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霹雳）早占勿药 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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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悬崖边，俏如来背着颠倒梦想，引玄狐来观察情况，他见玄狐眼神飘忽，略期待看向对方。

“你，是不是能看出什么？”

玄狐微微点了下头，目光追随着空中未知的条纹，意有所指道。

“你看，波纹。”

“波纹？”俏如来顺着对方所指看过去，空无一物，他凑近一步依旧无物，确认道，“只有你可以。”

这，就是你的独特之处。

“嗯？”

玄狐略诧异身边人突然雀跃，不由好奇注目，直到俏如来轻咳一声，他才移开视线，询问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看出钟声的规律。”

“规律？”

玄狐思索，听着耳畔又响起的钟声，目光在虚空中探索。二人这般静静等待，看着光线消减，影子暗淡。

“钟声没有规律，但波纹有。”

“什么规律？”

“波纹出现间隔，最长两个时辰，最短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可以做多少事。”

“或许侵门踏户，外加撤退远离。”

缺舟看向竞日孤鸣，对方毫不避讳与他对视。没有一方担忧，双眸中皆是期待，期待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期待这将要展开的辩论场。

“你觉得他来，便会成功吗？”

“不，我只觉得他来，成功与否要看你。”

决定权不在我，在你。

在质疑的存在，在论证的一方。

缺舟轻笑一声，转身后人乍然出现在悬崖之上。此地，笛声突起悠扬，越过空间时间，穿过探行之人，略过旅途繁琐，落在期待会面两人耳畔。

“在下缺舟一帆渡。”

“俏如来，见过前辈。”

探究与谨慎的目光相触，风带来虚幻的假面，两人相视一笑齐落座。

“前辈，是地门的主事之人吗？”

“是，也不是。”

缺舟放下笛子，沏茶推盏至面前。俏如来端起面前的茶，指尖感受到温热，不免诧异。缺舟注意到对方神情一瞬变化，在对方品过后，轻问道。

“这茶，如何？”

“温度适宜，尚可。”

“如此吗。”缺舟无声一笑，柔声道，“你应有很多疑问，但我无法给你解答。”

“为何？”

“因为，我亦在追寻。”

缺舟又提起茶壶，添上了新茶。

“在我的记忆中，你应已得知地门的运转模式。那你，知地门的由来吗？”

“愿闻其详。”

“千年前，初祖击杀了元邪皇，因其怨念不散，尸骸拆成异宝，散落人间。”

“为避免元邪皇卷土重来，初祖又欲为天下修行者建立一片修行净土，于是只履西归，访遍天下，来到了佛国这世外方界。在墨家介绍之下，得鲁家之助，建立了达摩金光塔。其坐化之后，留下紫金钵，镇压枯髓咒怨，期待能化消元邪皇的戾气。”

“佛国后来各宗派开枝散叶，各据山头，教义分歧，亦有争执。有三十六高僧，有感于生命短暂，修行日长，所以决定别开蹊径，另寻法门，开创了地门一脉。”

“所以……”俏如来注视着缺舟始终不变的神情，反问道，“这就是大智慧出现的原因？”

“是，也不是。”缺舟察觉对方始终如一的警惕，移开视线继续道，“抛去□□，共通智识，五根断绝，不受外物侵扰，彻底摆脱了我执。我们深感喜乐平安，于是继续参悟佛理，钻研经典。”

“我们不断在黑暗中摸索、思考，为何这世间七苦不断，为何这世间五阴炽盛，因果业报，终不能断。众生苦，苦在执着，执着何在？佛国，真的是修行者的无忧净土吗？”

“理念加之实践，无我梵音，因菩提三悟而生。这……才是大智慧出现的原因。”

“大智慧思考的办法……”俏如来语气一顿，问道，“是控制人的生命？”

“不是，大智慧仅仅给了他们，另一条可选择的路。”

“可选择？”俏如来神情一变，语带质问道，“洗去记忆，而后重塑记忆，这样强逼的选择，是自愿的吗？”

“机缘来时，可曾问过自愿？”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执着，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的执着都相同。”俏如来皱起眉头，问道，“缺舟先生，相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非也。”缺舟叹了口气，“宽恕是放下自己，放下执着，放下恨，但人却有七情，这些情绪是来自痛苦的记忆，那群失去至亲、爱人、朋友的受害者，不是做不到原谅，而是他们还记得。难，不在造者，而在受者，真正的屠刀，是冤冤相报。忘却仇恨，或者说放下。”

“可不经苦，如何了苦，不知爱恨，如何明说爱恨。”俏如来辩证道，“强行剥离七情六欲，不也形同为了逃避而遁入空门，这样还算是悟吗？”

缺舟：“既知痛苦，为何还惦记痛苦？ ”

俏如来：“因顿悟是一瞬，但在这一瞬之前，早已不知经过多少累积，功成一篑，焉可忽视九刃之基。”

缺舟：“可仇恨，难以化消；误会，无法解释。人与人，争执，贪求，一念恶业起，沉沦不止。”

俏如来：“汪洋无水缺舟，却见一帆渡航，先生不也有执，而在世间兴起风浪？”

缺舟：“道，不证不明；悟，容易执迷。”

争辩无益，谁也无法让对方让步。

“缺舟先生，如何才能停止地门的行为？”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嗯？”

俏如来看着从一开始到现在依旧温和的人，背后一凉，问道。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解释原因，我邀请你会面的原因。”缺舟挥手，另一盏茶出现在了桌上，他推至对面，“请。”

俏如来不明所以，端起身前的第二盏茶，他握住杯盏冰凉刺骨，刚递至唇边便感苦味，而后入口。

“难喝。”

“确实如此。”缺舟收回茶盏，端起那盏温热的茶，“我的茶，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此地，因这高处冷风侵袭，难免凉茶入口。可有一人劝阻寒气侵体不宜，从行动开始，让此地日日备着热茶。让我从被动接受，变为主动烧水沏茶。”

“缺舟先生……”俏如来放下那冰冷的茶盏，再次确认问道，“此言何意？”

“无水汪洋，有缘，不只佛缘，尚有机缘。 ”

“我讲这件事，不是要劝你，而是要你劝我。”缺舟饮下温热的茶水，轻轻放到桌面，“用事实来劝我放手，让你毁掉大智慧，终止地门的行为。”

毁灭之语来自敌对之方，无论俏如来此前做了多少准备，也无法立刻接受。缺舟注视对方诧异的表情，莫名想起那扔到地门之外的紫金钵。

同样的突如其来，同样天降的证道之路。

“俏如来……”

“前辈，有何事叮嘱？”

缺舟看眼前人情绪几经辗转，因地门行为而愤怒，因得到答案而思索，如尘世所料行为一般无二，他移开视线。

“千百年来，地门无法实现夙愿，我在找寻一个答案。”

“前辈……为何如此笃定。”俏如来因缺舟而紧握手中珠串，轻问道，“为何笃定俏如来，会带来答案？”

“不是笃定。”

缺舟轻抚手中横笛，记忆中高天之上的人影闪过，耳畔因乱象中污秽之语而执着。

“是缺舟一见神佛而生感念，是缺舟因冥冥之中的因果，而落子下局。”

人之力，于天地之间，小如蜉蝣。

但总归有撬动的一瞬……

弃天帝降临人间，致使神柱倒塌。伏龙以身修复神柱，使大地回春。万里狂沙内，磐隐神宫最深处，疏楼龙宿与佛剑分说为免神柱崩塌，以真元布阵护持神柱，以保不倒。但真元总有度，一旦耗尽两人将有生命危险。

离神宫消失的时刻也渐接近，若无人及时找到补柱初始元素，磐隐神宫再度消失之刻，便是内中的二人牺牲之时。

剑子自知此事关紧，他恍惚出了神宫，便立刻奔走开来，着手找寻地与风元素，尽快救人出神宫。

真无聊……

龙宿手执紫龙影，注视前方若隐若现的神柱，耳畔突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他微微抬头看到了球形漂浮物，光线正朝他直射而来，扫过周身范围。

【排查中，危险存在，意外排查中——】

终于，来了啊。

轻灵而无情绪的声音响在耳畔，龙宿看向距离自己半步之遥的佛剑，对方毫无所觉。他慢慢闭上了眼，在一瞬间消散化为沙尘，独留紫龙影插在地上。

“龙宿？”

佛剑察觉身后存在的呼吸消失了，一瞬茫然，曾有的预言不受控制出现脑海，他握着佛碟的手慢慢收紧，终究没冒然行动，致使神柱失衡再度崩毁。

滴答——

血色顺着白衫滴落黄沙，在狂风中无声。

风声，如约赴定好之会。

天外南海，卧江子布阵设局，只等阵眼珠子亮起一瞬。他手起身动，汇聚天地之间灵气，牵引灵魂汇聚其间，牢牢锁入其中。

“成了。”

珠子因灵魂汇聚而微亮，卧江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盒子，将其装入内中，只等人来拿，他便算完成了嘱托。

洛子商看事情已毕，守阵的活也算完了。他舒了口气，目光落在那微亮的珠子上，如此光秃秃，怎么都不能，与他记忆中那位珠光宝气的人，联系在一起。

“嗜血者，也有灵魂？”

“生灵皆有灵魂，那种无灵魂之说，无外乎邪魔外道论断之调。”

卧江子将盒子轻手轻脚收好，心情不错，看着洛子商靠在一边，眨了下眼凑过去，探问道。

“我让你给拂樱带的消息，对方怎么说？”

“……嗯？”

洛子商的表情过于诧异，让卧江子一瞬间怀疑自己说的不是人能听懂的话，他按下心底一瞬闪过的不妙，又一次重复道。

“我不是给你地图，让你去找拂樱跟他说我还活着吗？就算地图找不到，你找到龙宿跟他问，他也一定会给你指路的。”

卧江子见洛子商笑着不说话，脚下步子默默往后退，那一点不妙瞬间扩大，他看对方扭过了脸，凑近将人拉了回来。

“洛子商！”

“那个什么……你真的让我去带消息啊。”洛子商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我还以为都是你接头的暗号。”

“嗯？”

“那什么三处，不是你说的会有三个人帮助，那个不一定谁来，不是说消息一定能传到。至于那个牌位，不是说救人很快，在亲友设立牌位之前，就会把人好好送回去嘛！”

“所以……”卧江子皱起眉头，再次确认道，“你去了一趟，连人也没见到？”

“嗯……”洛子商眨了眨眼，深感不妙，他小声道，“……嗯，啊。”

“洛子商！”

“消气，消气，气大伤身。”

“这点算什么伤身！”

拂樱那个脾气，没有任何通知去找人……

真的，会被打的啊！

Ps.地门剧情有很大改动，若有什么不合理，算我胡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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