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名柯香水测评系列 第4章 失忆的温柔乡（下）

你和「坂本」达成一致，这段时间，对外两人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关上这栋一户建的屋门，他只能是以家务活抵债的合租人。

等他恢复记忆的那天，你和他的关系，会进一步退化，变回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当然，最后这点你还没有同他仔细说过。对一个才苏醒的人说这些，听上去也太残忍了。

你带着「坂本」去隔壁街道的优○库买了几身衣服，又买了一点生活用品，替换掉了家里那套你防范小偷用的大叔套装。

你知道「坂本」身无分文，毕竟捡回来的那天，你就已经掏过口袋了，也没打算让对方出钱。区区优○库，你还是减负的起，但是怕「坂本」念经，你还是跟他说，让他用一周不重样的午餐便当作为交换。

这也是你没想到的第二件事。

你没想过「坂本」的厨艺已经好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一周的相处让你们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坂本」也从最开始处处迎合你，变得会制止你的一些坏毛病。

而你，也学会了从没想到自己会拥有的新技能。

你开始不自觉的，在一些你不太想做的事情上，对着「坂本」耍起赖来。

从不想早起，到不想吃不爱吃的食物，再到不想早睡。

你知道自己是仗着对方失忆的得寸进尺，但是一点都停不下来。

你的生活里开始遍布「坂本」存在的痕迹，从鲜花的摆放，到衣服柔顺剂的选择。你把权力交给了「坂本」意味着他的存在一点点侵入到你的生命里。

“明天的午餐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么？”

“啊？啊，和平时一样就好。”

回过神，你想都没想用与前几日一样的词语进行了回答。

不过这一次，「坂本」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答你，而是拉开你对面的椅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你。

“明天可不能像平常一样，毕竟是难得的休息日，只是便当也太浪费了。而且，这个日历上标记，是你的生日吧？”

诶？是这个样子么？

你拿过日历，看到了日期旁边贴着的生日蛋糕贴纸。

“还真的，我都忙忘了，哈哈。”

那一天对你来说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你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坂本」，假装忙忘了打着哈哈。

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糟糕，或许已经被「坂本」看到了，只是他很善解人意，没有提到这一点。见你不愿多说甚至有些抵触，他没有再提起生日二字，只说难得的休息日，应该好好犒劳忙碌了一周的自己才行。

这次你没再推辞。

你和「坂本」一起去了附近规模最大的超市，在你还在为选择什么零食困扰时，对方已经按照你平时吃饭的喜好选好了食材。

「坂本」没有像以往的周末那样让你靠近厨房，他像是后背长了眼睛，哪怕你悄悄接近都会被发现，然后被推到客厅坐下。

尝试几次后，你没再坚持，从客厅沙发挪到餐桌旁的椅子上，等着他将餐盘一一放好。

“久等了，今天试了些新的调味方法，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你拿起筷子，忽然发现眼前的盘子里基本上都是你爱吃的东西。你其实没怎么针对性的显露出自己的喜好，后面更是因为「坂本」坐什么都好吃，干脆把难题甩给他，让他来决定「随便」的内容。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看到眼前的食物，你才会惊讶不已。

“怎、怎么了？怎么突然……”

听到「坂本」有些手忙脚乱的动静，你才发现不知为何，眼泪已经滴落到了桌子上。

你忽然就不想装作无事发生了，仗着是生日，仗着是自己捡来的他，在「坂本」拿着纸巾要给你擦脸时，抱住他，把脸埋了上去。

或许自己会被推开吧，你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想象中的力道并没有从你的肩膀上传来，反而是有一双大手轻轻的拍了拍你的脑袋。

“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动作，你没有抬起头，只觉得眼泪又涌了出来。

优○库衣服的材质挺好的，以后可以再买几件。

「坂本」重新热菜的功夫，你发散了思维这样想着，偷瞄了眼对方的状态。

他没有不满，更没有询问，只是在你面前摆上了温水和热毛巾。

你觉得自己可以面对这个日子，迫切的想要和他分享内心的纠结。

“先吃点东西吧，这些菜再热一次就不好吃了。”「坂本」伸手揉了揉你的脑袋，笑容和以往一样，“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明明话语已经到了嘴边，明明已经抓住了「坂本」的衣角，但当余光瞥到角落的大提琴盒时，你忽然醒了过来。

“谢谢你。”你向他扬起笑容，那是你在办公时练会的，绝对不会被拆穿的虚假，“等我做好准备，我就和你说。”

你不会说的，你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躺在卧室的床上，闻着被子上太阳与柑橘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你带着与以往不同的心事进入梦乡。

……

公司进入到业务旺季，本就匮乏的人员恨不能要一个顶三个用，你开始忙碌起来。

为了确保项目顺利上线，你不再赖床开始早起。后期更是在公司安营扎寨，和「坂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并不知道你单位的地址，定点准备的餐食只能变成提醒的信息，但人真忙起来又怎么会注意到手机上的东西。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又已经到了凌晨，你对着输入框加加减减，什么都没能发送出去。

项目准时完成，你和同事们松了一口气。总公司特批了几天假期供大家休息，比起跃跃欲试安排出行计划的人，你选择加入了家里蹲小组，准备用睡眠缓解疲惫。

不过，在那之前，你想先买点什么带给「坂本」，你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交流了。

而站在商场门口你才发现，你并不了解他。

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喜欢的电影？喜欢的味道？

你什么都不清楚。

你再一次察觉到，或许「坂本」像银河，像流沙，像那一切握不住的存在，只是你漫长人生中的过客。

“女士？女士你还好么？”

店员略带担忧的声音唤回你的注意力，你看着放在礼物盒中准备打包的袖扣，竟然没那么确定是否要买下它了。

“抱、抱歉……”

深蓝色的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十字纹路，你最终还是付了钱，让对方用深蓝色丝绒质地的盒子装好，蝴蝶结的丝带却是没有按常规那样搭配，而是选择了橘色。

外面有一些冷，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你怕赶不上最后一班新干线，干脆打车到了车站那边。

你有些忐忑，放在内侧口袋里的礼物盒跟着自己的心跳上上下下的。

「坂本」肯定会被问道为什么要送礼物给他，没关系，你已经找到合适的理由了。

但是用什么话题作为开场白，你还没有想好。

肯定会把他吓一跳就是了，毕竟最近你一直在加班，夜不归宿已经是常态，这次看到你回来，应该会慌慌张张准备一些适合大晚上吃的东西吧。

想到「坂本」可能出现的神情，你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车时雪花开始落下，你没带围巾有些冷，脚步加快了些。周围暖橘色的灯光像是路标，指引着你快些回家。紧张的期待盘旋在你的心头，在你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身体已经从快走变成了小跑。

你看到了眼熟的路灯，看到了自家的门牌，雪花落在你的眉梢眼角，被体温融化变成一滴滴水珠。

你忽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开场白。

“坂本，外面下雪了！”

你拉开门，室内温暖的气息让你的脸颊一热。你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你听到了有些凌乱，可能还有些着急的脚步声，抬头看到的确实「坂本」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慌乱的表情。

“波本不要！”

你看到他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思考那句话的含义，后颈出现巨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你的意识像是在深海中潜行，上下沉浮。

你的耳边是男人们的一来一往对话的声音。

你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重的像健身房自己从来没举起过的哑铃，死死的扣着你的眼珠，耳朵却随着时间流逝，越发的灵敏。

他们说了许多话，你听到了与「坂本」截然相反的声线，斥责着「坂本」这一段时间的行为。

就像假名永远不会成真那样，梦终究是大脑皮层尚未完全停止活动而引起的幻觉。

你感觉到眼角有水滴顺着脸颊滑落，竟一时间分不清是那融化的雪水，还是迟来的眼泪。

你开始痛恨雪天。

除了脖子上的淤青，你的身体上没有其他的伤口。两人离开后又过了一阵，你才恢复行动力。按理说你会在那时就去查看房间的状态，但你没有动，只是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等天色大亮身体开始抗议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房间没有被破坏，还是最初的模样。

——被还原到没有见到「坂本」前，最初的模样。

你的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你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寻找哪怕一丝一毫「坂本」存在的痕迹，但那是徒劳。

你知道的，你在昨天晚上被打晕的瞬间就明白的。

「坂本」是和生日一样，不属于你的人。

你从口袋里摸出打包好的礼物盒，看了它最后一眼，把它摔进衣柜的最深处。

……

你开始庆幸获得了额外的假期，才没让你看上去像幽灵一样。

领导看到你什么都没说，下班时敲了敲你的桌子，把调任书推到你面前。

“上次的项目准备的不错，总部那边想让我们出个人过去，专门负责这类情况。怎么样，感兴趣么？”

你把调任书后面附着的工作说明拿了出来，你的领导很了解你，挑了一些写在后面的重点说给你听。

因为是调任，对应的补贴一应俱全，甚至连往返于通勤，还是在总部附近租房都在可选择的范围内。

你没有犹豫太久，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开始努力适应大城市的节奏，学会了画更加精致的妆容，搭配更加干练的服饰。忙碌的工作占据了你生活的全部，让你无暇产生多余的念头。

偶尔路过家庭餐厅时，你会停下脚步，又赶在店员出门询问前离开。

你的理智一次次提醒着你不该再去想那梦境一样的时光，但深埋胸中的情感又怎么是那么容易退却的东西。

你的事业蒸蒸日上，你也拥有了领导一个大团队的能力，你攀升到了新的高度，那本名为人生的日记本，换上了崭新的封面。

你从单位提供的单身公寓搬到了条件更好的精装平层，你和同事的关系越发融洽，你在总部的领导像你的长辈一样开始张罗给你介绍对象，节日里收到的鲜花也多了起来。

你一一推辞，但偶尔，只是偶尔也会思考未来究竟要往天平的那一边倾斜。

“诶？真的不去么？今天可是超高质量的帅哥局哦，听说有警视厅那边新上任的长官大人们呢~”

“不去啦不去啦，万一因为我说的冷笑话冷场到整个联姻都完蛋可怎么办呀？”你把闹得最欢的两人往外推了推，也没忘说点不扫兴的事情，“啊，不过如果那家店很好吃的话，记得把地址和菜单推给我~哦对了，别忘记带上雨伞哦，今天晚上可能会有雷阵雨。”

“了解~！多谢啦，我们贴心的理央姐姐~”

你把手里的工作推进到第二天可以直接继续的程度，收拾好东西返回家中。才落锁，外面便如天气预报那样电闪雷鸣起来。

出去吃晚餐显然是没希望了，你选择了种类有些单一，但还算可以果腹的外卖。

你像往常一下打开热水器，把脏衣服交给洗衣机，打开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正准备蜷缩到沙发上等待外送员上门，门铃却响了起来。

今天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你有些疑惑，不过原本可以定外卖的店家都离得很近，时间上看也不是不可能。

你没在多想，打开了屋门。

“店里没什么单子么？今天速度好——”

你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加速的心跳。

仿佛失去了语言的功能，你看着眼前的人愣在原地，直到耳边传来落雷炸响的动静，身体才做出关门的动作。

只是前面的停顿让你终究慢了半拍，门外的人比你速度更快，他的大手紧紧的扒住门框，力气大到你根本无法抗衡。

你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对面的人却像没看到一样，猫一样的双眸里有笑意，有怀念，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

你不再和夺不回主动权的大门较劲，双手环胸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在滴水，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你有什么事么，「坂本」先生。”你把那两个字读的很大声，双手环胸满是防备。

“外面的雨太大了，我又忘记带家门钥匙了，能不能……”

你的视线停在他的脸上，准备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却看到他的耳朵一点点变成了红色。

“能不能……再捡走我一晚呢？”

超字数了，尾声下章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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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忆的温柔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