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小丫鬟 第20章 迷惑

春漫少少的尝一口紫苏饮，瞬间被口中的滋味征服。她忍不住去看极力推荐此物的宝玉，“果真好喝。这紫苏饮好生特别。”

宝玉微微挺起胸膛，细细给春漫说这紫苏饮如何得来的，

“这紫苏饮制作技巧也不简单。据说是由紫苏香，柠檬香，陈皮香混合而来的。但这具体的方子却是没有的。”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秘方，要不然也不能如此风靡。要是都知道了，还怎么能显出他们家的不同来。”

春漫点点头以示了解，却被宝玉接下来的话震得差点一口紫苏饮没咽下去。

“紫苏饮一般以一小壶来卖，这样子的一壶大概是有五两银子。不过....”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手里的紫苏饮，“你是说，这么一小点，就要足足半两银子?”

宝玉本来还想着继续说下去，没想到春漫的反应是这样的。有些懵懂的看了看她，点点头，

“对啊。这么些紫苏饮子我大概花了10两银子。还是好不容易抢到的。”

春漫本来还想着要是这样好喝的紫苏饮子的话，让她自己去买些来喝也不错。

没想到这么一小点就要半两银子，但桌上除了王熙凤都是一些不懂物价的。对她的吃惊不是很理解。

只有王熙凤对着她们笑了笑，拉着春漫的手，“她们可都是两眼看不见铜臭的，你还是和我说这些吧。”

说着她瞥一眼她们，眼里全是笑意。

黛玉他们也不恼，宝玉还好奇的问春漫，“这半两银子很多吗？若是平日里花用，又是能用出多少花样来?”

春漫看他们的确不太清楚，也知道自己和他们谈这些似乎是太过于勉强他们了。在心里估摸一会儿，开口道：

“若是这半两银子是在金陵平日里面差不多能买上一百斤了。若是在乡下的话只怕能买上更多。”

宝玉从没听过这些，他估摸着说：“那也就是说袭人她们一个月也就挣这么一百斤猪肉？未免有些太少了。”

春漫睨他一眼，“对于那些贫苦人家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更何况袭人姐姐每日都是在府里吃用。省下了不少功夫呢。”

宝玉看春漫有些强势的语气，有些不敢回话。黛玉及时加进来，“我和宝哥哥一样呢，这些东西可真是不清楚。”

“那若是我们想要在这些地方住着，一个月得有多少花用？”

春漫想想之前在扬州知道的，还有先前那位张婶子给她说的，

“先前我在扬州的时候，也曾出去看过。那边的稍贫苦些的，单个人一个月要是想要活下去两三百文就能撑过去。”

“若是在金陵只怕差不多。但是，”春漫话锋一转，“我也曾见过一家六七口人，但是却只能最多只能赚五百文的。”

听着的不由得一抽气，这可怎么活下去，每月只怕都得省吃俭用着。

宝玉神色之间都有了几分愧疚，春漫不由得想要扇自己巴掌，明知道这里面的一些少爷小姐都是多愁善感的，何必说这话平白让他们心里不舒坦。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但她刚才也算是想到了前身的事儿了。当初二两银子就把她给卖了。也不知晓那个家里的人是否从中活了下去。

她努力想要把这气氛消了，“不过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世上有人困苦着，就强迫自己非要去同他们同感，只是说找些机会去帮着罢了。”

春漫这句话没能拯救有些颓的气氛。三春从没想过这世间还有着这些活得如此艰苦人家，平日里面的自伤之情也禁不住少了，神情有些愣愣的。

还是王熙凤这个会说话的才把这气氛调回来。

几个人还是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

回去的时候，黛玉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春漫，春漫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可是有话对我说？无妨的。”

“你说的那个六七口家人一个月不过五百文可是真的？可是你曾见过的。”

春漫叹出一口气，“这种的乡下人家，我见过太多了。着实是活得辛苦。”

黛玉犹豫着说道：“不若我们帮着一些人家罢了。我这边还有着不少的银子，能让他们活得好些，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春漫一看饭桌上她神情就知道她心里惦记着了，不过，她并不建议直接的资助。这种一斗米养恩人，一升米养仇人的例子还少吗？

一旦哪个时候黛玉停止了对于他们的资助，他们会不会反咬一口。

这话不好明说，只能暗暗里面提几句。

“黛玉可还记得之前有本书上曾写，不吃嗟来之食。若是我们直接提出来，只怕很多人都不会答应的。”

这话其实没道理，不食嗟来之食的人可少了，更多人则是在泥泞中打滚，能得到这笔钱只怕是求之不得的。但是总要让黛玉先相信点光的。

她有些皱眉，“那我们该如何做？若是一点不做，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春漫，你对那些人了解的多，不若你帮我想想法子。”

其实春漫心里早已经有了法子，只不过不会现在说出来罢。让黛玉先想着吧，这也算是一个让她转移注意力的方子。

本来春漫只是想着可以让黛玉多了解现下的情况，没想到反而让她多了个惦记的，也不算坏。

但是事情的发展还是让春漫有些预料不及，她们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面站着好几个别院子的小丫鬟，连贾宝玉院子里面的袭人也来了。看见她们回来，赶忙凑上来。

袭人手里面捧着一个小盒子，其他的都是手里面拿着一个钱叉子。春漫还没搞清楚他们怎么就过来了，袭人笑着说道：

“这是宝玉让我拿过来的。他说既然春漫姑娘知道那些活得不好的人家，那这些东西给了姑娘，他也能放心。”

其他几个小丫鬟也是差不多的话，把钱叉子一股脑给了春漫。

春漫还想着把她们喊住，她们已经溜溜的跑了。留下来的还是袭人，她脸上的笑容比前些天来的那次明显是从容了不少，看起来的确是个贴心大姐姐的形象。难怪宝玉愿意留她做大丫鬟。

“我从宝玉那里听说了春漫姑娘说的话”，袭人神情一黯，复又抬头，“我还未想过姑娘会知晓这些，虽说对宝玉他们来说这些不过是一些悲惨的故事。”

“我却知道这世上这样的人家实在是太多。我不过是其中较为幸运的一个而已。”她说完，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钱叉子。

“我自己月钱也不多，姑娘帮着我把这些给那些现在仍然那般的人家吧。”

春漫这次及时叫住了她，有些感动也有些疑惑，“你们为何都如此信任我？若我也只是一个无力帮助他们且把这些钱没下来的人呢。”

袭人捂嘴一笑，“姑娘想必还不知道呢。今日令夫人来了，现在还在老祖宗处儿呢。”说完，她微一伏礼后，离了弄清院。

留下春漫和黛玉面面相觑，“我母亲何时来了？昨日似乎也未同我说这件事儿。又和这件事儿有什么关联吗？”

黛玉和贾母甚是亲近，提议道：“既然你母亲来了，不如我们前去看看。想必你母亲是想过来看看你住在何处罢了。”

春漫掂量掂量手上接过来的钱币，抬头对着黛玉，“待我把这些放入房间，就去吧。”她小跑着把这些东西放进了房间柜子里面。

她在房间里面呆呆的。

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并不喜欢在金玉良缘上助了一臂之力的袭人。可若要让她在现在对袭人生出恶感，却也是很难的。

或许是立场不同罢，袭人也确实在之后变了很多。

春漫理好思绪，准备去贾母房中。她母亲来了，还未同她说一声，她也想知道陈芳来此处是为何。

黛玉陪着春漫走去了贾母房中。

陈芳此时正在和贾母说着话。陈芳前来拜访还是用的林文的帖子。

其实前几日的时候，她就已经已经把帖子递进来了，不过贾府此处一般少有人会进来登门拜访，贾府下人都有些生疏了，再加上陈芳不知道这府里的情况，也没给他们塞些见面礼。

贾母看到帖子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她喜好热闹，看到递帖子的是个商人妇倒也没有直接拒了，只是想着说几句就打发了算了。

倒是没想到她是春漫她娘，说话间颇有章法，长相温柔宛然。一时间聊起来也颇有乐趣。

贾母坐在上方，一头银发，看起来很是慈和。陈芳对于春漫住在此处也算是放心。

她一边笑着，一边把备好的礼拿出来。“我们这等商户人家家里面也没有别的。我们家春漫住在您家，我们也是要表示表示的。”

贾母看她穿的不算太好，本来还以为是来拉拢关系的。没想到还备了礼，不过收礼总是要三推四请的，片刻之后才把那些礼拿着。

贾府下人要说对什么最是积极，只怕除了银钱，就是这些子八卦了。不过短短时间，这荣庆堂的事儿，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