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咒回]星河倒影 第151章 第七十九章

杀人。

敛财。

仗势欺人，争权夺利，排除异己……

这些是烂橘子的标准操作。

所以听说宇智波蜜‘暗中’结社，演说和拉拢年轻咒术师时，他们甚至有些欣慰——这位五条家遗落在外的‘六眼’继承人，总算有些继承人的样子了。

至少比五条悟更有继承人的样子。

——他们已经忘记了，在六眼诞生后，他们对五条家忌惮、施压的嘴脸。也忘了正是他们和五条家同为烂橘子的默契，将六眼神子养成了不染尘埃的‘神’——只有这样，他们的利益才能延续。

然而宇智波蜜不同，她是个只会搅局的、武力值超高的混蛋。宇智波蜜改性子，突然开始拉拢年轻一代，他们乐见其成！他们甚至鼓励自家子侄，争取获得总监的信任。因为如果阴谋不奏效，两代六眼至少还能称霸咒术界二十年——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两头下注才是烂橘子的基本素养。

一些在他们看来无伤大雅的‘罪证’，甚至是他们暗中协助提供的——虽然有些心狠手辣的晚辈妄想借外力一步登天，真的挖出来了劲爆的东西，兴高采烈地交到了总监大人手上……但本质没变：宇智波蜜在学着与他们对弈。

只要按他们的规则加入棋局，就要严格遵守游戏规则，狮子也必须收起利爪和尖牙。不论是谁做总监，总需要人来管理、祓除。肉烂在锅里，权力还在自己人手里，有什么关系？

然而，现在坐在宇智波总监身边的人，让烂橘子和烂橘子预备役，都震惊到失语——

那是普通人。

咒术界外的人。

日本国会、内阁选举决定的，天皇任命的，只要他在场，即代表了司法公正、审判公平的人：最高裁判所长官。

这代表着他们严防死守的普通人政府，已经被咒术总监引狼入室了！肉不在锅里了！它要长出腿飞走了！！

安静了一会儿，乍起的诘问几乎要掀翻屋顶。烂橘子们甚至没有试图逃跑，他们愤怒地打断了总监大人念诵资料，反正那东西无关紧要——没有证据的指控，有什么效力呢？

【……公主已经上学去了，接下来，皇妃殿下有半个小时的个人时间…………哦呀，散步的皇妃殿下，在花园十分凑巧地和德明殿下相遇了，真是十分浪漫！天皇殿下和皇妃殿下真是三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呀，让我们回顾一下他们的恋爱史……】

平板在稳定地输出噪音，烂橘子们在不稳定地输出分贝各异的噪音。

“——”

“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五条悟小声向佐助吐槽：“最近动画片看多了？她小名改叫武藏了？*”

“……事实证明，普通人干得比你们这些蠢货好多了。我第一次坐上新干线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是天堂。虽然也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是几十年前这里还有天皇贵族和平民贱民之分，所以相比咒术界一千年来一动不动的现状，当然是普通人得分更高，这很显然吧？”

“——！”

“哈哈哈——你们想笑死我呀！什么‘咒术界失去自治权，咒术师就会被普通人抓去做实验，研究咒具的生产方法’……这该不会就是我的‘御守’研究一直没有进展的原因吧？你们根本就不想让普通人掌握祓除咒灵的能力，也不愿意让实力低的咒术师提升自保能力，因为这样你们就失去待价而沽的本钱啦！

“这真是一个经济学上的好例子，只要做到‘垄断’，对外怎么涨价，对内怎么剥削，都由寡头说了算呢。但是，你们要是让我不满意的话，杀你们还要担心被蚂蚁叮到脚；这些普通人让我不满意的话，我用他们自己的肠子把他们吊在国会大楼上，都能保证他完全死不了，也没法反抗呢。你看，该选哪个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

“——！！”

“好吵。”总监大人挠了挠耳朵：“你们嗓门大，我的拳头更大哦。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吧？至于原因……”

宇智波蜜清了清嗓子，捡出一本可以称之为‘检举信’的文件。

大厅后排，被宇智波内阁招揽来的盟友们，有的红光满面，有的惴惴不安。‘入内雀’短暂赋予他们的勇气，随着时间段流逝在慢慢失效，但是人心的贪婪补足了这部分。

烂橘子们的罪名，真是罄竹难书，随随便便拿起一本，都带着人命。总监大人歪头看向梗着脖子的烂橘子们，发现他们满脸理直气壮，脸上写着字：那咋啦？你没证据啊！

“——！”

“证据？哈哈哈——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会安排警察上门，人证物证地花几年调查，再给你们定罪吧？哈哈……你们好天真好可爱呀！”

正确的流程确实是这样的，前提是掌握着暴力的人愿意配合他们玩游戏。

“——！！”

“哈哈……你们快带上全族一起罢工，这样我就可以让普通人把你们的位置全都顶替掉啦！”

总监大人任性清脆的笑声，淹没了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你们以为，你们的罪名是杀人、教唆、欺压同族和外族？那太没意思啦，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和呼吸一样自然吗，完全不值得拿出来说，对吧？日本国宪法颁布了多少年啦，它说全部国民都需要遵守法规，可是你们也没有遵守过呀。咒术界几十、几百年都是国中之国，你们自由自在、任意妄为。于是我就知道啦——

“法律管教的，是需要遵守法律的人，而非是有权制定法律的人。”

“你们享受这样的特权。”

“你们在家作威作福，在外为所欲为。”

“你们可快活啦！”

总监大人撕下了体面人的遮羞布。

然而这还不够。

“我曾经很高兴，因为这个世界像天堂一样，人人都能吃饱穿暖，人人都要遵守法律、道德。它简直就快要到‘理想乡’了，可是你们破坏了它！！！”

宇智波蜜突然眉毛倒竖。她站了起来，那双黑乌鸦似的长袖拂过桌面，资料哗啦啦地飞了一地，声音尖利地要扎穿天花板。

“因为你们这些蛀虫存在，我的理想乡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咒术法典》呼啸着飞了出去。

它砸进人堆里，老笋子们这时腿脚就变灵活了，眨眼就闪成了一个环形，《咒术法典》像是一颗陨石，砰地一声扎进了木地板。

总监大人愤怒地喘粗气。那副择人而噬的样子，像是饥饿的野兽。‘理想乡’这三个字，由成年人说出来只会招人嘲笑，但从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却又美好又可怕。

他们突然噤声了。他们意识到，这是个可恶、可怕的理想主义者！

【……德明殿下在宫内厅的协助下，现在已经处理完公务了。马上就是激动人心的采访环节，请大家千万不要换台！】

总监大人的注意力被平板吸引了一瞬，走神让她的怒气稍缓。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像是把其他人忘了似的。综艺节目插科打诨，笑果还是不错的……蜜艰难地从堕落的深渊里拔出脑袋。

“我要建咒术国中、咒术小学，你们只会敷衍我。我让你们研究‘御守’，还是一丝消息都没有。你们似乎对于拥有着最强/暴力的人，毫无敬意的样子？想必，我让你们遵守法律，让你们团结友爱、热情善良之类的，你们也根本不会照做吧？”

宇智波蜜发出一声冷笑。

“呵——以你们的脑容量来说，也许这些太难了，那我们来一点简单的吧。”

总监大人招手，禅院直哉飞了过来，脸朝下栽在地上。天之羽衣把他裹成了蚕蛹，他在地上拱来拱去。

“——！”

“为什么最先把你抓出来？因为你做的事让我印象深刻呀。来吧，说说你的理由：禅院雅恭的儿子，还有你的庶兄禅院鸦丸，你为什么打死他们？”

“——！！”

“……一个胆敢质疑主人的决定，一个胆敢处置你身边人的家人？好理由，我也是这样想的。”

蜜踩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的脸埋进了地毯里，一个字的废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看，这样就很简单啦！”咒术总监踩在禅院直哉的后脑勺上站了起来，踮着脚的样子像踩在花坛边沿上玩。“直哉这种没用的东西，都能使用嫡子的权利，随意处刑让他不高兴的家伙。所以，把我看成咒术界的家主的话……整个咒术界，让我不开心的人，都得死！”

大厅内只有总监清脆的笑声在回荡。

毫无征兆地，她拍了拍手。

声音、视线，一阵轻风一样地带走了生命。大厅中立着的笋子，像是被风吹倒的麦子，眨眼就有四分之一委顿在地。

“第一批，是让我生气的家伙。”

最高裁判所长官不安地动了动，总监大人竖起食指在唇边：“嘘，安静一点，这可不是你熟悉的世界。这是奴隶社会，是封建君主独裁的世界。”

她又看回来，咒术界的大小橘子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第二批，是跪下道歉，我也许就能消气的家伙。”

大小橘子们看了看身边倒下的人。

咒术师血脉中疯狂的那部分，像是被沼泽掩埋着的沼气，突然冒了出来。他们一部分喊杀冲了上来，一部分用术式在逃跑，一部分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另一部分在抱头鼠窜。

冲上来的有死的、有飞出去的，逃跑的四仰八叉摔回场中。总监夫人和总监老师的动作快得看不清，转眼，场中只剩下跪伏着瑟瑟发抖的，和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剩下的……是臣服我，向我发誓，立下束缚，保证此生只会做让我开心的事的家伙。猜猜看，不立下束缚，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宇智波蜜踮着脚，在禅院直哉后脑勺上练芭蕾。

平板里，德明天皇终于开始讲话了。

【……每到这种节日，就让我想起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

“我……我发誓！”

……

真奇怪，五条大长老临死前的求饶也很体面。现在，大小橘子们却丑态百出，看起来令人作呕。蜜说不出来两者的区别在哪里，明明都是贪生怕死。

她闭上眼，咒力在灵魂视野中翻腾。笋子们放弃了反抗挣扎，有人带头了，其他人就开始有样学样，甚至生怕最后一个发誓，让其他人注意到自己……但大家明明都知道，在场所有人，不发誓就活不下去。

咒力像是正在蒸发的水汽，无迹可寻的‘规则’将束缚刻印在他们身上。

如此大型的发誓现场，大概是绝无仅有了。似乎是要为这场景再加一些隆重的元素，德明天皇在镜头中站起身，慷慨激昂地发表对父母的深情。

【……我的父亲，是将此世万物容纳在心胸中的神祗。他的慈爱，如同春日里无声滋养万物的阳光，温暖而恒久。他行走于人间，用他不属于凡俗的清明与力量，令樱花盛开、夏树绽放、秋果成熟、冬雪落下。与他说话，仿佛能聆听高天原传来的神乐之声……】

听起来完全是对已经仙逝的老天皇歌功颂德，还吹得十分离谱。但是联想到他们是‘地上的神明’，这么吹牛似乎也还没到被逮捕的程度。

太啰嗦了，还没到重点，蜜已经在想要怎么殴打这位胆敢戏耍她的普通人了。

“你们很乖，宇智波家主很高兴。”黑乌鸦踮着脚，一本本的资料像是一只只大雁，从她身边飞过，落在在这场变故中成为尸体的人身上。

她回头看向瞪圆了眼睛的最高裁判所长官，微笑指着地上：“这些家伙无恶不作，惹得咒术界的天皇、咒术界的家主大发雷霆。所以他们大为羞愧，就全都引咎自杀啦！罪证都有啦，东西要怎么写，你懂吧？”

空气像是凝滞了，这简直是在挑战这位长官的职业操守。

“你说要一扇窗的时候，这些家伙不会同意的。但是当你要掀掉屋顶，他们就会同意给你窗子了。你应该会懂吧？我不希望合作者之一是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

“……是。”

【……在这个象征着重生与希望的圣诞节，我能感受到父亲大人留下的精神血脉在我体内奔流。我胸中埋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乎世界的安宁、和平，关系着日本的荣耀……】

事情总算还有一大半是顺利的，就算德明天皇耍了她，也没那么生气了……蜜转回头，看向平板。

镜头里，德明天皇挥着长袖子，还在红光满面地赞颂他那神仙一般的爹。主持人的笑容已经有点勉强了，屏幕边沿，宫内厅工作人员脸像是在抽筋，一副很想让德明天皇赶紧闭嘴的样子。

“还是换个天皇好了，这个好像遗传到了精髓……”

【……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秘密——我的父亲，乃是天照大御神的化身！他是神，凡人的肉身不过是件丑陋的衣服，他已经脱去躯壳，以神姿在人间行走！他是我的父亲，回到人间理当受到所有国民的顶礼膜拜！他是上皇！他的名字叫做宇智波蜜！哇——放开我！】

扑通。

芭蕾舞者脚下一滑，从禅院直哉后脑勺上跌了个狗啃泥。

平板里，主持人在抢话筒，宫内厅工作人员冲上来按住了德明天皇，德明天皇死抓着话筒不放，用牙齿逼退了企图捂嘴的人，脸红得像关公，还在努力为自己发声。

【我的！我的上皇父亲他还有、还有妻子！叫、叫宇智波佐助！我要禅位给父皇！禅位给上皇—— ！！！】

“……”×N

大小橘子们突然不觉得丢脸了。

比起天皇，他们可体面啦。

——

2015年12月25日，上午11：30。

总监部会议大厅，唯一未立下束缚的硬骨头——禅院直哉，刺杀刚上任的宇智波上皇，失败。

“我很欣赏你的硬骨头。你的硬骨头源于哪里，禅院家吗？”

“不，我现在不杀你，我想欣赏一些其他的节目。解散禅院家吧，现在就解散，明天日落前，还姓禅院的人都会死——当然，当然，除了你，直哉。 ”

2015年12月26日，下午。

禅院家的硬骨头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男人们骂骂咧咧地带着行李，分头离开禅院家老宅，分散到全国各地的产业——对禅院家的男人来说，死物和活物都是行李。

2016年1月23日，夜。

禅游佳子领取到了作为咒术师的首个祓除任务。

她原姓禅院。父亲像往常一样殴打他们母女时，被邻居报警抓进了警察局，至今还没放出来。钱都在父亲身上，母女俩饿了两天之后，找出了父亲没带走的手机……

原来离开了禅院家，那道薄薄的门，根本锁不住她们。

辅助监督落下了‘帐’。暗色的屏障中，虫怪蠕动着化为了一道紫烟，消失了。

禅游佳子捂着流血的手臂，跪倒在地上。她的哭声由小变大，又变成了打着嗝的怪声。

辅助监督几步跑过来，检查禅游佳子的伤势：“伤得很严重吗？我来紧急处理！”

“……这点、这点伤……”禅游佳子的眼泪像是瀑布，把精致的淡妆冲散了：“这点伤，还没有、没有爸爸打得痛啊——！为、为什么啊——！！”

她终于发现，原来，一直自称着在为她们遮风挡雨的人，才是带来风雨的人。

*动漫《宠物小精灵》里的火箭队，武藏和小次郎。

非常卡文，是因为这里本来应该是第二卷的**部分。但是我的笔力太限制了，完全嗨不起来。

战斗虽然爽，但是看到这里大家应该感觉到了，本文绝对主角只有妹儿一个，全都是讲的妹儿的成长。从受尽委屈只想发疯，到心中的爱被一点点地滋养出来，到为爱束手束脚、为理想无法实现而痛苦，再到这里逐渐适应环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找到折衷的解题思路，所以这里才是妹儿真正的高光时刻。

妹儿一路在成长，第二卷不能缩，不然妹儿的转变就很奇怪，所以显得有点注水[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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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七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