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掌声与欢呼,大名对这些村民不抱希望了。
他转念一想,既然旗木都直言不杀他了,他还纠结些口头便宜干嘛?毕竟是生命危机当头啊!
借坡下驴,他不香吗?
“好,火影,我理解了你的一片心意。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让我……”
让我先走吧。
但是,大名还没有说完,火影就再次开口:
“您真是着急,这就要走了。”
你不能走。
大名看着旗木,又瞥一眼他手里滴血的刀,咬牙:
“你还有话想说?”
“自然。毕竟,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谁,不说谢谢就想走人。”辉响微笑着说。
“什么?!”大名宛如五雷轰顶般。
三女源雅鹮的声音也尖锐了几分:
“什么叫做‘谢谢’?我们还要谢谢你不成?”
一旁的久保田却临时倒戈:
“此乃不杀之恩……大概,多少是要报答的。”
一边说,他一边向着大名与其女使眼色,十分之迫切,仿佛眼睛抽筋一般。
顺着他说就好了嘛,要保命的啊!
“是,是……谢谢你!”大名觉得自己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自己都替自己憋屈。
但也无可奈何,就和大臣的意思一样,他得先保住命啊!
不过暂且向卑贱的忍者低头罢了……
“一句谢谢就够了吗?”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忽而响起。
大名瞪着血红的眼,扭头看过去,发现那竟是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
他无言询问。
你不是我这边的吗?你想干什么?
但猿飞读不懂他的意思,猿飞只是很生气: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努力着,努力着,登上了火影之位,成长为了优秀的大人。这多好哇。
“可是大人你,和你的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踏他的尊严,侮辱他的人格……我本来不想说,可是这着实有些太过分!”
这一通骂,让本来就迷茫的大名更加蒙圈。
他望望天,望望地,再望望看台上那些对他怒目而视的人们,不由得有些自我怀疑了。
他真的有那么坏吗?作为火之国的顶点,他真的有可能做错事吗?一天之内,又真的有这么多人敢忤逆他吗?
见状,源雅鹮意识到不对。
明明就是这忍者犯了错,竟然还敢强词夺理?源雅树的尸体可还没凉呢。
并且,要知道,就算低贱的忍者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也是错的!可不能让父亲被他们给蒙骗了。
“父亲。”源雅鹮轻声提醒。
女儿的声音让大名猛然惊醒!
是啊,他怎么可能有错呢?一定是这些低贱忍者串通起来了!
大名瞪着四代与三代,而后又从他们瞳孔的反射中看到了羸弱的自身。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了他的头上。
一个四代尚且不敌,要是再加上三代,又如何能奈何了?
“呵,呵……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大名暗自咬紧牙关,牙齿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这些忍者真是要翻天了,竟然把他逼到这个境地!
但事实上,旗木也是蒙的。他转头看向猿飞日斩,橙色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哎,你不是当和事佬的吗?怎么还挑起事儿来了?
猿飞日斩察觉到视线,也转头看辉响。他慈祥地笑笑,身上已经有了年老时的影子。
价值【四十六】。
辉响不知该说些什么,所幸他尚且能控制杀念,便又转头看向大名:
“刚刚,那位大臣说的不错。今天这般是不杀之恩,乃为大恩!身为一国之君,知恩不报,转身就跑,不太好吧?”
“确实。俗话说的好,大恩不言谢,大人,您不能只说谢谢。”久保田说。
“好,火影,你想要什么报答呢?”大名瞪他一眼,攥紧拳头。
“我也不多要,你之前说的那些钱啊马啊什么的,都给我来点吧。记得十四天之内发来木叶啊,不然算发货超时,还得再赔我点。”
旗木辉响笑。
“我答应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可以离开了吧?”大名努力压抑着胸腔里向上冲的血腥味。
可恶的忍者,第一回让他全面了解了什么叫“恶心”。
火影尚未回答,看台上忽然响起喝问声:
“你觉得这就够了?就那么一点物质上的东西,够赔偿我们火影大人的精神损失吗?还有你刚来时……嚣张跋扈,瞧不起人的那样,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吗?”
犬冢爪大喊着,朝下面扔下去一个饮料瓶。
饮料瓶“哐”地撞在大名头上。疼痛是其次的,重点是饮料瓶里还有未喝完的饮料。
甜腻的饮料粘糊住了大名的头发,顺着衣物流下去,沾在黄金圆牌上,模糊了耀目的光芒。
大名捂住脑袋,抬头顶着刺目的阳光瞪向看台。他的双目中满是憎恶与仇恨。
本来犹豫的众人,在看清他的眼睛之后,也不能再冷静下去了。
“就是就是,怎么能随便送点东西就撇清关系?火影大人的恩情,你还不完啊!”门卫小伙站起来大喊。
“火影大人的恩情还不完!大名道歉,大名道歉!”宇智波嚷得脸红脖子粗。
“目中无人的家伙,道歉!给我们所有人道歉!”连普通人也跟着喊。
犬冢爪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收起那副玩闹的神情,站在椅子上,振臂高呼:
“大名道歉,道歉,道歉!”
中忍在一旁试着将他拉下来,而犬冢转头喊:
“怕什么,天塌下来也有火影大人顶着!”
中忍一愣。周围摇摆不定的人听到了这话,自己真实的愿想似乎更加清晰。
人们的声音汇成了巨大的声浪,声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道歉,道歉,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
奈良鹿天看着周围慷慨激昂的人群,神情微变。
也许那时候人们鼓掌,真不是因为他们几个起了带头作用,人们就盲从。而是人们自愿的。
大家都知道大名的地位在云端上,贵族的地位在山巅上,平民的地位在平地上,忍者的地位在地心岩浆里。
千百年来,如此分明,如此不可跨越,自然敬畏万分。
但是,人们心里都是有一团火的。
任谁无端受了白眼,遭了歧视,都会不满。人不是可以随意摆布的棉花娃娃,只是需要有人来点燃那团火。
现在,点燃那团火的,就是旗木辉响!
……
旗木真的只是想捞点,并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作用。
而大名,也并不能理解这场馆内数以千计的、疯狂的人。
他仅仅是在内心算计着。
如果旗木空有武力,那么,等到他回到宫殿,他就不会再惧旗木。可是,再加上如此恐怖的凝聚力……
只好咽下这口气。回都城后,就将赔偿发向木叶,并且,保险起见,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也不能动旗木。
“我道歉,我向你们的火影道歉,向你们所有人都道歉!”大名喊。
喊完,他又转头看向辉响:
“那些赔偿,我翻倍给你!让我离开这吧。”
火影,收了神通吧!
看台上那么多写轮眼和白眼虎视眈眈,还有那么多和写轮眼一样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他真的遭不住!
而源雅鹮内心有所不甘:
“父亲,不能……”
她的话却是直接被大名与久保田一同瞪了回去。
没看见现在情况多紧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还是保命最重要!
至于最初“打压”旗木的念想,在赔了儿子又折钱之后,已经荡然无存。
“辉响,叫这位大人走吧?”猿飞日斩似乎恢复了正常。
“好,确实耽搁了太久了。”辉响点点头,将手伸进兜里,“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
兜中,妖异的万花筒转动着。
“我……突发头痛,快说了吧……”大名捂住脑袋,似乎是找了个借口。
“是啊,快说吧。”猿飞日斩说。
“不,现在没事了。”
话音落下,大名的头痛渐渐随之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