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心系兄长,无法安心远行,他需要守在附近,确保悲剧不再重演。
东皇宫内,陈设依旧冷清,只是多了几分烟火气——或者说,“幼崽气”。
东皇宫内,孩童清脆的叽喳声几乎要掀翻殿顶。几只毛茸茸的小金乌围着他们冷峻的叔父,如同几团跳跃的小太阳。
老四最是胆大,扑棱着翅膀扒拉住太一玄色的衣摆,仰着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向一旁懒散倚在云床边的通天,语出惊人:“叔父叔父!通天前辈是不是你的妖后呀?”
殿内瞬间一静。连旁边正在试图用尾羽编绳结的小二都停下了动作。
太一垂眸,熔金的眼瞳无波无澜,屈指在那小金乌额上轻轻一弹:“休得胡言。”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老四被弹得一个趔趄,却不依不饶,揉着额头继续问:“那……小叔叔你是他的妖后吗?”
恰在此时,广成子手持玉虚宫符节步入殿内,闻言脚步一顿。这位玉清首徒素来持重,此刻面上却闪过一丝愕然。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太一眸光微转,那张令人不敢直视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他并未动怒,只淡淡道:“莫要胡说。”
广成子定了定神,执礼甚恭:“通天师叔,东皇陛下。贫道奉师尊之命前来,商议星辰幡修补之事。”
太一微微颔首,示意仙侍奉茶。老四躲到太一身后,小声对通天道:“前辈莫怪......”
通天不以为意,随手将跑到脚边的小金乌捞起,对广成子道:“师侄来得正好,太一近日正为此事烦心。”
广成子目光在二人之间停留一瞬。他注意到太一虽神色如常,但对待通天的态度明显比对待旁人温和许多。
待众人坐定,广成子取出一只玉瓶:“师尊命我送来三光神水,或可助东皇陛下炼制辅料。”
太一眸光流转,那张明艳绝伦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他本就生得极好,此刻日光斜照在他侧脸,更衬得眉目如画,容色灼灼。"不得妄言。"他声线清越,虽带着几分责备,却让在场众人都觉得如沐春风。
广成子整了整心神,持礼道:"贫道奉师尊之命,特来与东皇商议要事。"他目光掠过那群小金乌,见他们虽顽皮,此刻却都规规矩矩地立在太一身侧,显然对叔父极为敬重。
太一衣袖轻拂,示意仙侍看茶。老四经过通天身旁时,还不忘小声解释:"前辈莫怪,我们都很敬重您的......"被太一淡淡一瞥,立刻噤声躲到兄长身后。
议事间隙,小金乌们聚在偏殿。老四扯着兄长的羽翼低语:“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这时多宝道人前来送还星图,刚踏入偏殿便被围住。
“多宝道兄!”老四急切地问,“我们小叔叔和您师尊......”
多宝面露难色,不由望向主殿。只见太一正侧首与通天低语,日光映照下,容颜愈发令人不敢逼视。
“师尊与东皇陛下交情甚笃。”多宝斟酌着措辞,“这等私事,我等晚辈实在不便妄言。”
老四还要再问,通天已察觉动静,转头看来:“多宝,在说什么?”
多宝连忙起身:“弟子正与几位太子讨论炼器之道。”说着取出一枚护身符相赠。
太一闻言抬眼,熔金般的眼眸在日光下流转着细碎金辉:“既然收了礼,要好生道谢。”
待广成子与多宝告退后,通天斜倚云床,把玩着一缕太阳真火:“这些小金乌,倒是有趣。”
太一整理着星图,闻言抬眼:“童言无忌,你莫在意。”他语气温和,与平日对待外人的清冷截然不同。
老四迷迷糊糊醒来,蹭到太一身旁:“小叔叔,若是我们想送通天前辈礼物,该送什么?”
通天笑着接话:“怎么,要讨好我?”
老四认真道:“前辈待小叔叔好,也待我们好。二哥说,知恩要图报。”
通天微微一怔,看向太一。东皇陛下眉眼间带着难得的温和笑意,令那张本就惊艳的容颜更添几分生动。
次日广成子再来时,见小金乌们在东皇指导下修习控火之术,通天则在旁摆弄东皇衣饰。这般景象让广成子不由想起师尊对通天久居天庭的忧虑。
“通天师叔,”广成子执礼道,“师尊命我传话,昆仑山中有事待您回去商议。”
通天不以为意地摆手:“知道了。”
广成子欲言又止,转向太一:“东皇陛下若有需要,玉清一脉愿尽绵薄之力。”
这时老四捧着一件新炼的法器跑到通天面前请教。太一静静看着,对广成子道:“代我谢过玉清道友好意。”
待广成子离去后,通天转身对太一道:“你待这些侄儿,倒是让我想起兄长教导我们的时候。”
太一眸光微动:“怎讲?”
“看似严厉,实则处处维护。”通天看着远处练习的小金乌们,“你虽约束他们守礼,却从不压制他们的天性。”
太一望向嬉戏的侄儿们,眼中带着温柔:“兄长希望他们快乐成长。”
“那你呢?”通天忽然问。
太一转回目光,金眸清澈:“我只要他们平安。”
夕阳西下时,小金乌们玩累了,挨个睡在云床上。太一为他们盖好云被,动作轻柔。他低头时墨发垂落,连侍立的仙官都不由屏息,唯恐惊扰这美好画面。
通天静静看着,忽然道:“广成子又催我回昆仑了。”
太一动作未停,语气平和:“你如何说?”
“我说...”通天凝视着他,“东皇宫的星辰轨迹尚未参透。”
太一抬眼看他,唇边泛起淡淡笑意:“你明知元始天尊不喜你久居天庭。”
“可这里有我想相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