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全修仙界都以为我是剑道天才 第6章 楚潋雪

程楚晞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的将广寒笔，朱砂与符纸拿出来尝试起来。她看着泛着蓝光的广寒笔，思考了片刻决定从最简单的照明符开始尝试。

冰灵力注入广寒笔的瞬间，便与笔中冷冽的寒气激烈碰撞，笔杆震颤，险些脱手，她咬牙握紧：“呦，还挺倔强。”

五指猛地收紧，用化神期的神识强行稳住笔杆，更细致地操控着自身灵力，不再试图粗暴注入，而是尝试着去引导、去契合笔中那股天生的寒气。两者互不相让，却又奇异地在她强大的神识掌控下，于笔锋尖端处达到了一种脆弱的、动态的平衡。

她屏息凝神，蘸取殷红朱砂，落笔于符纸之上！

她心中一喜，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顿，最后一笔落下，符纸无风自动，浮空三寸。

成了！

她盯着手中金光微闪的照明符，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论是东海秘境或是之后的天衍剑宗，她总算是多了一份自保之力了。

程楚晞完全沉浸在广寒笔与自身冰灵力磨合的玄妙感觉中，除了依旧记得每日跟家里报个平安以外，其他时间完全沉浸在其中，一连两日都未踏出房门半步，直至敲门声响起，才将她从画符画到忘我的境界中拉出来。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快速点开【我的外观】换了一件衣服，才将房门打开。

门外，萧无咎依旧一袭墨蓝长衫，倚着门框，摇着那柄从不离身的乌木折扇。他目光在程楚晞略显疲惫却又兴奋的脸上扫过，往屋内一瞥便看见桌上散落的成功符箓，了然地挑眉。

“符笔成了？”他语气笃定，语气重带着几分调侃，缓步走进屋内，“看你这般模样，怕是两日未曾合眼了吧？”

程楚晞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那是钻研有所得的纯粹喜悦。然而，萧无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师父昨日已抵达星都城。而且她已从返回澜江城的师爹那里得知你不在城中，正传讯问我，最近我是否与你有联系。师父既然问我这话，必然是……”

后面的话萧无咎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程楚晞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显然母亲已经得知她与萧无咎有联系，不然以母亲的性格断然不会向萧无咎问出这句话。

前两世皆是孤身一人，从未体验过父母牵挂与管束的程楚晞，心下不禁泛起一丝陌生的担忧与无措。尽管融合的记忆告诉她，母亲楚潋雪看似严厉，实则从未真正重罚过原主，但她仍不知该如何面对一切——她尚未准备好如何扮演一个真正依赖母亲的女儿。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抓住萧无咎的衣袖，语气带上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千万别告诉我娘我在这儿！”

萧无咎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据他所知，自己这位师妹平日里虽有些小任性，却最是亲近依赖师父，惯会撒娇卖乖以求蒙混过关，为何此刻想要刻意逃避师父？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拖长了语调：“哦？”

程楚晞眼神躲闪，沉默不语。

萧无咎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未追问什么。他今日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当然不止于此。

他收敛了开玩笑的神色，袖袍一拂，布下了一层严密的隔音结界，压低声音道：“好了，说正事。我这几日并非闲逛，打听到些消息……”

程楚晞见萧无咎这样，明白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将桌上的符篆收起，示意萧无咎坐下说话。

“第一，这次东海秘境将在七日后开启，四大宗门都派出了精锐弟子前往历练，”他看向程楚晞，语气微沉，带上了一丝凝重，“我多方打探，清衍尊者的本命剑极有可能于此次秘境现世，目前已经有多方势力得知消息，派出了不少亲传弟子，局势的复杂可能超出之前的想象。”

程楚晞：“？”本人就在这儿，她有没有本命剑她还不知道吗？她都开始怀疑这一千年以来是不是出现了一个与她尊号一样的人了。

“第二，”萧无咎没有注意到程楚晞古怪的表情，继续道，“此次秘境境界限制化神之下都可进入，可想而知秘境的凶险程度，但也意味着师父可以与我们一同进入。”

意思很明显，程楚晞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第三，”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这几日并非只是打探秘境公开消息,我一直与晨玥保持着联系。”

程楚晞闻言，迅速回忆了楚晨玥在记忆中的样子，在记忆中，她从三岁起便被璇玑门掌门收为关门弟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璇玑门，与原主这个姐姐也并不熟悉，萧无咎与她的关系和与楚晨玥的关系都比她们姐妹俩的关系好很多。

他顿了顿，“晨玥远在璇玑门，心有所感，特意为师父此次东海之行起了一卦。卦象……大凶，直指师父此行恐有生死大劫！”

程楚晞脸色也沉了下来。千年前的璇玑门的算卦便从无错漏，她当然不会觉得楚晨玥错了。

“我先于师父来到星都城也是晨玥让我来的，之前未跟你言明是因隔墙有耳，而且有些线索需要进一步确认。”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药草收回手时手部动作却明显有些迟钝，“这是昨晚半夜被秘密运进城的药草，我发觉不对劲便上去偷了一株，你可认得这株药草？”

“玄幽莲？”程楚晞一眼认出。“医用寻常，可若是用在阵法，它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幽骨草’，能将其阴寒毒性打入人体，极难祛除。”

可这草在医用方面不过是寻常的药草，但是若是寻常用药何必在半夜偷偷摸摸的大量运输这草药？

“师妹，”萧无咎闻言，他看向程楚晞，目光灼灼，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与凝重，“此刻绝非闹别扭或是害怕责罚的时候。我希望你去劝住师父，此行凶险，我一个人前去即可。”

程楚晞沉默片刻，随后开口，“这东海秘境我非去不可。”

她必须亲眼去看看，那所谓的“清衍尊者的本命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不靠谱的系统，也没有别人知道她的真正来历，总不能是为了她而设下的局吧？

她轻叹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走吧，先去见我娘，若是前路未卜，我们才更应该同行。”

萧无咎见她松口，心下稍安，立刻道：“师父就在城中别院。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

两人不再多言，出了客栈便朝着楚潋雪下榻的别院疾行而去。

片刻后，程楚晞跟着萧无咎，来到了楚潋雪在星都城下榻的一处清雅别院。程楚晞跟在萧无咎身后，踏入别院的正堂，一眼便看见楚潋雪坐在主位之上，一袭素白衣裙，闭目养神，看不出喜怒。

萧无咎递来一个“看你的了”的眼神。

程楚晞压下心头那点因陌生亲情而产生的惶惑，脸上瞬间切换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撒娇与心虚的表情，小步快走过去，半跪在楚潋雪身边，轻轻扯了扯母亲垂落的袖摆，

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娘~我知道错了嘛~”

楚潋雪睁开眼，目光落在程楚晞低垂的发顶，并未立刻开口。

程楚晞晃了晃楚潋雪的袖子，继续道，语速稍快，显得真诚而急切：“我不该不听娘嘱咐，在伤未痊愈的情况下偷偷溜出澜江城，让娘还担心我~”她微微抬起头，眼圈恰到好处地泛红，看向楚潋雪的眼神里充满了依赖：“我只是听闻东海调和灵力的机缘，一时心急，才，才出此下策。”

说话间，那些属于原主的、深植于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楚潋雪喂她喝药时微红的眼眶、从小到大楚潋雪对她的纵容与宠爱、在“自己”身受重伤，楚潋雪拼尽全力不息损耗自己心头血救自己的画面，这些不属于她，但却又真切融入她神魂的记忆与感受，像温暖的潮水般包裹着她。

这些情感汹涌而来，冲垮了她作为“外来者”刻意保持的距离感。那句“让娘担心我”脱口而出时，竟带上了几分真切的愧疚。

楚潋雪静静听着，眸光在程楚晞脸上停留许久，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良久，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起来吧。”楚潋雪终于出声，伸出手戳了戳程楚晞的额头，“你呀你，这次是真的学聪明了，若不是你爹提前回了澜江城，还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没有啦，这不是无咎师兄一跟我说您来了星都城，我就马不停蹄的来见您了吗。”程楚晞乖乖的站起身，揉了揉被楚潋雪戳了的额头，走到萧无咎的身旁，给了他一个“搞定”的得意的眼神，转身的瞬间又变为乖巧的模样。

楚潋雪见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转向萧无咎：“无咎，此次多谢你寻到她。”

萧无咎连忙躬身，他总不能说他也是碰巧遇上了吧，“师父言重了，护佑师妹本是弟子分内之事。”

楚潋雪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而道：“东海秘境开启在即，情况复杂。”她看向程楚晞，“你伤势未愈，修为亦不足，秘境之中变数太多，我未必能分心护你周全。我已传讯给你爹，他会尽快赶来，你先随他回澜江城好生休养。”

这完全是出于保护的考量却让程楚晞的心却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