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泉奈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我的家人……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我,他们联系上我我估计就得回去了。
更别说更久远的结婚了。
我含糊地回了句我想想,泉奈也没催我给个答复。
“如果你想搬来和我一起住,我也很乐意。”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闻言还是摇头。
其他不知道,但忍者向来神秘和规矩多,我虽然好奇忍者之里是什么样的,但住进去还是敬谢不敏。
暂时把这事扔在脑后,我们在街上玩了会儿就回去了。
牛奶也回家了。
一开门,黑白双色的奶牛猫便像颗炮弹一样冲向泉奈。
开门的是泉奈,我站在他身后,见状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牛奶的名字,便见泉奈面无表情地把门合上。
嘭——
好响的一声。
我连忙挤开泉奈开门,牛奶站在门前委屈地望着我。
我连忙揉他脑袋,问他:“你怎么还和泉奈过不去,他以前还喂你和你玩呢,你都在他这里吃瘪多少次了,怎么还记不住啊?”
牛奶连声咪着蹭我脑袋,泉奈忍不住了:“对了,铃,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说。”
我停下手看他,牛奶动作也停住了。
“忍猫和普通的猫不一样。”泉奈说。
“嗯?”我看着连尾巴都僵住的牛奶,又看向泉奈,有些懵,“怎么不一样?”
牛奶哇地叫了一声,突然窜到泉奈脚边,不停地去蹭泉奈的腿,咪咪呜呜地乱叫着。
也亏泉奈能忍住不抱猫,我看着都心软了,他还站在原地看这牛奶撒娇不动摇。
而后他终于动了,把猫拎起来拿给我抱着:“他以后不会捣乱了。”
“欸?”
我低头看猫,奶牛猫恹恹地趴在我怀里呜呜叫着,委屈极了。
我安慰地揉揉猫脑袋,小声和他说:“泉奈和你开玩笑的,别伤心了。”
猫呜地更厉害了。
唉。
2.
这之后又过了大半年,除了我和泉奈确定关系那天,泉奈几乎没再将忍者世界的一面暴露给我,牛奶也时不时失踪,大概是陪同他们忍者做任务去了。
我的御守也终于完工,找了个时间递给泉奈,让他随身带着。
泉奈有些好奇地看着御守,微微挑眉:“怎么看着像……”
我捂住他的唇,瞪着他:“不一样的,你好好戴着就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他要问什么,毕竟御守本体是琴乃他们神社卖的制式御守,外表是没变的。
泉奈眨了眨眼睛,就着这个姿势蹭了蹭我的手,抬手抓住我的手压在一边,又用唇蹭了蹭我的唇角:“嗯,我当然知道不一样,铃给我的,我都很喜欢。”
我:……
我连忙推他:“牛奶就在边上,你这样会让牛奶学坏的!”
“他都出去了。”泉奈让我看猫刚才待的地方,果然没了牛奶的身影。
我大感震撼,这猫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了!
我的表情大概实在很震撼,泉奈没忍住抱住我笑出了声,我一开始也不想笑,但笑声是会传染的,最后也跟着他笑起来。
笑完之后我们并排躺着,我又伸手推泉奈肩膀,问了个很久前想问的问题。
“喂,泉奈,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问他。
他有些意外,转过头看我,浓密的眼睫极黑,微微颤着。
“不知道。”泉奈说。
“咦?”我问。
“一开始是牛奶,你知道的,他是只忍猫,所以对你有点好奇,所以遇见也就遇见了。那时候……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泉奈说。
“嗯嗯,然后呢?”我又问。
“然后发现,你果然很奇怪,”泉奈说着也笑,拿手扶开我脸上垂落的散发,手指轻轻摩挲我的脸颊,“果然哪里都很奇怪,所以忍不住一直来找你。”
“不是找牛奶?”
“别提那只猫。”
“……哦,”我回了一声,还是没忍住,“其实我挺嫉妒你和牛奶的,明明牛奶是我的猫,但我总觉得你们好像更默契一点,有种说不出来的联系的感觉,好像你比我更懂我的猫。”
泉奈有点意外,像是不可思议:“你嫉妒我更懂那只猫?”
“不行吗?”我理直气壮地问他,“明明我才是主人!”
他又笑起来:“你果然很奇怪。”
我想了想,提出一种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对你来说,奇怪就是喜欢。”
泉奈的表情突然顿住,而后反应很大:“绝对不可能,这样说来,我岂不是——”
“岂不是是什么?”
“没什么。”他闭口不谈,我怎么问也不说。
“好吧,你就嘴硬吧!”我翻身起来,拢了拢有些乱的头发,戳他肩膀催他一起,“走了走了,你答应我今天陪我去神社找琴乃的,再拖下去回来就得天黑了。”
3.
御守送出的第二天,和时之政府的通讯器突然有了动静。
在我和往常一样操作了一番后,通讯器突然传来了电流一样的沙沙声,吓得在窝里舔毛的牛奶一个翻身望了过来。
我愣了好半天,直到通讯器里响起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似乎联系上了,主上,能听见吗?”
我一个起身,快步走到牛奶面前,提起猫把他打开门把他放到门外,摸摸他的脑袋:“乖,去外面玩一会儿。”
然后不顾牛奶撒娇,冷酷地把门关上,再回到通讯器前用灵力布下结界。
“……白山吗?”我问。
通讯器那边的杂讯短暂地停了一下,而后那边响起一个激动的声音:“主人,终于联系上你了……喵!让我再说几句!”
似乎是通讯器被人抢走了,对面的南泉发出愤怒的声音,而后又换了个相对冷静地多的声音:“大将,现在您能听见吗?”
“药研?”
“是我,大将,现在向您汇报您不在本丸时所发生的事,自您失踪后政府多次派遣调查员接洽,同时对传送器进行封锁性故障排查,得出您意外去往其他世界的结论,这之后我们就一直尝试联系上您,直至今日本丸已过去四百七十六天,”药研在通讯器那一端汇报着,“此刻我们正在锁定您所在的位置,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接您回家。”
“这样啊。”
药研的声音无疑能让人冷静,一开始有些无措的激动之后,我安静下来。
看来本丸的时间与这里并不同步,我这里已经过去了四年多,本丸那里才过去一年多,但我的失踪肯定也让付丧神们担心:“我这里一切都好,没有生存危机,你们不用着急,既然已经联系上了,一切求稳。”
“……”通讯器的杂讯声突然大了起来,而后药研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丝不符合药研平日冷静的情绪,“大将,我本应该说本丸一切都好,不需要担心,但是,我们……想见您。”
通讯器突然中断。
我短暂地愣住,而后尝试重启通讯器,但重启后通讯器依旧无法联系上本丸,不知道是哪一边的问题。
试了几次都没办法联系上,我不得不放下通讯器收好,而后才打开门,垂眸看着被我逮了个正着正在挠门的牛奶。
牛奶看见我后愣了下,而后自间隙穿过溜进房间。
我跟着猫进来,看着猫四处嗅闻,蹲在猫边上问:“牛奶,你在找什么?”
牛奶僵住,尾巴缓缓垂下,而后走到边上用尾巴轻轻扫我的腿,咪咪叫着。
我无奈地摸摸他的脑袋,和他说:“刚才的事,不许传出去,知道吗?”
牛奶的猫毛炸开,整只猫僵住,我再度和他确认:“嗯,我知道,你听得懂,也能交流。”
牛奶垂下猫头,委屈咪呜了一声。
我不为所动地继续揉他脑袋:“你是我的猫,你要记住这一点。”
4.
之后通讯器陆陆续续又联系上了几次,只是接通讯的都是白山。
“希望您能原谅兄弟,他们只是太想念您了。”白山的话让我有点奇怪。
于是我问他:“难道真的会有暗堕刀的存在,你们中有刀因为我失踪暗墮了?”
“……不,没有这种事,请您放心。”白山说。
我松了口气:“那就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白山说:“感谢您的宽容,主上。”
……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白山说话一直有点人机味,好像也正常。
这之后他向我汇报了一下政府援救我回去的进度和本丸内部维护工作的安排,说因为他的狐狸是通讯器所以能捕捉和我联系的机会,其他刀想和我联系但是总错过,目前本丸内近侍的职责就由能和我保持联系的他担任。
“嗯,辛苦了,白山。”我说。
很快我就明白白山说的那番和他兄弟有关的话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午后,我的店里走进了三个披着长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人。
最矮的那个斗篷人的斗篷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么在斗篷里动。
牛奶立在我身边,龇牙咧嘴地冲着三人叫,警惕万分。
我却感觉到了什么,站了起来,看着他们。
中间的那个身高位于同伴之间的斗篷人率先摘下了斗篷,露出一张极为眼熟的脸。
“大将,”黑发紫眸的付丧神看向我,用着一种似乎是感叹又似释然的声音说道,“终于……见到您了。”
另一边,那个最矮的斗篷里冲出了几只白底黑纹的小老虎,退头上的兜帽落下,惊慌地追小虎,我见状一手一只连忙抓住两只。
退怀里抱着一只,看着和牛奶对峙起来的另外两只小虎,用着一种像是要哭的声音:“……对不起,主人。”
而另一边,一直沉默的斗篷人终于开口:“你养了新的猫啊……喵。不,不要这样看我,我又不是猫,没有其他意思……喵!”
我:……
白山,你变了,这么重要的事都学会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