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红与黑的互换 第7章 意外的闪电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冰冷的雨水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广告牌锈蚀的金属外壳上，发出密集而狂暴的鼓点，瞬间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喧嚣而模糊的水幕之中。

工藤新一蜷缩在广告牌背后狭窄的金属通道缝隙里，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钢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刺痛。

雨水顺着广告牌的边缘流淌下来，形成冰冷的水帘，溅湿了他的裤脚和鞋子。

他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那枚冰凉的“音核”游戏机，屏幕上那个刚刚浮现的绿色对勾图标，在雨水的反光和广告牌背后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只诡异的眼睛。

“1912……”他无声地喘息，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雨水的气息冲入肺腑。这个数字如同一个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脑海里。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滑过眼角，模糊了视线。

工藤新一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手指带着细微却不可抑制的颤抖，在“音核”的密码输入界面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敲下：

1-9-1-2。

屏幕蓝光闪烁，解锁成功的绿色标记再次稳定地亮起。成了！

就在这短暂松懈、希望刚刚燃起的脆弱瞬间！

一道撕裂夜幕的惨白闪电毫无征兆地劈开厚重的雨云！

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大地的惊雷轰鸣！

整个城市在刹那间被映照得一片死白，随即又沉入更深的黑暗。

借着这转瞬即逝且令人心悸的强光，工藤新一眼角的余光瞥见——

就在下方HDUND大厦那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的玻璃幕墙后，更高的楼层上，一个身影正静静地矗立着！

一身吸尽所有光线的纯黑西装，如同深渊本身凝聚成形。

那头标志性的、即使在闪电的惨白光芒下也泛着冰冷水银光泽的银色长发，被大厦内部微弱的光源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站得笔直，如同一个冰冷的、没有生命的雕塑，隔着厚重的雨幕和遥远的空间，那双眼睛——

锐利、漠然，带着一种洞悉一切、俯瞰蝼蚁般的绝对掌控感。

此刻，那双眼睛正穿透雨帘，精准地、死死地锁定在广告牌缝隙中柯南那小小的身影上！

他一直在那里！

像一只盘踞在蛛网中心的毒蜘蛛，冷静地看着猎物在网中徒劳挣扎！

刚才露台的短暂交锋，根本不是结束，而是他刻意的、猫捉老鼠般的放任！

目的就是为了此刻，为了亲眼看着猎物在自以为找到生路时，那瞬间凝固的、极致的恐惧！

巨大的寒意如同冰水，瞬间从工藤新一的头顶浇灌到脚底，比冰冷的雨水更加刺骨！

工藤新一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被发现了！！！

而且是在他刚刚解开密码，心神最松懈的刹那！那个男人看穿了他的一切！

包括他此刻手中紧握的、可能扭转一切的关键证据——“音核”！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思考！

工藤新一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他猛地从藏身的缝隙里弹射而出！

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上高度和下方湿滑的地面，他手脚并用，凭借着孩童身体的柔韧和爆发力，顺着广告牌钢架外侧湿漉漉的管道和凸起，不顾一切地向下攀爬、滑落！

粗糙的金属边缘刮破了手掌和膝盖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痛被巨大的恐惧完全掩盖。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抽打在工藤新一的脸上、身上，雨水让他的视线一片模糊，耳边只有暴雨的咆哮和越来越近的、仿佛来自地狱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并非来自下方，而是来自他刚刚逃离的大厦方向——沉稳、冰冷、带着死亡的韵律，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清晰！

工藤新一告诫自己不能丢失冷静，他控制住方向，小心调整角度，慢慢地逃离。

可是雨水让手下的金属变得湿滑，尽管工藤新一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最终还是因为孩童的身体太过弱小，以至于在最后一段距离的时候，他抓不住钢管，整个人重重地摔落在HDUND大厦后巷堆满杂物和垃圾桶的湿滑地面上，污水四溅。

剧痛从脚踝传来，工藤新一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但工藤新一不敢有丝毫停顿，甚至来不及查看伤势，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一头撞开大厦后侧一扇没有完全锁死的、通往地下车库的厚重防火门！

门内是带着浓重机油和尘埃味道的、相对干燥的空气。

一推看门，成现在工藤新一眼前的场是——

巨大的空间里停放着稀疏的车辆，昏暗的顶灯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身后，那扇防火门被猛地推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银发黑衣男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雨水顺着他漆黑的衣摆滴落在地面，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锁定目标的探照灯，瞬间穿透昏暗的空间，再次牢牢钉在工藤新一身上！

工藤新一强忍着脚踝的剧痛，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朝着车库深处，一个标着闪烁的红色“设备重地，非请勿入”警示灯的铁门狂奔而去！

来到这里之前，工藤新一看过整个大厦的平面图。

那里是机房！

是整栋大楼的神经中枢！

“砰！”一颗安装了消音器的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几乎是贴着工藤新一的耳廓呼啸而过，狠狠嵌入他前方不远处一辆轿车的轮胎！

橡胶爆裂的闷响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惊心！

工藤新一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这是警告！

**裸的死亡警告！

对方在驱赶他！

像驱赶一只待宰的羔羊进入特定的屠宰场！

工藤新一此刻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没有选择！

只能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那扇沉重的铁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门在身后“哐当”一声自动锁死。

机房内部的世界与车库的昏暗截然不同。

这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嗡鸣！

无数服务器机柜如同钢铁的森林，整齐地排列着，指示灯如同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在规律的闪烁中明灭。

巨大的散热风扇发出永不停歇的咆哮，空气里弥漫着高温电子元件和臭氧混合的独特、略带焦糊的气味。

密集的线缆如同巨兽的血管，在头顶和脚下纵横交错。这里是声音和光线的迷宫，是科技力量汇聚咆哮的心脏地带！

工藤新一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钢铁森林的缝隙中狂奔、躲藏。

银发男人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时远时近，每一次靠近都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工藤新一利用机柜的遮挡，像一只在捕食者利爪下逃窜的老鼠，每一次转弯都耗尽心力。

他试图寻找另一个出口，但所有的门都紧闭着，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希望。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开始缠绕他的心脏。

他慌不择路，冲进了机房最深处一个相对独立、用强化玻璃隔开的区域。

这里的噪音稍微小了一些，就在工藤新一背靠着一个巨大的、布满复杂接口和散热格栅的黑色机箱喘息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角落里一台与众不同的机器！

它并非标准的服务器机柜。

它更像一个巨大的、造型奇特的金属立方体，表面覆盖着哑光的黑色合金面板，边缘镶嵌着发出幽蓝色光芒的导光条。

无数粗大的、闪烁着不同颜色指示灯的线缆如同怪物的触须，从它的背部延伸出来，连接到房间中央一个更加庞大的、布满复杂机械臂和环形屏幕的装置上。

那环形屏幕此刻是暗的，但整个立方体本身，正以一种极低频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微微震动着，发出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与周围服务器的噪音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近乎活物的韵律感。

这是什么？

HDUND的核心研发设备？

还是……一个藏匿在此的、更加危险的秘密？

就在工藤新一被这台诡异的机器吸引全部注意力的刹那，机房深处密集的机柜阴影中，那个银发黑衣男人如同撕裂空间的幽灵，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

他离那台黑色立方体机器还有十几步的距离，脚步停在原地。

冰冷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指着柯南的方向。

然而，柯南敏锐的侦探直觉让他在巨大的恐惧中捕捉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当那个男人的目光扫过那台黑色立方体机器时，他那万年冰山般的、掌控一切的漠然眼神中，极其罕见地、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紧张！

甚至是忌惮！

那个黑衣银发男人持／枪的手臂肌肉似乎也绷得更紧，枪!／口微微偏离了工藤新一的要害，指向了他脚下的地面！

他不敢在这里开枪！

至少不敢轻易开枪！

这台机器……对他极其重要！

重要到让他投鼠忌器！

这个发现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工藤新一心中绝望的坚冰！

谈判！

这是他绝境中唯一的筹码！

他必须利用这个！

工藤新一猛地转过身，背靠在那冰冷震动的黑色立方体上，小小的身体挺得笔直，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但他强迫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静，甚至刻意放大，压过机器的轰鸣：

“站住！放下枪！”

工藤新一举起紧握在手中的“音核”，屏幕上的解锁标记在昏暗的蓝光下清晰可见，“你想要这个？里面拍下了什么？足以让你背后那个所谓的‘大人’陷入麻烦的东西？还是……”

工藤新一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对方隐藏在阴影中的脸，“拍拍下了那个死去的公司老板，根本不是毛利小五郎杀的真相，甚至拍下了你的……罪证？！”

银发男人的脚步彻底停住。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隔着无数闪烁的指示灯和咆哮的风扇声，两人在昏暗嘈杂的机房深处无声地对峙。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机器疯狂的嗡鸣和柯南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但那冰冷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确认！

一种危险的确认！

“做个交易！”工藤新一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放我走！我只要那段可以证明毛利大叔清白的录像，至于其他的，我可以“看不见”，我是真的只想救出毛利大叔！”

工藤新一紧紧攥着“音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否则……”他猛地将握着“音核”的手，作势要狠狠砸向身后那台震动的黑色立方体！

“我就毁了它！连同这台让你紧张得要死的机器一起！大家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银发男人终于开口了，低沉的声音穿过机器的噪音，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

银发男人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凭你？”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仿佛是为了给这场危险的谈判增添最致命的注脚，又一道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劈开的巨大闪电，带着毁灭性的惨白光芒，撕裂了机房上方布满线缆管道的天花板缝隙！

紧接着，一声几乎要震碎耳膜、撕裂灵魂的恐怖炸雷，如同天神震怒的咆哮，轰然炸响！

轰——咔！！！

整个世界在刹那间只剩下刺目的白光和毁灭般的巨响！

柯南被这近在咫尺的闪电震得头晕目眩，心脏骤停！

在巨大的惊骇中，他下意识地向后猛退一步，试图远离那仿佛要劈到头顶的闪电！

背在身后的手肘，在慌乱中，狠狠地撞在了黑色立方体机器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微微凸起的半球形感应开关上！

“滴——”

一声清脆但穿透力极强的电子音，突兀地响起，瞬间压过了雷声的余韵和机器的轰鸣！

嗡——！！！

整个空间的光线骤然扭曲。那台沉寂的黑色立方体机器内部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如同液态般的幽蓝色光芒！

那些镶嵌在边缘的导光条瞬间亮度激增，仿佛活了过来，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环形屏幕也骤然点亮，屏幕上并非图像，而是无数疯狂跳动的、无法理解的、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幽蓝色数据流！

狂暴的能量波动肉眼可见地在空气中扭曲、震荡！

机器发出的低频嗡鸣瞬间拔高，变成了刺耳的、仿佛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尖锐悲鸣，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味浓烈到刺鼻——

“不！！！”一声从未有过的、充满了惊怒甚至是……一丝恐惧的厉吼，从银发黑衣男人的口中爆发出来！

银发男人那万年冰封般的冷静面具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银发男人如同被激怒的凶兽，身形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闪电，带着不顾一切的狂暴气势，朝着柯南和他身后那台暴走的机器猛扑过来。

他不再顾忌是否会破坏机器，眼中只剩下毁灭一切的疯狂。

工藤新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

那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惨白的脸，巨大的能量波动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他看到银发男人扑来的身影，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他下意识地想要向旁边躲闪！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扑到近前的银发男人，目标并非工藤新一，而是那台失控的机器，他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猛地抓向机器侧面一个可能是紧急制动闸的红色拉杆。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拉杆的瞬间……

滋滋滋——！！！

又一道闪电顺着大厦外墙的避雷系统，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狂暴地劈入了机房深处！

不偏不倚，狠狠劈进了那台正在疯狂运转、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黑色立方体机器之中！

轰！！！！

比刚才的落雷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爆炸声，从机器内部传来！

不是物理的爆／炸，而是纯粹能量的剧烈冲击！

嗡——！

机器发出的尖锐悲鸣瞬间达到了顶点！

那幽蓝色的光芒不再是流淌，而是彻底爆／发。

如同一个骤然打开的、通往异次元的蓝光漩涡，将扑在机器上的银发男人，以及近在咫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工藤新一，完全吞噬！

“啊——！！！”

“啊——！！！”

两声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嘶吼同时爆／发！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由纯粹痛苦构成的巨大漩涡！

那不是□□的疼痛，而是仿佛灵魂被硬生生从躯壳里撕扯出来，然后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碎！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每一次神经脉冲都传递着撕裂般的剧痛。

他的视野被刺目的、毫无意义的幽蓝数据流完全占据、撕裂。听觉被机器疯狂的尖啸和一种源自大脑深处的、仿佛颅骨都要炸开的恐怖嗡鸣彻底淹没！

时间感、空间感完全崩坏！他感觉自己被无限拉长，又被狠狠压缩，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被吹灭！

最后残留的一丝模糊感知里，是那个同样被蓝光吞噬的、近在咫尺的银发身影。

那张仿佛永远冰冷漠然的脸上，似乎也扭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某种更深邃东西的表情。

那个黑衣银发男人似乎在挣扎，在对抗那撕扯灵魂的力量，但终究徒劳。

那双冰冷的眼睛，在彻底被蓝光淹没的最后一瞬，仿佛穿透了狂暴的能量流，死死地、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锁定了工藤新一的方向。

然后，是彻底的、无边的黑暗。

冰冷的，沉重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所有的声音、光线、痛苦……都消失了。只剩下绝对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