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亿万分之一 第3章 C2:绽放

被念到名字的七个女孩僵在原地，雀跃的欢喜像被冷水浸过——望着落选同伴垂下去的眼，柳智敏咬了咬唇，要是此刻站在那边的人是我……

视线没出息地飘向那个身影。

纾允前辈倒是半点不慌，柳智敏偷偷叹，明明前一秒还扬着下巴说“要凭野心拿下K-pop”，现在却像没事人似的。

真是强心脏。

姜纾允忽然回头，和她撞了个对眼。柳智敏瞬间忙起来，指尖抠着衣服上的带子，过两秒又偷偷抬眸——前辈已经笑着和中村日奈搭话了。

啊，真羡慕。我们也是同岁，什么时候才能像这样亲近呢？

进入出道组的日子确实不一样了：公司安排的宿舍比练习生宿舍宽了一倍，就是房间少，两个二人寝加一个三人寝。

柳智敏抽签抽到了二人寝，一转头看见另一个抽中同寝的人是姜纾允。

她小步凑过去，轻轻碰了碰前辈的肩：“SeoYun xi，我们是室友啦。”

姜纾允弯起眼笑开，声音亮得像糖：“内～请多多关照哦。”

[搬新宿舍啦～比以前的好太多！她居然也喜欢新酱，同好认证！偷瞄了她的洗衣液，香香的全是日文，hina说是她推荐的，还说要帮我也买一瓶kkk

欠hina的生日礼物还没补，送什么好呢]

——2017.2.1

《YuJimin日记》

公司总拉她们拍物料，这天七个女孩挨个进布置好的房间做问答。柳智敏出来时，瞥见姜纾允的脸色有点沉，眉峰微蹙着，不像平时那样舒展。

等她自己进去，立刻懂了。

前面是温情提问“练习生时期最感谢谁？”“最难的时候怎么熬的？”，临结束突然跳出鬼脸特效，冷风吹得脖颈发毛。

老套……

[现在的日子像泡在梦里：录歌、练舞、拍公式照，能唱属于自己的歌，连节食减肥都没那么苦了><

刚送完lami礼物，又要准备高恩欧尼的了。话说，纾允会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呢？]

——2017.3.11

柳智敏和姜纾允是亲近了些，又好像没那么近———她作为练习时长最短的人，在团队里只敢和中国来的宁艺卓毫无顾忌地说笑，对着姜纾允时，总像隔着层半透明的膜。

她侧头看靠在自己肩上补觉的人，连眼下的黑眼圈都衬得眉眼更清，是连疲惫都漂亮的同岁亲故。能不能多依赖我一点啊？哪怕只是让我帮你拿瓶水也好。

算了，还是我多依靠着她吧。柳智敏要追上姜纾允，还得好久呢。

“智敏，别偷偷看我啦。”姜纾允闭着眼，声音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哑。

前座的lami和宁宁捂着嘴笑，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花，高恩举着手机，镜头偷偷对准后座，把妹妹们的拌嘴裹进暖光里。

[高恩欧尼和纾允的中文都好厉害，公司让我也进中文line！我可以的！

对了，公司给的艺名是Z-on？疯了吧……不过比纾允的Zora也没好到哪去，Dora kk]

——2017.4.8

柳智敏生日那天，工作人员说好了要给惊喜。

她揣着期待等了一整天，可收到室友那句干巴巴的“生日快乐”和一个冷硬的礼物袋时，心里的糖像化了水，黏糊糊地没了滋味。

直到四月十一日的晚上，被出道组里年纪最大、也最不熟悉的朴晶妍叫进练习室。

黑乎乎的房间里，突然亮起暖黄的烛光——姜纾允捧着奶油蛋糕站在光里，指尖沾着糖霜，轻轻点在她的鼻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骗到智敏了，智敏pabu。”

蛋糕的甜香裹着她的声音，柳智敏鼻子一酸，忽然觉得之前的失落都成了铺垫。

出道组成立三个月后的午后，解散通知像十二点的钟声——七个女孩又变回了练习生，踩着熟悉的节奏，漫无目的地重复着训练。

独属于2017出道组的记忆，像掺了水的可乐，那些热烈的气泡很快就散了，只留下淡淡的甜和怅然。

再见面依旧会亲昵问候，可那股挤在宿舍吃一碗泡面的热乎劲，到底是不一样了。

傲慢的纾允……她在日记里写下这行字，又用修正带涂掉，只留下一片模糊的白。

[原来这就是当初她的心情吗？不让我们出道的话，**真的要完蛋了

还有Moonlight Girls这名字也太土了，西八**]

——2017.5.9

解散的消息传开，前辈和朋友都来安慰姜纾允。欧尼们发了长长的小作文，字里行间都是心疼，金道英的中二发言却最扎眼：“因为痛，所以才叫青春。”

她对着屏幕笑了两秒，回：“但欧巴，**对我这么痛，是虐童啊TT”

对方回了个尴尬的“……”，最后承诺下次请她们吃顿久违的烤肉，要加三份嫩牛肉。

说实话，姜纾允的落差没第一次大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啃公司画的“会让你出道”的饼。

她现在最大的烦恼，是姜东玄突然爆发的父爱。

“阿爸，真不用再寄衣服了，宿舍衣柜塞不下啦。”

姜纾允想起衣柜和床角挤成堆的新衣服——姜东玄交了新女友后，父爱就跟开了闸似的，连快递盒都印着奢侈品的logo。

看来这位新阿姨挺有钱，还吃“好男人”人设这套。

她撑着脑袋看爸爸发来的合照，男人笑得一脸温柔，旁边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眼尾弯得恰到好处。

“这些都是你李阿姨挑的，小姑娘都喜欢裙子嘛……阿爸这阵太忙，都忽略我们纾允了，怎么和爸爸生疏啦？”姜东玄说着还假哭，话筒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轻声哄着“以后多多关心孩子，会慢慢缓和的”。

呵，果然。

这次自己的人设是，单亲家庭的叛逆少女。

“内内内，阿拉索——有空我会去的。”

姜纾允敷衍完亲爹，放下手机看向对面的文夏璘。

这位姜东玄的前前前前女友正优雅地搅着咖啡，指甲上的碎钻闪着光，半点不在意。

“欧尼，你当初到底为啥和我爸谈恋爱啊？”姜纾允是真不懂。

有钱有颜、比姜东玄小9岁的大小姐，怎么会看上离过婚带孩子的男人。

匪夷所思，令人发指。用上周新学的中文成语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了，车祸后学中文像喝水一样顺，连语学院老师都惊了——没想到吧，她开挂了。

文夏璘没抬眼，指尖摸着新做的美甲：“脸蛋。”

行吧，这确实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姜纾允点点头，毫无负担地捏起一块马卡龙塞进嘴里。

“欧尼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她上下打量着对方，白T恤配高腰西装裤，头发松松挽在脑后，连口红都没涂，打扮得过分朴素，完全不是文夏璘平时珠光宝气的大小姐派头。

“哎一古，”文夏璘突然卸了包袱，伸手捏她的脸，指腹按到颧骨时皱了眉，“你这丫头不联系我，还不准欧尼来找你？怎么瘦得连肉都捏不到了？”

“啊尼啊……公司不让窝们用太久手机啦。”

文夏璘盯着她皮包骨的脸叹气——这孩子小时候圆滚滚的，脸颊肉一捏就鼓起来，像只小仓鼠。

姜纾允悄悄翻了个白眼：纯纯是欧尼滤镜！

“放你一马——今天来谈合作的。”文夏璘松开手，指尖蹭过她的耳垂，“什么时候打的耳洞？欧尼送你好看的耳环”

姜纾允缩了缩脖子，耳尖有点热，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公司安排和亲故一起去的～其实我想打耳洞好久啦嘿嘿。”

前几年她嫌头发又厚又重，休假剪了短发，回公司被负责人批了一顿，说“练习生要懂规矩”。

—

闵熙珍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神色淡淡的上司，对方正漫不经心地翻着她递上去的企划案，指尖偶尔在纸页上停顿，却没说一句话。

内心的烦躁像堵在胸口的棉花，闷得她心慌。

李秀满听完这个便宜下属的要求，笑了。

“熙珍啊，有野心是好事，但也要有能力——女团的核心是歌曲，你去哪找能让她们立刻出道的曲子？而且下一个女团企划已经有思路了，这样会打乱所有人的计划。”

手指轻敲桌面，笃、笃、笃，是长辈式的敲打，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闵熙珍早有准备，笑着递过U盘，指甲涂着冷调的红：“您看了这个会改变想法的。”语调轻佻，却藏着底气，“而且我们公司的练习生很优秀——从外貌、实力到……背景。”

那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李秀满轻笑，深深看了她一眼，插上U盘、点击、播放。

2017年6月2日，SYNCORA企划案正式启动。

6月23日，高恩、中村日奈、姜纾允、金圣镜正式签约。

会议室里，姜东玄带着新老婆安排的律师，一板一眼地抠合约细节。刘室长的脸，黑得像锅底。

直到签合约的最后一刻，姜纾允才恍惚回过神：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里，音乐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时光。而她成为练习生的初衷，还要追溯到很久之前。

父母离婚后，她辗转在各个亲戚家寄人篱下。某天独自放学回家，被一个奇怪的胖大叔拦住：“小朋友，想当歌手吗？”

那人笑得一脸憨厚，却莫名像个人贩子。姜纾允吓得扭头就跑，连新买的、印着小熊图案的漂亮笔记本都落在了原地。

第二次见那胖大叔，是在音乐学院报名时——妈妈怀孕分身乏术，想拿别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胖大叔，后来跑路去YG的李室长，乐呵呵掏出名片，正式做了自我介绍。

赶着2012年的尾巴进了公司，幸运的是，遇到了很好的前辈和朋友。

像漫画主角一样漂亮的珠泫欧尼，看着高冷，但是一见妹妹眼泪就心软答应姜纾允无厘头的要求。

差点在EXO出道的Johnny欧巴，会十分认真地倾听十三岁小女孩的烦恼，还一本正经给出“逃课去吃冰激凌”的建议，就为了看乖妹妹震惊的表情。

新入社的练习生要在所有人面前表演，她唱的是Justin Bieber前辈的《Baby》，因为唱的次数太多，被前辈们笑着叫成“Baby女孩”，连胜完欧尼都总逗她再唱一遍。

同岁的亲故陆续加入，连枯燥的体能训练都变得有趣——她们会在休息时挤在一起看漫画，把面包分成四份，连包装袋上的奶油都要舔干净。

看着后入社的李东赫，从试探公司规则、看眼色的后辈，熬成了“前辈”，对着比自己大五岁但晚入社的金道英说“有想知道的事尽管和我说，我都告诉你”。

旁观的姜纾允和金艺琳为了“教训”他的嚣张，偷偷把他的泡菜锅外卖端给了不知情的涩琪欧尼。

小熊欧尼还以为是妹妹们送来的温暖，想起最近训练的压力和烦恼，边吃边忍不住掉眼泪。

后来李东赫从加拿大来的孩子嘴里套出了真相，便有了管理练习生的Staff提到就忍不住笑的《金艺琳姜纾允三怒李东赫事件》，最后以三人一起被罚写检讨告终。

但最辛苦的还是要瞒住学校的朋友，公司不让练习生对外公开身份，每次都要绞尽脑汁推脱孩子们放学后的邀约。

后来，看着亲近的人一个个成了公开的Rookies、被说“临门一脚就能出道”，她心里会冒点奇怪的情绪，像被蚂蚁轻轻咬了一口。

可公司也没“亏待”她——没公开，但录demo、拍公式照的机会不少，负责人说“你是隐藏王牌”。

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被大人的开的空头支票耍得团团转。

姜纾允的十代，就在自卑和自负里晃悠，走在平衡木上。

“纾允啊，可以签字了。”刘室长把改了又改的合约推过来，纸页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姜纾允回神，拔开笔帽，在温热的纸上一笔一画写下：姜——纾——允。

签约落笔的瞬间，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姜纾允耳边格外清晰。

刘室长收走合约时，指尖擦过桌面留下一丝凉意，她才后知后觉地攥紧了手心——那里沁出的薄汗，是终于落地的踏实。

签约后的练习室永远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成员们身上的汗味与护发素香气，成了姜纾允记忆里“出道前”的专属气味。

熟悉的Staff欧尼把她单独叫到影像棚时，手里攥着一张薄薄的分镜脚本，语气软得像哄小孩：“纾允的预告要做‘破寂’的核心，从黑白到彩色，你的笑是’开关’。”

第一次试拍时，姜纾允赤足踩在纯白布景上，素白连衣裙垂到脚踝，耳机线绕在手腕。

导演喊“开始”后，她蜷在木凳上，长睫垂得极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机边缘。黑白镜头里，她的轮廓柔和却带着疏离，像幅没上色的素描。

“再放松点，”导演站在监视器后喊，“不是刻意安静，是心里真的空，直到那个音符撞进来。”

场助重新播放触发音——是《Feelings》前奏里最轻的那声钢琴泛音。

姜纾允耳尖微动，睫毛先颤了颤，像被风吹过的蝶翼。下一秒，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从唇角到眼底，笑意漫得自然又汹涌。

就在笑颜最盛时，色彩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开来：素白裙摆泛起珍珠般的柔光，脸颊晕开浅浅粉，瞳孔里映着蜂蜜色的光晕，连脚边的地板都染上了暖调。

“停！完美！”导演拍手，“就是这种‘被音乐唤醒’的感觉！”

姜纾允摘下耳机，收获了周围Staff“哇哇哇”的溺爱式反应，耳尖还带着热意。

回看监视器时，黑白到彩色的转换像魔法——是情绪找到了出口，是沉默终于有了颜色。

补拍收尾镜头时，她对着镜头伸出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气声带着笑意飘出：“你看到了吗？我的颜色。”

与此同时，团体预告《寂静的轰鸣》也在紧锣密鼓地拍摄。

姜纾允和成员们挤在监视器前看已经剪辑好的素材。

黑白的都市夜景里，地铁呼啸而过，键盘敲击声细碎，所有声音都被压得极低。直到那记“心跳”声轰然响起，洋红色的神经脉冲光线撕裂画面，SYNCORA的Logo以故障艺术的形式闪现，带着尖锐又张扬的张力。

“这是我们和世界的对话，”高恩的人声适时插入，像在耳边说悄悄话，“无声的积累，终会变成轰鸣。”

录《Feelings》主打曲时，vocal 成了重点打磨的部分。

录音棚的暖光灯照着麦克风，她唱到副歌的转音时，作曲家突然喊停：“不够亮，要像你的预告一样，从压抑到绽放。” 她递过一杯温水，“想想彩色蔓延的瞬间，把那种雀跃揉进声音里。”

姜纾允喝了口水，闭眼回想预告拍摄时的悸动。再次开口时，转音里多了几分透亮的甜，尾音带着点韧劲，像冲破黑白的彩色，既温柔又有力量。

音乐总监在调音台后点头：“就是这个感觉，和预告的情绪完全对上了。”

除了日常训练和拍摄工作以外，姜纾允还要处理生活的琐事。

被经纪人带着去首艺高办理休学，特意选了体育课，安静地收拾东西的时候，碰到了几位同学回教室拿东西，还没解释，收获了同学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

“纾允的脸蛋不出道的话真的说不过去。”

“是在**？还是YG？”

“呀你疯了，纾允这样的孩子和YG也太不搭了吧。”

“纾允出道肯定是三大级别的，我等着那一天！”

姜纾允只能说是“因为自己要转学”巴啦巴啦，还没说完又被同学们“我懂”的眼神堵回来，哭笑不得地谢了祝福———她的高中生生涯结束了，正式迈入大人的世界。

消息总是慢一步的田柾国，这才发信息来恭喜她，并且表示遗憾不能看到妹妹毕业的样子。这低情商的发言，让姜纾允怀疑这欧巴作为忙内是怎么在团队里生存下来的。

出道前一周，公司给她们放了两天假。

四人久违地睡了次好觉，醒来时太阳已经斜了。

忙内兴冲冲地拿出公司发的GoPro，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去汉江散步吧！要留下回忆，以后在演唱会上哭着放！”

夜间的汉江依旧热闹，风里裹着炸鸡的香，四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姜纾允忽然想起那个宣布出道项目流产的午后，大家红着眼却强装镇定，眼泪却砸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在想什么？”高恩凑过来，声音轻轻的，像风裹着云。

“没什么，”姜纾允笑了笑，伸手揽住她的肩，“在想，我们终于要一起站在舞台上了。”

四人的影子在地面上叠在一起，像密不可分的齿轮，像终于拼成完整的圆。

10月20日，**公开组合LOGO影像，宣布新女团名为“SYNCORA”，概念核心是“感官共振”——用音乐和视觉搭起情绪共鸣场，把Z世代说不出的细腻情绪，变成能摸到的联觉体验。

10月21日，首位成员SeoYun（姜纾允）写真公开。

10月22日，日本籍成员Hina（中村日奈）信息发布。

10月23日，第三位成员GoEun（高恩）预告照亮相。

10月24日，第四位成员Lami（金圣镜）预告照亮相。

11月11日，SYNCORA发行出道曲《Feelings》，MV与音源同步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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