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还在后厨待着呢…”
后厨的金属门被推开,淡金色头发的男人探头看向把自己扎进蛋糕堆里的青年,笑道:“…切得蛮规整的啊,没想到你还有这天赋。”
“不过已经不需要继续往前面送蛋糕了…前面早就散伙一个小时了。”
冼逸仁没好气的抬眼看了看对方,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新娘子死了。”
“???”
“多亏了毛利侦探啊,让真相大白了…‘沉睡的小五郎’果然名不虚传啊。”
“…是不是还有一个小男孩跟着毛利。”
“哎,你怎么知道的?”安室透歪头。
冼逸仁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有他…”
对方走了进来,站在蛋糕切台前,拿起冼逸仁刚刚放下的蛋糕刀,在手间比划着:“嗯…怎么说呢,这个案子可真的是现实复刻般的‘有情人终成兄妹’啊…”
“哈?”
“我的女雇主,啊,也就是那位新娘子初音小姐,在让我调查自己未婚夫动向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对方极为可能是自己的亲哥哥这件事…因为接受不了,在刚刚引爆汽车自杀了呢。”
“所以这场婚礼…可能要变成葬礼了。”
安室透脸上一闪而过嘲讽,看着身前不远处桌子上的结婚蛋糕,突然一下子将刀子掷了过去。
“咔”一声,蛋糕刀就擦过蛋糕边缘插进了桌子里。
冼逸仁瑟瑟发抖了一下。
他看了下周围,密闭空间,就自己跟他俩人…
想到之前得罪这人…只觉得…
吾命休矣!
可对方就那么背对着自己,没再有别的什么动作,只是突然意味不明地说道:“…我讨厌葬礼。”
冼逸仁闻声愣了愣,看着对方的背影。
他只觉得对方明明挺直着背,却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正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迫使他屈服…
似乎有些压抑。
他觉得他应该对对方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过好在对方的情绪似乎只是一阵,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安室透突然转身看着青年,问道:“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冼逸仁小心脏扑通一下,本来还在酝酿安慰的话,结果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卧槽这么直接的吗?!
安室透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
我怎么知道源岛隆一好好地红方不做,想不开入职特务培训班…不是,为啥加入组织啊…
他心虚地别过头,不去看对方,脑海里疯狂的进行着头脑风暴,想要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结果谁曾想落到对方眼里就成了青年隐忍地回避不语。
“…隆一。”
安室透熟稔地叫着源岛隆一的名字,走到他身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果然也怀疑了吗…”
冼逸仁疑惑地看着对方。
怀疑啥???
“…果然,钟吾老师的死…没那么简单。”
身前的男人眼睛微眯,眸子里暗光涌动。
“…当时的现场,虽然人为动手脚的痕迹很隐蔽…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断定是意外…我当时试着调查了下…结果发现里面有组织的人的手笔…”
冼逸仁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扩大。
喂喂…这开启隐藏支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听着。”对方突然强迫冼逸仁抬头看着自己,眼中满是严肃:“…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取得了组织的信任,但是接下来你不要举妄动。”
“无论老师的死跟组织有没有关系,都不要因为仇恨失去理智。”
说到这,对方低下了头,碎发掩住了神情,冼逸仁只听着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已经失去的够多了,如果连你也…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钟吾老师交代了…”
想到对方身边的好友一个一个的离去,面对着黑暗直至只剩自己一个人…冼逸仁心中突然感受到一丝不忍,下意识地开口答应道:“我答应你…安室大哥…”
话音未落,却见眼前一抹亮光闪过,紧接着冼逸仁就感受到颈处微微一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脖颈处。
不知何时,桌上的蛋糕刀不见了。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着身前的人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满是阴狠:“他不会这么叫我的…”
“…你不是源岛隆一…”
“…你究竟是谁。”
*
*
“失忆?”
刚刚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柯南就接到男人的电话,跟小兰匆匆说了声就连忙赶到了工藤宅。
看着男人递过来的药瓶,柯南疑惑地看向对方:“你说源岛大哥可能是失忆了?”
冲矢昴点了点头,沉声道:“之前是怀疑对方被掉了包…直到昨天晚上才正式确认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杯户中央医院。”
冲矢昴走到客厅,将窗帘拉了上来,屋内顿时一暗,他侧头看着被柯南放在桌上的小药瓶,缓缓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是以前的源岛,见到我不会那么平静。”
“也许人家长大了沉稳了也说不定啊。”柯南坐到沙发上,随意道:“毕竟你们已经有五年没见了,一个人有很大的变化也是有可能的啊。”
“是啊,所以我没有直接定义对方,而是想继续观察一阵子…正好假死的计划赶了上来,我就顺水推舟住进了他的家里,果然让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什么?”
冲矢昴微眯的眼睛睁开,沉声道:“…一个人几年间可以性情大变,但不会无缘无故忘记所会的技能吧…”
“最终让我怀疑落实的是跟邻居新木先生的交谈…”
…
“将军!”
男人一步棋封死对方所有路子,收手笑道:“这下子您可无处可逃了。”
“唉,看样子是没法翻盘了…”新木先生哈哈一笑,抬手开始收拾起棋盘,看着面前的冲矢昴,赞叹不断:“还是跟你下棋玩得痛快…要知道源岛那臭小子,下棋比我还臭,你没来之前我跟他下棋从来都没超过二十分钟…”
冲矢昂闻声微微一怔,眼睛微张,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他不会下棋吗?”
“完完全全就是个新手啊…”
“他家里明明有这么好的棋盘,却白白放在仓库落灰…暴殄天物啊。”
…
*
“源岛他会下棋的。”
冲矢昴看着柯南,“虽然比不得国手,但是也差不了哪儿去。”
柯南眉头紧皱,犹疑道:“…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他故意让着老先生。”
“起初我也是这么怀疑的…直到有一次我问了他几个跟将棋有关的基础问题…对方却露出了迷惑的样子。”
“…难不成他是别人易容或者是整容成的?”
“应该不是,”冲矢昴摇了摇头,“五年前我曾经看过他的后腰,那里有一处胎记…”
“昨天晚上我用药剂将他弄昏迷过去后检查了一下,没有易容痕迹,也没有整容痕迹…胎记也在,确实是本人…”
“如此…他的反常只能解释成失忆了。”
“所以你昨天你突然问阿笠博士要催眠药剂就是为了放倒他啊…”柯南拿过小药瓶,透明的玻璃里已经空空如也,“他没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好像连带着警惕心都没有了…”冲矢昴顿了顿,突然对柯南说:“…之后的计划,不要再让源岛参与其中了。”
“啊?”
“…只是保险起见…毕竟,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何时失忆的,又在失忆后经历了什么。”
想起前几日在院门外听到的青年低语,冲矢昂脸色微沉。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虽然没有听得真切…但是对方所说的“波本”和“组织”…还是让人不得不在意啊…
*
*
“你究竟是谁…”
安室透将青年抵在墙上,俯身逼视着身前的人。
“…我是源岛隆一。”
脑中警铃狂响,冼逸仁看着对方仿佛要杀人的目光,极力压住说出的话中的颤抖,强作镇定地答道。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的确是源岛隆一本人。”
安室透看着他,眼中的审视丝毫没有减少。
冼逸仁努力忽视着颈间冰凉的金属感,直视着对方。
两人僵持了许久,突然,安室透抬手一把抓住青年的领子,然后在冼逸仁震惊的目光中,用力扯开了对方的领口。
服务生的衣服是带排扣的衬衫,这一扯衣服上半部分的扣子直接蹦飞,胸膛以上一览无余。
“…没有易容的痕迹啊。”
对方喃喃地出声道,然后又凑近冼逸仁的脸,仔细的打量着。
“…也没有整容的痕迹…”
“…”
感受着对方呼在自己耳边的热气,冼逸仁浑身发抖,破声喊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士可杀不可辱!!!”
“…安室君?”
两人纷纷看向站在门口出声的人。
只见门口站着手里拿着记录板的女经理,和她身后跟着的几个清洁人员。
因为安室透整个人挡在青年身前,几个人倒没有发现两人之间对峙的小刀。
几人脸色跟打翻的颜料盘似的各种变幻,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另一边抵在墙边的举止暧昧、衣衫不整的两人。
女店主将记录版挡在嘴前,似乎是不忍直视地将目光别开,气愤道:“成何体统…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但是也不能在工作地点…”
然后她抬手指着冼逸仁,喊道:“源岛君,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工作不好好工作…还在第一天玩起了后厨恋情…”
“带坏我们的优秀员工!”
“像你这样的员工,我们餐厅留不了你了!”
“你被开除了!”
冼逸仁:“…”
什么鬼?!
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