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延年在猫婆婆那里取走了新武器,几天后他就接到了第三次晋级上忍考核的通知。
这次是一桩救援任务,五天前,被派遣追踪忍蜈蚣的019中忍小队在火之国边缘发出即将进入库洛卡沙漠的信号,原定两日后返程,但至此下落不明。
因为事从紧急,接到任务的当晚延年便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他跟一名叫做“夕日红”的漂亮姐姐在西村口碰头——本次营救小队就由他们两人组成。
这么多年,延年还从来没有跟二十来岁的大姐姐打交道的经历,何况这个大姐姐还腰细腿长青春靓丽、有介乎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妩媚气质。
于是赶路途中夕日红与他闲聊,被成熟女性荷尔蒙包裹的延年浑身不自在,夕日红夸赞他天赋出众年少有为、延年便嘴甜地回应红姐姐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大姐姐;夕日红说自己擅长幻术、又问他会什么,延年老老实实答剑术和风遁。
简单寒暄后进入正题,谈到任务相关,夕日红道:“那只忍蜈蚣是最近在绿洲村(沙漠边缘的火之国村庄)冒出来的妖兽,不难对付,就是遁地功夫强,打不过就会钻到沙漠里面去。”
“根据019小队最后一次传回的情报,他们追着忍蜈蚣向库洛卡的西北面进发了。”
延年皱起眉:“解决忍蜈蚣倒在其次,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可我不怎么会追踪型忍术……”
他默默把后半截话吞下去,除非那些人快死了,他能依靠弥散的死亡查克拉锁定方位。
夕日红笑了笑,微微上挑的眼睛像是迷人的红宝石,她说:“没关系,我会感知之术。要途中能撞见忍蜈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会第一时间送它下地狱。”
“——情报说那妖兽虽然皮糙肉厚,但精神抵抗能力却很低。”
延年:“……”
所以,这一次上忍考核,他可以久违地享受躺赢待遇了么。
连夜赶路,一天后延年和夕日红抵达了绿洲村。
即便在七月盛夏,沙漠的昼夜温差仍旧很大。延年把防沙的护目镜和披风裹好,夕日红从忍具包里掏出一只小铁瓶问他要不要来点烧酒。
延年:“……忍者,那啥,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是严禁酒黄赌毒的么?”
“哎呀,那栗旬弟弟你可得替我保密了。”
夕日红翘起食指向他“嘘”了一声:“喝一口就当暖身子,我酒量超好,绝对不会喝醉的。”
延年:“……”
当真是女中豪杰了,这一路延年都觉得自己被夕日红当成了需要妥帖照顾的小男生。
稍作休息后,两人向沙漠西北面出发。
西北面罕有人至,商队驼车行走的、连通火之国与风之国的路在南面,北面风沙更大、也更加干燥荒凉。
虽然别的不同,但星空却是同一片。
从前开始库洛卡的星空被亿计人仰望也不曾坠落一颗星星。这块幽微的幕布是美人最好的背景板,星光下红姐姐的五官轮廓越发深邃,眼睛像是熠熠生辉的红宝石。
熟悉的颜色,多漂亮,延年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到第一次出外勤的情景。
可能是因为相隔距离太远,行进百里,夕日红才勉强感知到了模糊的查克拉方位。
但就像时断时续的信号,夕日红闭目沉思半天,最后道:“他们很有可能被困在什么地方了、要么是受了很重的伤…那三道查克拉能量相当微弱,而且大致位置一直没变过。”
延年应了一声:“确定方位就好办多了,快走吧。”
一路上汪洋似的黄沙风平浪静,算是那只忍蜈蚣幸运地没有撞见红姐姐。快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延年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湖,边缘相当规整的圆月湖,澄明的湖水倒映出广袤的星空。
延年还以为是海市蜃楼,结果真真切切是一座罕有的沙漠湖。
“就在那儿。”
夕日红的眉毛微微拧起来。
延年左看看右看看:“哈?”
“那儿,人在那片湖底下。”
延年:“……”
两人走到湖边去,延年以为是天色的缘故才让他误认为湖水漆黑,结果走近一瞧,才发现真是黑色。
相当澄明清澈的、黑色的水。
延年试探性地伸手,水温温凉,黑色的水面下映出白色的手,画面色泽分明得像是漂浮在天空里的云。
“这湖应该很深吧。”
延年缩回手,相当不情不愿地下了定论,就冲这诡异的水质,他差点犯了深湖恐惧症。
夕日红:“你会水遁么?”
延年摇摇头,两人面面相觑一眼,最后夕日红说:“我水性不错,我先潜下去看看。”
纵使延年比夕日红小了六七八岁,但归根结底爱美之心和男孩儿の自尊作祟,延年硬着头皮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延年把外套装备塞进储物卷轴里,和夕日红一齐跳湖,他狠狠憋了口气潜进水里,防沙的护目镜现在还派上了别的用场。
如果有双白眼在场,就能从外围发现这座沙漠湖实际上呈长长的圆柱形,水里没有鱼,取而代之的是四处乱窜的查克拉能量团。
于是当真正沉入湖时,延年才发现身子轻飘飘,这里的水压似乎极低,稍稍蹬腿就能蹿出几米远。
根据过往的经验计算,延年憋一口气顶多撑住一分半钟时间,于是他掐着分秒奋力往湖底游去。
越往深处走光亮越少,给人的恐惧感也越深。
七十秒左右时,延年憋得有些头晕目眩,奈何身侧的夕日红仍在不断努力下潜,他隐隐感受到女人海藻似的长发偶尔在他手背上刮蹭。
延年心说不行了,再撑十秒他必须得上浮,而这时视线边缘突然泻出一丝光亮,并不明显,但再往下游一截延年便欣喜地发现——见底了。
波动的水幕之下隐约是一处溶洞,湖水宛若被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托起,于是这只圆柱体被一分为二,上面十分之九的部分是水、下面十分之一的部分是空气,相当神奇。
延年慢慢吐气,小水泡蹭着他的脸颊上浮,很快,他的指尖率先通过那一层粼粼的水幕触摸到底下干燥的空气,他勉强调整了一个落地的姿势,在吐完最后一口气时穿出水幕,随后旋身打滚、稳稳起身。
完美。
他在红姐姐面前保持住了少年俊才的形象。
不过下一刻,浑身湿漉漉的延年便惊讶地发现头发上、皮肤上、衣服上的水渍被头顶莫名的引力吸引,无数凝结一团的小水珠晃晃悠悠地上飘,最后重新融进了水幕中。
于是身体重新变得干燥起来。
延年抬头看了看,星光透过百米湖水隐隐绰绰洒进诡异的湖底溶洞,在岩壁撞出一片层层叠叠的水波纹,于是不用点灯也能视物。
延年环视四周,发现还有东南西北方还有四个洞口,夕日红没有耽搁,她再次结印使用感知之术,很快便指出方向。
“这边。”她指向南面。
两人一前一后向洞口奔去,里面是一条狭长幽深的走廊,空气里盈满了泥土般厚重的馥郁香气。
延年点亮了荧光灯,走廊两侧有几处石室,且接连不断分出岔路口。
——要是红姐姐不在他铁定会迷路,但现在有了查克拉导航,两人很快就找了本次营救任务的对象。
延年本以为那三个倒霉蛋被忍蜈蚣阴了一把,惨兮兮地负重伤在身、动弹不得。
结果没想到尚且隔着一段距离,他就听见两男一女中气十足的争执声:
“你们是猪么!”
“我说过啦,这条路已经走过了!我们应该去左边!”
“是右边!右边!你才是猪!”
延年:“……”
貌似很生龙活虎的样子。
他跟夕日红最后拐进一处石室,然后跟那三个人撞了正脸。
三人被吓得抱在一起哇哇大叫一声,最终似乎看清了夕日红额间的木叶忍者护额,才弱弱地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你们,是来找我们的么?”
夕日红颔首,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三代大人很担心你们的安危,特地派遣我们援助。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用不着救人了。”
对方颇有几分羞愧地挠挠头,道:“抱歉,我们追着忍蜈蚣误打误撞闯进了这里,结果不但被那妖兽跑掉了……”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肃穆起来:“我们还被困在湖底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