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嗔、痴、妄、慢,是扎在根源的五毒。
眼、耳、鼻、舌、身、意,是妄生痛苦的六欲。
喜、怒、忧、思、悲、恐、惊,是自私自利的七情。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盛衰,是不可避免的八苦。
出生难、老病难、病苦难、爱别离难、怨憎会难、求不得难、道途难、修行难、证果难,是难以克服的九难。
烈火灼烧,刑具拷打,恐吓、逼问、仇恨,所谓地狱便是要让迫害他人、正邪不分、心道迷惘的罪人接受理所当然的审判。
惩罚?恩赏?
有赏便有罚,阴极必反,阳极必至,只有这样才让世间的善恶分明,好坏公正,才能让人间的修罗走向真正的天道。
大道皆同,人人平等,杀伐战乱是罪,爱恨情仇是罪,传递死亡和痛苦更是罪。
既然如此……
【ギ呪のイいナザ】
宇智波佐助凭什么例外!
懒惰!傲慢!愤怒!嫉妒!贪婪!
杀人者以命偿命,忤逆者罪当谋反,没有人可以脱离神的审判。
就算是所谓的“命运之子”也该受到无尽黑暗的惩罚。
【ま廻始尽輪獄無地のるが】
欢迎重回真正的地狱……
宇智波……
因陀罗……
【れの原の隠せ!を高天覚目ま神真】
世界重启……
时间线在轮回地狱的诅咒中收束,眼前的难以置信和过去的早已消亡,仇恨的枷锁穿越死亡将羁绊再次续缘,心里看不见的伤疤被看得见的鼬,想要忘掉的死亡和美好的现在平行穿插,最后眼中的酸涩变成一无所知的依恋、隽慕,开心的鼬,温柔的鼬,尚且年幼的鼬,存在于全世界的幻影撕裂,留着血,淌着泪。
哥哥……
就算不想也得承认,有多恨才会…有多舍不得…追逐的脚步从门框到街道,直到阳光下的影子。
然后眼泪……
好久不见…真的很想你……
抬起的手放下,记忆模糊视线,时间暂停心跳,大脑空白一切,再次醒来的宇智波佐助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灰色的护身盔甲,背后挎着的箭头,短小的四肢,闪闪亮亮的乌黑大眼,肉嘟嘟的两颊,是面若好女的天真无邪。
“听说你要去打野猪,哥哥。”单手叉腰,气势十足的可爱小孩。
连声音都从少年清越的流水声变成稚子的撒娇甜腻,是跨越整整十年和宇智波鼬的再次相见。
「みはに、めな狩兄シ日波緒ノりりた哀なののべ一のシあう、あ…て…智な通一宇しをたイ戻て望すって度…とうにきあもれでおたと」
「一切如你所愿,可怜的宇智波,恭喜你再次回到和那个…你的哥哥共同狩猎野猪的一天……」
紧跟在兄长身后的小孩张着嘴,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有多优秀。
“据说那头野猪大得像怪物似的,因为这坏家伙把田地弄得一团糟。”
“所以哥哥接受了任务,要去收拾它。”
“但是哥哥你是一个人去吧!”
“不过放心,我也陪你一起去。”
“哥哥也知道我的箭术也不赖。”小小的年纪,不小的口气,“因为我们一起打过好几次猎呢!”
「が本たったあ持にち当通な望通り合のむ気……今回じのは」
「这一次是真正如你所愿的心意相通……」
不知道还有多少话想说,一米、十米、百米,顺着下坡走在前方的兄长突然转身招手,对着呆呆的弟弟就是“轻轻”一点,小孩捂着额头吃痛。
“原谅我,佐助,下次再说。”瞬身跳跃之后就是百米之外的黑点。
“哎?哥哥!哥哥!”
地面是碎石嵌铸的大道,石墙上描绘着代表宇智波荣誉的团扇族纹,依旧是熟悉的高墙甬道,可是小佐助的脚步逐渐加快,飞奔,喘息,微微跳跃的步伐和追逐。
就算他的哥哥拒绝了这次同行,也没有打击到这个可爱小孩的半分自信。
“磅——砰-啪”
长着巨大的獠牙的野猪和无比凶猛的撞击将农田里的蔬菜卷到了天上,坐在农舍屋顶的宇智波鼬正耐心端详着这个为非作歹的“恶”!
“哈赤!哈赤!”屋舍之后是小佐助撑着膝盖,半蹲着喘息换气,追上哥哥并不难,嘴角是微微骄傲的笑意。
“你倒是能追上来。”
“我训练了啊!”微微皱紧的眉头和不满哥哥对自己的小瞧,之后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
“上来。”
小佐助因为哥哥的一句话微笑地点头。
屋顶之上是彼此守护的兄弟,屋檐之下是蛇…不是,小佐助揉了揉眼睛,是一头凶神恶煞的坏野猪!
鼬的苦无限制了蛇…坏野猪的活动范围,箭端直指猪的尾巴。
小佐助颤抖地拉弓,挽箭!
射中了!
烟尘滚滚,弓箭偏离射程,反而落在了野猪的身后。
没有中……
哥哥,到底是蛇?还是猪?
“哼—哼哼——”
无效的攻击惹怒了这只坏脾气的野猪,横冲直撞地朝着想要伤害自己的弱者攻击。
“砰——”
小孩放下手,再次睁开眼是站在野猪之上的俯视他的哥哥,黑色的长发,闪烁模糊。
是鼬……
现在的话,应该能干掉那头大野猪了。
比起野猪,现在应该干掉…干掉什么?
“对不起,哥哥。”
弓箭孩童,少年兄长,野猪?太难了!
靶心的红色被一次又一次的击中,偶尔有脱靶,偶尔有坠落但下一次的趁胜追击永不停息。
“啪—啪—咻”
宇智波族长的宅邸,庭院中心是挥舞着苦无射击标靶的小小预备忍者,站在一旁的女士长发秀美、架着手撑着下颌,黑色的眼中是疑惑、担忧。
这一招一式的犀利和熟练很奇怪但宇智波一族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意外的坏事。
“要准备吃午饭了,佐助。”
“咻——”
苦无正中红色靶心,只是短短几天之内就拥有堪比成人的精准射击,努力决定天赋,但是…美琴妈妈走到佐助的面前,花色的手绢擦拭着面颊的汗水和手心的污渍,肉乎乎的脸颊和皱紧的眉头。
没有哪个母亲会舍得孩子走上这一步……
“母亲……”微微的反抗和嘟起的小嘴,是人见人爱的可爱。
“佐助可以不用那么努力,你的父亲和哥哥会永远站在你身前。”
“我不想被哥哥甩在身后。”
“要是一直这样做,我也许也会被佐助丢在后面,没关系吗?”
“哼,那到时候母亲可以在家里等我们,我会和哥哥一起,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忍者。”
“好的,那最厉害的忍者该准备吃饭了。”忍俊不禁的慈祥微笑,是只有最温柔的母亲才会有的安心笑容。
“母亲,我可以先吃点番茄吗?”
“当然可以。”
“母亲,我的箭筒为什么不见了?”
“肩带上次断了,你父亲之前拿去修了,等会回来可以问问他。”
“父亲?”
正院的廊道上,小佐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羞红的双颊,满脸慕孺和期待。
“是的。”
番茄的酸甜和汁水的流动一下子就把期待装满胸腔。
初夏的风吹拂树梢,庭院、缘石池塘,小小的佐助蹲坐在池塘边看着水中自由游荡的鱼儿,红色的鱼尾像丝绸一般柔顺,透明又纯粹,时而躲在衰败的荷花根下,时而潜身于衰败的淤泥上,或是为了掩藏他人的目光躲在石岸边的缝隙里。
“踢踏—踢踏——”
小孩咧开笑容,奔跑跳跃,快步缓行,恭敬又拘谨地站在庭院的边缘,低下头,双手放在背后紧张地等待着……走过,没有停留,父亲的身影如山一般高大,原本嫣红的脸颊失去期待,低下头的表情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佐助,久等了。”哥哥的手抚在头顶,厚重又温柔。
也许是小心思被戳穿,别扭又倔强的小孩抬起头,“也没有很久,就是刚刚才站在这里,哥哥。”
站在身前的鼬没有父亲的身影那么高大,也不会像父亲那样永远刻板严肃,全新的箭筒和箭矢被哥哥双手递交给自己,“猫婆婆那里今天才到。”
“哼,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后找补却羞愧的面脸通红。
“这是…”
和室的推门被拉开,父亲半只脚站在门槛的中间,体面、严肃和无意直视。
“咳,鼬,过来一下。”
抱着箭筒的弟弟看着哥哥进入和父亲日常会谈的房间,心里只有满满的喜悦,因为这个箭筒是之前他和父亲两个人的秘密而他也没想到今日之后,能和他一起玩耍的哥哥将潜身进入木叶深不见底的根,成为连接宇智波与那一族的重要枢纽。
用背叛和欺骗联系死亡的暗夜之鸦……
是即将十一岁的宇智波一族族长长子,绝无仅有的忍术天才——宇智波鼬。
“母亲,为什么父亲只关注哥哥?”
“鼬是长子,佐助是弟弟,因为是哥哥所以要承担更多的责任,鼬必须走在所有人前面才能保护一族的未来。”
“但是,就算母亲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
哥哥就是哥哥,为什么一定要做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永远要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母亲准备的午饭,最后也只有两个人食用,父亲和哥哥从进入那个房间之后就没有出来,小小的孩子背着大大的箭筒,穿梭在林野之中,就像当时面对野猪,这个力量至上的世界,只有五岁的小小孩童也拥有面对比自己的体型远超几十倍的庞然大物的勇气和野心,烟尘滚滚的在地上止住了后退的脚步,眼神犀利,决不后退。
这才是一个宇智波应该拥有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