厢所停靠的站台处，阿笠博士一行人越走越远，青年便收回了目光，回头就看到她护着包左躲右躲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一个包而已。”

“你懂什么！”奥菲索亚听到他的话后更是生气了，“这可是艾薇娜用第一次打工挣来的钱给我买的！”

“你这个妹控。”

想到记忆里这个女人对自家妹妹的堪比痴汉的保护欲…

冼逸仁白了她一眼，小声吐槽了句，没再理她。

待两个人走出车站，奥菲索亚才收回如临大敌的紧张感，浑身舒泰地呼了口气，她看着身边的人，问道：“你接下来打算跟我回德国还是回组织？”

“我想先回源岛宅那边处理一些事的尾巴，然后再看情况吧…”青年坐在花坛处，正在拿手机查询列车信息，闻声头也不抬地答道。

“你的任务可是失败了啊…”女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你该怎么跟组织交差？”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青年将手机熄屏，语气中满是无奈，而脸上却是不在意，“有那样的队友…和被捅成筛子的组织，失败不是很正常的吗？”

“更何况…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人顶着。”

“贝尔摩德自作主张在车上把宫野志保炸死了，害得我源岛隆一任务失败，所以我有什么错？”青年想到这笑了起来：“这事有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去解释…我本来还在担心怎么去解释这次任务失败，倒是有她去摆平了。”

“而且很快我就需要回组织了，也不用再继续卧底了…因为我的卧底身份马上就要暴露了。”

“Wait, What？”奥菲索亚露出迷茫的表情。

“…啊，这个你还不知道，不过琴酒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我身份暴露的消息了。”

“水无玲奈没让我失望，”他满意的笑道：“在我失忆之前，我给她留下了那么多线索…就是为了让她发现我组织成员的身份。”

“好在她还不算太笨…终于发现了一个。”

青年将胳膊支在自己腿上，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懒洋洋地的继续道：“她应该马上就会跟FBI那边通消息了…很快，FBI就会知道源岛隆一是组织派进来的卧底了。”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奥菲索亚皱着眉看着他，“辛辛苦苦打入了FBI内部，然后又故意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

“如果你是想给父母报仇然后捣毁组织…你完全可以跟FBI或者日本公安合作，何必折腾那么多，结果什么都没干成还又回到了起点？”

“…我原本就不打算让组织如愿…他们希望源岛隆一成为组织在FBI里最深的钉子，我偏不顺他们的意愿。”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纹路繁乱，生命线在中间出现了分叉，“更何况，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回到组织…现在组织里的卧底发现了源岛隆一的卧底身份，然后上报给了FBI，源岛隆一身份曝光不得不撤退…”

“多好的剧本。”

合情合理的理由，只是…

他想到还在家中借住的男人。

感觉被猫哥知道自己会死的很惨啊…

他就这么注视着这两条分叉的线，突然开口问道：“你相信有种东西叫做夺舍吗？”

奥菲索亚：“？？？”

不是，你话题怎么突然变了。

“我原来以为是我取代了源岛隆一…现在又觉得是源岛隆一取代了我。”

“？？”

“不过谁是谁也都无所谓了…”他抬头看着远处的建筑，轻声道：“多亏了你，让我终于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要知道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可真是慌死我了。”

每天都在担心自己有新的身份冒出来，每天都在担心遇见熟人…虽然自己现在get了记忆后发现自己的现状依然让人很慌，但好歹不用再两眼一抹黑了。

奥菲索亚听了半天还是一脸懵逼。

青年也没给她解释，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你也赶紧回德国吧…宫野志保你也见了，我拜托给你的事也完成了…再停留在日本，就会引起那个人的警觉了。”

“回到你的实验室，说不定哪天你就能在你的实验室里的仪器里看到我了，”青年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到时候就要拜托奥菲索亚阿姨了。”

“…你既然知道组织要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回去？”

奥菲索亚难得露出点担忧：“…你的母亲希望你能离开那里，但现在你又选择回去…”

青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十字路口的信号灯从红灯变成绿灯，车流开始涌动，路口处一位父亲蹲下身，将自己的孩子抱到自己的肩膀上，在孩子的惊呼声和母亲的责备声中，朝着路对面走去。

这一幕仿佛在一瞬间与记忆中被小心翼翼埋藏至最深处的一幕重合。

置身人海，目及之处满是形形色色的人，但他的眼里却只有那渐行渐远的一家三口。

良久，他收回目光，自嘲般的笑道：“我可以脱离组织，但‘源岛隆一’不可以。”

“他还有他要去完成的事情。”

…

*

*

废弃的四层建筑内，散落在地的铁链不远处摞放着四个手提箱，每一个箱子上都安装着一个计时器，而上面的时间无一不显示着倒计时在一点一点逼近数字零。建筑隐没于人迹罕至的山林，在楼前不远处的空地上，一群人正静静等待着入口大门的开启。

一个女人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在倒计时迈入个位数时，她身后的人群开始躁动。

一个手上拿着记录板的男人走到她身边，冲她摇了摇头。

“艾薇娜教授，实验失败了。”

女人合上双眼，脸上一闪而过不忍，沉声对身后的实验人员说道：“…回去告诉…”

话音未落，自身前的建筑三楼处，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紧接着一阵地龙翻身般的震动下，眼前的建筑本就布满裂痕的墙壁开始崩塌，巨大的爆炸气浪裹挟着龟裂的碎石向四处扩散，伴随着爆炸声，一个身影猛地从火光中跳出，因为冲力过猛，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

一群人见状冲向前去，将地上的人围住，医护人员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艾薇娜眼中充满惊喜，看着还在因为巨大的声浪而短暂性失聪的少年，上前拥住了他。

“隆一…真是太好了…你做到了！”

“母亲…”

少年想张开嘴对女人说些什么，但眼前的女人似乎更为激动的是别的事情。她松开怀里的人，对身后的记录员说道：“数值都记录下来了吗？”

“是，他的身体各方面数值都太完美了，”负责记录的男人眼里满是狂热，“加上他无与伦比的头脑…他就是个完美的艺术品！”

“艾薇娜女士，组织不会忘记您的功劳的。

“我想这次实验马上就会引起上面的重视，您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当然。”女人矜持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茫然坐在原地的孩子说道：“隆一，记得好好休息。”

没有得到孩子的回应，女人也没有太过在意，看着对方的眼里满是包容意味，她抬手揉了下少年的头发，轻声道：“母亲过几天再来接你，听话。”

少年看着起身走远的女人，良久才轻声回道：“…是。”

…

街角公园，少年慢悠悠地荡着秋千。

因为爆炸的缘故，他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多了很多伤痕，包扎过后看起来整个人都可怜极了。

他将自己挂在秋千上，随着秋千自前往后的摇晃。

突然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皱了皱眉，看向疼痛的来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右手缠上的绷带又渗出了血色。

他从口袋里拿出未开封的绷带，将手上染血的绷带拆开扔掉，然后试着自己给自己包扎。

在手上的绷带再一次松散掉落，他看着掉到地上的另一端，叹了口气。

“需要我帮忙吗？”

一道女声在身前响起。

源岛隆一抬头看去，发现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

对方看着自己，温柔的笑道：“我看你看着手里的新绷带看了好久没有动作，所以在想你是不是需要帮忙？”

…

他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给自己包扎的女人，对方轻柔地将绷带的两段系在一起，扎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好了。”

对方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纯粹的温暖笑意，那是自己在母亲眼里从来没有见过的。

在一瞬间，他觉得对方就像是他曾经在教堂前小心触碰过的白鸽，温顺，圣洁，仿佛自己一触碰就会消散。

“…谢谢。”

他将目光别开，不敢直视对方，但似乎觉得简单的两个字不太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谢，他盯着地上的石子，又别扭地说道：“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噗。”

女人拿手掩着唇。

少年蹙起秀气的眉看向她，有些奇怪对方为什么做出这么无礼的行为。

“抱歉啊，抱歉啊…只是觉得太有趣了。”

但对方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别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快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认真啊。”

“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用放在心里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会报答你的。”

女人看着少年眼中的坚定，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慢慢说道：“…如果你非要报答的话，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我的妹妹吧。 ”

“…妹妹？”

“对，我的妹妹，”女人看向远处，层峦起伏的楼宇与橙红的天际相接，她的声音轻而柔，“是一个比你小一点，十分聪颖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在未来，如果我的妹妹遇到危险…你能给予她一次帮助就好了。”

“你确定吗？”少年盯着她的侧脸，“我的报答机会可是很珍贵的。”

“我知道…”女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内疚，“其实我应该跟你道歉…”

见少年面露疑惑，女人垂眸，轻声道：“我其实也是组织的人…我也知道你很受组织的看重。”

“所以在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要主动接近你。”

“…那个无所谓，”少年眼神暗淡了些，他低头将脚边的石子踢开，回道：“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接近我…你确实都帮到我了，这是事实。”

“所以我会帮你的…你的妹妹叫什么？”

女人将棕色的长发挽到耳后，露出明媚的面容，随着夕阳余晖下的晚风，珍重地念出那个名字。

“宫野志保。”

“我的妹妹。”

…

*

“客人，客人。”

青年睁开双眼，发现在驾驶位的司机先生正扭着身子回头看着他。

“客人，您到站了。”

“啊…抱歉…”他捏了捏眉心，感受着脑袋的阵痛，缓了一会儿才将钱交给司机，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抬头看着漆黑无人的源岛宅，他恍惚了一下，竟然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怔怔地望着这栋宅子许久，直到听到远处放学的学生所骑的自行车发出的车铃声才回过神来。

“…我回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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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次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