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打秋风到暴富 第10章 沈珣

“谁呀？”开门的是个老妈子，见到林芷漪和墨香，不由一愣，边打量边疑惑道：“你们找谁？”

林芷漪知道八成不是，十分歉意地欠了欠身子，“叨扰了。敢问您家是姓秦吗？”

老妈子摇了摇头，“我不姓秦，我家夫人也不姓秦，姑娘找错了。”说罢，便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又把门合上。

林芷漪对墨香使了个眼色，“走吧。”

见她去敲下一间厢房，随行的小厮着实有些吃惊，忍不住小声同来旺嘟囔道：“她这不会真打算一间一间找吧？那要到猴年马月？”

来旺此时却是在心里有不小的震撼，他自嘲般地笑笑，“怎么不会？莫说是一百零八间厢房，便是在扬州城大海捞针，她也会去找。还愣着干什么？分头敲吧！老爷还在家中等着郎中呢！”

门“吱呀”地开，又关上。

“叨扰了！”

“叨扰了！”

“对不住！”

“我找人！”

傅安回来汇合，起先不知怎么回事。后听来旺一说，不由地眼窝温热。“你们都听漪姑娘吩咐，不许偷懒！”

“是！”

有了傅安的叮嘱，家仆们卖力地干了起来。

楼阁栏杆转角处，有两个人正在向楼下打量。

“原来是这样。”沈珣自言自语道。

暮山却听得一头雾水，“公子说什么？你说，她们在干什么呢？看样子是找人，不是去上香吗？”

沈珣笑而不语，只伸手从柱子旁花架上的一盆矮子松盆景里，抓了一颗石子，打在了楼下一层的一扇窗户上。

门开了，走出来一人，十分不悦，“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老子？”

林芷漪也听见动静，顿时察觉异样，她顺着抬头望去，看到帮她们引路上山那一主一仆，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那小厮倒是盯着她和墨香，稀奇地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听自家公子轻声道“非礼勿视”，便只好跟上。

被石子砸到的人，隐约猜到是楼上那两人，不由破口大骂：“是不是你们两个臭小子？有种的给我下来！”说着捋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林芷漪更觉不对，凑到墨香耳边低语：“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脾气特别不好？”

墨香连连点头，“被砸到窗户生气也很正常。”

“可是这里住的大多是修行的居士，一脚踏入佛门，怎会口出妄言？走！”林芷漪拽了一把墨香，脚下生了风似的，一边跑一边喊道：“先生先生！我看到了，就是那两个人砸得您！”

果然，那人本来正讨了个没趣，正要转身关上门，听到迎面跑过来两个小姑娘，似乎在为他打抱不平，于是心里的气消减了几分。

“我一猜就是！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林芷漪一路提裙奔跑，赶到了厢房门前，闻到了扑鼻而来的一股药香。再看眼前的住客，个子矮，有点黑，左脸有个痦子。

心头顿时大喜：“您是秦神医吧？”

秦姜子阴沉沉地盯着林芷漪看了看，眼珠一转，“不是！”

“您……屋里有药香。”

秦姜子回头望了望，“我有病，自己吃不行啊？”说着就要关上门。

闻声而来的傅安一干家丁也围了上来。

秦姜子不由后退一步，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不过这么多年，找他求医问药的人多了去，这种架势他也见多了。

不过今天心情不好，他不打算帮。

“神医，我家父亲生了重病，就在扬州城内……”

“得病的人多了！难不成见一个救一个？而且我看你穿的好，戴的好，还有丫鬟，这千金小姐死个爹也没什么！反正你还有钱嘛！”

林芷漪虽然听傅安提前说过这个秦姜子脾气古怪，也真没想到古怪到如此地步。

“小姑娘，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求佛啊！世人都求佛，只要你虔诚，佛祖一定保佑你爹康复嘿嘿嘿！”

“哎呀，这个神佛要管那么多的香客，都太忙了嘛！我怕还没听到我的，我爹就……支撑不下去了。听说您是华佗在世，犹如医仙，求求您帮帮我们！”

“嘿嘿嘿，医仙？老子是医鬼，偏不做神医！”

林芷漪差点气得在心里大骂。

秦姜子得意洋洋道：“我现在要去钓鱼喽！起开！我这个人，说不救就不救，皇帝老儿求我也没用！”

木梯发出一路笃笃的声响。

墨香气急败坏，“真是个怪人！都说医者父母心，哪有这样的人？”

傅安却道：“秦姜子多年前就是这个怪脾气。不过我听说，他只是表面古怪，其实还是仁义的，不然也不会给穷人看病不收诊金。”

林芷漪：“傅管事说的对，他只是一时脾气上来了，又对我们有偏见。去跟上他。”

“姑娘！他分明就是戏弄我们，天都要黑了，钓哪门子鱼？”墨香虽不情愿，却也只得跟上。

菩提寺依山而建，厢房在西侧，大殿在正中。沿着石阶向上便是藏经阁和梵音塔。东面是僧房、主持住的地方。

西北面却还有一处院子，厢房不多却宽敞。只因前朝有一位皇帝南下曾路过扬州，在此寺庙避雨。后还给寺庙盖了如今的塔和藏经阁。

那时菩提寺一度风光无限，只可惜已是前朝事了。既是前朝，现在自然名气不再。

而那前朝帝王住过的厢房也被扩建为院子，供一些留宿的贵客居住。

此时雨已变小，院中竹亭内，沈珣正与一人对弈。

冯紫麟从院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沈石安！谁让你用我来做人情？”

沈珣落下白子，瞟了他一眼。

多年相处，冯紫麟早已清楚他的脾性，并不气恼，先和淳亲王行礼，接着便自顾自坐在了石凳上，吃起了盘中点心。

“为何要把秦姜子的住处透露给那姑娘？”

“我在半山遇到那家人迷路，得知他们也是来菩提寺，便为他们引路。说是家中父亲病重，为找秦姜子正一间间敲门，孝心可鉴，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即便不说，她们也迟早会找到。”

冯紫麟似乎并不满意这个说辞，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点了点头，“哦，我还以为你是瞧上人家姑娘貌美，动了恻隐之心，那可就是千年石头开了花了！”

“你都说了我是石头，石头怎会开花？”

“炸开花！”

对面的璟荣忍俊不禁，摇了摇扇子，“紫麟啊，石安是老实人，你就莫要打趣他了。你几时见过他与哪家姑娘走得近？”

“我原替他可惜，早早定了娃娃亲。现在庆幸，沈大人定了娃娃亲，看来是有先见之明啊！你不如就此在菩提寺出家，法号戒色。”

沈珣并不理会冯紫麟的讥讽，只一面继续对弈，一面淡淡道：“我有未过门的妻子，就不劳你操心出家的事情了。我比不得你冯大人风流倜傥，你不是一向自诩你们金吾卫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俘获京中一半女子心么？”

“是啊！剩下的一半，心思就都在你身上了！你说你可恶不可恶？”

“明年春闱过后，我便可成亲。届时你就再也无忧了。”

冯紫麟想起了什么。

“你这次去姑苏，一定见到那林姑娘了吧？”

沈珣的叹息几不可闻，“仍未。她们搬出了林家老宅，住到了城郊。只有一个看宅的管事，说她们一家上京投亲了。不知是京城哪位亲戚？这样也好，明年成亲的时候，接亲顺利些。”

璟荣：“石安真的打算和那个林姑娘成亲？”

“不知王爷此话何意？”

璟荣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颇有无奈，“本王那表妹青阳，一向对你心有爱慕……”

沈珣站起身子，拱手施礼，“王爷知晓石安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康宁郡主只有敬重，别无他意。石安已有婚约，君子重诺，只娶姑苏林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