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再拿前任写歌试试呢 第15章 阳光与午后

0.

清晨六点半，天还没完全亮，Navi已经坐上了前往清潭洞的校巴

她靠着车窗，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半截鼻梁。车窗上的雾气因为她的呼吸一点点模糊，像极了她此刻混沌的脑子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落进巴车的车窗，黑发的女孩靠在窗边，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像是犯懒的瞌睡虫

窗外的首尔街景缓慢后退，耳机里隐约流淌着她前一晚没写完的Demo节奏。她睡得断断续续，车厢里却意外地安静，同行的人不是低头刷手机，就是如她一般昏昏欲睡。

她其实已经醒了，但大脑还没上线，整个人就像手机只开了飞行模式。耳机里的音乐播了三首，她一首都没听进去

身旁的同学在小声聊天，她却像一个提前降温的iPod，只剩下了“睡”和“更困”两个按钮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她的脑袋轻轻一歪，正好磕在窗玻璃上。

啊西......

她皱了下眉，却没睁眼，手臂拢着自己的包，指尖还不忘轻轻动了两下——像是要把被子拉高点，又像梦中弹了个不成调的音

困困困困死人……

好在她不是唯一一个这样觉得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汉南中学，浑身上下散发着没睡醒的权志龙摇摇晃晃走到校门口

隔着关闭的校门，他和门卫大叔面面相觑，沉默三秒

唔嗯——他下意识甩了甩刘海，抹了一把脸，小奶音里满是睡不醒的懒散和沙哑：“内啊加西，帮我开一下门啦。”

“你小子，大巴早开走了吧？不如回家继续躺着去。”门卫大叔嘴上嫌弃，手还是打开了校门

权志龙伸了个懒腰，骨头都在嘎吱响，哼哼唧唧。“不是啦阿加西，我又不去游学，我是陪人来的。”

“那个小姑娘？”

门卫大叔瘪嘴。现在的小年轻，这么小就会送对象上学了

“内，是我们家努娜喔。”他挠了挠一头炸毛，懒洋洋地噙笑：“阿加西你年轻那会儿，是不是没这种待遇？送漂亮努娜来上课，嗯？”

“没办法嘛，”他笑起来时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可爱得让人没办法觉得讨厌。

“我家努娜就是太粘我了，不来不行。”

门卫大叔：你小子......

1.

完全不知道某邪恶小山竹颠倒黑白的Navi昏沉一路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清潭洞的空气有种独特的味道——不完全是高级，也不算冷漠，而是一种“事先打理好”的气息，连风都像是被规划过的。

Navi随着队伍走下巴车，脚下的台阶刚刷过漆，连校门的铁栏都光亮得不像话。

但是可惜现在没心情欣赏这个，她恨不得直接天为被地为席，找地方就是一躺——也怪不得权志龙早上差点起不来了

她背着包，打着哈欠，拖在最后

今天的交流活动设在清潭洞某所历史悠久的中学，传说里这学校出过几位早期的演员、舞蹈家和总统顾问，现在也依旧是各类艺术特长生的集中地。

一位穿着整洁西装的老师接过领队安排，语气亲切却节奏紧凑，像是早已习惯在正式场合里接待外校学生。他一边走一边讲述：

“我们学校建于1970年代初，是为清潭与狎鸥亭一带的转型期而设的女子学堂，后因时代变化合并为综合中学。历史教学楼保存至今，现在改作图书馆——这边请。”

Navi望向那幢旧楼，斑驳的石砖、圆拱的窗沿，仿佛从日剧里走出来似的。阳光透过槐树洒在阶梯上，有种旧日风景被封印住的错觉

还真别说，空气不错诶～

“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举办校园开放日，包含学生展演与社团联展，欢迎各位自由参观。”老师微笑着挥手，一边引领他们穿过主楼的长廊。

或许是有特意照顾过，目光所及之处都很干净，没有什么落叶之类的东西，很符合她对这个学校的第一印象：艺术氛围，学术，精英教育。

对于老师的讲解左耳进右耳出，头顶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某种轻巧的节奏从屋檐上跳下来。

Navi抬起头，与那双圆圆的豆豆眼对上——一只小麻雀正停在窗框边缘，脑袋一歪一歪，好奇地打量着这群走廊里缓慢移动的生面孔。

它小小地跳了一步，又往前凑了点，像是也在听老师讲他们学校的历史，只不过它听不懂人话，只感兴趣这些人为什么一大早就集体打着哈欠

“可爱捏……”Navi轻声道，嘴角不自觉扬起来，朝那麻雀嘬了两声

“你在干嘛？”身旁的朴瑞妍斜眼看她

“跟本地居民打招呼啊。”Navi头也不抬地理直气壮，这会儿她是清醒了

“你来人家地盘都不先拜码头的吗？我妈妈都有教过我这个。”

谁妈妈会教这个啊？？

瑞妍憋了憋，没再说什么，倒是那只麻雀像听懂了她们的对话似的，扑棱一下飞走了，留下一根飘落的羽毛

她们继续往前走，老师的讲解声如水流般平稳地延续着，从学校创办的年代讲到某位出名的校友，又顺势提到了一些艺术课程和表演传统。

Navi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目光在校园的窗沿与天光之间游移，因为它的形状是仿造教堂的制作，第一眼就有很浓的宗教味道。

哇，好大。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话说耶稣从天而降的话，要是没瞄准窗户，掉叉劈了怎么办？会卡到裆吗？不过耶稣也有那个东西吗……如果耶稣有的话那撒旦是不是也会有？

所以他们打架的时候会对对方的裆部出拳吗——重拳出ji之类的……

就在她快要再次神游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走廊尽头响起，像是一连串节拍踩进了这段安静的讲解，将神游天外的她拉回现实

“让一让让一让——”

几个女孩穿着练功裙小跑而过，动作有些慌乱，边跑边扶着彼此的肩膀维持平衡，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快点快点——别踩裙子啦！”“抱歉金老师！”

裙摆在她们膝盖间飞扬，带起一阵风。

她们的身影穿梭而过，像是突然闯入镜头的光影，动作略显笨拙，却笃定青春就是这样——乱哄哄、冒冒失失，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诶？

Navi下意识偏头看去，其中一个女孩落在后头，动作慢些，却显得更沉稳。她皮肤白皙，发色偏深，鼻尖挺而小巧

奔跑带来的微热让她脸颊泛起一层柔和的粉红，黑色的发尾在她颈后轻轻甩了一下，只是匆匆一瞥，就像车窗外掠过的风景般逃出她的视野

风暂停，还留下一点花香，像是刚才那群女孩们留下的痕迹。

Oh shxxt，好漂亮

只是个擦肩而过的瞬间，Navi却像不小心听到一段未完的旋律，心里顿时抓耳挠腮

她还没看清楚啊！

“刚才跑过去的是舞蹈社的孩子们。”

老师笑着解释，没有停顿脚步，“她们为下午的开幕演出准备了特别的节目，每年都有专业水准。等会儿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礼堂看演出。”

Navi没出声，视线却还留在刚才她们消失的拐角。她并不确定自己注意那个女孩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还是因为她跑得最慢

队伍继续向前，绕过主楼，从后侧穿进一条带天井的小道。耳边还能听见老师介绍着几年前的校史翻修、某个艺术班学生夺得全国奖项之类的事，可Navi心里却莫名记住了刚才那道身影——

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jpg

...

......

午间休息时，学校的食堂和操场已经成了学生们的游乐场，热闹得像个小型集市。彩球拱门下聚着拍照的学生，帐篷里传来烤香肠和年糕串的香气，连空气都充满了笑声与油烟味的混合

Navi没往人群扎堆的方向走。她像个走错片场的，拎着水瓶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游荡

脚步轻，眼神飘，像在追寻什么，又像只是随意放空，乍一看像是历史悠久校园里的幽灵——不过可惜韩国的历史不够久远，于是这个想法作罢

楼道里空无一人，阳光从高高的窗户洒进来，斑驳地落在地面上，映出她半透明的影子。吧哒吧哒的脚步放缓......最后，她在一间舞蹈教室门前停住了脚步

找到了。

玻璃门没完全关严，轻轻一推，便听见里面音乐的前奏

木地板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落地镜前，那群女孩正围成半圆，快速调整着站位。有人嘴里轻念着数拍，有人弯腰系紧脚上的舞鞋，肩膀轻轻起伏着，像是在调整呼吸

然后，随着鼓点一下，她们同时动了起来

裙摆轻扬，像水面被风掠过。动作虽不完全整齐，却带着一种未经修饰的真实和青春的律动。每个旋转都带着点急促的节奏，每个跳跃都踩在了刚刚好的位置。她们的动作仍显青涩，却足以动人

Navi倚在门边，没有出声，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那是一种令人舍不得打扰的氛围，就像在黄昏的街角听见一段不知名的旋律

与此同时，她的灵感也像是坦薄拉火山一样喷发

而人群中央，那位女孩——她此刻站在最前排略偏右的位置——显得格外沉静。

她没有特别夸张的动作，也没有抢镜的姿态，却像重音中的休止符，让人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步伐里带着一种控制感，不急不躁；她的表情专注却柔和，像是完全沉浸在这段舞蹈之中。

黑色发尾轻扫着脖颈，她每次转身的收尾都带着舞者特有的节奏感，仿佛她的身体知道下一个节拍会落在哪里

是她吗

Navi终于认出来了——是上午在走廊一闪而过的那个女孩。现在，她不再是模糊的风景，而成了镜中那段旋律的主音线

那一刻，Navi没想什么。她只是静静看着，像被某种无声的引力牵住了眼睛，也牵住了心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很漂亮，很温和舒服，很引人注目

像是一堆满天星里的小雏菊。

......

很快，一轮排练结束，女孩们停下来稍作休息，纷纷走向教室角落拿水。

“孝琳。”有人抬手扔来一瓶水。

闵孝琳一伸手接住，嘴角扬起一个礼貌而轻松的笑：“内，谢谢。”她靠在墙边，微微仰起头，胸口起伏得稍快，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

阳光照在她肩上，勾勒出清晰的锁骨与蝴蝶骨线条，干净、漂亮。作为舞蹈部里年纪最小，但实权最大的年轻部长，拥有良好家庭教育的她身上总是带着不一样的气质，沉稳，内敛，笑起来时又有点害羞，十分讨喜

部里的欧尼们都很喜欢她，大部分时候也愿意听她安排，所以相当于是这个舞蹈部里最受瞩目的孩子。

“我们再过一遍吧。”有女孩提议，语气轻快，“还有点时间。”

几人互相看了看，点头附和，喘口气便又迅速归队。闵孝琳将水瓶放下，利落地走回原位，站定，恢复了刚才专注的姿态

然而，就在这时——

音乐刚响起两秒，便突然中断，像是有人按下了暂停键。整间教室顿时陷入安静，气氛像被扯断的琴弦一般紧绷。

“怎么又断了？”短发女孩皱眉上前，拍了拍音响，“咚咚”几声沉闷的响动毫无效果。

“早上它就不太行了……”另一人蹲下来检查插头，没多久便抬起头，无奈地摊手：“彻底没反应了。

“怎么办？下午就要演出了欸。”

她们围在音响旁低声讨论，语气虽未至慌乱，却透着一丝不安。

空气中的节奏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打乱，原本还带着朝气的练习氛围，也像是被静电突然抽走了所有的声音，静得发紧

这是怎么了？

Navi站在门口，听着那些反复插拔的电源声，她的目光在音箱与落地镜之间扫了几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有了

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看了一眼对面教室那扇虚掩的门，光线从门缝中漏出一抹温和的亮色

就在此时，教室里的女孩们还在努力尝试重启音响，闵孝琳站在原地没有动，却明显在思考解决办法

她没有加入混乱的讨论，只是静静望着音响，像是在思索是否该换个音源，或是直接放弃最后一次练习

主要是下午的演出还需要用到它，费用不是问题，问题是短期内怎么弄到新的音箱。

——突然

一阵钢琴声从走廊另一侧传来，像水滴落进沉寂的湖面

一开始她们以为只是巧合，但几秒之后，那旋律熟悉得令人难以忽略——正是她们练习曲的伴奏部分

虽然编排简单，甚至有些稚嫩，却准确地落在了每一个节拍上，如同为她们量身准备的版本。

闵孝琳猛地抬头，目光下意识望向门外，像是被什么牵了一下神经

她没说话，但其他人已经纷纷凑到门边：“是我们这首歌吧？”

“钢琴伴奏？谁在弹？”

......

...

而在走廊另一头的音乐室内，Navi已经坐在琴凳上，指尖轻轻落下每一个音符。

她没有看谱，也没用双手，只是凭着早上走过时脑中记住的一段旋律，用最简洁的方式替那群陌生女孩补完了那段未竟的练习

一边弹奏着，她脑海里的词藻也不停歇地流动，通过弹奏的琴键一齐奏响，变成无形的影像——

【透过玻璃摇曳旋转的裙摆

阳光落下 白鳞骤然绽开

墙的那一边呼吸都紧紧跟拍

我在琴键上 藏下纷乱的对白】

......

“先跟着钢琴练！”

这边的舞蹈教室里，闵孝琳迅速开口，语速比平时更快了一点，“我去外面找个音箱——你们继续排。”

她话音刚落，已经一把抓起放在角落的外套，边往门外跑边回头嘱咐：“动作别乱，我会很快回来。”

身后的女孩们还来不及多问，就被钢琴声重新拉回了排练的轨道

她推开教室门，迈出走廊的步子有些急，经过音乐教室那扇玻璃窗时，余光不自觉地扫了一眼——

那道坐在琴凳前的身影静静地弹着，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她们的节奏，又像在独自完成一场无人知晓的演出

【踮起脚尖吧我的女孩

你是天堂剧院翩翩的白鸟

看向我吧我的女孩

你是湖泊上垂首的天鹅在轻轻祈祷......】

阳光落在她侧脸，安静、白净，像什么从天光里落下来的东西

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

下一秒，闵孝琳已经冲下楼梯。

2.

事实证明，好人有好报

“你心情怎么这么好？”朴瑞妍一脸疑惑地打量坐在窗边的Navi，如果能具象化情绪的话，现在估计已经被小花花淹没了

想起临走前跑到自己面前的女孩，和自己递出去的小纸条，她露出了一个让朴瑞妍有点渗得慌的笑容：“没事呢。”

朴瑞妍：感觉这家伙需要驱邪

被腹诽的Navi也不在意，哼着歌重新戴上mp3，巴车发动，摇摇晃晃的车身成了最好的催眠摇篮，只是来时疲惫的她此刻却睡不着了，掏出本子奋笔疾书些什么

朴瑞妍有点好奇，却又拉不下脸去问，于是挤着座椅靠背，使劲用余光去瞥......

狂草不羁的字体，在油笔下流出的痕迹，最终化作细腻的文字镌刻在纸上

......

【我用音乐为你缝一双舞鞋

在节拍里藏下每次心跳

只愿这一刻永不停歇

直到全世界都为你安静围绕】

......

...

3.

“所以你为她写了一首歌？”权志龙翻着手里的小本子

一旁的Navi接过同学递来的光碟，礼貌地道谢后，转头冲他得意扬扬地挑了挑眉

“怎么样，写的是不是棒到炸裂？”

“炸不炸裂不好说——”权志龙轻吹一口气，额前的碎发随之扬起，又缓缓落下。他合上本子，递还给她，语气慢悠悠的，“但看得出来，挺真情实感的。”

“你是不是羡慕？承认吧，你是不是羡慕羡慕羡慕羡慕？”

Navi还没摆完一个JoJo立的姿势，就被他抬手搂着往前一带，猝不及防踉跄了两步，瞬间破功。

“干嘛？”

他扬了扬下巴，语气懒洋洋的：“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你自己不会去啊？”

他歪歪头，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努娜...”

“好吧好吧好吧——”

她示意打住，“我陪你就是了。”

噗......他眉眼弯弯，恬不知耻地又凑到耳边：“那我还要努娜给我写歌。”

“灵感又不是每次都有的......被你说的像是大白菜一样。”

“那我要哈根达斯，你上次买的那两盒——”

“想的美臭小子！不准把我的哈根达斯拿去榨奶昔喝！你真是比我都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