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yTim】如果全世界的纸都消失 第4章 第四章

*

这时，蝙蝠侠才注意到，迪克和达米安不知道何时偷偷溜走了，向门外一看，蝙蝠车果然被开走了。

蝙蝠侠：“......”

突然感觉心好累。

我就应该防贼防盗防儿子的。

他看向剩下的两人，提姆不知何时睡着了，头靠在杰森肩膀上，杰森则双手抱胸毛利小五郎式低着头。他戴着头盔，布鲁斯没法判断他状态。

似乎......也睡着了？刚下结论的布鲁斯被光速打脸。

因为杰森似乎憋着笑，突然身体一抖一抖，如同触电一般。

蝙蝠侠：“......”

突然感觉透心凉。

他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杰森。

杰森直接“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哪怕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愈来愈凉也没停止，在某种边缘上来回蹦哒，他指着在不远处注意到了他们，正在犹豫要不要走的超人说，“布鲁斯，超人直达了解一下。”

这时，提姆也被适时的抖醒了。事实上，他并没有完全睡着，余光里隐晦的藏着一丝得意的神色。

“B，我可以送你回哥谭的......”超人提议道。

“你知我知，我讨厌那样。”蝙蝠侠冷漠无情的拒绝了他，“我还是打车吧。”

“布鲁斯，你的蝙蝠战衣可以电子转账吗？”提姆突然想到这件事，“不对。而且......你难道要把战衣寄存到正义大厅？”

总不可能以蝙蝠侠的身份去打车吧？

不过，穿着战衣去打车，多半是被当做蝙蝠侠狂热粉的coser。

就是这么“仿真”的装备，被拍下来当成新闻头条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正义大厅外头监控摄像头还是蛮多的……

被扒出是真正的蝙蝠侠也不是没有可能。

蝙蝠战衣当然不可以电子转账了，这是战斗装备，又不是社交装备。布鲁斯想。

杰森再次狂笑，他很乐于看到老蝙蝠吃瘪，尤其在他和恶魔崽子划拳确定谁开走蝙蝠车的竞争中输掉以后。

人类的快乐果然大多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最后，滴滴超人准时上线，蝙蝠侠还是决定由克拉克带他回家。

当他在天空上时，发现后他们一步的杰森勾着提姆的脖子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一起走向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来的共享摩托。

杰森抬腿骑上摩托，提姆坐在后座，脚踩油门，马力发动，金属质地的后喷气装置轰隆作响，“嗖”的一下割裂了风声，机车迸发冲出，飞窜出数十米。

蝙蝠侠：“......”

沉默是今晚的常态，寒风飘逸洒满蝙蝠侠的下巴。

这大概就是吾儿叛逆伤透我心。

到达韦恩庄园时，杰森似乎不经意般地突然说道：“我记得邮件原图的模板并不是你在正义大厅展示的那个吧？”

“啊？那个......我就随手换了个模板。”提姆下意识揉了揉鼻子。

杰森扣住了他的手腕，“小红，你的脉搏心率显示你比较紧张哦。”

“那个模板还有其他信息吗？不，你不可能向大家隐瞒重要线索。既然来自未来的你，也就是说是未来的你对现在的你传达的私人信息咯？我记得是中央有个“8”字型，边缘还绕了一串数字吧？说起来，发送时间倒正好是我的生日......”杰森仔细在脑内反复播映他所记得的图像。

不知为何，提姆冲动之下，将那串数字说了出来，“25814782486183812347895614789637891011。”

当他说完，一种纯粹、深厚的满足涌上心头。

随之而来的是，内心仿佛下鹅毛大雪一般落下恐慌，整个世界像覆满雪片一般，异常的安静和空旷。他感到天地间只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愈发剧烈的挑动的声音。于是，提姆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披风，好像这就能让他安心一些。

聪明的头脑只是宕机了一瞬，理智便已归来，期待与恐惧的煎熬促使他补救式的又加了一句，“仿射密码、维吉尼亚密码、Polybius密码、希尔密码又或者其他密码......随你猜。”

实话说，他现在有种自私极了的想法，恨不得世界当场停止，一刻也不流逝，他和杰森就能一直维持在一种薛定谔的状态，可能杰森明白了这串数字意味着什么，也可能杰森不明白，他俩依然维持着亲情杂糅友情那样平静的相处状态。

四舍五入相当于他内心的祈愿已经达成。

说完，他自顾自的向前快步走。

夜晚，在韦恩庄园里。

提姆失眠了，哪怕他一直闭着眼睛，暗示自己准备好迎接明天。

或许是白天说出了那串数码，无法确定杰森是否参破答案的惶惑。他捂着脸，他当然知道这太懦弱了。谁叫他成为罗宾以来便形成愈发谨慎的性格呢？他相信，得偿所愿的幸福总是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或许是他认床，有段时间没在家里睡不大习惯。

或许他白天睡的够久了。

又或许......在信纸上写下期望已经成了一种瘾。

他翻来覆去，仿佛整个脑子在发痒，可惜，他没有纸可以解馋。他干脆用手指随意描摹来描摹去，就像一只饥饿的知更鸟着急的伸着鸟喙觅食，直到手画累了，意识也累了才停下。

Jason ......

听说，名字就是最短的诗。

梦中，他的诗、他的**、他的憧憬、他的贪婪未曾停止。

*

当卡拉看到她的堂兄时，她显得雀跃不已。因为见到亲人，卡拉过于激动，眼角一下子泛红，她一上来就拥抱住了超人。

超人像是安慰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卡拉在21岁生日那天去，和绿箭侠还有绿灯侠斯图尔特一起到30世纪执行任务，因为和布莱尼亚克5两情相悦，于是，她最终发了离别的信息给她的堂兄，同时向深爱她的肯特夫妇告别，留在了31世纪。

她和超人寒暄了一会，询问了肯特夫妇身体状况、农庄情况如何之类的问题。

当超人说明来意后，卡拉很快就劝动了布莱亚尼克5帮助他们调查纸张消失事件。

提姆注意到，卡拉似乎总是看向自己，有些犹疑的模样。

他突然想到来自未来的邮件。

正想着，超级少女就靠近了他，悄悄问他：“你收到过一封31世纪的邮件吧？”

提姆点点头，有些疑惑的说：“是的，难道是你发的？”

“怎么可能？这就是未来......额，反正就是你发的。”或许因为和布莱亚尼克5那个超级天才待久了的缘故，卡拉跟提姆说了一堆艰深晦涩的物理学理论，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提姆闻所未闻的名词。

他想那些可能是31世纪的科学术语。

即使如听天书，提姆也保持认真倾听的模样，这是对女士的尊重。

之后，他迷迷糊糊的被卡拉推着发出了邮件。

“总之，有因必有果，这是因果循环。你现在发的邮件发送到21世纪，21世纪的你收到了这封邮件，也因此找到了31世纪的线索......”后面又是一堆的时空理论术语。

看到把提姆彻底忽悠住了，卡拉才偷偷擦了把汗，不枉她利用超级记忆把布莱亚尼克5的书都记下来，果然这能唬住人。

这下，算是不负那个人所托了。

对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件事，她还是挺乐意看到的。

*

“嘶。”

他就不应该摘下头罩的。杰森捂着被不知名钝物磕到的后脑勺有些懊恼的想。

这一次，他们是通过布莱亚尼克5的时间气泡传送回来的，不过传送位置就限定在哥谭，更精确的定位就别想了......那个傲慢的科学家对他们很不耐烦，会帮忙传送他们回来，也是出于对超人的敬重，以及他的恋人是超级少女卡拉的缘故。纸张消失现象对已经不依赖纸张进行信息传媒的31世纪影响并不大，这也是31世纪的政府当局并不重视从而让犯人逍遥了几天的缘故。

对于杰森来说，31世纪旅行，简直就是个黑色幽默。

holy **！哪怕之前听到老蝙蝠的推论，知道有人对奇迹机器许愿让全世界的纸消失，但他还是得说这是什么狗屎一样的愿望？

至于理由，那位犯人的供词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犯人说，他的老师布置了一个课题“如果全世界纸都消失了”。

犯人表示，自己想象力匮乏，想不出，就用奇迹机器将这个课题达成现实，现实就是他的作业。

而且，达成现实就是写别人的作业，让别人无作业可写。

到时候，他就是所有学生里最突出的那个。

顺便，为了确保只是纸消失，他特意上维基百科查询了纸的定义：纸，用植物纤维制造，能任意折叠用来书写的较薄的片状物。

找到奇迹机器所在的基地，突破英特隆块的封锁，不惊动任何人启动机器，这一切只是为了做个作业！他，杰森·陶德没听错吧！就好比说做小学题真去水池一边注水一边排水。不，比这还荒唐，用奇迹机器这种规则大杀器竟然只是为了做作业？！

不止他，正联和其他罗宾鸟对此无语凝噎。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人群中总是有一些怪人，让你想不出他们会做出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来。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被传送的地点是在一处暗室，不过只消门上那个蝙蝠标志他就知道自己是在蝙蝠洞了。

在蝙蝠洞，老蝙蝠的掌控欲被放到最大，除了各种蝙蝠标志以外，你能想象长着蝙蝠尖耳的电脑和座椅吗？

除了达米安以外，他们都表示这与其说是蝙蝠耳朵，倒不如说是猫耳。

要是猫女看到蝙蝠洞的电脑和座椅，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杰森回头，他想看看自己到底撞在什么东西上了。

当他看到那个洒了金粉的橡木画框的肖像，一下子愣了，是一张全家福画像。从那注重形式完美的古典主义画风与贵族一般的高雅气派，就可以看出，是布鲁斯的手笔。

让他愣住的，是因为这一张全家福上，有他。

一个父亲，四个孩子。

无人缺席。

画中的布鲁斯仿佛在朝他温和的微笑。

他一直以为......

以为布鲁斯忘记了他。

每一次回到韦恩庄园，看到客厅那幅全家福，他心里总有些隐隐的钝痛，他们没有叫他。

难他不是蝙蝠家族的一员吗？

难道他就是一个局外人吗？

难道……他不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吗？

哪怕他努力说服自己，那个时候他在哥谭人眼里已经死了。

如果再出现猫头鹰法庭之夜那种韦恩宅被攻破的情况，会让人对蝙蝠侠的身份起疑。

他给他们的遗忘找开脱的借口，也是为自己的心上的伤口注射麻药。

在这间暗室里，他看到了自己童年时代的东西，那些承载了几多欢乐与甜蜜回忆的弥足珍物。

有他在布鲁斯生日时，送出的他亲手锻造的大马士革花纹钢刀，刀穗的设计阿福有提出建议，甚至编法也是阿福教他的；有布鲁斯亲自去找导演伍迪艾伦所得的《午夜巴黎》签名海报，上面还写着“To Jason Todd”，《午夜巴黎》是他最喜欢的电影，伍迪艾伦是他那时最崇拜的导演，当时让他兴奋了快有半个月；有布鲁斯送给他的儿童节礼物，一套九谷烧日本瓷器，上面的釉彩浓重鲜美，画着以他形象为蓝本的江户浮世绘上的武士......他注意到不远处的桌子上用镇纸压着一张纸，走过去看，是一张详尽的清单，登记了所有的物件，以及物件相关的信息和日期。

最终，他叹了口气，留恋的巡视了一遍。

他推开房门，果决的离开。

走出韦恩庄园，他遇见了刚被传送到庄园外围的提姆。

旅程颠簸，提姆不大好受的扶着树休息。

见到杰森，他迎了上去。

“你就要回安全屋了？”提姆问。

“嗯。反正，我想我什么时候都能回家吧？”

“当然。”提姆由衷的说道，“我送你？”

“随意。”

在街上，两人静默无言的散着步。

杰森和提姆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样一幕，许多人跑到街上互相奔走扯着嗓子大喊：“超市里有卫生纸卖了。钞票又回来了！”

他们相视一笑。

情有可原嘛，纸钞是纸张最诱人的形式。至于卫生纸，没有卫生纸的这些天想必可把美国人给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