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霹雳】梦中笑问故人安 第14章 第 14 章

广武城的尘烟终于在身后彻底落定，天地豁然开朗，只剩下塞外特有的、裹挟着沙砾的长风，和无边无际的苍黄地平线。苍云小队十人，连同蔓华，十一骑在这片辽阔寂寥的荒原上迤逦而行。黑金玄甲在日渐高升的日照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芒，沉重的马蹄声与甲叶碰撞声规律地敲打着寂静，沉闷而富有压迫感。

蔓华位于队伍中段，踏上路途时的心潮澎湃，逐渐被长途跋涉的枯燥与身体的疲惫所取代。风像粗糙的砂纸，刮过裸露的皮肤，即便用厚布裹紧了头脸，细小的沙尘依旧无孔不入，钻进衣领袖口，这可是在长白山的时候从没有过的体验。‘到了驻扎休息的时候我可得想办法收拾一下自己。’蔓华这么想着，默默把挎包抱在胸前，试图抵挡一部分风沙从领口钻进去。她大部分时间低垂着眼睑，保存体力，只在偶尔抬眼时，望向南方天际那愈发清晰、如同巨兽脊背般绵延起伏的秦岭山脉轮廓。

昼行夜宿，第三日傍晚，太原府那高大巍峨、远超广武城雄峻的城墙终于映入眼帘。作为北方军事重镇，城门守备极其森严，往来车马、商队、军旅络绎不绝，人声、驼铃声、号令声混杂，蒸腾起边塞大城特有的粗粝与喧嚣。张队正验明身份文书，队伍得以顺利入城，被安置在专供军用的驿馆歇脚。

人马皆需补充食水、检修鞍具，他们决定在此停留一日。

晚饭过后，蔓华在驿馆提供的狭小却洁净的房间内，终于忍不住取出那卷仔细包裹的手稿。她小心地摊开在木桌上，在陶瓷灯具投射出的朦胧光晕映衬下，小心的翻阅。手稿的前面部分尽是任老详实无比的病例记录，从寻常的风寒湿热，到边军常见的刀箭创伤、骨折跌打，乃至一些疑难杂症，辨证之精微，用药之老道，思路之清晰，皆跃然纸上，仿佛能透过墨迹看见老人凝神号脉、蹙眉深思、继而伏案疾书的模样。

再往后几张残页，在蔓华几次对比检查后发现，确实是药经的部分残篇，以防万一她还敲了敲‘面板’，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不可以帮她辨别一下，但是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一个任务记录后瞬间放心了。

——勤休不辍·典籍修补（长期）10/17

这个任务在她还没出白霜谷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确切的说，在她第一次摸到这个残本的时候就出现了。当时她刚开始跟着陈梦鳞学习医术，在偶然间一次收拾书箱的时候，这本与其他格格不入的残破书册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当她托着它去询问陈梦鳞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满脸复杂的陈梦鳞一言不发的看着册子。

“姨姨？”小姑娘看着一言不发的长辈有些慌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事，着急忙慌的想吧书册放回去，却被女人按下了。

“没事，没关系的蔓华，是姨姨的问题。”

女人没有接过残本，她轻抚着孩子的头说，“这是本很厉害的医书哦，可惜因为一些缘故现在变得破破的了。”

很厉害的医书一出来直接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尤其是刚接触新事物的小孩子，好奇心可是格外的旺盛，一不留神好多问题就砸了过来。倒是让女人没时间复杂下去，应付小孩子的问题就已经可以让她满头大汗了。

“等我们家蔓华变成厉害的大夫之后，就可以学习这本书了哦。”

“是因为它破破的吗？”

“是啊，因为它破破的，如果学习到病案不全效果不明的残篇后还去使用，引发不好的后果就不妙啦。所以姨姨想让你在水平高高的时候再去学习，这样若是出现不良症状也就可以挽救了是不是？”

“那我们把它修补是不是就可以学了呀！”这时候的小孩那管的那么多，一说到最好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收到自己怀里，却不知自己的一番话给旁人带来多大的反应。

“哈，倒是我着相了。”陈梦鳞压下小蔓华高举的小手，‘我竟还不如一个孩子，这么多年的自怨自艾经让我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了。’

“那我们就修好它，不过姨姨一个人可能修不过来哦。”不知何故，小蔓华觉得姨姨的语气仿佛小时候外边村里那些拿着饴糖，哄她喊叔叔伯伯、爷爷奶奶的村民。

“那我来帮姨姨？”小蔓华感觉好像哪里不对，语气都开始不确定了。但还是被陈梦鳞听到了。

“那就这么说定啦。”想开了的女人似是找回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笑容张扬的拉着小蔓华拉了个钩，就在这时，面板罕见的主动弹出，同时展示了她第一个长期任务——勤休不辍·典籍修补（长期）3/17。

‘说是帮着陈姨修补，实际上这几年基本都是陈姨补的。’蔓华撇了撇嘴，没办法，一是她年岁太小，精力确实不足；二是她们之间医术水平差的太多了，好多时候蔓华都是在打下手。也就是近几年，蔓华可以接过一小部分的修补任务。实际上她带出谷的也不过是拓本罢了，原本可不敢带，她怕在外行走的时候搞丢了，真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真没想到任老这里竟然可以得到残页，一下子提高了两点进度，好耶！’蔓华在脑海中欢呼了一下，其实房间里就自己一人，真把自己欢脱的那面释放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是她怕房间隔音不好，硬生生憋了回去，最终兴奋的连喝三杯水，又握拳给自己打了下气。

此时，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笃笃两下。

蔓华悚然一惊，几乎是本能地用宽大袖袍掩住手稿上那些显眼的古拙图谱与奇异穴位图，才扬声道：“谁？”内心更是惊魂未定，‘还好我刚才没有真高兴的叫出来。’

“东陵大夫，是我，陈焕。”门外传来温和的应答声，“见大夫房中灯火未熄，可是有何不适？这太原府虽是大城，但鱼龙混杂，夜里寒气也重，需得多加留意。”

蔓华定了定神，将手稿迅速而仔细地卷起，重新用厚布包好塞入挎包，另将拓本跟残页收入‘背包’，这才起身开门。陈焕端着一个小陶壶站在门外，壶口热气氤氲，散发出姜片与红枣熬煮后的辛甜气味。

“有劳陈军爷挂心，我无事，只是整理些往日笔记，一时忘了时辰。”蔓华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尽量保持平稳。‘绷住，靠谱稳重女大夫的人设不能崩！’一时间竟在额上生出一层薄汗。来不及想脑中许久不出现的莫名新词‘人设’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来人已经跨入房中。

陈焕将陶壶置于桌上，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桌面上残留的些许墨渍和那盏油灯，笑容和煦：“大夫真是勤勉，方才大夫研读得专注，想来没听到我刚才敲过两次门。可是任老先生所赠的医书？任老医术通神，在广武城无人不晓，他老人家特意交托的，必定是极为珍贵的典籍吧？”

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敬仰与探询。蔓华心中有根弦微微绷紧，不知为何，她有种模糊的感觉，来人目的不纯！她含糊应道：“嗯，是任老的一些行医心得，嘱我带在身边，方便时时温习请教。”

“原是如此。”陈焕点头，脸上笑容不变，又随口聊了几句太原的风物人情，再次叮嘱她夜间门户小心，方才告辞离去。

门扉重新合拢，蔓华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轻轻吁出一口气。方才陈焕那看似随意的目光，总让她感觉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探究，挥之不去。可能是自已多心了？她摇摇头，将那温热的姜枣茶倒出一碗，小口饮下，暖意驱散夜寒，也稍稍压下了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

次日，队伍补充足粮草清水，检查过物资后再次启程。离开太原府，一路向南，人烟逐渐稀疏，地势也开始有了起伏。待到得黄河岸边，已是又数日后的黄昏。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大量泥沙，奔流咆哮，声震四野。巨大的渡船在船工们粗犷的号子声中，吃力地对抗着汹涌的水流，缓缓驶向对岸。对岸是更加茂密幽深的丘陵林地，在暮色四合中显得黑沉沉的，望不真切。

夜间行山路过于危险，渡河后，张队正下令在离河岸不远的一处背风高地上扎营。篝火很快燃起，跳跃的火光勉强驱散着一小片夜幕的寒气和湿意，映照着苍云军士们沉默坚毅的面庞。众人围着火堆默默进食干粮，擦拭保养随身的兵刃铠甲，并安排好了守夜次序。黄河奔腾不休的轰鸣近在咫尺，反而衬得这片营地格外寂静。

蔓华白日里舟车劳顿，刚又经历河风侵袭，早就疲惫不堪。她缩在离火堆不远处的铺盖卷里，听着耳边滔滔不绝的水声，怀里抱着装着挎包，迷迷糊糊的入睡了。

夜极深了，残月被流动的乌云不时遮蔽，营地篝火也已添过几次柴，火光变得微弱而摇曳。负责守夜的军士抱着陌刀，倚靠着垒起的盾牌，眼睛半眯，似乎也在与困意挣扎。

就在这万籁俱寂，唯有水声轰鸣的时刻——

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过了营地外围‘简陋’的警戒线。动作轻盈敏捷，对军旅宿营的布置似乎极为熟悉，巧妙地避开了地面上可能发出声响的枯枝碎石，目标明确，直指营地内侧、蔓华歇息的位置。

蔓华在迷糊中似乎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不安地动了动。

那黑影已潜至她身侧，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锁定了她怀中的挎包。一只戴着薄薄皮质手套的手，极其缓慢而小心地伸向挎包的封口……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系带的刹那——

“咔嚓！”

附近一名半梦半醒的苍云军士翻身时，无意中碰倒了身旁立着的的水壶，发出一声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清脆的声响！

蔓华猛然惊醒！

几乎同时，她看到一只陌生的手正从自己胸前缩回。黑影见行迹败露，毫不迟疑，身形如箭般向后暴退！

“有贼！”蔓华惊呼的同时下意识从卷轴里抽出两把刀甩了过去。

“敌袭！”守夜军士的怒吼几乎同时炸响，瞬间惊动了整个营地！

训练有素的苍云军士反应极快，刹那间，刀剑出鞘之声铿锵作响，几道矫健的身影已扑向那急速逃窜的黑影。

火星噼啪四溅中，张队正脸色铁青，持刀护在蔓华身前，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黑暗的四周。营地短暂地陷入一片紧张的死寂，只有黄河的咆哮依旧。

那黑影速度极快，且对地形似乎有所预判，几个起落便欲没入河边茂密的芦苇丛中。

然而，苍云军的合围之势已成。

虽然好几章没提了，但是还是要展示下小透明系统的存在[让我康康]

不用担心会抢戏份啊，强硬安排蔓华干什么事啊啥的，任务声望这些都是帮着蔓华成长的那种辅助性的存在，大概是类似课后随堂练习那种的（？）

反正不是强制的，可做可不做的那种[害羞][害羞][害羞]

真要上手做了那就是自己真是想做的那种，成功了就能获得剑三挂件啊马具啊外装啊啥的，反正产出剑三至于合不合理那是xsj的锅[狗头][狗头][狗头]

（不合理那我也可以强行合理[害羞]）（都写剑三同人了有点金手指很正常吧[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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