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霹雳]江湖无尽外篇：金光游记 第19章 倾天之剑

次日，灵界之外。

“风无常，你走得太快了，何必着急呢？”

神蛊温皇悠然迈步，姿态潇洒。

“因为吾很担心啊。”

“担心史艳文？”

“是担心可能存在的阴谋者的性命呀……”风无常眼睛微微眯起。

“不妥。”

“如何不妥？”

“好友之剑尚未出鞘，杀气已露，已失先机。”

“无妨，吾之剑在身在心，存乎一念之间。”

“这话听起来，是已有目标…喔，我们的赤羽大军师大概又要首当其冲了。”这人有些方面做事的风格相当的笔直，不用想就知道。

“哎呀，同行这几日，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握我了。”风无常叹了口气。

他还真打算西剑流今日一旦有什么异动，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个PK的就是赤羽信之介。风无常紧接着玩味的看了温皇一眼，“你很在意他。”

温皇双眼带笑，羽扇轻掩面庞，“这嘛……

天允山的盛况，比起开碑之时，又多几分。

中原武林人士如海潮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从山巅俯瞰下去，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山人海。

峰顶，比之山脚不知道要清净了多少。风阵阵吹起人的发丝衣角，神蛊温皇立于山巅，却似乎能听到地面上人们的纷纷议论，脸上不时闪过神秘的笑容。

风无常站在他旁边，抱剑，闭目，凝神。

温皇突然开口，带着几分感慨：“这些人，个个都高呼史艳文之名，可见他在如今武林声望之高。就不知今日决斗，若他败战，这些呼声有多少会化作倾泻向他的刀风剑雨…呵，众人的愤怒，往往会很轻易的毁掉一个人。”

“是我的错觉，你在暗示什么吗？”

“吾只是单纯的感叹，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感叹吗？可你的情绪并非感叹，亦非担忧啊……总感觉交到了一个恶劣的朋友。

温皇又道：“你打算怎样做。”

“今日之战，只在藏镜人和史艳文之间，只要过程公平，结果便无可置疑。”风无常道，“除此之外，若他人试图从中做手，天辰剑下，自行求生。”

“我听出了你的认真。”

“我一直都很认真……”

“是吗……”

“温皇，吾友，朋友之间，该有信任的空间。”

时辰临近，各方势力到齐。西剑流虎视眈眈，中原各派掌门有的淡然旁观，有的如临大敌。两方人马，泾渭分明，风无常与神蛊温皇独立一方，仿佛中立。

而在紧张气氛一点一点上升，到了一个顶点时，伴随两道超凡身影的动作，暗潮陡然一滞——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许想说的言语早已说尽，对视间，唯有战之一字。

无比熟悉的两人省略最初的试探，甫一交接，便是最凶险的杀招。心知决战过后，还有西剑流虎视眈眈，两人默契不用互相消耗内力的招式，没有惊天动地，然而凶险程度分毫不减。

每一击都毫无花巧，迅速、直接，攻敌之必救。

短短几息间，攻势的互换就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地步。招招相熟，招招透彻，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藏镜人狂态毕露，越战，心里越觉可笑。原来经久的仇恨，竟造就此刻无比的默契与了解…

是血缘吗？是宿命吗？藏镜人绝不认命…他所不想要的，无人可强加于他！

顺吾者生，逆吾者亡！

“哈哈哈哈哈——”狂人的大笑，响彻云霄，声震四野。脚下的天允山也似是在笑声中颤抖。

“史狗子，你还想留有余地吗？今日之战，唯有一人生存——死来！”

一掌掌，是数十年的恩怨纠缠。无解仇恨，满身沧桑，绘出眼前无边猩红，迷了眼，也迷了心。

纯阳之招硬撼纯阴掌气，两道身影蓦然接近，又一触即分。

一身浴血绝艳，史艳文眼中一抹悲哀闪过，最终只有一句……

“无奈啊！！！”

提元纳气，凝聚至圣纯阳真元。藏镜人亦是同样动作，两人皆知，这一招，恐怕就是最后！

“怒潮袭天！”

“纯阳贯地！”

阴阳二气，至极冲突，顿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连串爆破声后，天地重归寂静。

白色身影缓缓落地，神情疲倦。眼前，是身着金甲之人无力跪地的身影。

胜负分明，尘埃落定。

风无常提高了警惕，任何一点细微的敌意都无法避过他的感知。

他突然有一种见证了历史的感觉——这是在苦境未曾发生的一件事，或许，今日之后，那复杂的恩怨纠缠将画上句点。史艳文与藏镜人…这对水火不容的宿敌之间，将再开新局。

场上一片安静，中原各派掌门陷入了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之中。

这时，从头到尾没有表情，一直保持着冷漠姿态的剑者，目光突然看向了西剑流军师。

温皇的声音适时在他耳边响起，传音入密：“你担心了。”

“伟大的神蛊温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赤羽信之介究竟布了什么样的局，来针对史艳文了吧。”

“一切主动权都在赤羽之手，吾也只是猜测。”温皇欣赏而玩味的看向赤羽信之介…果然知道了么，西剑流的军师大人，你的智慧与能力，当真是吾最有趣的对手。

“又是这样只说半分话。”

场上，赤羽信之介缓缓开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史艳文…你不下杀手吗？”*

他似乎带着疑问问道。

公开的环境，万教众人的目光，对立的两方势力，敌人一方似有深意的举动，一切的一切都给风无常带来一种奇特的即视感，联想到过去不那么美妙的回忆。

人群中央，那一抹月白的身影…仿佛与另一个人，慢慢叠合。

风无常终于下定了决心。

是，他的确不知道赤羽信之介的计划。

是，他也知道没有合适理由出手，就要承担西剑流打破协议的风险，甚至有可能成为两方公敌。

是，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可能打乱史艳文的计划与排布……

但…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熟悉到惊悚的地步。智者的做事风格往往是面面俱到，一招绝杀，温皇一直暗示赤羽将在此战中针对史艳文与藏镜人落下最后一手……

不可能是简单的围杀，因为在场的正道中人不会坐视。不会是战后围杀，因为以自己所展现的实力，只要守护在侧，就难有机会。而且风云碑之战对西剑流尚有价值，他们还不会在台面上公然破坏协议。

若要在这样的场合针对史艳文，必然要断绝他的一切退路。不能让在场中原武林人士成为阻碍，甚至要让他们成为计划的助力。

他之前从没有这么想过，直到熟悉的气氛唤醒了记忆。

千夫所指，万教公敌，那人…经历过不止一回，自己无力了太多次，有时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怎能允许同样的场景再次发生！

杀心骤起，不再犹豫。正要行动时，温皇依旧淡定的声音传来：

“问题换问题，吾告诉你所知道的信息，你说出在灵界所寻何物。”

风无常一顿，“你。”

“为了表示诚意，吾可以先来。”

兵车辚辚，战马萧萧，山脚下突来烟尘滚滚，正是大军行进之状。沉默的兵士，整齐的队列，手中武器缭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山顶上，苗疆王者亲身莅临。

史艳文双目一凝：“苗王，率军来到中原，是要与中原一战吗？”*

“吾是来清理门户。”无情的话语，王者冷酷的目光，落在藏镜人身上。

步步紧逼的质问，最终只有一句：“罗碧，摘下你的面具，证明你的忠诚。”*

赤羽信之介言语犀利：“藏镜人，你我之间的约定，就是…现在！”*

西剑流阵中走出三人，天海光流与邪马台笑，而在他们之间被挟持的就是忆无心。

此时，藏镜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面具摘下，当一切大白天下，自己曾经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赤羽信之介，西剑流，真是好一局必杀的棋！

深深凝视一眼无缘的亲女，藏镜人慢慢伸手向自己的面具。

是笑？是叹？又或是…满心悲凉！他已别无选择，但也从没想过一直以来的忠诚竟是以这样的理由被践踏，被他绝不愿接受的身世宿命，被他最憎恨的血脉亲缘。

“哈哈哈哈哈——”

温皇看了一眼藏镜人，这剂猛药，好像过头了…

一生自傲自负，能入眼之人却是不多，藏镜人…三人的友谊的确不假，如果这人当真出事，会让自己十分不喜。不过，他的真实身份终将在这之后大白天下，困缚已久的枷锁终于要解除了。非是这样天下瞩目的场合，以藏镜人之能当不足为虑。

而此时要打破局面，唯有——

他侧过脸，以扇掩面，说悄悄话一般，在风无常耳边轻轻说出了一句话。

轰隆！

突然一声爆破，瞬间地动山摇。

一道声势浩大的流光，奔若雷霆，携无穷毁灭之能，尽头直指东瀛一方。短短距离音爆掀起狂烈飓风，泄露气息一路崩坏地表，形成巨大的剑痕将地面一分为二。

“喝！”

炎魔幻十郎反应极快，气机牵引之下，几乎在风无常出剑同时，气纳八方，掌凝无匹邪力。黑色洪流仿佛能够吞没世界，暗如无尽深渊。魔威赫赫，星剑神光，相遇的瞬间，爆发冲击横扫数里，一路人仰马翻。

在场众人面对连连惊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之时。

一道身影，已如流风划过——

“阴谋奸诡，异端邪行，留你不得！”

毫无温度的声音，快若光阴之剑，逼命在即……剑光落处，赫然一袭红色身影。

无边寒意降临，连思想都要为之冻结，无法动作，赤羽信之介此刻唯有等待死亡降临。

这是……好可怕的杀气，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奇特的意识能力，比出云能火之前通报，还要更强！是留手了吗？之前的方案，是针对他速度极快与回气不足的特点，但若是这种程度的意识能力，未必有用……是了，还有流主，此前他前来挑衅，难道是试图用意识能力试探流主？！

智者眼中，一片冷静之色，即便生命的最后，依旧是无尽的思考算计。

“温皇！”风无常的声音，终于带上一分恼怒。

感知到所受的压迫感荡然无存，赤羽信之介看着身前之人，眼中一丝异色。

神蛊温皇轻轻拭去嘴角鲜红。锐利的剑气，极具穿透力，不过还是在最后一刻令剑锋偏转，成功救下人来。

赤羽信之介上前一步，仿佛刚才险些被杀的人不是自己。

“风无常，在这种场合公然出手，你是要与西剑流和中原武林双方为敌吗？亦或是——”赤羽信之介嘴角冷笑，“史艳文，你终于要揭下欺骗世人的假面了吗？”

中原群侠一阵阵混乱，完全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史艳文，怎么又跟史艳文扯上关系，而且还不是什么好话。哦，对哦，史艳文刚刚赢了，难道西剑流要耍赖，不少人条件反射的朝西剑流怒目而视。

“哦…”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还有主人极其不耐的情绪。寂静突然降临，莫大死亡威胁之感笼罩心头。

“我这样，像是准备讲道理吗……”

一声清啸，众人反射性的抬头，赫然一人悬浮于半空之中。

九星天辰流光溢彩，轻轻一振，恢宏剑光陡然间铺满半个天幕，正中悬空人影在这背景下无限渺小，下方大地山川亦是无限渺小。阳光折射无数亮光，仿佛天际冉冉升起无尽星河。这是超越所有人想象极限的壮观。

“剑气纵横重霄九，天威一剑碎、星、辰！”

化天地之威，引四方之灵，招如‘碎星’之名，蕴含无与伦比的毁灭之能。

一道刺目白光，从九天之上，笔直降下，百里之外，清晰可见。

轰隆隆隆——

天允山如同遭受了十二级大地震一般剧烈震动起来，地壳位移，不管山上山下，修为稍次者纷纷摔了个满地葫芦。

山脚下因为突然而来的地质灾难，陷入一阵阵混乱，滚落的巨岩重的有千斤之重，还要躲避四处飞出的剑气。就连纪律严明的苗军，也不得不开始自救。

远处围观的人，看得最清楚，在他们越张越大的下巴和无比惊骇的目光中，两边地壳移动，千万年的变化凝聚在一刻之间，就像是小孩轻轻移动手中的积木玩具。伴随着岩石不断崩落，分离，天允山，这座诞生了无数武林传说，千百年屹立不摇的奇山，渐渐一分为二……

逐渐扩大的裂谷，开始有光通过，当震动终于停歇，人们可以从裂缝这一头看到对面的太阳，橙色的火球精准的嵌在两面光滑山壁之间，无量光辉，奇妙的景色令人赞叹。

倾天神光，一剑分峰！

带*的话是来自原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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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倾天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