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吉无所畏惧 第2章 纲吉与疼痛

有些事在变好，同样有些事在变坏。

推攘他从滑梯上摔下的孩子会突然脚滑摔伤；殴打他身体的孩子会不自觉地打到其他地方；要打翻他便当的孩子会莫名奇妙的关节抽筋或者打翻自己的便当……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总之最终的结果是——纲吉确实没再带着伤回家了。

纲吉猜这些奇怪的事情和他的宝贝兰花有关系。

过了生日没几天，纲吉跑回家问兰花是不是对方做的。

兰花说是为纲吉准备的礼物。

“虽然是你送我的礼物，我很高兴，不过他们看起来很痛诶……”纲吉纠结地说道。

兰花似乎不理解纲吉为什么要同情伤害自己的人类，晃了晃花瓣上的水珠，【为什么要在乎？他们明明会伤害你。】

纲吉也一副解释不清楚的模样，他只是皱着眉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可如果……他们发现自己受伤和我有关该怎么办哪？

纲吉没问出口的问题在几个星期之后得到了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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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虽然可以身体不受到一点伤害，但稚嫩的心成为了他的致命弱点。

电闪雷鸣，阴冷的风在街上一阵一阵刮过，少了一只鞋子的纲吉拽着被划破的挎包跑回家。他没有和母亲问好，直接跑上楼摔紧卧室门，缩在椅子上抽泣。

【纲吉……为什么哭？】兰花不解地晃荡自己的枝叶，慢慢凑到纲吉的眼前，轻轻抹去豆大的泪珠。

“唔、唔……好痛啊……”男孩瘦弱的肩膀在颤抖，他把脸埋在膝盖间，喃喃道。

【为什么？明明已经……不会受伤了。】兰花根本来不及抹去他的眼泪，只能吹出冷冽的气包裹住男孩，使自己变得和他一样湿漉漉，沾满了伤心。

“他们说、说……永远都不和我这种怪物说话……”男孩结巴道，他打了个冷颤，“他们、他们还说……我没有爸爸……”

“做我这样的蠢货的妈妈太可怜了……简直是赔上了后半生。”

“我以后都……不会有朋友了……唔唔……”男孩捂住自己颤抖的嘴唇，试图让自己的哭泣止住。

兰花保持像往常一般，沉默地倾听。纲吉没有注意到，原本该上来关心他的母亲迟迟没有动静，而他的兰花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仿佛是地狱的寒冰，侵蚀了兰花蠕动的茎叶，无声爬出花盆向周围延展开。

除了哭泣的男孩，一切都静了下来。

【我是……做错了吗？】兰花不安地问。

“不是你的错……是妈妈……”男孩抬起了头，但依旧拿手遮着溢出泪水的眼睛。

“妈妈之前和邻居说我太脆弱了，和其他男孩子打闹都会哭鼻子……一点都不像她和爸爸生的小孩……”

“……她要是不和别人说我的事，别人家的小孩也不会知道我和兰花的事情了……妈妈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讨厌、妈妈……”男孩抖得更厉害了。兰花的茎垂在他的背上，轻轻地安抚，直到他不再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颤栗。

兰花沉默了许久，金属质感的声线渐渐变得温柔，它第一次用成年男性的声音呼唤纲吉。

【纲吉……纲吉……】

【我不想你哭……】兰花缓慢地说道，颇有些吃力，它慢慢弯下了杆，连原本娇嫩的花瓣都开始卷起了边，翠绿的叶枯萎，但像血管一般铺满四周的茎仍然在喘息般地输送发光的物质，源源不断钻出卧室的门缝。

【出去看看吧，你会有新朋友的。】

【亲人……也会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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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沢田纲吉顺着兰花指引的茎脉走到了玄关。他回头看到了长长的走廊蜿蜒曲折，母亲忙碌的背影逐渐模糊，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再看向身后，毅然打开了通向未知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