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鼬跟小南、角都在信浓海边汇合,这次他们三人被调配成了一个临时编队,去邀请所谓“死不了”的新成员入伙。
鼬暗自琢磨不死之躯究竟是怎么个不死法,却是没有料到遇见了位老熟人。
初夏的东南季风横跨广袤的信浓海,裹挟着大洋的暖流和水汽,给火之国边边上的小渔村带来连绵不断的雨。
这种时节出海非明智之举,渔民通常改为去山里捕猎维持生计。
于是在六月湿漉漉、热腾腾的某天,倒霉蛋上条怀吉背着柴篓和斧子上山砍柴。
他走得汗流浃背,忍不住抱怨见鬼的天气,并相当虔诚地祈祷天神显灵,赐他从天而降、码得整整齐齐的柴木堆。
许完愿,只听“轰隆”一声。
怀吉一激灵,双手合十睁开眼睛,看到粗壮的柘树被拦腰斩断——穿海滩裤、踏人字拖的天神挥舞镰刀从天而降,时髦的五彩衬衫被汗水浸湿,黏在了坚实的胸大肌上。
“终于见到活人了。”
那人小声自言自语一句,露出了真诚的笑脸:“这位兄弟,你要不要加入邪神教?”
怀吉哆哆嗦嗦地打量一眼对方手里比人高的血红镰刀,吓得差点当场跪下,他忙道:“好、好,我加入。”
“哦……”那人哽了哽,准备好的强盗腹稿一句都没用上,只得郁闷地点点头。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邪神教教主飞段、也是邪神大人的唯一代言人;我的左护法川木靖彦,出于某些原因不在我身边。而你,你是邪神教的第三位教徒。”
怀吉惊疑地问:“邪神教只有…只有我们三个人?”
飞段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说:“这不能怪我,谁让我们的教义是‘杀光身边的所有人’呢?”
怀吉:“……”
他不禁往后缩了一步。
飞段把忍镰扛在肩上,拖曳的铁链子叮叮咚咚地响,他露出一个呲牙咧嘴的笑:“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今天的献祭仪式还没有完成……你身为邪神教教徒,有义务为邪神大人奉上□□和灵魂。”
“不为钱财也不为复仇,仅仅是因为想杀就杀了。”
角都看着钉在柘树上的尸体,想到情报卷轴里对那个拥有不死之躯的杀人魔的评价。
客观地讲,渔人的死亡现场被布置得很有艺术感,其双手交叠被铁棍贯穿,冷掉的血顺着柘树干流下、滴滴答答落入土里,被人画了一个圆形三角的猩红图案。
鼬隐隐觉得这个符号有几分眼熟。
很快,他便想起来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想杀戮的话还有其他办法,这人另有目的。”
角都“嗯”了一声,道:“你果然叫我心烦。”
他偏了偏头:“所以你是来监视我,怕我杀了他么?”
“你杀不了他。”小南轻飘飘地瞥了角都一眼,接着回答:“除了我,组织里没有合适的感知型忍者,况且,其他成员没法担当诱饵的工作。”
角都:“诱饵?”
小南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指了一个方向:“这边。”
结束今日份祷告后飞段的心情好了许多,他踢踢踏踏挪着人字拖一路往西走,他真正的目的地是火之国中部的木叶村。
这几年在五大国逛了一圈,飞段玩累了,既没能把邪神教发扬光大、也没有找到任何可塑之才,他决心给自己找件事干——于是打算一边杀人一边去找他落跑的左护法。
找到了或许会杀掉、或许不会,总之得先抓到这个人。飞段下意识摸了摸脖间的银项链,愉悦地哼起小调。
“哟。”
隔得老远他又看到一个迎面走来的人,一个在这样湿热的天气里仍严严实实裹着黑风衣的古怪女人。
飞段挥手示意向她走去,熟练地说出开场白:“这位姑娘,要不要加入邪神教?”
小南:“邪神教?”
飞段:“对,邪神教。”
小南不动声色地问:“那是个什么样的教?”
飞段手舞足蹈地比划:“杀了人也不会被问罪,不止如此,邪神大人还会更加高兴。我们的教义是:杀光身边的所有人,不错吧?要不要加入?”
小南:“邪神教只有你一个人?”
“不、不。”飞段笑嘻嘻地说:“我是教主飞段,我还有一个左护法,不过他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正要去找他……”
破空而来的风声,飞段往后微微错了一步,那柄角度刁钻的手里剑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去钉在树上,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飞段脸色骤冷,看见两个黑袍人瞬身出现在女人的身边。
小南:“怎么样?”
鼬模棱两可地回答:“看来不是秽土转生。”
角都说:“无所谓,我来试试他是否真的不死。”
飞段显然没能认出一面之缘的熟人,他抓瞎似地挠挠头:“你们是谁啊?穿着一样的衣服,乐团么?”
“那个一脸阴沉的是贝斯。” ←角都。
“姑娘是主唱兼键盘手。” ←小南。
“不对……这位兄弟才是主唱?” ←鼬。
角都皱皱眉,没有理会飞段的调侃,他径直向飞段走去,飞段笑了起来:“有了这样的祭品,邪神大人也会高兴的。你们要好好给邪神大人举办演唱会啊。”
角都走进飞段的忍镰攻击距离,浑身上下都是空档和破绽,飞段一记横斩,嚷道:“你别跑啊——别想跑!”
角都的右臂伸展开来,化为地怨虞的拳头被生长的黑线操控,直直贯穿了飞段的心脏,飞段“哇”得喷出血来,脸色痛苦地半跪在地上。
角都拧起眉:“怎么,这就结束了?”
鼬在高处看得真切,飞段第一次用忍镰横斩时,角都已经被他采到了血。
“好痛…很痛的啊混蛋!”飞段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咆哮道:“我要向你下达神的制裁!”
角都惊异地“哦”了一声——他从没见过人被捏碎心脏后还能活蹦乱跳。
飞段用人字拖蘸了淌一地的血,垂头仔仔细细地画出圆形三角的阵法,活像是根人形圆规。
但还没画完,又一击地怨虞贯穿了他的小腹。
飞段嚎了一声,骂骂咧咧地揪出黑色触手扔给角都,顺带吐出一嘴内脏的碎块。
角都评价:“看来不死之躯的传闻是真的。”
飞段却突然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好了……一切准备就绪,仪式开始。”
他伸舌头舔了舔镰刃上的血,变成了鼬记忆中黑白僵尸的模样。
鼬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了当时情况的危机。
那时他也被飞段采到了血,不过栗旬用自己的血把它覆盖了。
他无比冷静而冷酷地用命赌飞段不会舍得杀他。
他赢了。
此刻鼬却忽得感到愤怒,连带着难以察觉的戾气爬上眉眼。
飞段兴奋地叫喊:“去死吧!”他举起长矛扎入自己的心脏。
这场面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很滑稽,因为双方都是怪物——飞段大嚷着“太痛快了!”、“愿邪神大人永享荣光”云云;而角都脸色扭曲地跪在地上,后心逐渐隆起一个哆哆嗦嗦的大包。
最后那个诡异的、戴着白脸红唇面具的触手怪物冲破晓袍,蓦然消失在了空中。
角都站起身:“你胆子不小……”
“喂喂。”飞段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怎么还没死啊。”
“我要宰了你。”
“你办不到啰。”
眼见树下的两只不死怪物跟小孩儿似地斗起嘴来,小南扶额,问身边的人:“你有什么头绪了么?”
鼬颔首:“他舔了角都的血,说仪式开始,那应该是某种秘术。他能将自己受到的伤害赋予被舔血的人。”
小南:“能分开他俩吗?”
鼬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不除掉他么?”
小南:“不,他的能力很有用。”
鼬应了一声,“那我来吧。”
他跃下树,瞬身到战场中央。
角都:“鼬,你要干嘛?”
鼬:“我来处理。”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直视那张讨人厌的脸:“飞段是么,加入晓组织吧。”
“开什么玩笑?”飞段用长矛的尖端指向他:“我拒绝,我不懂什么晓不晓的,我的使命是为邪神布教,顺便找到我的左护法川木……”
鼬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绝,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动手。
于是飞段话还没有说完,他骤然与一双猩红的写轮眼对视了。
飞段重新回到了汤之国邪神教总部,有些茫然。
他站在漆黑的大厅中央,脚踩着冷冰冰的青铜凹槽。一群黑袍幽灵在他身边窃窃私语着游荡,其中一只突然靠近他,摘掉了兜帽,露出白得像童话似的脸。
也像童话那样隐隐透出些血色。
虽然飞段是个健忘的人,但还是认出了熟人,似乎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的左护法从少年变成了青年,从秀气变成了英气,翠绿的眼睛艳光粼粼,上面汪着水,下面却冷冷得没有表情。
不过飞段还是蛮开心,他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彦彦。”
“跟我来。”靖彦说。
四周的幽灵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两人向祭坛的方向走去。飞段才发现有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至高点,而幽灵们都称呼他为“邪神大人”。
邪神大人?
飞段心中微跳,他被靖彦领到了祭坛上,然后身体违背自己意识地躺在藤树顶端。
沉睡的空间里有腥风流动起来,飞段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柄悬挂的刀。
他歪头向靖彦求助,对方却一眼都不看他,径直走到了男人身边单膝跪下,虔诚地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我的王,异教徒已被剥夺永生权利,他将得到审判。”
于是那个被称为邪神大人的男人睁开眼,露出猩红的瞳仁。
空间被硬生生拉成了时间,血肉模糊地。
有什么力量将他的灵与肉分离,飞段惊恐地瞪大眼,悬挂的长刀直直落下,而他有一种神奇的预感——这一次被贯穿心脏后,他将永远地闭上眼睛。
延年不知道自己正被某位大导演臆想。
在那个月读世界里他的人设被扭曲成一个“发誓忠诚的教徒”,还是“为王摇旗呐喊、战死沙场”的激进档。
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会咬牙切齿地冒出一句:“既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编剧奖后,鼬哥哥又想向导演奖发起冲击了么。”
幸好延年一无所知。
此刻他和卡卡西正在进行一场亲切友好的交流,而树下12组、14组因为综合实力旗鼓相当,争夺卷轴无果,在鹿丸与佐助的交涉下短暂地化敌为友,秉持互利互惠交换情报的原则——
鹿丸:“我们嘛…我们得到的卷轴是一则谜语,谜底是山。”
佐助微微颔首,说:“我们的情报是下午三点的太阳。”
一旁“李小龙私生子”的面色有些古怪,他想说什么结果被队友结结实实捂了嘴。
延年咋舌,看得出他是真正的老实人儿啊!
最后两队假惺惺地和平分手,延年也跟卡卡西告别,临走时问了一句:“哎,你知道那个,终极宝藏到底是啥么?”
卡卡西回头,眼睛弯成凌晨三点的月牙:“你猜啊。”
鼬:我还打算往飞段的指甲油里倒502。
虽然有些三观不正…但私心讲我觉得飞段蛮帅的,长相非常符合我的审美XD甚至想以后让年年把他拼起来,两人浪迹天涯几年…
哦我在说什么(/ω\)
马上就是第三次考核副本了,这次一定能成功,哦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1章 第 9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