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的那个晚上,宇智波一族公认的天才忍者靠着一个人的力量屠杀全族,错了…还有一个宇智波带土,两个人,一个晚上,杀到最后就留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少年从黑暗的角落重新返回喧闹的集市,那双漂亮的眼睛倒映着人间的繁华。
疑问多到可怕。
“可以分我一点面包吗?”
如果这是个以力量强弱为衡量标准的世界,鼬为什么会死?这些人又为什么还活着?巨树扎根却永远不可能参天,有人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种了一粒种子,有人给这棵树打着光,还有人在这棵树下被围成圈。
“给我?”
从前有神洒下种子,种子塑造了人的轮廓。
“给我!”
轮廓逐渐滋生思想。
“我的!”
思想继续演变,终究还是各种贪婪的恶念。
“砰—“
因为人群的吵闹喧闹撞倒了长竿上的日光灯,环绕树木的一角熄灭,喧闹的人群遁入黑暗但穿梭其中的一道冷光,若有若无地闪现,一点一点向着中心靠近。
“杀了她,拿走所有食物,我们就能活下去。”
“可是…好。”
属于忍者的木屐踩在在光和暗的交界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吹动了额前的刘海,红与紫出现又消失,宇智波佐助眼中的光泽又变成另一种,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但那群之前还在乞讨恳求的难民,只要遇到能够饱腹的食物,就会从弱者变成被**冲昏头脑的饿狼。
这个世界的强弱和善恶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强大的坏人,善良的弱者,好心的强者,罪恶的好人,都是那么可笑……
指尖转动苦无的手柄,没有什么能逃过写轮眼的观察。
“啊!我的手!是谁?”
握着短刀的人跪在地上,鲜血滴落,捂着手痛呼,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人群骚动渐止,一个呼吸,穿着白色衣袍的“好人”就被拽出闹事的中心。
“走!”
空间瞬移,两人就站在了几百米之外的管道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在人间苟延残喘的蝼蚁。
“给我。”
一份卷轴被递交到少年面前,白色衣袖上深浅不一,大小不同的黑手印以及那双低垂在墨镜后不知看向哪里的白色眼睛。
该死的日向…一族……
高台之下的深渊吹起寒风,黑色的衣袍随着少年转身而去的脚步不停摆动,一阶一阶向下的台阶没有尽头,最后的宇智波走向了看不见底的深渊。
“我该去哪儿?”
……
什么都来不及说,人就消失在眼前,影子里的少年看着展开的雨之国地图有一个点被标红,时有时无的灯光和走走停停的脚步把这段旅途拉的格外漫长,然后又是一段不见光的黑暗但这次他却选择闭上眼睛。
一样的步伐和感觉,那个时候,失去哥哥和光明的宇智波佐助跟在宇智波带土的身后,手里捧着鼬的骨灰盒,怀里藏着着鼬的眼睛。
明明那时候也是一片漆黑却一点也不胆怯。
“换上鼬的眼睛。”
和现在不一样,他记得那个时候说的话,也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
因为他的眼睛看不见了,看不见就不能向木叶复仇,看不见就不能挽回宇智波的荣誉,看不见又要怎么亲手埋葬自己死掉的哥哥?
淡淡的光线照在少年身上,细密的刘海之下是一双美到极致的异色双瞳,红黑花色的写轮眼和重重勾玉的轮回眼,他继承了鼬的眼睛也超越了一直被全族引以为豪的天才。
“鼬。”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发自内心地觉得可笑,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脚步会越来越沉重。
“吱—嘶——嘶——“
藏在角落爬行的蛇吞噬掉了自己的猎物,雨之国的曾经大概很繁华,可现在却和宇智波的族地一样只剩一座千疮百孔的骨架,他抬头远视,看见前方的灯光下有一个天使图形的折纸,也听到身后是不同于动物的细碎脚步。
少年不管不顾的继续前行,直到踩到了某个凸起。
“咔哒哒—哒“
过道的之下的齿轮转动,以宇智波佐助为中心的地面塌陷,本该站在地面上的人影消失,藏在暗处的身影趴在墙角观望。
“保护机制好像成功!白。”
“零,穿好防护用具再过去,我去联系大家。”
少年站在两人的背后,不合身量的尺寸,可笑的盗版“晓”,这个国家还真是表里如一的可怜。
穿绣着红云的黑色风衣,戴系着风铃的斗笠,还会在相应手指佩戴标有自己代号的戒指,他们的指甲涂有黑色指甲油,护额上有一道划痕。
一群背叛村子、背叛国家、背叛世界…该死的罪恶忍者。
和那时候叛逃的鼬一模一样。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一次躲在黑暗里窥视猎物的人变成了宇智波佐助。
“啊!”
“啊!快逃!”
两个愚笨的小忍者彼此对视便知道情况不妙,丢下手里的遥控边疯狂的往前逃窜,利器冷寒。
“宇智波!”
钢丝缠绕在手臂上蓄势待发,转过身,苦无顺着白影的方向击出,利器的锋芒割裂脖子上的肌肤。
“想死吗?”
“不是,接下来的路很黑,我…只是想把这个给你。”她只敢把手里的一盏油灯放在地上,向后退入黑暗,眼眶周围的青筋暴起,白色消失。
骗子……
少年转过身继续潜入黑暗,他不需要那盏灯,宇智波一族也同样不需要那些假仁假义的好心。
这世界充满了谎言,好人、坏人、罪人、死人,没人会说真心话,而那双白色的眼睛和那个家族一样让人讨厌。
“扑通-扑通——“
白眼的视角追寻着那个少年的离开的方向渐渐消失,日向雏田紧紧捂着刚才另一个伪装成“晓”的小忍者,松松垮垮的红云黑袍,以及一个戴着“朱”字的戒指。
“呜,呜,放。”
小小的“朱”狠狠咬住那个怪人的手,视角降低,一副墨镜出现在她面前。
“啊!”
来这里探索宝藏的坏人很多,笑脸面具,恶脸面具,他们和这个人一样拿出食物讨好她,然后说。
小朋友,你知道晓组织的遗产在哪吗?
“小小心意,打扰了。”
“啪——“
黑色的长发挡住那个人的脸,墨镜连同那个有些变形的包装袋一起落在地上,袋子里的干瘪面包滚落在地上然后掉落到深渊,白眼的视角跟随着那块自由落地的面包一起下落,她好奇从这里需要多久才能落地,这个坑洞又有多深。
“骗子,你们这些从外面来的忍者全部都是坏人。”
“抱歉。”
“是你们杀死了佩恩大人,是你们害死了拯救雨之国的天使大人,滚出这里。”
佩恩……
她还是没有等到面包落到地上,转角的灯光亮起,一群小小的“晓”忍者举着苦无,看着那个拥有白色眼睛的侵略者。
憎恨、恐惧、敌视,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变成了这样?
“抱歉,我不是来这里找东西的,马上就离开。”
“拿着你的东西一起滚,我们不需要。”
这一次她听到了面包落地的声音。
“就算天使大人不在了,我们也会成为新的‘晓’保护雨之国……”
也听见了曾经毁掉木叶的“晓”。
眼眶布满可怖的青筋,没有追杀的宇智波,也没有希望活下去的鹤,穿着白袍的少女快速地逃亡在黑色管道里,这里没有人却又充满了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木叶的忍者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而她……也没想过出来之后会面对什么?
白眼…白眼的世界比以前更加宽广,可是日向雏田却开始害怕看见那些东西。
“如果我的选择是错的。”
十七岁的日向雏田已经在努力学会接受宇智波一族的憎恨,接受日向族人的憎恨。
“木叶……”
而现在也必须学会接受来自其他国家的憎恨。
“晓。”
指尖冰凉,那些活在地下的人用疼痛和鲜血告诉她,他们活着有多痛苦,地下没有光,地上只有连绵不断的雨,可以被观察到的范围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伤疤。
这个地下迷宫,是献祭死亡的墓地,整个雨之国都是战争的祭品。
“佩恩。”
将整个木叶隐村夷为平地,屠杀火之国忍者,传递痛苦的恶魔却是这个国家被敬仰的天使,而她也确实如那群孩子所言是害死天使的坏人。
曾经自以为勇敢的举止不仅没有救到木叶的英雄,还成了害死黎明的帮凶……
“错了,都错了。”
穿过层层密道,少年来到了那个放置写轮眼的房间,他觉得自己愚蠢,为什么当时要相信宇智波带土的一面之词?
一个一个埋葬在玻璃格子的写轮眼,每一个眼睛背后死去的族人,他分不清这里的那个眼睛属于谁,于是胡乱又小心地收纳在盒子里,这个地方是乱葬岗,也同样是宇智波的墓地。
在火之国大名府坻,他可以骗自己全部都是那些人的错,他可以憎恨那些觊觎写轮眼的阴谋家,手里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慌乱地收拾着,呼吸紧促,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要怎么原谅鼬……”
那些人是递了刀,可真正下手的人是鼬,是他的哥哥主动放弃了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红色弥漫血水,最后重重一拳锤在了那个被单独放置在一个格子里的眼睛。
那双属于宇智波佐助的写轮眼,这里同样是埋葬自己的墓地。
最后的宇智波要怎么挽回被哥哥抛弃的荣誉?
他将属于自己的眼睛握在手心,世界颠倒,突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失去眼睛的自己还能看得见。
“都错了!”
下水管道的尽头是一片城中湖,从黑暗的管道逃出来的罪人依旧睁着那双白眼,看着这个被雨水覆没的国家。
“滴答——滴答”
游龙归大海,听说没有人找到自来也大人的尸体,这里也有火之国死去的同胞……
“滴答——滴答”
一脚踏入水池,湖水一点一点浸没身体,临水照镜更将人的丑态映照得原形毕露。
“滴答——滴答”
可是……地处内陆的雨之国怎么会有海?
只是伸手看着水如孽障粘稠滴落。
是罪。
“滴答——滴答”
国民食贫难眠,没有人敢深思自来也真正的墓地在哪里?而水中的人同样不希望自己的灵魂四分五裂、居无定所。
“抱歉。”
就在湖水即将漫延白色眼睛时,少女面前水波泛滥,探出个嫩绿色的虾蟆脑袋。
“呱!”
大眼瞪大眼的尴尬。
“等你好久了,白眼姬。”
……
“噗——”
冲天的水柱从地下喷涌而起,湖面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周围的一切向着中心流动,然后…无数黑色的手从漩涡中心伸出,将这个地区唯一的活人落入水中。
“快逃,呱!快逃啊!”
“可是,已经逃不掉了。”
这个世界,哪里都是充满憎恨的地狱,逃不掉的……
日落西山,转晴的好天气很快就被大雨吞没,最后只剩一片黑暗。
没有晴天,只有受难者的眼泪。
没有黎明,因为持刀者不会死。
原来雨之国才是真正的晓之墓地。
到底是谁错了?
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