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霹雳]江湖无尽外篇：金光游记 第2章 初见

“东瀛？西剑流？闻所未闻的势力……”

风无常所知道的东瀛，古早时期有权门宗矩，近一点的有军神剑圣，再近就是八歧邪神。可…西剑流是什么？

即便从老大爷口中得到了消息，可这个江湖也太陌生了。

不光是西剑流这个不曾听闻得势力，就连正道那些七七八八的派门也没听过。

不过，江湖正是这个样子。东家方起西家败，世事有如云变改，过上几年的功夫，江湖上的派门就得换上一茬，就连三教也难免如此。

只是以往，世事再变化，也总有不变的东西。而少了那些熟悉的身影，总觉得这个江湖分外陌生。

时值东瀛西剑流入侵，正道式微，中原大部分皆落入西剑流之手。正道支柱史艳文也被西剑流囚禁，直到近日才被众人救出。

史艳文，玉圣人…这位也是一哥嘛。

如果真的是穿越时间，那人，大概还在琉璃仙境里和一线生喝茶下棋打机锋。甚至有可能一线生都还未被欧阳世家派到他身边。想到这，风无常眼中不禁流露一丝笑意，软化了面上的冷峻…未被江湖风波染透的清香白莲，大概又是另一种感觉和姿态吧。

或许大多数人认为最开始的素还真过于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只要本心一直未变，风格手段或有差别，其实并不重要。

既然认同这个人，是兄弟、是朋友就该相挺到底。如果他需要自己牺牲，风无常扪心自问，自己不会拒绝。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苦境的地图从来都做不得准，今天这里还是座山，明天说不得就变成大峡谷。风无常漫步而行，平心静气，体内内元运转，缓缓修复消耗损伤。

嗯，看来回气也有限制，如果要动手，还需谨慎。

仔细的体察功体变化，时间也不知不觉得流逝，很快，太阳落下最后一丝余晖，天边的红霞也融于深邃的夜空。

月色如水，繁星烁烁。

银色长河横贯天幕，波澜璀璨，庄严而壮美。

风无常停下脚步，仰头观星。

他看得很认真，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

星辰运行，恒常不变，熟悉的诸天星斗消去风无常心中一丝怀疑，星空，似乎还是原来熟悉的星空。

翠环山的方向，是那边——

片刻之后，一道流光原地冲霄而起，眨眼便消失在天际。

湛蓝光华如同流星，划过大半个中原地界，从天而降，露出姿态潇洒的身影。

然后，是长久的寂静无声。

风无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很久，一声叹息从他嘴边溜了出来。

“果然，是我想的太好了。”

任何人都看得出风无常现在很不高兴。蹙起的眉头，染上淡淡的怅然，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拂去。

风无常很认真的对自己说：“怎么办，这里好像没有翠环山呢。”

“唉……”又是一声叹息，随风消散在夜色之中。

月光无言的照在大地，眼前起伏不定的苍翠山峦上，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特征，更不见丝毫清圣气象。

“没有就没有吧……”

只是，不可避免的，会有遗憾。

道境玄宗，大概也是没有的，禁绝谷就更不可能了。

这个时候，才觉得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去。

熟悉的天空，不熟悉的中原，以及不陌生也不熟悉的史艳文。

这种似曾相识，似乎就隐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千年时光，有太多东西遗忘。风无常在记忆旮旯里东翻西找，总算记得…隔壁棚里面的主角好像就是史艳文一家，只是他当时没来得及去补剧。

现在安怎？二次穿越？跨棚了？！

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可是该怎么做？风无常认真的想，要是织命主在这里就好了。

不是没有想过会死，但肯定不是以这种方式离开。

——江湖杀人人杀残酷无情，苦境灾劫生生不息，顶先天的高人都能死于非命，就算再小心谨慎又能走多远？

他的穿越出自自愿，并非意外，一切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死…不可怕！只要最后能够一路无悔！

还能回去吗？

还能再见他吗？

还有，很多人未见。还有，很多话来不及说……

昼夜更替，转眼间耀眼的金乌跃出了地平线。

风无常收拾了自己混乱的心情，他本是一名剑客，一名就算是在人才辈出的苦境江湖也称得上惊采绝艳的剑客。如果没有坚定而不可动摇的意志，他也不能站在顶峰。

暂时没处可去，就算想要返回原来的世界也一时间毫无头绪。第一个跳入风无常脑海里的念头，竟然是去正气山庄看看。

正气山庄是此地中原武林的标志性地点，风无常很容易的就搞到了去那里的路观图。同时还简单的收集一下这个江湖的基本信息。

虽然世界换了，但江湖还是那个样子，风无常凭借自己的经验，找到了专门贩卖情报的商人，大致的了解了一下现今江湖中的势力布局，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名人。

购买到的一些大众的二流武学秘籍与苦境相比，基本的理论与思想脉络并无太大差别。这里武学的发展虽然并不逊于苦境，只是限于世界规则不同，同样的武学在两个地方表现出来的威力也不同。

比较幸运的是，从情报来看，这里不像苦境根基逆天的先天高人到处乱跑，一些成名的高手也不过几十岁。风无常本身数百年根基带来的深厚功力倒是成为了一种优势。

在往正气山庄的一路上，风无常遇到了很多和他有同样目标的武林人士。史艳文的归来，就像立起了一面旗帜，中原武林又有了主心骨。

正气山庄。

嗯…比琉璃仙境庄严，也更多沧桑。

琉璃仙境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无论江湖波涛如何汹涌，总是如世外仙境，不染尘埃。在其中喝一杯茶，让人忘却烦恼挂碍。

但可惜，总有人想扰了那里的清净。

风无常无声的在心中比较两者——眼前的建筑物历经百年风雨，巍然如故，其中之人，大概亦是如此。

他收敛所有气机，滴水不漏，整个人的存在感为之一淡。站在天地之间，却让人忍不住忽视。就这样施施然的混入人群中，竟无一人察觉。

正想得出神间，他有所感应的突然抬头，一抬眼间，一抹月白就闯入视线之中，正是此地主人到来了。

漆黑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面如冠玉，白衣如雪。带着从容不迫的风雅高洁。

——是真的好看，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味与风骨。

这就是……玉圣人？

风无常站在人群边缘，目不转睛的看着。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但为什么，又觉得这个身影和脑海中的那人有说不出的像。

素还真，史艳文…心怀天下苍生之人，都是这般模样吗？

审视的目光变成了欣赏。

而后，一阵嘈杂，声声质问，传入剑者敏锐的耳中。

“史艳文，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啦！”

“你怎么能与藏镜人合作！”

“史艳文，你竟然背叛中原！”

万恶罪魁藏镜人，在苦境亦是一代枭雄。而在这里，他是苗疆战神，与中原支柱史艳文同样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合作？虽然听上去很离奇，同样的事，风无常却见得多了。今天还打得你死我活，明天就一起携手抗敌的例子在苦境还少吗？

引起如此激烈的反弹原因不外乎两种：要么是有心人从中挑唆，要么，双方之间有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据闻中原、苗疆敌对已久，过往还大战过数次，国仇家恨，大概格外强烈。

但剑拔弩张的场景，勾起了剑者熟悉的记忆。

放眼望去，出声质问的人不同服饰，提刀挂剑，分明三教九流——中原群瞎，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回想起来，他那位好友一路上为苦境几番生死，依旧从来不缺乏质疑…犹记得也是这般的情形，群情激奋，纷纷问罪。容不得解释，听不进道理，一个个义正言辞，恨不得要将人即刻处死，仿佛这样就匡扶了世间正道，拯救了天下苍生。

人心当真易变，上一刻还口口声声的支持，下一刻就变成喊打喊杀，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马上又是另一副面孔，好像一切不曾发生过。

日光之下，从无新事。

在这个江湖，竟还有如此熟悉不变的事物。

风无常的眼神变得冰冷。

满座问罪声中，忽来淡淡的凉意，清风阵阵，在人群中轻快无比的穿过。

最上乘的精神修为，御使最犀利的绝世剑意。风很轻，带来的却是内心如冰窖般的寒冷。

寂静，突然降临在这方天地。中原群侠仿佛在同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变成了木头雕像，所有的指责、问罪、斥骂皆在风中戛然而止。一个个的表情凝固在原点，不敢说，不敢动，连思维都要在寒意中停止。这是一种生死之中的大恐怖，唤起了人心中最原始的恐惧，似乎性命随时都不属于自己。

以风无常的剑道境界、精神修为，镇住着些人易如反掌。

剑风临世，天下无声。

史艳文神情流露一丝凝重，身形微动，将俏如来完全挡在身后。

“生无常，死无常，一剑，无常。一念，永恒。”陌生诗号徐徐而出。乘风而来的剑客，陌生面孔，眉目间几分灵动，嘴噙笑意，令人一看就有几分好感。

不过，中原何时有了这种境界的剑客？

史艳文静静的看着他。

紧接着，青年出人意料的恭敬一礼，“风无常…见过玉圣人。”

语毕，风止，只余微弱的余波扩散。在场众人只感觉浑身一轻，大部分人甚至都无法分辨刚刚发生的是真是幻。

史艳文眼中一抹异色，如果他不曾感觉错误，只要这人想，这阵风…亦可以是杀人无形的剑气。

对视之间，却见那人眼中几分亲切，几分温暖，那绝不是一个陌生人该有的眼神。让史艳文不禁疑惑：他们…难道见过吗？

即便心有疑问，他依然温和道：“这位壮士不必多礼，叫我史艳文就好。”

壮士……

风无常难得噎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这群武林人士中明显为首的一位老道长语出质问，目光几分怀疑，“风无常？从未听过的名字。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风无常不过江湖无名小辈，声名自然不入前辈之耳。此番是听闻玉圣人成功从西剑流脱困，特意前来拜会。看来，风某大概是来的不巧，打扰玉圣人与诸位前辈商议大事了。”

送你两个前辈咒，衰死你！

能够让风无常真心尊敬称呼一声前辈的，一直只有百世经纶一页书。

除了面对一些真正的先天高人的礼节，大多数时候风无常口中的前辈，可谓是相当的不怀好意。

说着，风无常的眼神渐渐转冷，“不过，既然是武林前辈，言行自当为一方表率，还望谨慎发言，莫失冷静。若是不分黑白，加罪于人，还需问过风无常手中之剑。”

锐利的目光，像是把剑锋架到了脖子上，缭绕着淡淡的血腥气。一瞬间的锋芒，一瞬间的杀机，让人不敢直视。

空气一瞬间凝滞。

感受着那种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危机感，为首几人脑海里齐刷刷的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真的会动手，而且真的能杀人！

能坐到这个位置，眼力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有的时候在旁观者看来的脑残行为实际上更多地是利益驱使，因为利益就可以不辨黑白正邪，更要高举正义大旗，义正言辞作阴险之行，其用心更比被煽动的无知者可恶百倍。

江湖，是杀不尽的阴谋奸宄，渡不尽的世俗庸人！

那道号三清的白胡子老道被风无常呛了回去，满脸怒容，神色阴沉，又看了一眼史艳文，知道他的个性，这才多了几分底气。好歹没继续给风无常扣上一个诸如苗疆间谍，西剑流卧底之类的帽子。

他无视风无常，阴郁的看向史艳文：“正气山庄难道想以力服人，堵天下人悠悠众口。莫非这才是你史艳文的真面目。”

“……嗯？！”风无常眉头微皱，眉梢眼角俱是寒意。

刷的一下，九星天辰剑化现于身侧，剑不离鞘。风无常双手背负在身后，九星天辰就这样直直的凭空悬浮在空中。紧接着，剑身往地上一顿。

轻轻一声，却如同雷霆在人们心间轰然炸响。与地面的接触点为中心，顿时延伸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劲力如水流随剑身引导贯入地层，纵向八方，三清老道首当其冲，一缕剑气由地及身，他及时运功抵抗，而剑气无视内力重重阻隔，竟是不可阻挡之势。

噗——

三清老道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连退三步，面色顿时灰白，全身精气神为之一泄。抬头惊怒看向眼前剑者，“你！！！”

而风无常之手，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九星天辰剑。

双方差距，有如天渊。

“呵…”风无常眼见此情此景，轻轻一笑。顿时火上浇油，完美拉住所有仇恨。

然而——

“史艳文，你竟然纵容恶徒行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顿时群情激奋，纷纷声讨起史艳文来。

风无常差点傻眼。

这算什么，特么的他仇恨拉得这么稳，这锅居然还能到这人身上！

匪夷所思，简直匪夷所思！

不愧是一哥！这种接锅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还要再来吗？”风无常冷冷道，九星天辰自动飞入手中，俨然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的姿态。

手不持剑，剑不出鞘，就已经很厉害了，当他真正执剑在手又会是怎样的风采？！

风无常悄悄瞟了史艳文一眼，心里百转千回。一身白衣的人温文气质不改，神情沉静，面对众人指责依旧是坦然倾听的姿态。

从来没想过单纯以武力压服所有人，他的剑虽利，但还杀不了天下人。但若看着这人受千夫所指，却是不可能无动于衷。

…帮倒忙了，他果然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

没有耐心，不够宽容，学不来自己那位好友的平和心境，学不来他以柔和方式解决纷争的智慧，更忍不了见他受针对。

对胃口的人，从来只有一剑，相挺到底。

而无论是怎样的剑，总有那么几分杀性。

眼看情形一触即发，史艳文上前一步，镇定自若道：“诸位，都冷静，且听艳文一言吧。”

“哼，史艳文，我倒要看你怎么解释。”三清道长恼怒的甩了一下袖子。

“主人家的地盘，风无常本不该妄为，但若有人蓄意挑衅于吾，吾不会退让。”风无常扬起一边眉毛，满身桀骜不驯。

三清道长没有再说什么，于他而言，是少见的忍气吞声。因为他本来的目标就是针对史艳文，所以才暂时不在风无常身上分出火力，只是看了他一眼，深深的记在心底。

嗯……消失了这么久主要是因为考研的缘故。接下来这段时间有空就会更。这本书更新的话主要是在上午九点，如果九点没更那就没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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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