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她猜对了，波风水门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眼下，可以信任的、能针对性指导并保护一色扬羽的强者只有自己和纲手姬、自来也老师，可惜纲手姬已经离村多年，自来也老师忙于追缉大蛇丸，他又事务繁忙，只好把扬羽先往平庸却相对安全的学校里丢。

反正，也是时候让扬羽接受集体主义教育、与一般人相处了。只有接触更多的人，才能建立更多的联系，从而让扬羽像大树一样，扎根于木叶的土地。

“......开局不利啊。”

波风水门叹了一口气。

“偏偏赶在这时候暴露了人柱力的身份......会被同学们排挤的吧。”

旗木卡卡西：“......大概。”

其实是一定，九尾之乱造成的损失太惨重了，学生中有不少人的亲朋好友受伤甚至死亡。

“这就有点困扰了。扬羽可不是玖辛奈，他看起来很乖巧，但实际上......”波风水门斟酌了一会儿，给出定义，“他是个活在自己梦里的人。”

旗木卡卡西眨了眨眼睛。

“......哈？”

这话怎么说的这么抽象？

波风水门补充说明：“我不是指他不切实际，而是指，他的内心世界很丰富，有一套独属自己的规则，并严格遵守这套规则，从不为他人动摇。”

“......您说的我有点听不懂。”

卡卡西听得一愣一愣的，连敬语都冒出来了呢。

“......总之，他看起来是一张白纸，但实际上，纸上已经有了固定的纹样。”

旗木卡卡西：“......”

这个他倒是听懂了一点，在这几次接触过程中，他也发现了，扬羽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观察事物的着眼点也很歪，就像基因突变的白诘草，一不小心就多长了几片叶子出来。

“扬羽是那种，对人并不冷淡，但其实骨子里很冷漠的......不，不用如临大敌，他不是大蛇丸那种看轻生命的变态。这孩子不是故意的，就是和其他人之间有一种天然的隔阂......你明白了吗？”

旗木卡卡西：“......”

他不明白！

卡卡西对扬羽的印象还蛮好的，在他心目中，扬羽就是个乖巧省心的公主殿下，一点也不冷漠啊。

波风水门：“......”

一看卡卡西的表情就知道，他被这番话给绕懵了。

波风水门：“好了，别想了，你不用搞懂这些，这不重要。我只是担心他会被同学霸凌而已。”

于是旗木卡卡西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等，水门老师。”

眼看波风水门就要进入下一个议题，旗木卡卡西赶忙打断：“还没完，扬羽的事情......我是说，这次根部对我们的妨碍，已经威胁到了村子的安危了吧？他们就没有别的什么要交待的吗？”

比如，他们是不是该负起责任，受到惩处，这种。

“根据团藏的说法，他们是在声东击西。”波风水门拿过一旁的报告书，“利用人柱力吸引间谍的视线，将村子里的各个角落都‘清扫’了一遍，还了村子一个更加安全的环境......除了外村间谍之外，他们还趁机抓到了几个被大蛇丸策反的内应，成果相当丰厚。”

他抖了抖手里那沓厚厚的纸页，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为了佐证自己所作所为的合理性，志村团藏这次也算是大出血，抛出了大量在根部积压已久的情报。

“这是借口！”旗木卡卡西不能接受，“他们一定是想趁机对人柱力做点什么！”

波风水门同意他的说法。

“比如让人柱力重伤，九尾暴走，降低大家对扬羽的评价，间接打击我的声望。”他放下报告书，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如果不是扬羽动用了九尾查克拉、成功反杀，这大概就是对方的目的吧......说不定，他还指望能借此动摇其他顾问、甚至扬羽本人的想法，从而把九尾掌握在自己手里。”

旗木卡卡西：“......”

你这不是清楚得很吗？

“但是，就算这些真的发生了，团藏只要付出一些不痛不痒的代价，也能全身而退。”波风水门话锋一转，“根源在于，我的背后没有串联起一个足以制衡他的势力集团。”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仿佛志村团藏没有错，一切本该如此。

“可是，这次的事情，难道就这样......过去了吗？”

不然呢？

波风水门因自己的无力感到难堪。

他得承认，自己之前低估了团藏——既低估了他的野心，也低估了他的行动力。

良久，波风水门才开口，提到了另一件事：“三代目大人的死，后果很严重......比我一开始想的还要严重得多。”

“比如说，扬羽遇袭的地方，其实离日向一族的族地很近。”

旗木卡卡西慢慢睁大了眼睛。

“那么，为什么，日向一族会对此无动于衷呢？”

因为，各大忍族，都开始了观望。

观望，波风水门和志村团藏之间，最终谁能取得村子的主导权。

阴险、狡诈、小人的志村团藏在木叶经营了几十年，在暗中铺开了一层大网。

而善良、正直、伟大的火影大人目前，除了身边几个才提拔起来的暗部，孤立无援。

到底，忍族是由血缘关系维系起来的同盟，并由于血缘关系的原因，难以被分割、被斩断。面对外部斗争的时候，忍族们天然不追求公平正义，只追求更庞大的利益。

“今天回来的很晚呢。”

宇智波美琴坐在客厅，等待已久：“是因为九尾人柱力的事情吗？”

“啊嗯。”宇智波富岳声音疲惫。“是鼬告诉你的吧？”

“是的，我还问了其他人。”宇智波美琴点了点头，“事件的大概过程已经了解了。”

毕竟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几个人的视角拼拼凑凑，就能得到大部分想要的信息。

“简单来说，就是团藏趁水门离开村子，打算先发制人。”宇智波富岳总结道，“好在水门留了足够的后手。扬羽借着九尾的力量反击的那一刻，团藏一定很失望，哈哈哈。”

只要志村团藏的计划进行的不顺利，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幸灾乐祸。

“但是......扬羽还是个孩子，这对身体的负担很大吧。”宇智波美琴却并不高兴，“而且，人柱力的情报也泄露出去了。”

“有利有弊。至少，这样一来，扬羽不会被认为是软柿子，有权利拥有一定程度的人身自由。其他人想要动他，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也就是说，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差不多。”

“那鼬可以放心了。”

宇智波富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

如果一色扬羽还在他的控制之下的话。

但是，没有如果。

“水门现在......”

宇智波美琴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很艰难吧。”

波风水门是平民出身，比起忍族，平民能为他做的，太少了。如果他能放弃一些原则，和忍族深入合作的话......那就不是波风水门了。

宇智波富岳深深看了她一眼：“没错。”

他对波风水门的感情比较复杂，既有佩服，又有一丝隐隐的......不甘。

而这不甘，随着水门处境的恶化，也慢慢被潜藏的野心越放越大。

“和团藏比，”宇智波富岳抿紧双唇，“他还是太天真了。”

团藏这个人，以前看着勉强算是嫉恶如仇，但随着三代目的过世，渐渐露出了腐化变质的迹象。

“我们，能帮水门吗？”

宇智波富岳没有直接回答，只问：“最近有个关于水门和三代目的流言，你听过吗？”

宇智波美琴当然听过。

有流言说，正是因为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处置不当，九尾才会失控，三代目夫妇才会死在九尾作乱的那个夜晚，村子才会损失惨重。

“这种、这种，”宇智波美琴握紧了拳头，“卑劣的、下作的、无耻的谣言——”

“我当然知道这是谣言，”宇智波富岳打断她的话，“但是，重点不在于水门和玖辛奈的清白，而在于，这是个借口。”他顿了顿，“这是个大家用来作壁上观的借口，美琴。”

但宇智波美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依旧盛满了怒气，凛冽而锋利。

荒谬。卑鄙。这个借口拙劣得令人恶心反胃。

“就像还有谣言说，那天晚上的面具人，有可能就是你、我一样。”宇智波富岳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静一点，美琴。”

“......别以为我不知道。”宇智波美琴的语气冷了下来，“就算不是你、我，可还有族老们......在那几天，鬼鬼祟祟地——”

“美琴！”

宇智波富岳喝止了她的话。

“......美琴。”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心情传递过去。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都明白......只是，你也得明白。”

“我不只是富岳。”

“还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虽然他不喜欢志村团藏......但这并不妨碍，他和团藏之间存在默契，甚至，合作。

“请你明白。”

宇智波美琴和他对视，良久，慢慢低下了头。

灯在不久后熄灭，黑暗掩盖了所有思绪。隔壁的房间里，鼬带着佐助酣睡着；忍者学校附近的火影宅中，鸣人大哭着把水门闹醒，水门只好起身检查他是饿了还是尿了；卡卡西又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接替同僚给扬羽守夜，默默望向漆黑的天际。

今晚，没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