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红与黑的互换 第28章 致命来客

微弱的火苗在冰冷的夜风中顽强地跳跃着，如同工藤新一和黑泽阵此刻岌岌可危的处境。

海水的冰冷像无数根细针，持续不断地扎进骨髓，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粘腻和寒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工藤新一将好不容易搜集来的、少得可怜的木柴小心翼翼地添加到火堆里，生怕这唯一的温暖源泉熄灭。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黑泽阵。

那个小家伙抱膝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脸色的苍白在火光照耀下几乎透明，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紫色，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盖住了那双通常冰冷锐利的蓝眸，竟难得显出一丝符合外表的脆弱和……乖巧？

工藤新一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赶紧移开视线。

一定是冻出幻觉了！

这家伙跟“乖巧”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

“喂，”他哑着嗓子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不适的沉默，也驱散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还好吧？”问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这问的不是废话吗？看那样子就知道不好！

黑泽阵缓缓抬起眼皮，冰蓝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虽然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因为寒冷和疲惫而少了几分平时的锐利，多了一丝……慵懒和示弱。

他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又将下巴埋了回去，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工藤新一撇撇嘴，也没力气跟他斗嘴了。

生存第一！

工藤新一环顾四周黑暗的礁石滩，发愁道：“这点柴火撑不到天亮。得去找更多的燃料，还有……淡水。”

没有淡水，在海上漂浮和荒岛求生过的人都知道，那比饥饿更致命。

黑泽阵闻言，终于又抬起头。

他沉默地站起身，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但站姿依旧挺直。

他指了指火堆，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指向岛屿内部黑暗的丛林方向，最后指向工藤新一，再指指海岸线。

意思很明显：他去找柴火和探查内陆，工藤新一留守火堆并沿着海岸线寻找可能漂上来的有用物品和淡水线索。

工藤新一皱起眉：“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这荒岛黑漆漆的，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毒虫猛兽？而且这家伙现在只是个小孩身体！

黑泽阵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担心你自己吧，‘叔叔’。论野外生存，你未必比得过我。”

说完，他不等工藤新一反驳，转身就迈着虽然有些虚浮但异常坚定的步子，消失在了黑暗的丛林边缘。

工藤新一看着他那迅速被黑暗吞噬的小小背影，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

他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暗骂一句，却也只好认命地开始沿着海岸线搜寻。

夜晚的海滩搜寻异常艰难。光线昏暗，脚下湿滑。

工藤新一瞪大眼睛，不放过任何可能的东西：塑料瓶、破渔网、浮木……可惜收获寥寥。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脚下一滑，差点摔进一个被海浪冲刷出的浅坑里。

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撑，掌心却摸到了一种熟悉的、光滑冰冷的触感——手机？！

他急忙捡起来，抹掉上面的沙子和海水。是黑泽阵那部特制的、据说防水防震防黑客的HDUND定制手机！

居然真的没坏！

他尝试按下开机键，屏幕竟然真的亮了起来！

虽然信号格空空如也，但手电筒功能还能用！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拿着这部珍贵的“手电筒”，继续搜寻，果然效率高了不少。他又找到了几个空的矿泉水瓶，甚至还在一个礁石缝里发现了一小片残破的、印着日文标签的罐头壳，看来以前也有人到过这片海域。

当他拖着这些“战利品”回到火堆旁时，发现黑泽阵也已经回来了。

他脚边堆着一小捆相对干燥的树枝，而他本人正蹲在地上，用小刀削着一根看起来韧性不错的藤蔓，似乎想制作什么工具。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但嘴唇依旧没什么血色。

看到工藤新一手里的手机，黑泽阵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还算有点用。”

工藤新一懒得计较他的语气，兴奋地晃了晃手机：“有光就好办多了！我还找到了几个瓶子，可以用来装水……”

他说着，忽然注意到黑泽阵削藤蔓的动作非常熟练，手指灵活稳定，完全不像个养尊处优的总裁，“你……经常干这个？”他忍不住问。

黑泽阵头也没抬，淡淡地道：“组织的基础训练之一。野外生存、追踪、反追踪、简易工具制作……没什么特别的。”

工藤新一沉默了。他再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小孩”所经历的世界，和他那个充满阳光和推理的日常，有多么的天差地别。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有忌惮，有警惕，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淡水呢？”他转移话题。

黑泽阵停下动作，指了指丛林方向：“里面地势稍高处有岩缝，能听到细微的水滴声，但夜晚无法安全取水。天亮再去。”他的判断冷静而客观。

后半夜，两人轮流添柴、守夜、尝试休息。

工藤新一靠着冰冷的岩石，几乎无法入睡。

寒冷、饥饿、背后的疼痛、对大叔的担忧、对那两个神秘黑衣人的疑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偶尔看向对面蜷缩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黑泽阵，那小小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竟让他生出一种荒谬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天色蒙蒙亮时，海平面泛起鱼肚白。寒冷和饥饿感更加鲜明地袭来。

工藤新一叫醒根本就没怎么睡着黑泽阵，两人决定立刻去取水。

凭借着手机手电筒和逐渐亮起的天光，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岛内。

岛屿不大，植被以低矮的灌木和礁石为主。果然，在一处岩壁下，他们发现了一道狭窄的缝隙，隐约能听到叮咚的水声。

工藤新一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黑泽阵却猛地拉住了他！

“别动！”黑泽阵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小小的身体紧绷起来，眼神锐利地盯着一处地面。

工藤新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里顿时一凉——只见那岩缝入口处的沙地上，赫然有着几个清晰的、不属于他们的脚印！比较大，看起来是成年男性的鞋印，而且痕迹很新！

有人先他们一步来过这里了？！

两人瞬间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背靠背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寂静的丛林和礁石。风吹过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丝动静都让人心惊肉跳。

“脚印朝向是进去又出来了……”工藤新一压低声音分析，心脏狂跳，“里面的人……还在吗？”

黑泽阵没有回答，他小小的手已经握紧了那把小刀，眼神冰冷地如同最警惕的幼兽。他示意工藤新一跟上，两人极其缓慢而谨慎地向着岩缝内部摸去。

岩缝内部光线昏暗，空气潮湿，水滴声更加清晰。走了大约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不大的天然小洞穴。洞穴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水洼，清澈的水正从岩壁上方缓缓滴落。

而就在水洼边，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那花衬衫和大金链子……赫然是矢田雄介！

工藤新一和黑泽阵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矢田雄介怎么会在这里？！

还死了？！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恐惧，小心翼翼地上前，探了探矢田雄介的颈动脉——已经没了跳动！身体还是温的，死亡时间应该不长！

他的后颈处，有一个明显的、细小的针孔，周围皮肤微微发青。

“是中毒。”黑泽阵冷静的声音传来，他指着矢田雄介微微张开的嘴里，“看他的牙齿。”

工藤新一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冷气——矢田雄介的一颗后槽牙似乎被取掉了，留下了空洞，边缘还有细微的血迹！

“灭口……而且取走了可能藏有毒囊或者通讯器的牙齿……”工藤新一感到一阵寒意，这手法，太专业，太狠辣了！是那两个黑衣人干的？！

“看来，我们不是唯一流落到这个岛上的人。”黑泽阵的声音低沉下去，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极度危险的光芒，“而且，对方的清理工作……已经开始了吗？”

就在这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像是踩断枯枝的声响！

两人浑身一僵，猛地转头望向洞口！

光线昏暗的洞口，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穿着湿透后略显狼狈但依旧不失矫健感的黑色衣服，脸上没有任何遮挡，但逆着光，看不清具体面容。

他们就像两个凭空出现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高的那个抱着手臂，矮的那个则轻轻歪了歪头，用一种带着奇异兴趣和玩味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工藤新一……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黑泽阵。

一个经过特殊处理、显得有些失真和诡异的声音在洞穴里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哟，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