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女婿 第13章 第 13 章

贾府的老祖宗所住的地方自然是宜养宜居的好地方，不是贾府的最中心地带也是贾府最气派的地方。

因为贾母喜欢热闹，平日里最多的便是欢笑声，只听此时屋内女子的笑声婉转，嬉笑声从窗子传到了屋外，震动了墙角的芍药。

只有一墙之隔的碧纱橱中却十分安静，衬着隔壁的笑声显得有些寂静。

一个小丫头想要探头往外边看一眼，却被身旁的另一个用胳膊拐了一下，那丫头赶紧收回视线，偷偷往碧纱橱床边方向看去。

床上坐着一位少女，手里拿着一本书，便是在如此喧闹的地方也看的津津有味，他身旁站着一位嬷嬷，那嬷嬷站的端正整齐，垂眼看向身旁少女，手上打着一柄竹扇。

刚才走神的丫头，看得便是那位嬷嬷，不是别人，正是从扬州跟黛玉回来的容嬷嬷，而她身旁伺候着的便是黛玉。

林黛玉这一路被容嬷嬷精心照顾，与之前去时相比身体并不十分难受，每日里的药膳与按摩，让林黛玉的咳嗽都好了许多，此时面色平静，眉目舒展，双眼盯着手里的书正看得入迷。

突然隔间里传来“哗啦”声，紫鹃撩了帘子进来，打断了这一屋子的寂静。

“姑娘怎么不出去走走，只在屋子里，刚老太太还问你呢。”她手里拿了两个果子，托给抬头看她的黛玉，要她尝尝，便对上了那双含情的双目。

黛玉尝了一口，觉得有些酸，便放了一旁，将另一个给了红苕。

“宝玉都来了，昨日说出门吃酒累着了，今不想出门了。”紫鹃双眼亮晶晶的说道。

黛玉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随手翻了一页手里的书说道：“怎么，吃顿酒还能累倒？”

紫鹃哪里知道，她语气轻快的说道：“姑娘要不去问问？”

身旁的容嬷嬷听到，咳了一声，紫鹃扫了身旁的嬷嬷一眼，心中有些不满。

自从容嬷嬷来了之后，她脑子里的那根弦立马绷了起来，之前姑娘身边只有自己，月钱银子与首饰物品都是由她打理。

可是按理说，若是姑娘身边有乳嬷嬷或教养嬷嬷，这些应该是嬷嬷们管着，她们做丫头的，只管着伺候姑娘就行了。

姑娘原来跟来的王嬷嬷在刚入贾府的的时候，就被撤掉了，这才交到了自己手里，如今又来了一位，也不知是否要让自己将手上这些东西交出去。

提心吊胆几日，不说姑娘并未提及，就是容嬷嬷也都忘掉似的，每日里只是变着法的与姑娘做吃的，给外边丫头们定了一堆的规矩。

紫鹃冷眼看着，这贾府里的人个个都是势利眼，眼看容嬷嬷掏了腰包舍了钱财，又赏又罚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姑娘身边跟着的小丫头，便只剩了两三个，若是没有红苕那个傻丫头，平日里扛扛抬抬的都没人搭把手。

那个红苕丫头，她就是力气大些，是个实心眼，姑娘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这林府的人果然都是呆的，便更不将他们两个放在心上。

黛玉原本就不想去，她摇摇头，说道：“我身子乏不想动，你替我听听就是了。”

等紫鹃离开，小屋里红苕才说：“这果子不甜，我看南边那个果树上怕是快熟了，等过两日给姑娘摘来尝尝”

黛玉一乐，“也就你这馋猫，我才不会为了吃个果子，日日去看熟了没有。”

容嬷嬷也笑：“姑娘不吃果子，偶尔出去看看爷好，这丫头这么断定好吃，那定然是让人看着喜欢，也莫要要在屋里看书，费神。”

红苕当然十分同意，她手舞足蹈的说，那果子如何如何，定然十分好吃。

黛玉有些意动，仿若看到黄黄的果子挂满枝头，闻到了阵阵果香。

贾宝玉本就留意了紫鹃的去向，料想紫鹃是去叫了黛玉初来，结果却并未如自己所愿，心情自然落了下来。

贾母最是心疼这个孙子，当即将紫鹃点了出来，贾母问话，此时场面便是一静，喧嚣的声音消失，贾母仔细一问，紫鹃才回复道黛玉乏了。

贾宝玉惯是个怜香惜玉的，便对紫鹃说道：“妹妹原本身体不好，作甚要离京受这等罪，老祖宗日后莫要让林妹妹出去了。”宝玉的声音隐约便传到了碧纱橱中。

贾母也十分心疼的叹了两口气：“好好，都依了你，你姑父刚去，让你妹妹多休息两日。”

容嬷嬷听着有些不像样子，姑娘不想出去便不出去，这说的算什么话？

林黛玉在屋里也听的十分不自在，她赌气一般将书往被子上一摔，更不想出去了。

贾宝玉心中惦念，就想去看看，像往常一样，跟着贾母提了一句，便要出了屋子想去隔间，歇歇说上一会子话，结果到了碧纱橱的门口就被一个嬷嬷拦住了。

这嬷嬷一脸严肃，感觉无端有些刻板，周身的气势看起来真有些唬人，贾宝玉之前从未见过这位嬷嬷，只隐约知道是一直跟着林妹妹的，就说道：“你这嬷嬷，站在这里作甚，我来看看林妹妹，你快离开。”

容嬷嬷说道：“且请二爷止步，毕竟女子闺房，男子不好踏入。”

紫鹃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道：“二爷自小与姑娘一起长大，嬷嬷放轻松，不妨事的”

容嬷嬷道：“我倒不知道大户人家竟然有这样的规矩，紫鹃姑娘的意思，与您一起长大的小厮，倒是可以经常出入你的屋子？”

紫鹃是家生子，这些家生子都是从小在贾府做活的，自然有一起长大的小厮，听她这么一说，俏脸一红，慌忙道：“嬷嬷别乱说话，小厮怎么能与宝玉一样！”

转眼便看到宝玉脸色一沉，紫鹃有些无措的沉声说道：“这可是宝玉，与姑娘青梅竹马，最是贴心，嬷嬷还不放行？”

容嬷嬷不怒自威，喝到：“放肆！口无遮拦，姑娘的贴身丫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一点规矩都没有！”

紫鹃虽然知道嬷嬷规矩严厉，此时才第一次看她发了火，一时之间吓得钉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那贾宝玉最讨厌这些鱼目珠子一般的嬷嬷，见紫鹃又是劝说又是呵斥这老婆子都不听，心里有些不耐，就嚷嚷着要去找老太太。

容嬷嬷听他这样胡闹，就说：“自古都有三岁不同席，姑娘尚且年少，与二爷也算亲戚，见上一面也是无妨，但从来没有哪家大户人家的规矩是有男子入可以入女子闺房的，就是亲生的兄长也断不该如此！”

这边嚷嚷起来，那边老太太得了信，便问这位容嬷嬷的来历，知道是林府的嬷嬷，又这样拦着宝玉，心里有些不喜。不过人说这位是林黛玉的父亲，自己的姑爷临死时专门留给黛玉的。

“活人不能太越过死人，也不好伤了玉儿的心，便看在玉儿的面上且先留着吧。”贾母一锤定音，鸳鸯立刻出面将宝玉哄了回来。

碧纱橱外边的争执，传到了林黛玉的耳中，她与贾宝玉感情好，又有贾母这边的情面，周围仆从也全部都是贾府的人，虽然之前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好说。

如今听了容嬷嬷的提点，她突然想明白了，容嬷嬷如今出手，定然护着自己的，何必为了一点顾虑难为了自己，不想见就是不想见，不妥便是不妥。

外边吵成什么样子，也并未出面，便是紫鹃过来唤了两声，也闭眼当做没有听到。

等宝玉离开后，让紫鹃找了从来林家带来的东西里挑了一件，给宝玉送了过去，全当赔礼了。

贾宝玉在碧纱橱闹了一场的时候，王夫人正在与周瑞家的合计林府的家产，贾琏这次带来的与自己所想的差了不少，自然要仔细询问一下自己派去跟着的人。

周瑞家的最会看脸色，早就询问过自家女婿了，说道：“太太，老奴仔细问过我那女婿，林府那些庄田铺子出产这两年并不好，买不上什么好价钱，家里边的大件都做了标记，若是运回来实在麻烦，这才压了价格，不过想来二爷带来的那些首饰，还算值些银子”

王夫人皱眉：“那才几个子儿，都给了老太太，怕是要分给几个小丫头们”却也没有再提林府的家产卖的少了。

王夫人也曾管过贾府的账，倒也知道，前几年遇到过大旱，庄田收成都不好，有好些管事的报的收成都降了好几成，铺子这些年的收成也有些下降，搞得贾府现在入不敷出，不得已才让贾琏媳妇王熙凤给接手。

她如今只管大事，退居了幕后，为的就是让王熙凤想办法，能让贾府收支持平。自己也不用填嫁妆了。

其实这两年大旱已经过了，庄田管事的却并未将收成提上去，她们因着管理庄户的是家里的老人，不好下面子没有去查看，自然也不知道。

至于那些铺子，倒是因为同行排挤，主人家又不让变通，掌柜也不好动，是真的收益下降了。

周瑞家的又说：“这姑太太，在家时就是个不知柴米油盐的，除了掐尖要强，都不知道当家的苦，我看那架势，也不是个会掌家的”

王夫人点头，想到之前贾敏没出嫁时，什么都要最好的，老爷子老太太也宠着，花钱跟流水似的，王夫人当时看得都心疼的直抽气。等后来出嫁时，真的是心都在滴血。

她自得的想，那林家能有什么？不过是个没了爵位的。你看送的那些东西，木头字画，都是些什么破烂，还有那些瓜果蔬菜能值几个钱？

老太太房里不是没有，之前还有好些被偷偷拿去卖掉的，也就值那么些银子。

林家到现在能有一百万两银子，倒也合适。

王夫人想通了，正遇到贾琏从宫门口打听回来，如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打听到。王夫人也不再生气，这几日少有的面带笑意的说道：“你林妹妹就只有咱们一家亲戚，若是以后有什么，还不得指着咱们？这求人办事，能不花些银子？若是咱们好了，她也跟着沾光。”

贾琏心照不宣说道：“自然如此，若是妹妹一人在扬州，守着这些东西，也是被人欺负，嫁人之后被夫家欺负了，谁又跟她出头去？便是找婆家，没有父兄帮衬，就这些钱财，没有人帮衬的，哪家官宦人家能够看得上？太太是个明白人，林姑娘可还得指着您这舅娘照顾。”

王夫人听后，心中十分熨帖，才让贾琏回去休息了，当晚让人送了点果子给王熙凤。

这边贾琏刚走，那边身边丫头玉钏就报了过来，说：“太太，宝二爷在林姑娘的碧纱橱外闹了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