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冬雪在又一年的十二月降落,和往年在北方遇到的粉雪不一样,村子里的雪触感湿润黏稠,滑行时声音沉闷。
“滴答——滴答——”
昨夜的一场大雪循着南贺川流而去,又在清晨的晓雾中消散,呼吸在空气中飘扬,等所有的声音消失,拜访者的脚印很快融于雪中。
“哗啦——”
水如瀑布顺着男人的黑发,沿着脊背落下,流水如纱更顺着透明的白袍净化忍者驱赶上由刀切割,由竹条鞭挞的野蛮伤痕。
“滴哒——滴答——”
水声很快从瀑布变成雨珠滴落。
战争从未结束。
拜访者刚好在后院的小门轻拉拜访的铃铛,穿着厚重棉服的大和说:“佐助,任务目标已经明确,该走了。”
木叶七十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除了国家需要派遣僧侣到处奔走于各家诵经祈福,各处复兴的工匠则忙于年末事务,而顺利度过一年的家人也会在这一天清扫家中污秽,此为“大晦日”。
“叮叮当——”
也是刚好,侧门敞开,拜访者大和提着礼物从后门的灯笼看着内院中那座依附南贺川建造的庭院。
“好久不见,大和前辈。”开门的主人,有一头乖顺的黑发和深邃的双眸,只是冰雪之中单件黑色浴衣确实太过单薄,“请进。”
“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说着不好意思的大和同样也提着贵重的礼物,后门的风景刚好衔接着园林景致,“今年怎么样?听说卡卡西前辈和鸣人他们可是非常热情地邀请你去。”
抬步于大和前方的佐助没有说话,让站在宇智波族纹后方的大和也无可奈何,无论是几年后作为叛忍还是今年成为支柱之影,最后的宇智波似乎从未改变。
“佐助,我听说他们过两天会来拜访你们。”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客与主刚好走进屋舍中脱下鞋子。
“别担心,我和他们说了,这段时间需要执行任务。”
“无妨。”
“这一次的任务是去雪之国,雪之国突发疫情,那边的领主和我们是友国所以已经第一时间派了以静音小姐为主导的医疗忍者小队,情况不容乐观,这次除了你或许日向一族……”
人从玄关而入,只是拉开门,屋内的光和浓重的烟,以及比兔子还莽撞的可爱妻子就一下子从门边被拦腰蹿到……宇智波先生的怀里。
“抱歉,佐助君,炒饭又烧焦了。”【超·可爱·智慧·万能·贤妻】但料理学习中的雏田小姐戴着头巾穿着围裙,拿着烧焦的锅铲面脸黢黑用一双超大的狗狗眼抬头注视,“灶台突然坏掉了。”
“坏掉了,叭叭。”含着奶嘴的愛刚好从妈妈的背后探出脑袋。
可能这时候对于刚从风雪中走来的宇智波先生来说,小小的妻儿们实在太过可爱,只要伸手一拦就有种回归被炉的感觉,而此时可爱的雏田小姐大概是因为害羞,一下子就把脸埋进丈夫单薄又炙热的浴衣中。
“咳咳咳。”是大和的提醒。
“抱歉,大和老师。”
关于灶台为何损坏,这一点作为南贺川庭院总设计师兼督造者的高级建筑师大和先生可以代表官方发表申明,仿造具有历史感的庭院肯定不能用太过现代化的设计,好吧,废话不多说了,就是追求艺术的大和老师压根就没想过在这么一座超高级艺术作品里放上正常人能用的煤气灶。
“抱歉,抱歉,下次任务回来,我给你们换成正常使用的。”用笑哈哈掩饰尴尬的大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小愛,还认识我吗?”
此时此刻含着奶嘴的愛睁着和爸爸一样深邃的黑眼睛看着奇怪的某大叔非常疑问。
“大和前辈,”作为父亲的宇智波先生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取下了奶嘴。
“哒…贺…仙贝!”一下子念对的愛高举双手,敞开双脚。
“哎!仙贝!”大和一样高举。
……
厨房里的余烟在主与客离开之时彻底消散,大战结束,偏居一隅的宇智波们走在风雪中。
举着白伞的雏田小姐在风雪中看着脚下的脚步,“佐助君,这一次的任务要多久能完成?”
瘟疫是恐怖的灾难,不同于暴力直击的战争,也不是直接面临的死亡,更不是人人相食的饥荒,以流行传播的恶性传染病的罚在神明的指示中常以鼠疫、天花、流感、霍乱、疟疾等形式出现,瘟疫始于大雪,盛于立春,衰于惊蛰。
风雪中一家三口的脚步顺着南贺川往上游走。
宇智波先生抱着自己熟睡的孩子,牵着心爱的妻子说,“日向,我明天会回来,日足先生那边就麻烦你帮我向他问好。”
妻子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七日。
“是。”
雪下的伞是融不掉的情。
就像这只为有情人流淌的南贺川,映照着垂钓中的卡卡西,这一年水中鹰少年因为错失告白而将懊恼飘散的雏菊,也没有夹杂在爱和恨中无法偿还而消散的笹百合。
“滴答——”
鱼上钩了。
“卡卡西前辈,恭喜!”停在南贺川对岸的大和朝着对面的卡卡西挥手,“明年再见!”
什么明年?
“是!大和,明天见!”把鱼高举的卡卡西同样祝福送给自己勤劳又超级好用的后辈,“明年就继续麻烦你了!”
“哎?不要啦!”
“哈哈哈!”
“这个任务明年夏天肯定能结束,到时候前辈得给我休一个长长的带薪假期!”
“长长——的带薪——假期!”
“知道了!”
“带薪——假期——”
“驳回!”果然是超级混蛋的混蛋卡卡西!
……
山谷中,所有的冬雪飘荡,所有的回声回响,此刻阳光正好倾洒在彼此二十四岁的美好中。
……
十九岁的雏田在最爱的盛夏自己最心爱的人问:“如果结果是世界毁灭,你还会选择我吗?”
这不是个好问题,但是同样十九岁的宇智波少年只是一言不发的把花推给眼前的女孩。
“宇智波,佐助,君?”
花是十八岁的雨季没来的送出去的向日葵。
“那你是今天就接受我的求婚吗?宇智波太太?”
卡卡西记得那个夏日格外炎热,至少躲在花丛里的他脸红的和屋檐下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如果…世界…毁灭的话,那这些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宇智波太太,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世界毁灭的话,佐助君喜欢的大家都会消失。”
“如果宇智波太太,不同意的话,那今天对于我来说就是世界末日。”
“但是……”
花丛里的卡卡西满脸少女心的羞涩。
“怎么了?宇智波太太。”
“卡卡西老师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已经没必要再回去了,漫长的冬天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结束,因为放下仇恨,从此以后鹰只会往南飞,朝着花,向着海,一路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