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门佐蝎秘传 第24章 第23章 人柱力

第23章《人柱力》

守鹤讲故事的过程中，纱罗妲已听出那位自己都很敬佩的分福师父极可能就是她之前的人柱力。

前一代人柱力的故事在守鹤给她讲述前仅仅是一个数字，第一代，她是第二代。简简单单，轻轻薄薄，仿佛他们有多下贱似的。

同样体内封印着守鹤的她也想不到，自己最后竟从这个改变了分福，亦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守鹤口中得知那位老爷爷凄凉的一生……

所以，她不出意外也是囚禁至死？守鹤又会对着另一个人柱力难得耐下性子，讲述自己的故事？

呵，这就是人柱力一路能望到头的命运。她忽觉活着就是活受罪的意思，好没意思……

“喂！你……你怎么……”

被女孩不亚于分福的赤子之心触动才破天荒地对她道出分福的故事的守鹤怎么都想不到，纱罗妲听到她很可能是下一个凄惨死去的人柱力时，这个才十三岁的孩子就露出一种看破生死的淡笑，那是绝不该出现在一个小姑娘脸上的历经风霜的苍凉。

“谢谢你，守鹤君，命已至此，就算是你也无法改变，那就在活着的时候好好相处，珍惜我还活着的时光吧。”

嗓子似被一堆话堵住，有难听的、有刻薄的、有嘲讽的、有奚落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守鹤最清楚自己嘴里没好话，偏这时候它一句都骂不出来。

“补充一下，我说的珍惜是我珍惜自己还能活着的日子，不需要麻烦守鹤君为我做什么。倒是我，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珍惜每一个还记得我的人。不管是守鹤君、蝎、海老藏外公、千代奶奶……对了，还有夜叉丸君和洛冉……”

守鹤安静地听着女孩努力回忆并念叨着每一个走进她生命的名字，安静地看着她脸庞上浮现出怀念与不舍，一副马上就要死的样子。

它实在受不了，又不想打断她，直到她啰哩啰嗦完，守鹤卡在喉咙的那一坨尖酸已被热化，回流到胃里，温暖得让它害怕。

见守鹤一语不发甚至背过身不看她，纱罗妲并不气馁这个听到自己真心话的大狸猫如此冷漠。其实，她根本没指着它会理解自己，已习惯不抱希望地活着，她总容易满足。

可她仍想知道，若干年后自己死了，陪她走完一生的守鹤也会像怀念分福师父那样怀念……不了，不奢望怀念，记得自己就好，她很有自知之明。

“守鹤君，我真有点儿好奇你会怎么对下一个人柱力讲我的故事？”

“闭嘴。”

“啊？”

“闭嘴。”

“抱歉，我多嘴了。没关系的，还是很感谢你今天陪我说话。不打扰你了，休息吧。”

守鹤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胖脸，回过头时纱罗妲已离开。它心里挣扎半天，还是忍住唤回她的冲动……

一个走进守鹤心里的分福，死去时已让它伤透了心。现在又来了一个纱罗妲，它的心不能再受伤了。

守鹤承认自己被人类的贪欲一步步逼成嗜血残暴的尾兽不假，但有谁知道千年前它也不过是在“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膝下一只撒娇卖萌的……小狸猫啊。

呵，多少年了，只有这丫头让它想起自己曾经真是只猫。

六道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它们九只小家伙吵吵闹闹地生活在一起，日子别提多开心了。

守鹤记得那会儿的自己是个十足的调皮鬼，仗着一条尾巴排行第一就以老大自居，没事儿和因尾巴数量最多被它视为小老弟的九喇嘛那只臭狐狸斗斗嘴，联合别看长得一脸憨相实则蔫坏蔫坏的牛鬼把最老实的穆王当马骑，不，那货就是匹笨马！哈哈哈哈！

要无聊了，它就逗弄下孙悟空那只死猴子的四条尾巴，贱兮兮地看着它捶胸顿足活像只发飙的猿；和同样是猫科的又旅一起舔毛……当然了，它的“毛”是沙子，又旅的“毛”是火，对嘴巴都不友好，俩小只不是被噎着就是被烫着，却始终改不了这个六道老爷子都头疼的毛病，被他戏称为不听话的小家伙。

切，它才不要那么听话呢，越捣蛋不就越能引起老爷子的注意？

守鹤整天作妖，不时讥笑下长得跟虫一样不过是有壳和无壳区分的重明和犀犬，惹得它们哇哇大哭，再被老爷子按着脑袋逼自己向这些与它长得一点儿不像，也没它可爱的什么老爷子口中的“骨肉至亲”道歉。然而，它还是忍不住想笑，又气哭了它们，略略略！

等等，好像忘了谁，对，它还喜欢戳一戳最没存在感的矶怃那硬邦邦的外壳，没意思的是这货从不生气，跟个乌龟一样闷，长得也是一脸龟孙样儿……

守鹤、又旅、矶抚、孙悟空、穆王、犀犬、重明、牛鬼、九喇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没人叫过它们的名字，光用尾巴称呼它们，称呼他们这群人类眼中同畜牲一样的尾兽。

一尾、二尾、三尾、四尾、五尾、六尾、七尾、八尾、九尾。它们似乎除了尾巴，什么都不是。

失去六道老爷子的庇护后，它们像一群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漂泊在世界。

它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总被人类盯上，一个个地被抓捕封印，从一个人柱力转移到另一个人柱力身上……守鹤已受够这种日子。

一千年过去了，六道老爷子走了一千年了，它们也不再是老爷子口中那一只只奶乎乎的“小朋友”了。

呐，我的……哈哈，我的骨肉至亲们，你们在哪里啊，你们，你们都还好吗……

这种冷遇不足以让纱罗妲消沉，不过她最近也不愿见守鹤了。原因还是那么懂事体贴，怕它讨厌她，笑她自作多情。

因为，本想尝试把守鹤当知心朋友的她能感受到人……是“猫家”并没有那个意思，她永远比不上分福师父在守鹤心中的份量。

真是失败透顶啊，这一生就算耗完在砂锢，连点儿美好的回忆都留不下。

纱罗妲痴痴地笑了，却一滴泪都流不出。不知是心里的悲伤已枯竭，还是对惨淡的人生已麻木……

“喂！那个男人快到了！他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守鹤君？你不……生气啦？”

守鹤回过头找她的举动瞬间让纱罗妲濡湿了眼眶，可这只大狸猫此时的表现很不寻常，嘀咕了声并不刺耳的“好了，别哭了”，对用依赖的目光仰望着自己的女孩说：“听好，过会儿你会见到一个极其危险的男人，他对你的恶意与恨意比我这只怪物还恐怖！不管他对你说什么，比方说恐吓你、打压你或表现出一副温柔和蔼的假象，你都不敢相信他！别问我原因，总之记住我的话！”

骤然被输入庞大的信息量，纱罗妲比起疑惑，更多的是不由自主的惊慌。

但她没来由的愿意相信守鹤，相信这只和自己生死与共的大狸猫，用力点点头，敛神后确实感受到有人在靠近。

“大人请！小心脚下！”

“呀，您来一趟怎么不打声招呼？砂锢这鬼地方阴气重，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

都是一堆谄媚讨好的话，看样子这次能来砂锢的家伙大有来头。

纱罗妲以前不是没见过像三代目风影·砂瀑赤炎这种被顶多三两个护卫簇拥着来砂锢看自己的大人物，但这次的阵仗明显更大。

风头能在砂隐忍者村盖过影的，除了风之国大名，纱罗妲想不出另一个。

掏出一面小镜子简单整理仪容，这是门佐海老藏教过她的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仪。女孩徐徐站起时像狱里开了朵花，落在刚踏入的银发绿眸的男人眼里一抹熟悉的明艳。

“尹杰大人好。”纱罗妲颔首欠身，自信从容的样子让暗中的守鹤都吃了一惊。

“都长这么大了。”伊赫尹杰目露感慨，对身旁一看到纱罗妲亦忍不住慨然的砂瀑青罗低语说：“很像她吧？”

“像，这孩子像极了她啊。”

尹杰很快从青罗闪烁的黑眸中读出自己口中的“她”和能令他泪目的“她”并不是一人，却与笼中的女孩都关系密切，都是自己，呵，憎恨的女人。

“正因为既像她也像她……让我瞧瞧，哼，更像极了他，我才恨得咬牙切齿！”

没等陷入回忆的青罗反应过来尹杰多年未变的恨，尹杰一把拽着他大踏步来到笼柱前，迫人的气势震慑得纱罗妲不由得向后退。

“这么快判断出来我的身份，是个伶俐的丫头，长得也像只小兔子，是个可人儿啊。”尹杰眯眼打量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就让人移不开眼睛，像一粒误入阴沟的花种扎根后开出了紫罗兰，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之美……

真是可惜了这么个美人胚子啊。尹杰眯眼把女孩夹入自己眸中，用点儿力就能掐断。

不为别的，单是她那头红得像血一样的长发就实在碍眼，她的存在就是伊赫尹杰此生最大的耻辱，至今都弥漫出那股他十四年前被打碎牙也只能咽肚子里的血腥味。

听到这个面相阴冷的男人以阴阳怪气的语调夸赞她，纱罗妲有些生理性地不适，尽可能不表现在脸上，对尹杰欠身说：“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礼数上也无懈可击，看来海老藏老爷子把你教得很好。不过嘛……”尹杰自诩识人很准，没些手段和心术也管不了国土面积居忍界大陆第一的风之国。他能清楚地看出纱罗妲那双天空似的眼睛里潜伏着对自己的提防和疏离……还有似曾相识的不屑与鄙夷。

等待尹杰转折后就无下文的纱罗妲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男人似看出她的急切就是不肯说，再度开口时又令女孩猝不及防。

“丫头，旁边这位是你姑父，你应该不记得了吧。”

砂瀑青罗抿唇，缓缓对上纱罗妲探向他的眸光，女孩与她相似的眉眼没有杀气及怨毒，懵懂惊讶的样子像只迷路的小鹿。

从纱罗妲身上看到她昔年疏影的青罗笑了，笑容溢满死去的怀念与腐烂的幸福，落在女孩眼中浓烈的悲伤，使她莫名地心生恻隐。

“姑……父？”

“纱罗妲，五年不见啦，你长得越来像……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啦。”

女孩即刻听出这位姑父隐瞒了自己什么，巧笑道：“是像我……姑姑了么？”

连门佐蝎都不曾告诉自己还有个姑姑，纱罗妲不禁好奇起这位能追溯到自己父亲的亲人，可尹杰抢先打碎她的梦。

“她死了。”

“尹杰！”

“她现在那个疯样儿与死有区别么？”

“……”

尹杰冰冷的话既扼住青罗辩驳的急切，也浇灭了纱罗妲才燃起的光。

姑姑，姑姑，姑姑……

纱罗妲揉着太阳穴，把仅有的记忆翻了个底朝天也搜索不到丝毫关于那位亲人的蛛丝马迹。

然而，心底开始隐隐作痛，那感觉像自己即便失忆忘记了门佐蝎却仍能第一个唤出他的名字一样烙入灵魂。

她前所未有地肯定，世上曾有位姑姑深爱着自己。

“请问……我……姑姑……她……”

“她死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她也永远见不了你。”

尹杰叼着残忍的笑，那笑长出刺，穿过牢笼把女孩的心扎出密密麻麻的血窟窿，连点成片出绝望的血海……

门佐蝎苏醒时已过去整整五天，这没有意识的五天五夜发生太多，但那场血海中杀出一条生路的恶战深深地刻在少年脑中，以致他张口的第一句话依旧迷失在销烟里。

“快躲……那是……写轮眼……控制的……”

作为现如今营地里唯一能行动的医疗忍者，山本仙穗激动得抹泪，听不清蝎在喃喃什么的她第一时间冲向主帐篷，对还来不及擦拭脸上血污的金泰家康大喜道：“将军！双喜临门！蝎君……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