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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宝钻]把他比做幽灵 第13章 文三思04

作者:招魂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9 07:49:16 来源:文学城

上一次单独见到费艾诺,还是去年过节的时候,他还特意支开了梅斯罗斯,唐突化身每个东亚家庭餐桌上的噩梦,用一种好像咬牙切齿的语气质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奈雅结婚?”

我吓得后退了几步。

谁知道我这个动作更让他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他就差指着我的鼻子让我像魔苟斯一样滚出他家大门了,但他忍住了。

他居然忍住了?好忍辱负重的慈父。

大概是预感到我在脑子里怎么编排他,费艾诺眯起眼睛看着我,锤子就在他手边。

“你难道想愚弄他的情感?”

“我不……”我突然灵机一动,“你们战时不是不结婚吗?”

这回换费艾诺沉默了。

费艾诺:“现在不是战时。”

我:“啊?明明之前说……”

费艾诺:“我说了算。”

我:“……”

“我真没有愚弄……哎,”我没招了,“我会和迈提莫讲的,我能走了吗?”

逃出骇人的工坊,希姆凛的冷空气实在沁人心脾。

实际上我和迈提莫早在之前就交换了戒指,有一个好像很著名但逾期太久就没人记得的婚约,这说到底只是个形式,埃尔达只承认事实婚姻,躯体结合即为灵魂结合,这才算是结婚。

我和他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长久以来沉默地等待我的态度,而我却无法诠释这件事,在此之前,我更多的想将我的计划收尾。

希姆凛的堡垒矗立在迷雾中,但费艾诺的王城却仍阳光普照,在阿尔费琳花和迷迭香盛开的花园里,日光给埃尔达的红发镀上浮跃的金光,来这之前我说想采点迷迭香回去,他此时正俯身采摘。

我向花园走去,走着走着逐渐加快脚步,而后在最后奔跑起来,梅斯罗斯察觉到,但他只是偏头看向我,微微弯腰,在我跳上他的后背时稳稳接住。

怀里的迷迭香掉了一地,他托着我往上稳了稳,然后俯身把它们拾起来。

“阿塔找你说了什么?”

我趴在他背上,把脑袋在他肩膀上搁了搁,撩开卷曲的红发,看着他手里的草木,“嗯……人生大事。”

他问道:“打算离开了吗?”

“再待几天吧。”

他背着我走出花园,已经是习惯了这样,对于我跑过来是要跳到他背上还是扑进他怀里已经了如指掌。我在背后将他的红发梳理了一下,拢在一侧,然后把手臂挂在他肩前,“玛卡劳瑞今年不来吗?”

“……嗯,”他将开花的迷迭香株放到我手里,“他有事务要处理,你找他有事吗?”他停顿了一下,“我记得……你一个月前刚刚见过他。”

“哎,我顺便问一下,倒是没什么事。”

就像芬国昐把他的长子带在身边一样,费艾诺也将梅斯罗斯留在希姆凛的领地,只是长期派他驻守前线防线,那边环境相比较来更恶劣,每趟来费艾诺这边,我都会尝试将这里的植被移栽过去。

如今洛丝蓝的水杉已茂盛成林。

“迈提莫。”我忽然喊他的名字。

“嗯?”

“迈提莫——”

“嗯。”他偏了偏头,红发落到我的脖间。

“Maitimmmm——eow!”

他终于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笑声从胸腔震动传来。我无声地叹了口气,额头抵在他的肩颈上,低声说道,“迈提莫,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会阻止我吗?”

他的脚步顿了顿,重新挪动步伐时没有立刻回答。

“我希望你能阻止我。”

我并不想做同样的错事,不想再重蹈覆辙,但我发现我所能做的唯有此在黑暗中攫取一线生机而已,而这生机能带来存续还是永恒寂静,早已昭然若揭。

如果伊露维塔的伟力能够摆布我,大乐章的影响能终结我不死的命运,于是让我死在爱人的剑下,这何尝不是一种超然的解脱。

大概是思及到此,我由衷地露出坦然的微笑,静静地靠在他的背上,低语一样的轻声开口:“迈提莫,我不想玷污你的灵魂。”

.

在我到阿尔达各地埋下时间的种籽,维拉曼威曾进入我的梦中,祂在阿门洲的高处,那是我一直以来想去的地方,然而因为我身上的禁令,即使在迷雾群岛之前,也难以登陆阿门洲。

我以为他是要以实际行动阻止我,结果只是话疗。如果说他传达的是伊露维塔的意志,那和我从前了解的相差的也有点多。

“无论做不做这件事,一切都在大乐章的掌握中,”我说,“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把是与否的选择紧握在自己手里?”

曼威:“你难道不想拥有与你爱的精灵一个好的结局,却要一意孤行地要走上令你与他都哀伤的道路。”

我:“如果想要一个阖家团圆的结局,那米尔寇从一开始就不会降临在此,你们想要什么?想要诺多族哭喊着求救的低头吗?”

曼威沉默不语。

“不,我在说什么……”我笑了笑,“一切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说到底还是伊露维塔……”

我:“伊露维塔觉得我做的事会威胁到祂?但祂又觉得祂能挽回一切,祂应该知道我从前世界的下场。”

曼威:“在祂为你摆脱命运之前,祂将会向你索要一件礼物。”

我:“是什么?”

祂没有回答我。

我身上有价值的东西无非是这份双刃剑的力量,我对它没有过分的执念,但伊露维塔想取走它却不是很简单。它与我的灵魂紧密相依,即使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一如也要经由合适的缘法将此传递到祂能掌控的领域中。

在知道伊露维塔拉了不止一个客串演员到舞台上参演后,祂的想法我是更看不懂了。我与他们都匆匆见过一面,但我确实有意与他们避开,扮演一个杀死话题的无趣的人。程照就像是被射落的朝阳,年轻,即使曾低迷,终究会烈阳高照。蒯绥忍痛执着到变态的程度,会将认定的事做到极致,有种正得发邪的感觉。

只是那天仍不可避免地碰到蒯绥,我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他好像读不懂空气,非要多聊一点,我就参观了一下他的生平,因受辐射而退出一线研发工作后,他就成了医院的常客。

他想在这制造导弹吗?真是古老的武器。

他并没有生气我无理的行为,并且符合一切理科生的刻板印象莫名开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

离开的时候,他把通讯用的珍珠给了我,这也算是一个电话吧,我捏在手指尖对着阳光照了照,仿真得如同真的珍珠。

梅斯罗斯也看着这个珠子,随着我放在手心后微微垂眼,我递给他看,“好看吗?你觉得这个能干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答道:“一般。”

我笑了笑,“这个可以远程联系,我应该问他再要一个,这样以后就随时能和你聊天了。”

梅斯罗斯:“帕蓝提尔也能做到,更可以让我看到你的面容。”

见我把珍珠收进口袋里,他就不再盯着看了,只是说道:“我应该早点给你一个。”

我想了想,“帕蓝提尔太大了吧,不方便随身带着。”

梅斯罗斯抿了抿嘴,“那我去问问阿塔,他能够改小一点。”

一想到费艾诺一开始从对“救命恩人”的客客气气,到现在对拐走他儿子的黄毛的疾言厉色,梅斯罗斯要是真说了,他准会挑个时间把我抓过去一顿语言攻击。

回到洛丝蓝的堡垒,我将这次从托尔埃瑞西亚岛带来的埃拉诺花种在庭院撒下,速生生长,金银色的小花漫布,但又很快凋谢掉了,我叹了口气,将它们变回原样,收回花种暂存了起来。

“阿尔薇瑞(Almaire)。”

梅斯罗斯在楼上的露台唤我,我抬头看向他,随后抬起步伐上台阶到了室内,前往二楼去找他。阿尔薇瑞是他给我取的名字,只会在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这么称呼,他没有向旁人提起过,意为蒙福者。

我打开门时,他站在露台上,披着一身银白色的单薄长袍,侧低着头用干燥的毛巾擦拭湿润的长发,见我过来后他走出露台,赤足带着水迹踩在地板上,像往常一样拉着我让我在床边坐下,将毛巾放到我手里,然后自己背过身,在地板上屈膝而坐。

我捧起他的红发,在毛巾里细细擦拭着,偶有水滴落到我的腿上,洗沐过后的红发更加卷曲,擦拭干和梳理都要很长时间,我怀疑我用手指梳整的时候难免会扯痛,但他总是没什么反应。

我随口提到,“后天我打算启程去一趟多瑞亚斯了,回这里之前,还要回法拉斯把酒铺的酒摆出来。”

“嗯。”他低声应道,如往常一样答道,“再留两天吧。”

我:“好。”

积年累月总是重复这样类似的对话,我会说具体什么时间我要离开了,他总会说再留两天,我的回答一直以来都是“好”。

头发半干后,他坐直了些,然后倚靠着我的一侧膝盖,我则给他梳理另一边的头发。

“你从前认得他吗,莱昆迪的国王,埃莱利尔?”他问到白天的事。

我摇了摇头,“不太熟悉,他是美丽安王后的学生,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梅斯罗斯:“但你们用一种陌生的语言聊天,那是……什么意思?”

我一时间没有办法回答他,穿梭在他发间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于是他转过头看过,拢起的红发披散下来,因本来就高大的身形,他撑着跪坐在地板上的时候,就已经比我坐在床边高了,他没有让视线越过我,微微弯腰与我平视。

“你要是不想说,我便没有问过。”梅斯罗斯说道,“以后会需要和他有联系吗?”

我:“他是莱昆迪之王,和费诺里安关系紧密,我想避过他也困难。”

梅斯罗斯:“你讨厌他?”

“也不至于是讨厌,只是如果我和他扯上关系,一定会很麻烦。”

“若你不高兴,也不用见他。”

我笑道:“总归会见到,难道要无视他吗?”

梅斯罗斯:“为什么不。”

我抚过他的头发,他伸手捧住我的一侧脸颊,手指在圆耳朵的耳廓掠过,忽然说道:“我一直爱你。”

我握住他的手掌。

“你隐藏着许多事,不愿和任何人说,也包括我,”他眼神明亮,眼中有一团温暖的火焰,“我怕追问让你厌烦,只是自从你那天说,如果你做了错事,希望我能阻止你,在那之后我一直在想……”

“我担忧那天转瞬到来,那时我或许还没想好是阻止你还是包庇你,”梅斯罗斯说,“会是明天吗,还是几百年后的一天,那是哪一天——是你要与我永别,不再爱我的一天吗?”

我愣了一下,“不,我不会……”

“我不认为你会玷污我的灵魂。”他几乎用一种严肃的神情看着我,微微直起身,以一种足够温和且俯视的角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贬损自己,你不会是——我不认为是……此时此刻如果你爱我,那我宁愿你玷污我的灵魂。”

他手指上的银戒在我脸颊上有冰凉的触感,昭示着我们逾期未应的婚约,而他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表现出稍加逼迫的强硬态度,质问我的犹豫,好像要我立刻去回答他履行这个婚约。

但我只是怔愣了一会儿,他已经收回了这个态度,轻声叹息后将额头相抵,赠予我一个平和的吻,“我会等待你给予我的获准……希望那一天,你也能向我吐露你的心。”

.

大概是和蒯绥聊过天后的连锁效应,我回到法拉斯的时候,也莫名其妙地碰到了程照,她不像上次那样在我聊崩后明显地露出不乐的表情,现在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我。

我估摸着应该称之为“同情”。

她薅了我的酒喝,和我坐在沙滩上闲聊,喝了半瓶后她红润的脸上露出惊喜,“我以前酒量可差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不醉。”

我:“……可能你现在不需要代谢了。”

“也是,”她咂了咂嘴,“酒也是水嘛,但味道真不错。”

我叹了口气,“我还想拿去送人的。”

程照:“送我也算送人了。”

她的话变得多起来,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醉,她就像每一个喝醉酒了会喋喋不休的大嘴巴,天南海北地聊。

“……什么叫精灵结婚其实是?”她差点一口酒喷出来,酒液在喉咙里滚下,咳了半天,“……不是,真的吗?”

我挑了挑眉,“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吗?”

程照:“我虽然爱听八卦,但也没有这种变态到侵犯别人**的地步吧!”

我:“那你现在知道了?”

“不会吧……”她还是有点不可置信,捂着嘴做沉思状,眼神乱飘好像在回想什么。

我似笑非笑地觑着她,“难道你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吗?哪个精灵被你骗到了?”

“没有!没到那种地步!”她气急败坏地否认道,“就算我不知道,他自己也知道的好吗!”

“哎,可怜的小精灵。”我故作叹气。

“什么小精灵啊,按照太阳年算他也两千多岁了!”

我:“能被你骗到的,只能算小精灵了。”

程照又闷了口酒,表情痛苦地把脸埋到手心里,显然她还是做了什么变态的事的,这个时候正在忏悔。

我苦口婆心劝道:“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从长计议啊。”

她看了我一眼,咕咚咕咚就把剩下半瓶酒全灌进去了,我惊讶地看着,顿觉心痛,因为我才喝了一点。

她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抛下一句“我要去睡他”的豪言壮语转身就走。

我恍如听了一个炸雷在耳边惊响,把我炸的目瞪口呆,而后眼明脚快地伸腿绊她,把她摔了个嘴啃泥,给成功留了下来。

我:“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干什么?”

她还在胡言乱语,“我要去睡他。”

“……”

我抓着她的脚踝,沉默地看着她,她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们对视良久后,我抡起手臂握着她的脚踝把她扔进了海里。

入海毫无水花,我站起来靠近海水,看着水面上“咕噜咕噜”的水泡飘上来,心想她哪是没醉,是醉得不轻啊,死醉鬼。

过了一会儿,我说:“醒了没?”

程照像水鬼一样地从水里浮了出来,脸色灰暗好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醒了。”

我:“还色胆包天吗?”

她摇了摇头。

“我要去水里忏悔到阿尔达终结。”

她又回海里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给我留下一个没付钱的空酒瓶。

……年轻人真可怕。

.

戴隆在多瑞亚斯把新作的曲谱给了我,托我转交。自从他知道我移情别恋别的精灵后,对我的态度也日渐和缓起来,因为少了我这个情敌。但他好可怜,有没有可能就算没有我,他也只能单恋?为什么要在失败者之间比烂?

一路来到大小盖里安河的交汇处,玛格洛尔正在豁口关隘处巡逻清扫,我赶过去时他正好回程,我们在河流边撞个正着,他在马背上向我挥手,翻下马走过来。

我把两手拿的东西递给他,“酒和歌。”

玛格洛尔也两只手接过,“你的,和戴隆的,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专门信使了?信使爱琳迪尔。”

“不要说得我只懂喝酒一样,而且我就是给你们两个大音乐家跑腿吧,”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祖笛给他,“我还有这个。”

“这是……乐器?”玛格洛尔有点怀疑,似乎对这个简单的金属小管略微不解,“要怎么演奏?”

“这个你还是自己琢磨吧,这样比较有趣。”我忍不住笑起来,看他的盔甲与披风上未沾上血液,询问道,“巡逻还算平安?”

“奥克的踪迹很少,近来平静许多,”玛格洛尔说,“说起这个,我还要问一下你,你从西边过来,有没有听说哪里的未成年埃尔达被掳走?”

我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你是捡到了什么未成年埃尔达吗?”

“不是我,是阿姆罗德和阿姆拉斯巡逻时遇见的奥克,从他们手中救回来的。”

我:“那他现在在希姆凛?”

“是,阿姆拉斯写信给我提到过几次,似乎很喜欢他。”

“他来了多久了?”

玛格洛尔:“将近两年。”

“两……”我顿了顿,“两年也没有查出他的来历吗,他就一直在阿姆拉斯身边待着?”

玛格洛尔:“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我暗自思量了一番,觉得这样存疑的事,出于对防线的安全考虑,我还是想过去亲眼看看这个未成年精灵,悄悄看一下了解生平,起码排除危险性。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想即刻启程去看看,你和我一起吗?”

玛格洛尔:“等我一天,安排好领地里的事务。”

一天后我们踏上路途,玛格洛尔趁着路上的时间翻了戴隆送来的曲谱,配上他优美动听的嗓音,给我白赚欣赏了一番,而后他开始研究我送给他的小金属管,在尝试吸气呼气对着那个吹奏口都没发出声音后,他小心而不确定地咬住管口,从嗓子里发出哼唱。

……他被这不堪入耳的声音吓得差点直接抬手扔掉,魔苟斯的阴影吓不住他,但是卡祖笛的声音可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而我只会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他看着真的很想把笛子扔我笑得合不拢的嘴里,虽然他平时脾气好,但这已经算在他底线上蹦迪了,不过他忍住了。

我:“多好玩啊,这也算一种乐器,不需要乐理大家都可以玩。”

玛格洛尔忍不住说,“精灵里再五音不全的都比这个好听。”

我:“你再试试看嘛,说不定你的嗓音能净化它呢。”

玛格洛尔坚决拒绝,他真的很想把这个扔掉,但还是捏着鼻子塞进了包袱里,眼不见为净。

后半路途被他追在耳边讲什么才是真正的音乐,在到达希姆凛后终于解脱,我捂着耳朵逃跑,他锲而不舍地追上来。

在王城的道路上,我一下子看到了很多人,两个红发的安巴茹萨,他们中间的漂亮的金发少年,和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他们的蒯绥。

他们看到了玛格洛尔和我,双胞胎开心地打招呼,跑了过来,蒯绥停在原地没动,看着这边。

而那个漂亮的少年把视线落在了我身上,璀璨金红的眼睛仿佛惊喜一样地看着我,迸发出一种诡异的热切激动,但又好像强力地克制了下来,在他的表情与眼神中打架。

我被他盯得淡去笑意,皱起眉头。终于他好像被其中一种情绪打败了,大步向我走来,几乎唐突地站定到我跟前,热切地握住我的手。

“文教授,没想到我能在这见到您,我是最崇敬您的追随者,曾经我只在暗河中远远看过您的塑身标本,没想到您也在这!他们果然都错怪您了,您一定也和我一样,为了我们伟大文明的存续,您也在为我们寻找出路!”

他令人恐惧的吐出从前熟悉的语言,无机质的眼睛令人恶寒,余光中我看到了蒯绥的惊愕表情,因为这连珠炮一样的陌生语言响起,另外三位精灵将视线投了过来。

玛格洛尔后来和我说,我当时的神情算得上是惊惧,抽开手时,他在我脸上看到他从未看到过的强烈厌恨和愤怒,喊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等他回过神来,我已经抽出他的佩剑,挥剑斩下这个少年的头颅。

浸过奥克血液的精灵剑仍然银光锃然,我这样堂而皇之地在街上砍下一个“精灵”的头的行为,被飞起又落地的金色头颅的异样所转移注意力。

那漂亮的脑袋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最终停在面朝上,美丽的面容上仍停着那热切的笑容,此刻凝固着,无头的躯体倒下——无论是头,还是身躯,那本应该可怖的断口却未见丝毫鲜血流出。

蒯绥急忙靠近,和我一同看见了那仿若真人的脊椎、肌肉的断口上,戳出的冰冷线路和电子元件,闪着因毁损而短路的电流。

我那时候喊的是,“你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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