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黑篮]无尽贪欲 第3章 10月22日

天还没亮，你就被安室透从床上拖了起来。

“这才五点…”你不情愿地紧紧抱着枕头。

“试衣服、化妆、造型……”保镖先生慢条斯理地列举着你要做的事。

“别念了——我起来！”

***

记者会的准备工作非常繁杂，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你坐在化妆间，一边化妆，一边和经纪人对稿子。

“啊对了……”

你把昨天晚上的事和经纪人一说，他果然暴跳如雷。

“你一个新闻不断的艺人出门都不知道伪装一下吗？！”

谁下楼透个气还戴口罩、墨镜和帽子，又不是多么火的明星，你懒得和他争，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继续化妆。

经纪人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化妆室，和公关部商量对策去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等脚步声消失，你睁开眼对化妆师说。

坐在隔间里，你拨通了黄濑凉太的电话，把接下来可能会在记者会上公布分手的消息告诉了他。

即使冒着改名绿濑凉太的风险，他也非常不赞同这个做法。

“那么，把你了解的事情告诉我吧。”你说，“你应该知道那不是一个人可以对抗的势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才传来黄濑凉太略显喑哑的声音：“在你搬家之后，我委托别人调查过你的旧公寓。”

——156个针眼摄像头。

从浴室到卧室，没有任何一个死角。

“那些‘照片’你也看到了，背景是新公寓，所以……”他的声音逐渐变低。

所以，你的新公寓可能有着相同数量甚至更多的摄像头。如果结合之前照片看起来被下药的信息，那么，盯上你的人不仅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你的公寓装上摄像头，还能让你在家中失去意识，并入室拍下照片。

这套公寓的安全性很高，所以你之前才会搬到这里，难道监控没有拍到吗？事务所如果报警，你不相信会一无所获，而事实上事务所只是尽力压下了照片，并不想追究肇事者的责任。

走出洗手间时，经纪人正好在找你。

“即使事后追究店员偷拍的责任，负面影响也已经造成了，我们需要尽快放出你和黄濑凉太分手的消息才能尽量减低损失。”他压低了声音，“你需要——”

“——我已经说服他了。”你接过了他想说的话，迈开脚步越过经纪人，径直向记者会会场走去。

拖丑闻和绑架的福，参加记者会的人非常多，一走上台，台下的闪光灯立刻闪瞎了你的眼，竟然给了你一种自己是当红艺人的错觉。

案情相关的问题基本上都是由经纪人来回答的，你只要一脸沉痛地坐在桌子后面，不停地起身鞠躬道歉（虽然你也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受害者为什么要道歉）或回答“我现在身体状态良好”、“接下来打算休息几天，然后继续投入工作”之类的套话。

“下面还有一个消息。”经纪人用眼神示意你。

你站起来，再次对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说：“给大家添麻烦了，这个消息放在这个场合说稍微有点不合适。”

“……虽然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慰我，但我已经给他和他的经纪公司造成了太多困扰。”

台下骚动起来。

“我和黄濑君在今年9月份就已经分手了，后来他顾忌我的感受所以没有公布这个消息，那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

***

记者会结束的时候才中午，你和安室透随便在M记买了点吃的，就开车回家了。

坐在副驾驶上，你刷着手机。

网上什么样的评论都有。

有认为黄濑凉太善良的，也有觉得他落井下石还让女孩子为他开脱，有嘲讽两人之前秀恩爱的，也有表示我CP必不可能BE的……

不好意思，你CP从来就没真过，你丝毫没有同理心地想。

安室透看了窝在副驾驶刷手机的你一眼，你自以为读懂了他的眼神，把手中那个蘸过番茄酱的薯条塞进了他的嘴里。

青年把东西咽下之后，扭头躲开了下一轮投喂，说：“这样很危险，不要分散司机的注意力！”

“啊啊抱歉。”

“我想顺路去一趟银行取点钱。”确定你在座位上坐好后，他开口征询你的意见。

你思考了一下，反正下午也没事，而且也想查一下那张和保险合同放在一起的银行卡是什么来头，于是答应下来……如果知道接下来会遇到抢劫的话，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劫匪进入银行的时候，蒙着面，其中一个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柜台后面的柜员，“举起手，别碰下面的警报。”

劫匪显然对银行安保系统非常了解，你和大家一起抱头蹲下的时候，这样想到。

人质被要求交出手机，面对着墙蹲在墙角。

劫匪来搜身时，你注意到他们腰后别的手.枪都是相同的制式，事实上不仅是枪，就连防弹衣等装备都是相同的款式。

蹲在安室透旁边，你往里挤了挤，试图躲在他身后。

不仅如此，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动作一致。

是雇佣兵吗？你猜测。

“喂你，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你。

“我？”你左看看右看看，大家纷纷眼神躲闪地避开了视线，只有安室透皱眉，担忧地看着你。

“对，就是你。”他端着步.枪，大步朝你走来，一脚踹上你的肩膀。

被一脚踹倒，你的脑袋磕到了坚硬的地面上，一时间天旋地转。作为一个娇弱的女明星，你的身体不可能经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腿部力量，承受了冲击肩膀痛得你全身发抖，难以动作，只能为了减少接下来可能的侵害，努力翻身侧躺在地上蜷缩着保护起重要的脏器。

警察很快包围了银行，刺耳的警笛声吵得你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更加意识模糊。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

……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波特。”

“果然……苏格兰暴露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了，明明只给黑麦发了正确的坐标，你却也这么快就感到了现场，是从公安得到的消息吗，波本？”

这个声音闲庭信步般带着戏谑的笑意。

……

现实和梦境交织在一起，你听到和梦境中如出一辙的声线在耳边说：“醒醒，醒醒，河濑小姐，你没事吧。”

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安室透焦急的脸庞占据了你全部的视野，他用干净的袖子不停地擦拭着你鼻下的皮肤。

粘稠的血红在他的袖口上不断蔓延攀升，一寸一寸吞没了无瑕的洁白。

每次脑中响起被称作“波特”的家伙和其他人的对话时，你的鼻腔似乎就会出血。

安室透，波本。

你闭上了眼睛。

……

再次睁眼，你已经躺在医院里了。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你试着动了动四肢，虽然疼痛但没有到动弹不得的地步。

艰难地爬下床，你扶着门走了出去，似乎还是昨天那家医院，你决定四处逛逛，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医院人不多，每间病房都只住着一位患者，病房门上写着患者姓名，还有一块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你扶着墙，尽量快速地挪动，观察着每一个房间。

三桥惠子、藤田大戒、川口太浪……宫野明美，你的脚步不由地停住了，和房间里站在病床边的长发男人对上了视线。

***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诸星先生呢。”你坐在病床边，故作疑惑地看着倚靠在病床上气质温柔的长发美女，“这位是？”

“宫野明美。”诸星大言简意赅地介绍完名字就闭上了嘴，一点多余的信息都不肯透露。

病床上的宫野明美看出了你的尴尬，弯起苍白的嘴唇，自我介绍道：“我是阿大的朋友哦。”

“你怎么在这里。”诸星大看着你身上的病号服问道，打断你们的交流，似乎不想让你和她接触。

“卷入了一场抢劫案。”你诚实地回答，“受了一点小伤。”

“像老人一样行动迟缓的样子，还真是没有说服力。”他冷静地吐槽道。

宫野明美捂嘴轻笑起来，充满病气的脸庞总算染上了一丝血色，但那笑容很快又流露出几分落寞和苦涩，“好久没有看到阿大这么活泼的样子呢……”

诸星大沉默了几秒，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祖母绿的双眸。

“明美，那个人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他咬字很重，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虽然这个时候不应该KY，但你直觉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那个，请问是……谁？”你无辜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人是——”

宫野明美看向你，温柔的褐色眼眸中流露出的悲伤到令你喘不过来气，下意识攥住了胸口的领子。

“明美。”长发的男人出声，提醒她不要和无关的人说太多。

宫野明美垂下头，柔顺的黑发从肩上滑落，遮住了表情，放在白色被单上的手攥紧，她说：“一个混蛋。”

嘶——

“嘶——”离开病房，你数次扭头看向身边搀扶着你的男人。

他终于没办法假装听不见，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你，眼神充满压迫感，“有什么事吗。”

“啊不是。”你立刻摆手，却牵动了受伤的肩膀，“嘶——”

“你想问关于明美的事？”

“那倒没有。”你说，“不过喜欢的人心里放着一个死人这种情节真的有点搞。”

祖母绿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你两秒，“又来了。”

声音很小。

“什么？”你没听见。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诸星大说完，眼睛越过你，与你身后小麦色皮肤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真是的。”安室透摊了摊手，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走到你身边，原本搀扶着你的诸星大自然地放开了手，“只是去半个手续的时间，马上就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低头看着手臂上的绷带，你撇了撇嘴，就算他一直看着你，似乎也没有用——该受伤还是受伤。

***

对于安室透跟在你身边还让你受伤的事，社长和经纪人都大发雷霆——也正是因为有了后者的反应作为对比，你才察觉到社长的愤怒中还掺杂着难以隐藏的惊恐。

但即使安室透严重失职，社长也没有开除他，而是接受了“没有想到劫匪会突然出手”的理由，而且他在其后成功制止了劫匪的进一步侵害。

坐在马桶上，你垂下眼帘，解锁了手机，查看今天的新闻。

中午的抢劫案也没有太多关注……日本是一个不能携带枪支的国家，抢劫银行这种事理应成为当日的热点，但是没有。

先不提外国雇佣兵很难入境，虽然看不到劫匪的面孔，但他们的动作和身高不像是外国雇佣兵。如果是本土雇佣兵，这样明显经过专业训练且装备统一的小队如果只是为了抢劫银行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如果不是雇佣兵，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新闻上说虽然抢劫没有成功，但劫匪却全员逃走了，更加证实了你的猜想……万一引起了国民关注，舆论压力会逼迫警方彻查此事，毕竟是政府组织，总不能随便找两个人抓起来，也不可能把自己派出的“劫匪”逮捕，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腿，你陷入了思考。

演出这么一场大戏是为了什么？

首先，你是目标吗？结合最近的遭遇来看，就算是自我意识过剩也好，你很难认为自己只是恰巧倒霉。

那么，这么一场戏需要多方统筹，首先需要确定你的时间表，社长、经纪人等公司的员工都不难知道。

谁将你带过去？安室透。

你本来以为安室透与事务所是站在一起的，或者说安室透与社长所惧怕的势力是一伙的，但从社长的反应来看，“势力”的目标显然是保护你，而安室透不惜伤害你，也要上演这么一场“抢银行”的戏码，显然与他们在对你的处理上产生了分歧。

同时他与红方似乎也关系密切……

你想起了晕倒时脑子里闪过的对话。

你第一次知道了片段中主角的身份，波特，Porto。

同样是警笛声，同样是被包围，那个被波特称作“波本”的安室透说的话，明显是站在红方立场上的。

波本、黑麦、苏格兰……用酒名做代号的组织，大概与红方是对立面，并且很有可能就是被社长惧怕的势力。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安室透应该更偏向红方？你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在超市里，他还提到过Porto，现在看来是个试探。

试探什么？和抢银行的戏码是相同的目的吗？酒厂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安插两个人在你身边？回忆中代号“波特”的男声属于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结合目前的情况，你对自己的身份做出了猜测：你与“波特”关系密切，立场偏向红方的对立面，也就是酒厂。“波特”被捕前把重要信息托付给了你，而红方和酒厂都想知道这个秘密，因此各派了一个人到你身边。

——但这和你遭遇绑架后失忆有联系吗，监控又属于哪方势力呢。

说到底，失忆也不一定和绑架有关系，从绑架中被解救出来到失忆之间有将近四天的时间差，或许首先你应该确定失忆的原因，以及绑架是否和酒厂有关。

你长舒一口气，打开隔间的门，洗个手然后走出了洗手间。

衣着时尚的小麦色皮肤帅哥双手插兜，靠在墙上等你。

“等很久了吗。”你笑着问，“不好意思，动作不太方便。”

“没等多久。”他走到你身边扶着你，自然地说，“回去吧。”

你愣了一下，点点头，附和道：“回去吧。”

回到公寓之后，由于背部和肩膀受伤，你不得不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关于分手的事，目前黄濑凉太还没有做出回应，不过应该也快……

这么想着，他的ins就更新了，只有一段文字，大体意思是两人因为工作繁忙，难以维持一段感情，最终决定回到朋友关系，感谢大家的关心。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错，一看就是事务所让他发的。

你暗自送了一口气。

发布会之前和黄濑凉太通电话时，你意识到，正常人发现有摄像头，都会查到底吧？于是就问了出来。

……

“那个时候，侦探是拜托小赤司找的。”对面的声音低沉下去，“查到摄像头那一步，小赤司突然让我不要再查下去了。”

……

小赤司？又解锁了新的人物，你暗自琢磨。

一句介绍都没有，黄濑凉太显然默认了你也认识他。

但是手机通讯录没有叫“赤司”的人，看来只是经常听他提起。你先将从黄濑凉太处讨来的电话号码存进手机，再次不抱希望地谷歌……没想到竟然真查到了，对方还是个名人。有资料显示他与黄濑凉太同一个初中，应该就是后者口中的“小赤司”没错了。

哟呵，赤司财团的独子。通讯录里的那串号码突然变得烫手起来，你所在的事务所不过是个小公司，这可是社长都很难触摸到的圈层。

你嗤笑一声，引得安室透不由地看了你一眼。

黄濑凉太和对方打过招呼后，赤司征十郎很快通过了你的line好友请求。你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对面就甩过来一个地址，还有一个时间。

显然不想多话，你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然后抬头和坐在你身边看电视的安室透说了一声明天要出门。

“去找一个朋友，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是谁。”你吐了吐舌头，“安室君到时候不要太惊讶哦。”

虽然你也知道这个暧昧的暗示非常拙劣，毕竟前两天除了黄濑凉太以外根本没有人联系你，但这是你能想到的唯一让安室透给你们留出独处空间的理由了。

***

由于肩膀受伤，睡觉前脱衣服的工作都是安室透帮忙的。

他的动作很温柔，表情看起来也非常镇定，一直脱到只剩内衣，你继续望着他。

安室透终于别开了头，不与你对视，说：“就这样吧。”

竟然让你穿着bra睡觉？

“不，这个一定要脱。”你坚持道，“拜托了，被这个勒着，我真的睡不着。”

金发的青年站在原地没动。

你干脆背过身去，微微弓起背，将头发拨到脖颈的一边，转头对他说：“只需要解开扣子总可以了吧。”

过了几秒钟，身后才传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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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然不知，舒舒服服地钻进柔软的被褥里，安心躺下了。

为了方便照顾你这个病患，卧室的门开着，安室透就睡在几米外的沙发床上。

沙发床、牙刷、毛巾、厨具、调料……

“不知不觉，这里多出了好多安室君的东西吶。”你小声地说。

外面一片安静，直到你觉得他可能已经睡着了，才传来一个沉闷的嗯。

“虽然一个人住更加自由，不过被照顾的感觉也不错。”你在无人看见的黑暗里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自己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至少现在，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身边有人陪伴并不坏。

或许在一切结束之后，你应该找个室友。

你翻了一个身，沉沉睡去。

有存稿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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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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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0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