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不难,想来也没人会为难一个八岁的孩子。她在这个世界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考核官居然贴心地采用了口述记录的方式帮她写了答卷。考得还挺全面的,除了数学计算,再说些材料论述、表表态度。
通过测试也没什么悬念,她会单独考核,大概也不是按忍者标准入学。
照顾她衣食住行的是一位不认识的千手奶奶,叫千手柊花,她温和地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就把这当自己家吧。”
于是过上了每天有热饭的日子。她也学着怎么在大户人家打扫卫生,因为不熟练被老奶奶安排去捅炉灶,她每天认认真真地扒拉,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不必要的工作。
再说第一届忍校入学新生,一共39人。
是三位创设老大亲自带的,兄弟们,这很恐怖,因为他们并没有一个正常人的标准。
糟糕的教学模式以森椿玄把腿跑到骨折为终结,疲劳性骨折,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个病名,三位战国一哥终于对小孩子体质是参差不齐的这件事有了概念。
他们紧急开会讨论究竟怎么量定训练方案。说实话,战场上实力不济的孩子都死了,对跑个几公里就把自己腿跑折了的情况,对他们而言也是活久见。
椿玄发誓她在宇智波斑脸上看到了近乎呆滞的见鬼了的表情。
呵,脆脆鲨入侵忍界,小子,这就是和平的代价。
千手家的医疗忍术很酷,三天下来她又能活蹦乱跳了。
三位大哥终于接受了8岁挥不动两下刀的小孩是切实存在的事实,给部分确实跟不上训练的学生做了缓冲训练计划,而那些自小在忍族内接受训练的,原计划不变。
椿玄总算能喘口气,放点注意力在理论上。理论教学并不困难,侧重各种物理和实用数学,还有一些简单的外语和暗号解码。前期她成绩一直在吊车尾,因为经常看不懂题。
她国文要重新学,俳句这种可能需要应用在与贵族或情报任务里的知识一窍不通不说,更是难以理解“古池や蛙飞びこむ水の音”其中的美感,只能再多花些力气。
看着周测垫底的名次,她还乐观地调侃自己——木叶吊车尾,救世主的料啊。
半年后第一次考核,除了她和部分家族孩子,理论全员滑坡进入不及格。
因为伟大的扉间老师太讲文德,考试范围说是所有教材,那真是把所有能出的题都出了一遍,合格线是正确率的95%,忍者心得更是一个字都不能错,据说都是能切实保命的事情。
在千手柱间的劝说下,千手扉间改了教纲,但也对合格的人单独进行了培训和测试。
最后结果是椿玄被千手扉间提走亲自带——她的常识是超出了一般人的知识储备的,忍校的教材并不适合她,短短半年,她已经能把俳句写得不错,外语甚至可以悄悄在算数课上阅读原文书。
就是字写得有点难看,大概是手腕没力气,千手扉间让她每天做一百个俯卧撑练字,这是他非常谨慎地为瘦弱的学生定下的练习量。
椿玄:……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吐槽但是我命好苦。
在忍者眼皮底下开小差看课外书,她当时是脑袋坏了吗?多么痛的领悟!
其他合格的人,也根据各自的所长分给了对应的课外辅导教师。当然,有自己家族教导的,也会有礼地拒绝这些。
早上5点爬起来早训,白天体能 理论,晚上开小灶,提炼查克拉,十一点睡觉的椿玄:……我应得的。
生活过于充实的她甚至都没注意自己成为网传初代火影之弟的大弟子的事情,人都被提到火影办公室学习当秘书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地位特殊。
就算被嘲讽“就你这种人也能当扉间大人的学生”这种话,第一反应也是吐槽回去“但凡你理论课考高一点我也不至于这么忙”,然后就带着前一天的卷轴去那些会固定刷新未来二代目的几个点位蹲人。什么校园暴力,小小的社畜根本没心思管这些。
千手扉间确实教了她一些水遁和刀法,但也只是要求她自保,归根结底是没指望她这个跑个步都能跑断腿的人上战场。但后来发现让她自保也是奢望。
她水遁什么威力?浇个花润个土,给两位千手老师都看沉默了。
忍者对战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没打过架的人连躲都不会,带着清澈的迷茫眼神输了几次才学会有效反击。除了理论,基本上是名副其实的吊车尾。
一晃大半年过去,椿玄体质大幅度增强,能兼顾起忍校和火影楼的跑腿活动并跟随扉间老师满村围堵落跑的千手族长大人。
“也是好起来了,我现在居然能背着太刀绕着村子跑一天。”椿玄抓着千手柱间吐槽,“马上火影大选了柱间老师您能不能靠谱点。”
可千手柱间并不想成为这个火影,他和斑正因为这件事闹了些许烦心。但扉间提议的村民选举又十分又道理,是否成为火影并不是他一个人应该决定的。
“那你给斑老师拉拉票。”森椿玄脑子里还想着昨天千手扉间交代给她的表格,闻言张口就来。
“本来就是你们两族建村,宣传形式对千手有利就是因为柱间老师你宽厚的作风更得民心,但民众舆论这种东西是完全可以引导,你想要让天秤往斑老师那里倾斜,光烦可没用。”
“这样不好吧……引导舆论不就是非真心实意的选择了吗,那民主选举又有什么意义?”
“不是这么算的。”椿玄回道,“民众其实并不了解宇智波和千手,不只是普通民众,也包含了宇智波和千手本身,大家都是盲人摸象,靠有限的信息在主观臆断。”
椿玄边走边说:“减少信息差也算不上什么阴谋阳谋真不真心的,领导的作用就是带领那些不知全貌无法自主判断的人,给他们指明正确的前进方向嘛。”
“那要怎么做呢?”千手柱间虚心求教。
“演讲,发报纸,海报……”椿玄后知后觉地回神,“您真要这么做吗?”
“当然!”千手柱间十分认真,“我是真心觉得斑更适合当火影……至少我要让他看到我的诚意!”
“……既然您这么说了。”椿玄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先说好,要是之后扉间老师生气了,您和斑老师来挡住大部分火力。”
“哈哈哈哈哈,没事的,阿椿你可是扉间最欣赏的学生!”千手柱间不知为何对此比她本人都有信心。
椿玄吐槽:“先不说是不是真的,但这次乱来以后肯定就不是了,但愿我之后不会被逐出师门。”
后几天千手扉间发现他的得意门生被他大哥拐跑失踪了,虽然功课一直有在刷新到他手上,但是见面频率明显下降到了一半以下。
如果不是大哥再三保证她很安全,并且负责伙食的族老说对方每天都准点回家,他肯定要找对方谈谈。
出于对学生懂事的信任,千手扉间一时没去探究她去做什么了。
结果自然是他对大哥心软的后果一般,靠谱学生也给他搞了个大的。
火影竞选宣传演讲。
千手扉间看着明显使用变身术变成大人模样、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一身正装举着扩音器的绿发学生,清亮有力的声音穿透广人群。
“诸族首领、忍众代表暨全体村民,感谢诸位聚集于此,火影民选之际将至,我有幸受邀授权为竞选者宇智波斑、千手柱间分别进行投票前的选票演讲,望诸位仔细倾听后,以木叶主人公的身份,为木叶的未来选择发展。
木叶不仅是宇智波与千手之木叶,更是每一位生活在这里之人的木叶,投票为匿名投票,望诸位放下顾虑,信任我们的柱间大人与斑大人,我们希望能得到你们真实的想法。
现在,由我为宇智波族长宇智波斑进行拉票选讲。
题:吾等既以「木叶」为名立誓建村,如何使新生的忍村不在虚伪的和平中夭亡? ”
人群爆发了窃窃私语声,千手扉间皱了皱眉头,绕到建筑之后瞬身上去,就看到让他眼前一黑的情况——台下看不见,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都站在他的好学生身后。
“啊,扉间,你来啦。”这个蠢大哥还笑得出来。
千手扉间压低声音:“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椿在做这个事?”
“因为这个是阿椿提议的啊!”千手柱间眼神明亮,一把揽过了宇智波斑,竖起拇指,“椿说火核做演说感觉就像反派似的,而且总是擅自改词,没办法只能她自己上了,我觉得她讲得很好呀!”
宇智波斑没有拒绝柱间的动作,只是看着女孩的背影若有所思。
几天前柱间带着这个学生杀进了宇智波家,仗着木遁随机抓人鸡飞狗跳地进行“采访”,而后这个绿发的弱得离谱的学生写了好几版“演讲稿”给他。
他不屑于这种方式,于是这个学生和柱间转头找到了宇智波火核。
没有人听他的意见,所有人一拍即合要给他一场炫酷霸气的证明演讲。
他多少有点无语,问柱间千手扉间知不知道这件事,结果发现二人双双漂移的眼神。
这就有意思了。
连千手扉间在村里盛传的亲传弟子本人都瞒着千手扉间?而现在千手扉间的反应更应证了这点:他完全对此事不知情。
看着千手扉间的黑脸,宇智波斑难得心情不错。也对接下来的事态抱有一种观望的态度。
他对所谓的火影确实没有执念,森椿已经向他确认过这件事了,她似乎了然什么,但还是冒着惹怒千手扉间的风险这么做了。为什么?
如此帮助的宇智波的理由,是什么?
身侧,千手扉间压抑着愤怒的声音继续说着。
“大哥!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为什么,是椿,在执行!”千手扉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不了解忍者,你怎么也能跟着这么胡闹!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做的事的后果……”
这后续根本不是一个9岁小孩能够承担的!
不,他确实不知道。
千手扉间冷静了下来,看着茫然的千手柱间和事不关己的宇智波斑,吐出了一口气,嘴上问这场活动的策划细节,脑子里开始研究各个漏洞和补救措施。
“她今天准备了几篇演讲?”
“就一场两篇,一篇宇智波,一篇我的。”千手柱间微微收敛了笑容。
千手扉间呼气,看了一眼宇智波演讲进入尾声的学生,朝着她走去,口中迅速给自家大哥分析利弊:“她既不是千手也不是宇智波,身份更是平民,她用我们三人的学生的身份行动只是证明这个演讲的权威,但事后只会被三方当做围攻的宣泄口,下次你做这种事如果要瞒着我,至少给我带上一个有脑子的人!”
千手柱间愣了一下,千手扉间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到了台前,拍了拍说完一篇演讲稿的森椿,说了句什么。
绿发的女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把地方让给了他。
“受千手、宇智波两家授意为两位候选人发言,这也是村内一次民主尝试……”
千手扉间一句话把这件事背到了村子身上。
“……千手扉间还真是喜欢这个学生。”宇智波斑啧了一声,挥开了千手柱间的手臂,向前走去,“宇智波还不需要他来做决定。”
“喂,斑!”
宇智波斑先一步站到了千手扉间身侧。银发的忍者绯色眼眸瞥了他一眼,把扩音器递给他。
宇智波斑没接,只是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帮乌合之众、未来的木叶领民。
“宇智波一族是以与千手平等的身份共同建立木叶,这是事实。”宇智波斑冷漠的声音压住了一切的窃窃私语,“如果有异议,大可以现在就跳上来,机会难得,我不介意与你们起舞一番。”
千手柱间从他身后上前,手搭在宇智波斑的肩膀上中气十足地大笑,笑声冲淡了沉重的氛围:“没错!事实就是这样,斑能同意结盟我真的万分感激!大家所顾虑的,这不是还有我和扉间嘛!总之请尽情支持我的挚友!拜托了!”
千手扉间抽搐着嘴角,干脆也把扩音器放到一边,最后总结:“我们两族结盟建村以后,就不仅是以忍族的身份,更是以木叶忍者的身份活动,姓氏不再是对立的理由,这是大哥所希望的,希望各位对后续的票选能够深思熟虑,发自本心地进行选择。”
说完以后,他侧身一步,将位置继续让给休息好重新调整变身术、润好喉咙的学生。
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也站到半步身后,三人并排,听着这个学生的宣讲内容。
给千手家的演讲,更富理想化,但千手扉间是个实干派,则是众所周知的事,倒不用像宇智波一样细致地解读自己的政策重点方向和落实融入方案。
千手扉间冷静地扫视底下人群的表情,见他们从浮躁转向认真听取的思考脸,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再看向学生镇定自若,站在他们三人身前、第一次被万众瞩目也毫不怯场,自信大方的模样,内心复杂。
森椿,忍者天赋一般,但她天才之能就在这里。热情,良善,富有感染力,比大哥还要天真的想法与谨慎的实施态度,现在看来还有一个执行力非同一般的特性。
他回过神,发现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让他感到生气,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欣慰。
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
千手扉间这么说服自己,毕竟连他自己都无法拒绝大哥有时的一意孤行,这个孩子的天马行空被支持以后,演变成这样也是没办法的。
这次的事在那孩子看来,兴许是一场过了头的闹剧,不敢告诉他是正常的。她是孤女,也许并不能理解他们千手兄弟的立场永远一致这件事,也不知晓千手与宇智波复杂又扭曲的关系。
她只是一个被他和大哥因为私心卷入这场漩涡中的普通孩子。
“——以上,是今日的演讲汇报,除此之外,今日的第二项事宜是木叶周报的初步宣传!今日的报纸稍后在公告栏处可以免费领取,身着宇智波家族衣的志愿者们大家也都认得。
周报未来也会继续发行,本次周报的内容不仅有今日演讲稿的所有内容,也有我对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独家专访。希望更加了解我们两位竞选者的,可以去领取一份阅读,也希望未来的大家也能多多支持!”
好,现在她不是普通无辜被卷入的孩子了。
千手扉间抱臂,面无表情冷酷无情地如是想。
此时的千手扉间没有公开收谁为弟子。
森椿玄,一款好用的007工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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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师老师,我现在还是你最喜欢的学吗?真的吗?那要是我做了这样的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