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经验,第二次和宇智波带土见面时,野原琳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在放她进门之前,调查员再次提醒她不要忘记交待给她的任务。
野原琳紧抿嘴唇,轻轻推开那扇门。
门内还是那样的布置,但深木色的桌上放了两杯水,等她走近一点,诧异地发现这次宇智波带土竟然没有被完全禁锢在椅子上,只有手脚上有电子镣铐,其余皆可自由活动。
与此前截然不同的还有他的态度,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平静到近乎无所谓,这次却紧拧眉头,像是压抑着愤怒的情绪。
野原琳慢慢朝他走去,吐息之间,满是被阳光晒透后的木头香气,虽然很好闻,但知道这是宇智波带土信息素的气味后,她总感觉有点不自在。
她尽量放平心态,关切地问道:“今天不开心吗?”
宇智波带土黑色的眼睛盯着她,却一言不发。
他看起来怪怪的,但野原琳还是按照自己准备好的话题,缓缓道:“上次跟你聊完天之后,我回家查阅了赤星的相关资料,才知道帝国流通的大部分草莓居然来自赤星。”
听到她说的话,宇智波带土的表情稍微好了一点,回应道:“嗯,赤星产出的绝大部分草莓都在星际有机水果贸易公司的主导下贩卖到了帝国,对帝国公民,草莓来说只是一种便宜的日常水果。”
“我很喜欢吃草莓,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草莓从何而来。”野原琳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语气微沉,“我在查阅资料的时候,还看到很多赤星平民的照片……”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因为照片里的内容实在太沉重,许多人衣衫褴褛,甚至连一双完整的鞋都没有。
好在无需她细说,宇智波带土了然的表情已表明他知晓她看见的一切。
因为整个房间都在调查委员会的监视里,她有些忐忑,但静默片刻还是把想说的话和盘托出:“其实帝国的普通人很少关心赤星这类小星系的情况,有时出现在新闻里,配图也是衣着得体的人群,政府很少——不,应该说是几乎从来没向我们介绍过赤星的真实情况,我们想要了解,只能自己去星网查找资料,而且资料很稀缺,真实影像更是少得可怜。”
宇智波带土静静地看着她,她对上他的目光,继续道:“你是第一个让我了解到赤星平民的人,你对他们的处境了如指掌,所以……”她鼓足气,说:“我不认为你是一个会对平民发起恐怖袭击的人。”
四周信息素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烈了,宇智波带土看起来却面色如常。
野原琳脸颊发烫,语气却仍旧坚定:“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劫持帝国运送武器的飞船。”
“运送武器的飞船?”宇智波带土重复着,反问她,“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
野原琳怀疑地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
野原琳没多想,接着说:“我是医生,见过各种受伤类型的病人。虽然我对武器没太多了解,但是我知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旦流出去,会让更多人受到伤害。我和你一样关心赤星的平民,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听完她的话,宇智波带土突然笑了,笑得很讽刺,就好像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野原琳一时之间自我怀疑起来。
旋即他目光冷下来,说:“野原琳,如果你只是当帝国的传话筒,那我认为我们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
野原琳垂头,沉默片刻才低声说:“……抱歉。”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物体在木桌上移动的摩擦声,抬起头来看见宇智波带土端起了水杯,正双手举起喝水。
意外的,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不自在。
野原琳吐出一口气,小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宇智波带土看向她。
“我觉得,你在监狱里应该待得挺无聊的,所以我想给你带点解闷的小物件。当然,也要委员会同意才行。”
宇智波带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可以的话,麻烦你给我带医学相关的书刊。”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医学相关的书,但野原琳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
意识到他不喜欢提起武器相关的话题,她干脆不再谈论这个,反而认真地和他讨论起医学书刊的事情来。
医学毕竟是她热爱且专业的领域,每次一说起来就容易没完没了,好在宇智波带土听得很认真,似乎并不觉得厌烦。
聊她工作上的事比聊遥远的她不了解的赤星容易一些,当聊到一些自己接诊过的具体案例后,她就顺嘴吐槽起了自己在医院的所见所闻和遇到过的奇葩病人,譬如:
医院新增的一批诊疗机器人呆呆笨笨的;
新来的Omega同事才二十岁就已婚,真是英年早婚;
有个她负责了几天的Alpha病人一直追求她,连续给她送了一个月的花……
听到这件事,宇智波带土皱眉:“然后呢?你答应他了?”
“当然没有。”野原琳摇头,“我又不喜欢他。”
宇智波带土“哦”了一声,重新回归平静。
她继续讲起自己和手术机器人协作完成一台手术的事,讲到一半,她笑着抬眼,突然发现宇智波带土深邃的黑眸一直在注视她,眉眼间甚至带着不那么容易被察觉的笑意。
她一瞬间卡壳,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倏忽意识到空气中漂浮的信息素已经浓烈到换了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而她身处其中却浑然不觉。
发现这一点之后,她再度开口说话也是磕磕绊绊,好在见面的时间很快结束,她松一口气,心情复杂地和他告别。
宇智波带土安静地看着她离开,突然闷声问:“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野原琳走到门边正要出去,听见他的话,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嗯?”
“不,没什么。”
她扭过头去,笑起来:“应该会很快。”
离开的脚步格外轻松,哪怕被戴上全封闭眼罩她也没那么抗拒,反而因为绝大部分五感被剥夺,她能安静地思考下次去见面的时候带什么书刊合适。
进到飞船里,调查员观察了她一会儿,笑着说:“看来你们聊得很不错,从监狱出来到现在,脸上的笑没停过。”
野原琳摸了摸自己的脸,讶异地发现他说的是对的。
她抿住嘴唇,想起宇智波带土曾经告知她见面室是完全透明的,没有接调查员的话,转而问:“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带医学相关的书给他吗?”
“当然可以。”调查员点头,“不过我们需要先审核一遍,确定没问题你才能拿给他。”
野原琳松一口气,立马答应下来。
眼看调查员满脸轻松的模样,她皱眉,迟疑着问:“对了……你们不问我武器的事吗?”
调查员勾起嘴角,语气耐人寻味:“会问的,但不是现在。”
我得修正一些细节
带土出身的赤星是星系,不只是星球
婚姻匹配系统完成的匹配数量应该是千亿量级,几十亿太少了[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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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救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