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团蜜蜂在嗡嗡嗡地叫,清澈的蓝眼睛变成一双滑稽的白圈,疯起的蜂鸣中只低稀捕捉到了一句话:
“因为你最开始就是孑然一人,所以你根本就不会懂!”
虽是这样说,但鸣人自己本身并不生气,他只是懵懵地想.
明焕他……感觉和佐助有点像啊,佐助他好像从前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内心感叹道
果然明焕身上去掉了那半边遗传于他母亲乱七八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血脉,身上流着一半和佐助流着相同的宇智波家的血啊。
长得像,性格也像
他偷偷摸摸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正在发癫的黑发孩子,一对上那双猩红的眼,鸣人一愣。
——三勾玉写轮眼
一上来就单开三勾玉吗?这种天赋……
这样喃喃地想着,装在脑子里的话语神差鬼使地流露在嘴边:
“明焕你……开眼了啊。”
这句话一脱出口,鸣人就后悔了,因为眼前这个才年仅六岁的孩子宇智波式发癫癫得更厉害了。干脆利落地放弃了口头上的发癫,并把癫的形式放到了行动上,掏起苦无对着他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一刀切了自己。
鸣人:瞳孔震惊.jpg
不!!!!!!!!!!!!!!!不要啊明焕!!!
鸣人在心里拼命哀嚎
带土死了老婆已经就够惨了不能再死一个大儿子QAQ
而且他还受到了带土生前的拜托QAQ
所以明焕绝对不能死!!!
正当他拼命尖叫呈呐喊状时,就听见那个孩子在说:“剪头发。”
鸣人木
鸣人:……
鸣人: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的TAT
他讪讪地收回了手,又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头,突然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挠了挠头又问道“那个,明焕啊……”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看这个孩子瞬即黑下去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想剪短发呢?”
一缕一缕大把的黑发掉落在床褥上,与洁白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拿着苦无的手忽然一顿。
宇智波明焕臭着脸抬起头,解释道:“这个头发刺刺挠挠的,大夏天埋着后颈太热了,而且我……还不会扎头。”
粗神经的鸣人下意识地问:“那明焕你之前是怎么扎……”
“唔——”鸣人突然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眯起的蓝色眼睛变成受惊的白圈,他好像意识到了明焕的头发是谁扎的了……QAQ
“是妈妈。”眸色眸即暗了下去,如打上了无数条杂乱的线条密密地生长着,一眼望去就如一片笼上了暗灰色泽的翠绿树林,无声地散发着死人般的死寂。
“一直都是妈妈给我扎的……”话语到了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细苦蚊呐,雪白的床单上出了一条抽条不平的折痕,“要不然就是豆桑……”
“啊,是这样吗……对不起,明焕。”鸣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最终喃喃地寂静无声。
一个黑发孩子和一个金发少年……不,应该说是今年已经成年了,双方之间又沉默了良久,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剩下苦无簌簌的声音。
直到鸣人看见那原本炸得像佐助的发型变成这里坑一块,那里坑一块,乱七八糟炸起来的毛胆才感觉到这个发型还真是丑得惨不忍睹。
鸣人看得直捂脸,抽了抽嘴角,勉强才发声:“呐,明焕……”
那个黑发孩子扭过头,默默不语,好像在故意无视他一样。
鸣人继续抽了抽嘴角,捂脸,接上先前的话:“要不要鸣人尼酱我给明焕你剪头发?”
虽然他也可能不是很会……但剪的总比现在要好吧【汗颜
那个孩子仍默默不语,鸣人就自动认为他默许了,按过苦无继续削下去。
一撮撮黑发被裁断散落在地上,泛着金属冰冷色泽的苦无将那些不整齐的地方削平到同一长度,接连不断地如羽毛飘散般在空中慢悠悠打着转。
明焕微低着头,笼去的阴影罩着他的大半张脸,听着背后传来的咔嚓咔嚓声默默不语,长及肩头的黑发也逐渐齐耳。
“你……”看不清表情的黑发男孩倏忽开口: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干脆杀死我。”
鸣人一愣神,刚想辩解:“我……”
“为什么要杀了我还要把我救回来?”稚嫩却又冷漠的声音响起。
“你是对的。”黑发男孩又开口,眸低垂下,甚至还没等鸣人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自己又接上。
“像我这样畜牲不如的东西就该去死。”
蓝色的眼睛猛然睁大,嘴呆呆地张大:“明焕……”
“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将我彻底杀死?”猩红色展露,流着仿佛末日般的赤红色。
他的唇情不自禁地紧咬起来,溢出喉咙的嗓音不禁哆嗦起来:“要是我有一天真的像这次一样该、该……”
“该怎么办啊。”
颤抖的声音中隐隐带着细小的呜咽破碎不已,黑发男孩的头埋在双膝之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幼小的身体不停地像是恐惧般地哆嗦着。
“要是、要是……明澄他……”
混着隐约的哭腔浓浓的鼻音下,大滴大滴的泪珠滑落,顺着下巴流淌在衣襟,一大片染色水迹显现。
“我是个罪人。”压抑哭泣的声音须臾间又转为极致的冷漠。
“我不仅是发动了第四次忍界大战、杀害了无数忍者和平民百姓的人的儿子,还是个亲手杀死了自己母亲的牲畜。”他平静地陈述着现实。
“我的血是肮脏的。”顿下声音
鸣人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不复半分光采的幼小黑发男孩,平静之下是彻骨的寒冷与空洞,不禁发愣般地伸出手来:“明焕你……”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
明焕收起了打出的手,暗下的瞳孔颜色转为深黑,仿佛倒映着远方极目任无一物的清冷与麻木,一团巨大的黑暗笼罩了他,他冷冷地说:“你之前的那个朋友说得是对的,你是英雄的儿子,我是罪人的儿子,我们之间是不同的。”
他突然又垂下眸,掩去了尽数瞳仁深处的光明:“所以说明澄他不能跟我在一起。”
嗯?
鸣人头脑子上直冒问号,总感觉自己被这孩子怪怪的脑回路绕进去了,突然感觉自己抓到了某个逻辑的卡点,结结巴巴地开口说:“可是……你和明澄不是兄弟吗?”
鸣人在内心默默吐槽
不都是带土的亲儿子吗?
黑发男孩仿佛看穿了他在内心的吐槽,冷冷地说道:“但我是个亲手杀死了母亲的畜牲。”
说到这里,他又抿了抿唇,低下头,小声到接近几乎听不到:“明澄不是。”
“明澄应该恨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应该恨我当年没有挽留住父亲,害得他从记事开始时记忆里就没有父亲的身影;应该恨我杀死了他的母亲,害得他从三岁开始起就失去了所有的双亲。”
明焕垂眸,黑白分明的瞳眸中透露出死一般的沉寂。
“我该死。”他又顿下声音。
“可、可是!”鸣人有些激动地开口,他伸出双臂,蓝色的瞳孔中满是焦急的神色,“明澄他很想你啊,要是失去了最后的亲人哥哥,他肯定很伤……”
“明澄开了写轮眼。”他平静地打断。
冷漠地说,仰起的瞌眸中似乎在透过白得刺眼的天花板看着什么辽远的事物:“写轮眼是只有情绪受到强烈刺激时才会开启的眼睛,而明澄他……”
猩红色一瞬间绽放,流淌着血似的浓稠。
“是因为亲眼看见我杀死了母亲才开的写轮眼。”
“所以明澄很痛苦。”他死死地瞪大眼睛,三枚凝黑的勾玉绽转成奇妙美丽的花纹。
“我不想让那孩子因为我再痛苦下去了。”
眨眼间,一双对于他还算很大的手覆上了他的小脑袋。压得他的脸颊成了鼓鼓的包子脸。
“你干嘛——”拉长的尾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气得炸起了毛,他捂着自己的脑袋气愤地叫道。
鸣人睁大眼睛对看他满是恼羞成怒的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不能说这种话啊,明焕。”
“哈?”
他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弟弟听到了可是会伤心的。”
他的声音情不自禁带着气恼不已的咬牙切齿:“所以我刚强调的那些话都白说了是吧?!”
鸣人爽朗哈哈大笑几声,拍了拍的肩膀,眼睛眯缝起来:“放心吧,明焕,等你出院了以后鸣人尼酱就带你去吃拉面好了,我请客!”
一股大力拍得他的伤口几乎都要裂开,他又很狠地瞪了回去。
宇智波明焕:这种不听人说话的家伙还真是讨厌得不行!话说他根本就不想吃拉面!!!
“好好养伤,赶快出院吧,明澄他还在等你。”鸣人又揉了揉他的头,眯缝着眼笑了出来,“明焕你今年才刚六岁啊,从后的人生还很长,千万不要想看什么死啊不死的。你从今的人生也许会很美好说不准,也会遇到许多信任的同伴。”
他冷笑着:“也许会很惨淡也说不准。”
鸣人没有在他冷冷的嘲讽,突然端正起表情,捏着他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嗯…明焕你这次伤得太重了,可能会住院很久才能好。”
“喂——”明焕不爽地叫道:“别小看人了你这家伙,这种小伤势我不到一个星期就能好!”
鸣人哈哈笑几声:“那真是太好了呢,明焕。”随后露出狡黠般狐狸的眯眯眼。
激将法成功√
这年头小孩还真是好骗(误)
明焕看着面前这个喜得看不见眼睛的金发男人,怀疑般地眯起眼睛:
总感觉鸣人这家伙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
窗外的花草疯长,落樱纷纷如雪,枝叉上长出一排嫩绿的新芽又逐渐生长为密密郁郁的青葱枝叶,地上零碎的光斑在跳跃。细数着丝丝缕缕从破碎的瓦片漏下来的阳光,一点两点,天空中似乎传来白鸽尖锐的鸣哨声,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一只手捂住一只被刺得生疼的眼,眼帘垂下的狭隘视野虽缩小了范围,但也防止了阳光扎入眼球致使其视网膜破裂。另一只手打着伞,在脚下形成了一片如墨的阴影。
忍者鞋露出的脚趾被白色的绷带紧紧缠住,稍稍露出的精致锁骨也缠着刚换上的洁净绷带,与深色的布料形成了鲜明扎眼的对比。黑发男孩垂着眸,暗绿的瞳色上又沾满了一砚刚倒出的浓墨。
站在身穿火影御袍的银发男人身旁的粉发小孩子张着头左顾右盼,突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个灿烂的笑容绽在白嫩的小脸上,踩着小脚步兴奋地跑了过去,澄澈的绿色大眼睛仰起。
“尼酱!”
“嗯,”他垂眸应了一声,牵起弟弟的手,仰头眼中黑白分明的颜色似乎是迟滞的,望着极目之处沙沙生长的黑色荆棘,“走吧,明澄。”声音似在喃喃。
“尼酱,你的头发……”明澄呆呆地仰起头。
“哦,这个啊。”他揪了揪自己侧脸及耳的黑色发丝,抬头又变为深处寂静的空洞:“剪了。”
“哦哦…”明澄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兄长,沉默了好久才敢开口:“那……尼酱,那我的头发还要剪吗……”
脚步顿下,空洞得令人发毛的眼神扫过他的粉色麻花辫,怵得明澄全身汗毛一竖。
“不用剪。黑发男孩默默地开口,又加了一句:“从后哥哥我会学如何扎麻花辫给你梳头的,明澄。”
“哦哦……”粉发的小孩子低下头,小声应下,一边又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盯着一路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银发男人。
于是乎路上出现了一诡异的画面,一个满脸阴影的黑色男孩牵着一个小小的粉发团子,穿着厚重火影袍的skt……(划掉)火影大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跟在身后。
卡卡西一脸担忧,擦着满头的冷汗想:
那些流言……好像没有压住,不知道明焕他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他在内心叹了口气,再抬起头就发现大的那个不见了。
诶?明焕人呢?
卡卡西表示自己很懵逼
*
明焕听见一个沙哑的哭泣声,慢慢地抬起头,手中牵着的手指缓缓地松开。
明澄抿起唇,感受到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茫然地喃喃着:“尼酱……”再次仰起头,只看见那个黑发的身影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
一个看起来和他弟弟差不多大的小孩无力地蹲起在一个乌灰色雕刻着细细字模的墓碑前呜咽着哭泣,原先蜷缩的五指颤抖般地微微张开,脚步摩挲过地面上碎裂的枯叶,嗓音中似乎有着一丝细秘的颤抖:“喂,你…为什么哭……?”
那个孩子听到这句话立即停止哭泣,用手揉揉泛红的眼圈。
看起来有些疑惑:“对啊,我为什么啊……?”
随即已经哭干的红肿眼脸上又沾满了泪痕,用已经哭哑了的嗓子崩溃地哭嚎着:“妈妈她,妈妈她…怎么还不叫我回家吃饭啊?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接我啊呜哇哇……”
瞳孔极剧缩小
啊,原来是他……
杀死了这个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