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打秋风到暴富 第32章 热闹

湘云是跟着婶母保龄侯夫人出来的，今日穿了一身浅桃色滚边立领长袄，更衬得脸颊娇憨俏丽。配上林芷漪这瓶香露，更是相得益彰。

听王英鸾夸她的香露好闻，湘云也十分高兴，“是漪姐姐送我的，也不是从哪里买的，是她自己做的。她喜欢做香露呢！”

王英鸾不免稀奇，“有爱调香的，有爱做胭脂的，喜爱做香露的倒不多。咦，她们俩人呢？”

保宁侯和王家如今是姻亲，她家办寿宴，王夫人、王熙凤自然都是要来的。家里几个女孩年纪说小也不小了，有露脸的机会，家里主母都会想着，把能带的都带出去。有缘则碰个缘分；无缘全当学学交际，开开眼界；再者姑娘家成天待在内宅，难得出门，也都高兴出去。

京中各个大户人家，难免三五不时有寄居于此或是打秋风的亲戚，也是常事。一般能帮都会帮衬一下，毕竟对她们这种家底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正巧凤姐和旁的媳妇说过话，路过这边，见英鸾和湘云正东张西望着，走过去问道：“你们两个瞧什么呢？”

王英鸾笑道：“我还问你呢！你让我带你家几个女孩出来玩，瞧瞧这一个个的。迎春就不用说了；惜春刚来就要走；宝钗没来；有两个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唯一能说又爱掺和的探春，今儿还伤风了没来。”

王熙凤眼睛一瞄，在角落里揪到两个躲清闲的，正是林芷漪和黛玉。

黛玉不爱和不熟悉的人凑这种热闹，和几个以前见过的小姐寒暄几句后，便找了个清静地方坐下来。

“我是不必凑这等热闹的，往后若爹爹痊愈康健，留不留在京城也说不定。你可不一样。今儿来的，多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官眷、闺秀，你还不赶快先认个脸熟，明儿说不定就派上用场了！”

林芷漪笑道：“我怕你一个人没意思，好心陪你，你倒打趣上我了！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黛玉却手捧着脸，佯装不解，“我说的不对？才刚到京城，沈珣不就给乔婶母来了书信？说了什么？”

林芷漪若有所思，“问一路可顺利，在京中安顿可有难处。”

“没了？”黛玉杏眼满是不信。

“嗯，没了。”林芷漪点点头。

黛玉愠怒，“好个沈珣！不过是个举人，这还没中进士呢！莫不是做了解元就要变了心思？”

林芷漪认真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你倒是一点不心急？也不难过。”

“缘分不强求。”

只要银子给够，她立马走人。沈珣已经知道她心思，倘若真有那个打算，相信目光不会短浅到弄得大家都不体面。

黛玉见她神色淡淡，以为是心里不痛快，便借口逛园子拉上林芷漪。

这么会儿的功夫，王英鸾已经靠在史湘云身边，猛闻了好几下，神态陶醉道：“好香！好香！像仙女儿似的！幸而我是女子，能离你这么近，才闻到这么好闻的香味！让我抱抱你吧！”

“呸！”湘云难得羞红了脸，“说这话也不害臊！”

王英鸾一脸认真，“真的好闻！你哪儿买的！赶明儿我也买一瓶去，等出嫁的日子用上！”

湘云的脸更红了，“英姐姐，越说越没分寸了！”

王家是武将出身，王家的女儿也都当男儿教养。王熙凤自不必说；王子腾娶的夫人是官宦千金，王英鸾虽不同于堂姐的泼辣，却也是个直爽性子。

见湘云这般被自己逗得不好意思了，更是拍案笑道：“说我自己呢，你脸红什么？”

在座闺秀皆为京中贵女，如今王子腾深得圣上倚重，被委以重任去巡边，正是春风得意时，有些见风使舵惯了的，自然也爱围着她。

不一会儿，就有几人循声而来，开始恭维上王英鸾。得知是在夸赞史湘云的香露，便也很快议论起来。

围在那边的热闹，渐渐吸引了更多的人，康宁郡主这边反倒是冷清了些许。她发现是王英鸾后，眉头紧蹙，冷笑一声，站起来朝她走去。

“是好香呢！”

“和郡主的不一样！”

“要我说这个也不错，更清甜！我喜欢这个！”

青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这些墙头草，明明刚才还说她的香露独一无二，天下独一份！

“是什么香露呀？怎么没把你香晕过去一个跟头？让本郡主也来闻闻！”

听到是康宁郡主的声音，方才还兴致勃勃询问史湘云的几人，一下子全都噤声了。

康宁郡主高傲地昂着头，王英鸾也没有要示弱的意思。往日里叽叽喳喳的史湘云，此时低眉顺眼，老实得像个鹌鹑，生怕一个不留神，二人的火烧到自己身上。

青阳发现香气并非是从王英鸾身上散发出来的，好像是离她更近的这个姑娘身上更浓。有荔枝香味，还有说不出的果子甜，混合着花香，跟春日里游园逛街市一般。使得人心里也忍不住明媚起来。

这是什么味儿？还怪好闻的！

哥哥怎么没有？

若是她寻到了送给哥哥，他一定很高兴！

想到这里，康宁郡主毫不犹豫地对史湘云道：“是你身上的？哪家店里买的？”

湘云忙道：“并非在店铺所得，是我一位远房姐姐，自己做的。”

“哦？做的呀。”康宁郡主心里更加不屑，不过是个闺中小女子做着玩儿的东西罢了，她忽然觉得不配送给哥哥了。不过既然她自己觉得好闻，那就买回去算了。她可不愿有人的香露，被说比她的好闻。

“我给你银子，把香露给我吧！”

湘云一怔，心里本能并不想给出去。毕竟这瓶香露的确好闻得很，自己也很喜欢，还是林芷漪送给自己的见面礼。若是给了别人，岂不是糟践了心意？

旋即对康宁郡主笑道：“多谢郡主厚爱，我这香露不过自家姐妹做着玩儿的，上不得台面，况且我已经用过了，不是新的，怎好再给郡主？”

康宁郡主不耐烦道：“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把你那瓶给我，而且再不许你那姐姐做出同样的。”

话音刚落，王英鸾不客气地站了起来，先冲康宁郡主行了个礼，道：“不过小小一瓶香露，郡主自然见过更好的东西千千万万，又何必夺人所爱呢？”

“我又不是不给银子，总比有些人的亲戚不告而取的好！”

“啊？这什么意思？”

“说的是谁呀？”

众人闻到了茶余饭后谈资的味道，一下比刚刚更兴奋。一个郡主，一个权臣之女，这两个人斗嘴，那不得热闹死？

王英鸾是个沉得住气的，尽管知道康宁郡主说的意思，面上也丝毫不恼怒羞愤，反倒淡然自若顺着问道：“郡主说的是何人？”

“皇商薛家的长子不是你家亲戚？我记得他母亲不是你姑姑么？听说他被下了狱，她们薛家和你们王家最近都在四处打点呢，还来过王府。”

“郡主若说的是他这档子事，那我就明白了。不过您可能听的传闻是误传，薛蟠确是我表兄，他是个莽撞人，上个月和几个公子好友在鹿鸣山庄喝了点酒，起了冲突，被金吾卫以寻衅为由带走了。”

京中的公子哥喝酒误事，打架寻衅也是常有，被金吾卫带走也是合情合理。虽有些丢人，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众人听到是这般，顿时兴趣了了。

康宁郡主见她并不被激怒，心下反而不悦。她刚要再开口，却被旁边的年长侍女制止住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一行人方才有说有笑，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有人提议道：“不如去湖心划船吧。”

“也好。”

康宁郡主轻哧笑一声，“划船有什么好玩的，我才懒得去。”

这尊大神离开了，其他几个女孩反而松了一口气。

湘云悄悄对王英鸾说道：“英姐姐，方才吓死我了，生怕郡主发难。你又何必不让她？我刚刚看她脸色都变了，万一为难薛大哥该怎么办？”

王英鸾也靠近湘云耳语道：“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存心欺负你，你越退让她越来劲。装痴卖傻打个马虎眼也就糊弄过去了。其实我们背地里都不大喜欢她。”

湘云听到这话，露出惊讶的神情。

王英鸾眨眨眼，“你不用那么吃惊。不止是我，公主、郡主，没几个喜欢她的。她又不是皇室血脉，不过是小时候有幸被养在宫里，贵太妃拿她当个女儿养的。沾了贵太妃和淳亲王的光，被圣上封了个郡主，偏她飞扬跋扈的。把她表哥与世无争的名声都快败完了。”

二人正悄悄说着，那边凤姐正走过来，一手捉着黛玉，一手拉着林芷漪，松手后，叉着腰，和王英鸾笑道：“人给你抓来了，任你处置。”

黛玉和林芷漪相视一笑，忙求饶道：“好姐姐我们错了！”

“晚了！”王英鸾将一碟桂花糕放到面前，“罚你们都吃了！”

黛玉忙摆手：“我可吃不下这个，怪噎人的。”说着按住林芷漪坐下，“还是你吃吧！”

林芷漪哭笑不得，“你我本是同林鸟，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呀！”

黛玉狡黠一笑，抬眸看天上，得意道： “人家夫妻本是同林鸟，我与你又不是！既然你是姐姐，就替我扛了吧！”

凤姐却是听明白了林芷漪的意思，故意说道：“哎，是同林鸟啊！两只都姓林呀！”

“哈哈哈！”

几人笑得前仰后合，黛玉又气又羞，拍了林芷漪和凤姐一下，却被湘云往嘴边塞了一块糕点。

王英鸾暗自打量林芷漪。来之前凤姐吹过风，说是多带一个姑娘，是林姑娘的亲戚。她们这种人家，有亲戚寄居、显著，打秋风都是常有的事。一般能帮一把也就帮一把。不过带出来宴席交际的，却是不多。

看模样，是个出挑的。林家原也是三代列侯，到黛玉父辈已然没了爵位，走了科举。林家的亲戚没听说有在朝为大官的。难不成是也有人走通了科举？

“走啊！我们也去划船。”湘云提议道。

忽闻那边一阵躁动。

“快走快走！听说沈珣来了！还有卫蘅！在投壶、射箭呢！”

“怪不得康宁郡主不和我们一起去划船！我也瞧瞧去！”

“梅姐姐等等我！”

王英鸾怂恿了一下湘云，“你不去？”

湘云笑道：“当然要去！我有什么不敢的？她们都去，我也去看看热闹！”

英鸾又看向黛玉和林芷漪，王英鸾却稀奇地发现二人神色不同于湘云，各怀心事。

“我就不去了。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的，没什么可看的。”林芷漪道。

湘云解释：“漪姐姐已经有许人家了。”

黛玉却冷笑一下，淡淡道：“我去！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热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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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