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無尽 第92章 北陆·加贺

上皇后临终前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和室内，写了许多书信文纸。

她从来都是个有趣的人，不甘于那么平淡的逝去；她的身躯要与丈夫一起留在坟穴中，而她的旧物和故事拜托先代朝云院首位式部卿——羽衣雪乙送回加贺老家。

年轻的时候她在那边住过好一阵，喝过大酒，唱过歌，结识了羽衣家的美女守卫忍者们。

人生圆满一圈，她的灵魂希望能归回故土。

小乙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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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六年多前，建仲门院的身体就不大好，所以才有了遣小乙回家相亲这件事。

只不过这些年火之国局势混乱，渐渐的这件事看起来并不那么重要了。

她走的毫无预兆，只是睡了一觉，便再也没有醒来。

“母亲留下了手令书信，你可以看看。”这一代的国君还很年轻，眉目间与建仲门院甚是相像。他也与小乙算是一道长大，小时候曾是玩伴，只不过男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被抓去大学读书。

然后就是在清凉殿无休无止的听着那帮大臣叨叨叨叨叨。

小乙接过纸张，上面还是熟悉的笔记，沾染着和她相似的气息。

她轻柔地展开纸张，只第一眼眼泪就默默地滚落而下。

“母亲希望你不要有顾忌。最好…不要嫁人？又或者最好嫁给你喜欢的男子，如果是宇智波的话也没有关系。”年轻的国君仔细回想着建仲门院上皇后曾在闲暇时与自己提过的种种，很是不解，只对着小乙说：“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她潸然泪下。

羽衣雪乙失魂落魄地回到朝云院，自她们这帮小妞毕业以后，皇后就没再让人住进来过。也没有再认真带过孩子，搬过屏风。

朝云院还是以前的样子，好像推开窗，小乙那条死狗还在汪汪狗叫。得若簪花，紫苑改班表，清澄读她毫无趣味的书本，小乙在那边睡大觉。

她们都去哪里了？

时间把她们都带走了吗？

上皇后崩御乃是火之国的大事，遑论贵族忍者都需要进入畿内集会。

那日消息传来的让人措手不及，连来者都让小乙十分意外。

也许是知道是宇智波斑将小乙带走，羽衣澈没有派遣别的忍者前来，而是委托了千手一族地族长——千手柱间。

上皇后崩逝的消息甫一听到，小乙还觉得自己犹如在梦中。

手中的飞梅还未来得及向斑说明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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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后的离世毫无预兆，国中大为震惊，消息一传出所有家族纷纷响应，受到召唤进入近畿五所。

羽衣一族严阵以待，连鹤见地区修建新族地的事都在羽衣澈的授意下搁置了。

待小乙抵达内里，已经是第三日的清晨。平安京有了一些春日的气息，草木吐露了新芽，整个内里却静悄悄的。

她来到上皇后生前所在的殿宇，廊下贴着白纸与神道之鹤，还设置了神棚与祖灵舍。

上皇后的身份不同于普通贵族，是以归幽奉告并不会那么快结束。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跟随在她身后，她每往前一步，心中的疑惑就加深一重。

上一次见皇后是什么时候？

还是出发去出云之地之前，建仲门院把她叫到内里，这个摸摸那个看看，给她做了好几身新衣。

“阿雪好像长高了不少啊。”那日皇后笑眯眯的，吩咐女御们这样那样，拿了尺子在她身上量量测测。

精致好看的衣料堆了小半个屋子，好像是进入了云中姬的宫殿。

“就是这里还是那样。”皇后看了又看，说着指指胸口的位置，揶揄她，光长个子没有料。

小乙：“……”

“没事，阿雪快快找到一名心仪的男子便好了。”与羽衣老爹正统派教育非常不同的是，皇后对着她说话的内容相当别出心裁。

女御们听到这话今天羞红了面皮，却还是笑吟吟的都一个两个叽叽喳喳开始聊那些香艳的、恋人之间的事。

裁完新衣，听完八卦，女御不累小乙倒是累个半死。她放开手脚倒在皇后面前，嘴里塞着杏仁小饼干。

“阿雪…你怎么又睡，快来再同孤说说话，你这一去，再见又是来年了。”

可当时羽衣雪乙满眼都是瞌睡虫，没同皇后说上几句，就趴在她的膝上又睡着了。

她再醒来隔着纱帐，皇后背对着她，伏在书桌边写着什么，背脊颤抖，止不住的咳嗽。

…………

她有好好同皇后道别吗？

临走那日她穿着新衣，深秋时节万物凋敝，她却仍如春日的花枝生机勃勃。她回首，澄澈的碧空下与皇后挥手告别，皇后不说话，单手扶在殿宇的廊柱上目送她的离开。

这一回首，就是一生。

小乙回程的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只是机械的听从斑和柱间的安排。她到了夜间甚至都无法自主入眠，斑担心极了，最后还是柱间用了手段强制使她入睡。

她真的不敢相信，建仲门院上皇后，昔日的她们所有朝云院式部卿的主人，那位自小抚养她长大，教会她有趣事物的女子，她视若母亲的人怎么会离开的如此突然。

“小乙…”

身后好像是宇智波斑的声音。

他从没见过羽衣雪乙这副神情，她所有的魂魄像是都被带到了黄泉比良坂，只留下了一具会呼吸的躯壳而已。

千手柱间扯动斑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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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院里不再有人居住，只有小乙一个，她没有点灯，屋外下着雨。

院中开着金泽郡移植来的启翁樱，又到了这个季节，万物逐渐复苏。

先代上皇后的葬仪遵从了神道的规矩，待最后的玉串奉行结束后，就要择定迁移入葬的日子。

人生来来去去，仿若一场瑰丽的梦境。这代国君的做法很是不同，最开始的归幽式上他传唤了诸多女御们，关上殿门，为她们准备点心，允许她们聊天喝茶不遵守内里的规矩，然后还搬出那架屏风。

他说：“这是我母亲的葬礼，不是上皇后的。她最喜欢这般热闹了。”

看他们都是有趣的人。

再过几日她就要启程去加贺，被留在朝云院整理行装。宇智波和千手诸多忍族这段时间也来到了畿内，羽衣老爹忙的四仰八叉根本没时间管她。

她一人被放逐在此，又像很多年前的那样，距离忍者的世界遥远着。

有风声衣摆摩擦的声响，来者赤着脚踩在桧木地板上。小乙蜷着手脚躺在门边上流泪，长久的安静被人骤然打破只让她觉得有些吵。

“你在这里做什么？”千手扉间问她。

羽衣雪乙没想到这时候他居然还有闲工夫来朝云院，上皇后崩逝可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意味着利益的分割可以重新洗牌。

他们也有段日子没见了，自从上次在奥州不欢而散，千手扉间就忙的团团转。

小乙懒得理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在那里。

“你这么不堪一击，还算是忍者的后嗣吗？你的父亲正在堂上以一己之力斡旋局势，你却躲在这里暗自神伤。真是不像话啊。”

千手扉间这话说的讽刺又冷淡，叫人听了牙痒痒。

小乙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再起什么冲突，只说：“这里是内里的朝云院，没有特别的诏令男子是不得随意入内的。我可以去投诉你。”

她的声音像是失去了养分的枯萎的花朵，平静又苍白。

千手扉间先是冷睨了她一眼，走她身侧，一道人影罩下显得羽衣女君如此羸弱。

他冷冷地提醒道：“建仲门院上皇后死了，你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了。”

羽衣雪乙听到这话还是很平静，并不意外。相反，这个认知在很多年前她、皇后还有羽衣澈就很清楚。

权力的更迭伴随着死亡和杀戮，从当年先代国君意外身故那一刻起，羽衣一族就做好了准备。

但扉间好像有点多事啊，轮得到他来提醒？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小乙眨着眼睛，一滴泪缓缓落下像是掉落的珠串。

见她无动于衷，扉间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在他看来羽衣雪乙和宇智波泉奈简直是一对双胞胎。他的情报系统调查的十分详尽，他们两个少时在内里结识，一起受训习剑，接受同样的指导教育，行走在贵族之间；性情、样貌、还有作风都是一个样。

而且专职和扉间对着干！天生的冤家。

泉奈遇上千手一族就很不淡定，整天喊打喊杀，双眼能喷出火龙。

现在…她平静的有点过分了。

千手扉间恶劣起来，又同她谈论起外间的局势，他背对着小乙，看着朝云院内的景色道：“这里也很快就要被拆除了吧。或许是另作别用，你也知道上皇后离世，内里很快会迎来新的皇后。这一代国君羽翼未丰，失去了母亲的辅佐，只怕是要寻一个家族势力强大的妻子才好。”

“你们昔年朝云院四位式部卿使，其中两人已出嫁。余下的只剩下大道寺家的女君和…你。”

千手扉间说完最后一个字声音戛然而止。铺天的雨幕瞬间砸在了朝云院的砖瓦之上。

这家伙今天来就是故意激怒她的，要不是皇后早有先见之明留下书信她此刻只怕要跳起来追着扉间打。

“扉间啊…”

雨幕之中，她闲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