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迪亚波罗的女儿 第31章 海因娜的奇妙早晨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过了五年。

清晨，金色的阳光通过百叶窗的缝隙，跳到了枕头上，拨动着少女长长的睫毛。

“起床了，都快七点半了！”多娜提拉在厨房里喊道。

海因娜撑着手臂，慢吞吞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伸手把枕边的闹钟推到了床下。

“啊，七点半了，什么破闹钟。”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闹钟恰好没有响！

有点不太妙，第一天上中学就要迟到。

昨日下午，她去俱乐部练了很长时间的击剑，直到现在，双腿仍然酸痛无比。

海因娜拖着不听使唤的四肢，跳下了床。

她拉开了百叶窗，坐在地毯边缘，盯着书桌上的玫瑰发呆叹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瓶花明明是多娜提拉一个月前买的，直到现在还如此新鲜。

好困，好想再睡一会儿。今天能不能请假，然后第二天再去学校跟老师解释。反正意大利的初中课程很简单，根本不需要担心落下功课。

“海因娜！要迟到了！”多娜提拉用汤匙敲击着铁锅边缘，发出“铛铛”的巨响。她推开了卧室门，看到女儿还在神游天外。

“赶紧换衣服，”母亲对红发少女说，“我今天来不及开车送你。”

“啊？学校离家也不远，我可以坐公交。”

海因娜尚未完全回过神来，表情迷糊，目光呆滞，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牛仔裤。

“你有没有看过公交时刻表？”多娜提拉用汤匙敲了一下女儿的脑袋，“八点前，只有七点四十五分这一班车！”

海因娜的神志在一瞬间清醒。她蹦了起来，将牛仔裤飞速套在了腿上，又拿了件黑色的外套。

刷牙洗脸在五分钟内完成，她将餐盘上的面包一股脑装进了袋子里。

海因娜左手提着面包袋，右手挑战单手系鞋带。然而她失败了，只能把早餐放在地上，重新把绳子系好。

“我出门了！”她拿起面包，对妈妈喊道。

“等等，你的书包！”

过了两分钟，红发少女才发现不对，又奔回了家。她鞋子没脱就跑进了房间，将书包带子一把捞起，风风火火出了门。

“借过一下！”

海因娜用胳膊夹着棕色的皮制书包，左手还举着一块面包在啃。她左右闪躲穿过徒步上学的人潮，终于在七点四十五分准时赶到了公交站台。

几个身穿制服的高年级男孩立在车站的座椅边，嘴里讲着低俗不堪的荤段子，还在那里吞云吐雾。

在看见气喘吁吁的红发少女时，他们兴奋地朝她吹起了口哨。

“小妞，下午放学和不和我们一起去玩？”

“长这么漂亮，不来玩真是可惜了。”

海因娜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们的调笑。

公交迟了几分钟才到，海因娜向司机出示了车票，从前门登上了车。

几个高年级男生捂紧了书包，没有向司机出示车票，也没有买票，直接跟在她的后面上车。

车里基本都是中学生，已经没有空余的座位了。这群家伙遇到认识的同学，还会不顾一切把身边的人挤走。

海因娜被身后的人挤来挤去，就像一条随波逐流的海带，幸好反应快抓住了扶手，不然就摔倒了。

车里很闷热，她的心情越发烦躁。

广播开始报站名，路边是一座教会学校，一串身穿黑制服的学生叽叽喳喳跳下了车。

海因娜数了数，距离学校仍有两站。

一位勤奋的查票员居然在这站上了车。

车门关闭后，司机猛踩了一下油门，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差点摔在地上。

海因娜觉得有人在往自己的背上靠，差点将她推倒。

她死死盯着车窗外的教堂尖顶，几乎要将手里剩余的面包捏碎。

“请问，你们能不能别挤了？”

有完没完了？怎么一直有人故意将她往角落里推！海因娜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摆出了一张假笑的脸，想转过头来看看，到底是谁那么讨厌。

她回头看去，果然是刚刚那几个高年级男生。

“光天化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呢？”海因娜在心里问候了他们的父母，顺便思考怎样反击。

“小妞，来跟哥哥站一起。”领头的男生嚼着一块口香糖，嘴里还在那里唧唧歪歪。

“很遗憾，那么多人看着呢！”海因娜继续保持着礼貌的假笑。

此处的响动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见此情形，有三四个女生开始窃窃私语。几个低年级学生虽然想见义勇为，但他们思量了后果，终究还是不敢上前。

海因娜陷入了苦恼，这么多人看着，她下手还怎么轻一点啊。万一这些乘客中有她未来的同学，会不会把人家吓到。

怎么办啊，实在不行就出手打他们？一对几，应该还是有胜算的吧？

从儿时起，海因娜就发现自己的力气并不小。在小学阶段的击剑训练中，她也锻炼出了不错的反应力。

虽然没有实战过，但她听说，如果打架时加上一点技巧，直击要害，就能让对方尝到欲罢不能的痛楚。

查票员正在从最前方的座位逐个检票，有几个小孩忘带了车票，被罚了不少钱。

高个子领头男生向海因娜的上衣伸出了不怀好意的手。

“你几岁啊？十一二岁的新生？要不要我罩你啊？”

“你好，我今年才十二岁，刚刚杀了你们这群禽/兽的妈。”

海因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书包扣，将面包袋塞进了书包里。

少女松开了紧握住扶杆的另一只手，将外套的左右袖子撩了上去。她在摇晃的车中寻找到了平衡点，双腿分立，背部微弓，准备尝试进行袭击。

只有多多实践，才能让她的攻击尽快达到“疾猛如猎豹”的境界。

想到此处，她激动到血液都快沸腾了，雪白的脸蛋染上了兴奋的粉红，迫不及待想拿几个男生练手。

这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纷纷怪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这个女孩羞愤到脸红，气急败坏，负隅顽抗。

他们也装模作样摆弄起拳头。

海因娜左手成爪，朝他们伸出右手的食指。

“认识吗？这是那不勒斯式的手语，意思是让你们去死。”

男生们跃跃欲试，准备上前，计划着将少女打倒后施行进一步的羞辱。

“查票员先生，那几位学生没有买票就上车了！他们个子很高。您看，他们就站在那里。”

正当少女与几个男生对峙之时，一道男孩子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真的很好听，就像是初春之雪在暖阳下逐渐融化，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海因娜猛地转过头去，看向站在不远处说话的男孩。

少年的头发是乌木般的黑，柔顺贴在脑后。站在她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看见他乌黑发丝下的那抹雪白。

男孩的身姿瘦削而挺拔，虽然不算很高，但极具匀称的美感。

海因娜注意到，他身上的白色外套洗过很多遍，看上去已经有点发旧。

乔鲁诺左手拎着书包带子，脸对着查票员，右手指向女孩身旁的几个男生。

身材魁梧的查票员一下子朝他们看了过来，他早已身经百战，知道怎么吓唬这群乳臭未干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

“日安，查票员先生！”海因娜很有礼貌，挥手向壮汉问好，并拿出了自己的车票给他检查。

“对了，先生，就是他们没带车票，”少女指着那群找茬的男生开始告状，“我问他们，为什么不遵守规定，他们居然要打我！”

查票员掏出小本子，询问起逃票者的名字，逼他们交出罚款。

周围的同学一声不吭，没人敢得罪这几个高年级学生。

公交车行驶到了卡波迪蒙特森林大道，在一所公立中学门口停下了。

海因娜和车上看热闹的学生们纷纷整理起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不说出名字，你们将别想下车了！”查票员拦住了想下车逃跑的高年级男生。

查票员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男生们身上的零花钱都用来买烟了，没钱交罚款。他们垂着头站在车门口，一声也不敢吭。

下车时，海因娜特地伸出脚，暗中使劲，朝领头男生的小腿肚子踹去。

那个男生吃痛，差点没站稳，还不小心朝查票员龇牙咧嘴，被认作为“犯了错还不老实”，挨了又一顿臭骂。

“这不是活该吗？”

海因娜差点笑出声，她拿着书包，浑身轻松，向校门口走去。

虽然可以选择上私立中学，但那些学校离她们住的公寓太远。她不想让多娜提拉每天忙于接送，索性就报了离家不远的一所公立初中。

她的初中旁边是“乔瓦尼·韦尔加国立高中”，如果不出意外，她高中将会在那里上。

眼前的教学楼朴实无华，看起来规模不大，外形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教学楼后方是操场，操场旁边还有一座小型体育馆。

可能是因为快到上课时间的缘故，往教室里走的学生非常少。

海因娜忘记了自己是哪个班的了，在走错两个教室后，她对着门口的名单，终于找到了正确的班级。

教室的前门虚掩着，透过玻璃，可以看见老师站在最前方，在黑板上写着同学们的名字。

她迟到了！自己即将走进教室，直接打断老师说话......想一想就很尴尬！早知道会这么引人注目，今天就不来学校了。

“门外站着的那位同学，你是我们班的吗？”

老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女孩，示意她进门。

不会吧，这也太尴尬了，她刚才还想从后门溜进去呢。

海因娜挤出了友善的微笑，被迫向大家问好。

“早上好，我叫海因娜·乌纳，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扫视着教室里的同学，整个班级大概二十个人，无论男生女生似乎都穿着同样款式的制服。

领带，领结，衬衫，黑裤，格子裙，皮鞋。

不会吧，怎么那不勒斯的初中还要穿统一制服？她没买啊。

她低头查看了自己的装束——黑外套，很随意的T恤，运动鞋，蓝色牛仔裤......还穿反了！

“其实，我们只在重大场合穿统一的制服，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你今天的装束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体育馆会举行开学典礼，你的打扮可能会比较突出。”

阿贝赛先生是一位和蔼的老师，他安慰了海因娜，在黑板上记下了她的名字拼写，示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走向自己的桌子，发现同座位的男生也没穿制服。

他披着一件洗到发旧的方领白外套，外套里面是一件灰色的，看不出款式的衣服。

海因娜坐在一旁，侧头端详着同桌，发现他就是公交车上为她解围的男孩。

少年在桌子底下偷偷翻阅着科普杂志，乌木般的发丝垂下了几缕，剩余的刘海贴在他雪白的额头上，温顺无比。

风儿穿过敞开的窗户进入教室，将少女胸前的长发掀起。

赤色的发丝拂过乔鲁诺冰雪般的指尖。

少年冷翠色的眼睛正望着杂志上的图画出神，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多了个人。

骄阳为他长而翘的睫毛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海因娜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同桌在读什么好东西。

原来是一本科普类杂志，花花绿绿的水猴子，毒蘑菇，箭毒蛙，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乔鲁诺终于发现了女孩的存在，他抬头看了一眼海因娜，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低声对她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乔鲁诺·乔巴纳。”

语毕，他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压低了声音，侧头对海因娜强调了一个事实。

“你的牛仔裤好像穿反了。”

说罢，乔鲁诺低下头，继续读起他的杂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海因娜刚刚还打算着跟他道谢，谢谢他为她解围！

在听到这句话后，她对着埋头苦读的同桌，展示了自己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仿佛生吞了一只箭毒蛙。

乔鲁诺没有侧过头来，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她索性什么话也不说了，一股脑将书包里的文具都掏了出来，摆在了书桌上。

“打扰一下，阿贝赛先生！我想去上个厕所。”

在得到老师的同意后，海因娜起身离开了教室，直奔卫生间。

在她走出教室后，少年用手抵住了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茸茸：其实我也没买车票，因为汐华面包不给我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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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海因娜的奇妙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