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鸣]林深见鹿 第14章 我爱罗

“哎呀，你别吊我胃口。”等了一会，没有回应，鸣人不快地双手抱胸，“他们也说我命硬呢，我就不信还有谁比小爷我的命还硬。”

“？”佐助困惑地皱了皱眉。

“三个月的时候喝了过期牛奶也没拉肚子，一岁的时候从床上翻下去也没摔伤，还有还有！三岁都没打过一次预防针，四岁的时候发烧了三天三夜，没去医院然后我自己就好了……”鸣人掰着手指数了数，然后煞有介事地总结道，“可见小爷我是真命天子，这辈子就是享福的命！”

“哈哈哈哈——”佐助半眯着眼睛，没来由地笑了起来。

“哎哎，你笑我！”鸣人气得一下子跳起来，脑袋差点撞到天花板，脚下一滑又扑到了佐助身上，这回可是睁着眼睛瞧着！四只眼睛对着，他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你你你——我——”他口齿不清地想骂些什么，但半个字都没卡出来，最后又不知所谓地指了指自己，“欺负人！”

“我欺负你什么了？”佐助挑了挑眉看着他因为绊着下拉的领口，“我打扰你睡觉了？”

“才……才不是呢我说！”鸣人顿时烧红了耳朵。

“……你不是想要我盯着你么？”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佐助轻轻替他拉上了衣领，“这里又没有旁人，我总会看着你的，用不着这样。”

“什……么？”鸣人睁大了眼睛，似乎眼前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漩涡把他往里面吸，过往人生的喜怒哀乐如同加速播放的相片，一张张在他眼前频闪。佐助说……他说，他说我开玩笑的时候，是因为想要自己被大家注意到……

佐助用平静到几乎没有语气的声音说：“我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吃晚饭，一个人入睡，又一个人醒来。一个人哭，一个人笑，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如果可以……我也想更了解你。”

鸣人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正在穿过时空的万花镜，一次次、一次次地看到佐助正在镜子的对面，笔直地望向他，好像这种场面应该被牢牢刻在他脑海里才对！好像他们应该生来就熟识才对！

“父亲和母亲去世以后，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自己能更珍惜相处的时光就好了。如果少任性一点，如果更懂事一点，如果更优秀、如果更勇敢……我有无数可以后悔的事，但后悔无法改变过去。”窗棂外深邃的月辉下把佐助的面孔染成了月白色，“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事，真是再好不过了。所以只是一点目光而已，我有什么可吝啬的？”

啊啊……这家伙啊。鸣人几乎在瞬间感到鼻子酸涩起来了，你倒是稍微委婉一点啊……

“喂喂……喂，吊车尾的！你哭什么——”

佐助……你真是个大混蛋……如果我从未见识过阳光灿烂该多好！如果我从来不曾如此被人理解，我又怎么会贪恋永远？如果我从来不知道可以被如此爱，此时此刻我也就不会冀求有你在的未来了！

为什么要哭泣啊？……我不知道啊，我明明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但是……但是我真的好开心啊……佐助……

我从不知道……眼泪也是可以代表幸福的。

“别……别哭了。我……”佐助手忙脚乱地看着他，开始搜索枯肠寻求解决办法，于是他想起，如果是鼬的话这时候也许会挑选他喜欢的食物，“……请你吃拉面好吗？”

没有回应，鸣人只是用力抱住他哭得更厉害了。

“……不行？那再加上——”

“我……我……”金发少年抽抽噎噎地回答道，“我想要……想要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

于是凌晨五点半就爬到了县西的面馆。鸣人哈欠连天地坐到餐桌前，真是的……他颇有些怨念地想，比我平时上学还早……他暗自瞥了佐助一眼。太可怕了……现在的学霸已经进化掉睡眠了吗……

“哟，是鸣人啊。”

“早上好。”鸣人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县西的面馆老板是个叫大筒木一乐的中年人，因为每年寒暑假鸣人都会来这里做一段时间的帮工，所以是老熟人了。

“难得这么早嘛。”菖蒲笑着收起卷帘门，“跟姐姐说说，这次是要和谁约架？”

“不约架。”鸣人右手撑在拼色花纹的油桌布上，拖着调子说，“只是约……约朋友而已。”

“哈哈，你小子长能耐了嘛。”菖蒲笑着把菜单放到他面前，“就是这个小帅哥朋友？”

“呃……我……唔……”鸣人的耳朵顿时烧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自暴自弃地回答道，“……是。那个……呃……给我来一份叉烧拉面。”

“我和他一样。”佐助开口道，“我来付钱。”

“……喂！”鸣人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阿弥陀佛！求你收了神通吧，阔少！哪有我介绍别人吃饭还要他付钱的道理？况且一乐爷爷是自己人——”

“鸣人！”这时他竖起耳朵听到了一个声音，是面馆另一个伙计，“你又招惹谁了？有人找。”

“？”鸣人睁大了眼睛站起身。

“！”佐助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别去，可能是昨天那帮人。”

“那老子更要去了，”鸣人推开了椅子，“欺人太甚的王八蛋！老子偏要会会他们！”

飒飒的秋风拍打着老梧桐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婆娑声，除了昨天眼熟的三个家伙，眼前多站着了一个穿着S高校服的红发小子，脸上纹了个“爱”字样的刺青，他的黑眼圈重地仿佛几个月没睡过一此整觉了。

“就是你昨天搅了我的好事？”我爱罗站在三个高大的刺青人士中间，无端添了一分压迫力。

“哼，这就绷不住现身了？”佐助把鸣人拦在身后，皱着眉向前走了一步。

“能让我现身，说明你是个有两把刷子的对手。”我爱罗抱拳按了按双手的指骨，发出嘎达嘎达的脱臼声，“不过很遗憾，我不会容忍你继续挑衅下去的。”

“喂喂！明明是你欺人太甚吧！”鸣人大声叫道，“佐助做什么了你要这么欺负他！”

“欺负？”我爱罗略显困惑地皱了皱眉，紧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要欺负任何人。”他笑停了下来，然后神经质地睁大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我只不过——要杀了他而已！”

佐助：？

鸣人：？

“我擦，他有病吧！”鸣人一个扭身避开两个打手的攻击，然后一记扫堂腿绕到他们身后的我爱罗面前，然后把他踹翻在地。我爱罗看上去并不擅长打架，三五个回合就被鸣人拽住了衣领，红白相见的校服外套皱成了一团，“停手。”鸣人不回头看也知道佐助和三个带了刀刃的大人对打有些吃力，如同小兽般低吼道，“让他们停手，不然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爱罗似乎是自嘲地笑了起来，“……你杀好了，快动手吧，杀了我一切也就结束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鸣人没有下手，他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什么……你要杀佐助？不是杀我？不是——”

“因为他的名次在我前面。”我爱罗狂笑着回答，“只要把名次在我前面的人都杀了！我就是全市第一了！如果这样……如果这样的话！妈妈……舅舅……所有人！所有人的死都是有意义的！所有人的努力都没有被白费！”

啪。

一片混战中，响起了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疯子。”鸣人颤抖着把他按在了地上，“成绩……分数……名次……这些东西，就比生命还重要吗？！”

「当年保大保小，你的母亲选择了你，因为她相信你会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想要你妈妈的死有意义，那就好好学习，考第一名争气。」

「你要记住，成绩才是你的一切。朋友、游戏这些全都是过眼烟云，他们终有一天会弃你而去。」

「你要记得，你的舅舅是为了让你得到这些加分才选择当志愿者的！这就是他牺牲的意义！」

“当然。”我爱罗神游般地看着他，“除了成绩，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他伸过手擦干了嘴角被打出的血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三个打手没有了动静，佐助紧张地盯着鸣人。

“不是吗……宇智波佐助？”我爱罗岣嵝着身子，眯着眼睛望向佐助，他看上去肚子的确被踢得很痛，“被迫将自己的一切都报复在分数上，把它作为毕生的荣耀，你也很疲惫吧……”

“……”佐助冷冷地看着他。

“我知道那是什么眼神……”我爱罗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一次……又一次，干掉更多的人……比他们熬更多的夜，背更多的书，刷更多的题，上更多的补习班。放弃游戏、放弃社交、放弃一切娱乐活动，放弃美食和沐浴，放弃痛苦、悲伤、喜悦和愤怒的情绪……”

“所有会影响成绩和分数的东西都应该被排除在我的生命之外……我感受着！享受着！碾死别人的愉悦……这就是我们活着的价值！”

“让我把你也杀死吧……这样你就再也不会为了成绩和分数痛苦了！学习……哈哈哈哈哈哈——竞争！这才是学习的意义！”

“你在说什么疯话！”鸣人握紧了拳头，“我们是为了得到知识才去上学的！而不是为了变成成绩的工具！”

“既然这样……”我爱罗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学校要把成绩和分数公布出来？为什么只有名次靠前的人才能得到奖学金和荣誉？为什么名校只录取成绩在前面的学生？”

“那是为了公平——”

“公平？哈哈哈哈哈哈——”我爱罗再次大笑起来，“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公平！为什么有些人能得到加分有些人得不到？因为那是他亲人生命的代价！为什么是由学校安排考试范围，而不是由你选择考试范围？因为学校和教育部由曾经成绩更好的人掌控！为什么你正在经历感冒发烧肚子疼的时候，试卷不会更简单？考试时间不会更改？因为你的生命和病痛根本无关紧要！”

“但借助别人的力量来竞争，绝不是我会承认的成绩。成绩和分数证明着我的胜利。是我赢了你，这是努力的价值，而不是我的价值。”佐助紧紧地盯着他，“我从来没有认为这是痛苦，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会痛苦的。”

“你感到痛苦，只是因为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