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百鬼夜行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出发这日，天清气爽。九月的平安京，道路两旁的橘子树枝头挂了果子，穿插在染了绿衣的樱树间，甚是美丽，连空气都泛着清甜。

众人聚集在赤司宅门前，少见的是万代婆婆居然也在。赤司征十郎稳稳搀扶着老人，微微俯身时额前碎发垂落，语气柔和带着安抚：“婆婆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赤司搀扶着她的手背，目光凝视着少年赤色的双眸：“小征，不要逼自己太紧了。”她顿了顿，似是若有所指，“一切终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婆婆？”赤司征十郎瞳孔微缩，不待他细想，万代抬起颤抖的手慈爱地为将他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随后缓缓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庭院深处。

赤司征十郎深吸一口气，转向一旁的叶山小太郎和实渕玲央时，神色已恢复了一贯的沉稳：“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二人同时恭敬拱手：“是。”

幼崽从赤司身后冒出毛茸茸的脑袋，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裤腿踮着脚努力张望，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好奇。

实渕玲央见状蹲下身，微笑着朝幼崽招手。

幼崽立刻哒哒哒跑过去：“实渕君和叶山君不和我们一起吗？”

“这里需要我们。”

“需要？”幼崽困惑地咬了咬手指。

两日前——

高尾和成站在赤司府邸门前，仔细端详那大门上面雕刻着的晦涩图文，阳光下那些图案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般暗自流动，也许是什么厉害的符咒也说不定。

高尾和成整理了下衣服，气定神闲敲响了门环。见到开门的实渕玲央，他弯腰行了一礼，面上表情极为严肃，抬起手中木盒沉声开口：“阴阳寮的委托书。”

迈步踏入赤司宅，直到身后沉重的门扉彻底闭合高尾和成才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他跟在实渕玲央身后，习惯性地将手臂交叠枕在脑后，边走边好奇地四处观望。庭院中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妖怪正躲在假山阴影里嬉戏打闹，见到生人也毫不躲避，还有那棵几人合抱才抱得过来的樱花树，明明过了时节还在飘洒粉色樱雨。他不禁“哇”了一声，心中暗自给赤司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传承千年的家族，这底蕴气魄当真与众不同。

朝着躲在假山后偷偷看他的小妖怪做了个鬼脸，看着对方呲溜一声钻进草丛，这才心满意足端正表情，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走进屋中。

屋内光线柔和，淡雅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高尾正襟危坐，对坐在主位的赤司征十郎恭敬行礼，清了清嗓子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可靠一点：“赤司大人，奉阴阳寮密令。”他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放在身前，推向前少许，“寮内近日夜观星象，发现凶星荧惑大亮，恐对天皇陛下身体健康有碍。凶星直指筑波山，请赤司大人即刻动身，设法平息此祸。”

语闭，屋内静悄悄的没了动静。高尾和成抬头望去，见赤司征十郎正单手托腮一双红眸好整以暇看着他，唇角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绿间那家伙最近如何？”

气氛倏地一松，高尾和成肩膀一跨，整个人向后仰去，宽大的袖摆在地上铺散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挠了挠头：“他们家最近盯他盯得紧，巴望着能把家族里的人安插进来，绿间你是知道的，性格较真又不讲私情，绝不可能让草包混进来。”

“不过你放心，那家伙的精神头十足，那副眼镜片后面看谁都像欠他钱的死样子一点没变……哦对了！他让我给你带话。”

高尾和成拍了拍脑袋，一骨碌坐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摸出副眼镜戴上，中指推了推镜框，眉头紧锁，刻意压低声线模仿到：“赤司，你说得没错，四年前自杀的那位天文学博士确实来自筑波山，调查的借口已经帮你找到了，不用谢。近来一直有股力量在干涉占卜，式盘、星象皆被打乱，占卜结果是被修改过的谎言，不要信。”

说完，他自己先绷不住了，捧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赤司和实渕玲央无奈对视一眼，赤司征十郎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沉吟道：“占卜结果被干扰，那这委托……”

“嘿嘿，你懂得。”高尾和成蹭了蹭鼻子，竖起大拇指：“有的时候那家伙还是懂得变通的。”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最近平安京风向不太对，有股势力试图干涉阴阳寮，白金耕造大人提出的好几项决策都被驳回了。而且，阴阳寮外不长眼的苍蝇又多了起来，探头探脑的，干什么都不方便。所以嘛，这种跑腿传话的活儿，还是交给和哥我方便些。”

说罢，他拍了拍胸脯，眼神锐利：“京城这边交我和小真吧。赤司，你就放心去做你要做的事吧。”

赤司征十郎闻言，眉梢微挑，周身气势骤然凌厉，如同出鞘的利剑。高尾和成抬眼与那双赤眸对视，竟是丝毫不让。

良久，赤司征十郎勾唇一笑：“替我谢谢绿间真太郎。”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帘子被掀起一角，幼崽探进个小脑袋：“赤司大人，婆婆说可以吃饭啦~”

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室内凝重的氛围，赤司征十郎微微颌首，他看向高尾和成，红眸中泛起温和笑意，邀请道：“留下一起用餐吧。”

“还是不了。”高尾和成动作利落的撑地跃起，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我这趟出来时间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容易引起注意，平添麻烦。还是趁早回去的好。”

他走向门口，路过幼崽时笑容顿时变得灿烂，双臂用力一把抱住幼崽朝天空抛起又稳稳接住，引得幼崽咯咯直笑。

抱着幼崽掂了掂，亲昵地揉搓着幼崽柔软的蓝发，把他原本顺滑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幼崽也不恼，被逗得小脸红扑扑的。

高尾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幼崽手里：“拿着，小真那家伙给你的，说是上次烤鱼的回礼。”

那是一只被雕刻成小鸟的木雕，鸟儿根根羽毛分明，木头表面被打磨得极为光滑，显然是倾注了不少心血。

高尾和成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明明是他用了心自己做的，非说是什么幸运物。小真是个超级无敌变扭的家伙，小哲也可千万不要学他！”

“好了，真得走了！”刮了刮幼崽的鼻尖高尾不再磨蹭，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就朝大门走去，背影洒脱。

实渕玲央连忙起身：“我送你出去。”他的礼数总是周全得无可挑剔。

高尾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啦！咱们都这么熟了！”

“礼不可废。”实缘玲央坚持。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大门的回廊上，高尾和成放慢了脚步，等实渕玲央走到身边，他吊儿郎当用手臂轻碰实渕玲央的手臂：“我说玲央啊，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也别把界限划得太清。多累啊！我问你啊，你心里是认为你和赤司到底是主仆呢，还是朋友呢？”

实渕玲央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呢，你和绿间真太郎是朋友吗？”

高尾笑得坦率：“我把他当做朋友，所以用对待朋友的方式对待他，其他的我才不管。”他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眯着眼睛抬头看那湛蓝的天空，“自己痛快，朋友也自在，不就得了。”

……

朋友吗……

实渕玲央的目光不由看向不远处正和紫原敦交代些什么的赤司征十郎，阳光似乎格外青睐这位年轻的家主大人，温柔地轻吻着他赤色的发丝和红宝石般的眼睛，就像被神明眷顾一样。

不，在实渕玲央眼中，能够在风雨飘摇中独自撑起整个赤司家的赤司征十郎，本身就是神明般的存在。

这样的赤司征十郎，他真的可以与之成为朋友吗？

或者说......他真的有这个资格吗？

不过，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重重阴谋面前，其他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轻呼出一口气，实渕玲央揉了揉幼崽的短发：“要照顾好赤司大人哦。”

幼崽回了个灿烂的笑容，挺了挺小肚子兴高采烈接下任务：“交给哲也没问题的。”

实渕玲央起身，向赤司征十郎微微颔首：“这边交给我们吧，小征。”

“没错！”旁边的叶山小太郎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虎牙，活力一笑竖起大拇指：“赤司你就放心吧！”

紫原敦将幼崽扛在肩头，赤司最后看了眼赤司宅，沉声道“走吧。”

紫原敦闻言一甩宽大的衣袖，强大的灵力瞬间托起所有人。一阵清风拂过，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原地已不见众人踪影。

说是进副本，其实只是在门口……

这章和哥所占篇幅有点大，绿间没出场又好像出场了……

本来想加一点筑波山开头，但是一个章节频繁切换场景个人感觉有点稀碎，于是挪到下一章去了。

最近是不是有点水？挠头，同人群像我有点抓不住主次。下次再也不要开这种带所有人玩的长篇了〒▽〒

最后，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前提是我能写完……再次感叹我为啥设定那么大的世界观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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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