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余安沅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手指轻轻捻起一缕长发。发尾处,那些已经干涸结痂的红色颜料顽固地附着着,像一块块不和谐的补丁,提醒着她昨日的荒唐。
她叹了口气,指尖带着怜惜拂过那些受损的发丝,轻声呢喃:“苦了你了,跟了我这么多年……”
看来,清洗是无济于事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剪掉。好在颜料只集中在发尾部分,损失的长度还算可控。她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想象着短发及肩的模样。忽然想到正在筹备的新专辑。短发?或许正契合这次回归的概念?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刚出道那几年连发型都要限制于公司的新人了,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利。
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一重担忧便浮上心头。她多年来一直以长发形象示人,无论是风情万种的卷发,还是温柔娴静的黑长直,都早已成为粉丝心中“余安沅”标志性的一部分。这样突然的改变MeU们会喜欢吗?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确定的忐忑。
桃子收拾好东西走进来,看到她对着镜子出神,立刻明白了她的纠结。她凑近看了看那些结块的发尾,果断地说:“媛媛,别犹豫了,长痛不如短痛。我觉得你剪短发肯定会很好看!又飒又时髦!新专辑正好需要新造型,这就是最好的契机啊!”
余安沅被她的话逗得笑了笑,心里稍微松动了一些。她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发信息给任何人,只是拍了一张镜子里自己长发及腰、但发尾一片狼藉的照片,没有配文,默默地发在了私密小号上。
几乎是下一秒,权志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要剪掉?” 他甚至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了主题,仿佛一直就在等着她的动态。
余安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关注得这么及时,低声应道:“内,没办法了,洗不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他低沉而肯定的声音:“剪了吧。很适合你。”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她心底最后的那点不安和犹豫。他甚至没有看到任何短发造型的设想,就如此笃定。
“真的?” 她还是忍不住确认。
“内。”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你什么样子都好看。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点他特有的、带着前瞻性的笃定,“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桃子在一旁听着,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着余安沅渐渐舒展的眉头和眼底重新亮起的光彩,心里也松了口气,默默拿出手机开始联系相熟且口风严实的造型师上门。
余安沅挂断电话,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神已经变得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对桃子说:“约造型师吧。告诉她们,我要换一个新发型。”
几个小时后,当余安沅顶着清爽利落的及肩白金短发,发尾带着精心打理过的微卷,彻底摆脱了那抹尴尬的红色,再次出现在镜前时,连她自己都感到一丝惊艳。白金色衬得她皮肤更加剔透,短发让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突出,眼神也显得愈发清澈明亮,平添了几分以往长发时少有的灵动与洒脱。
在家休息了三天,余安沅意外地接到了经纪人的紧急通告,临时顶替国内大热综艺《奔跑吧兄弟》在首尔特辑的录制。
原定嘉宾落地后突发高烧,节目组在焦头烂额之际,立刻想到了最近话题度极高的她。其实,早在节目第一季筹备时,韩方导演团队就曾力邀她担任常驻,但当时公司出于对她个人发展定位(防爆)和学业压力的考量,婉拒了这份许多人求之不得的邀约。而这一次,当对方再次抛出橄榄枝,公司因其中一位常驻嘉宾的顾虑,原本想以“余安沅需要静养”为由推脱避免同款的公司,看见节目组附上一个让公司管理层都咋舌的丰厚报价时,态度瞬间转变,恨不得马上把余安沅打包送进去。
我们也想拒绝,但浙江卫视,你们实在是给得太多了啊!
化妆间里,余安沅坐在镜子前,看着公司造型师手里那顶制作精良、与她原先发色发型几乎无异的长假发,还是忍不住第N次确认:“欧尼,等一下玩游戏,跑跳起来……这个,真的够牢固吗?”
出道七年回归前她可从来没有藏过发型,但是这次突破性的短发还是有必要藏一下的。她相信欧尼的技术,但是在这种以体力对抗和激烈游戏著称的节目里,她可不想在亿万观众面前上演“假发脱落”的社死第二弹。
造型师欧尼闻言,停下正在固定发网的手,轻轻拍了下余安沅,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和自信:“呀!安沅呐,你是在质疑欧尼的手艺吗?” 她用力拉了拉已经固定好的发网,又仔细调整着假发的每一个卡扣,“我告诉你,就算等下他们所有人围着你撕名牌把你在地上拖行三圈,我保证,你的名牌掉了,这顶假发都还会牢牢地焊在你头上!”
余安沅被她夸张的比喻逗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看。
“别动!” 造型师一巴掌轻轻拍开她的手,“相信我,你今天就放心大胆玩,要是它掉了,欧尼今年工资全给你当零花钱!”
看着造型师信誓旦旦的模样,余安沅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顾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充满斗志。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我就去会会跑男团的各位了!” 顶着一头看似与她无异的“秀发”,走向了录制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