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十二时三十分 第23章 第十秒

【有时候需要俗气的爱情，来中和一下清醒的人生。】——章记

沈载伦有些呆头呆脑地，凑近手机屏幕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等他抬头看见闻岁杪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笑容腼腆，似乎有些害羞，手搭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轻轻地上下挠了挠又不自然地松开，垂落在大腿两侧，作势移动了两下椅子，发出略微刺耳的声音，然后笑着连连说了对不起，坐直了身子，盯着屏幕习惯性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带着紧张的语气开口，“游戏账号一直没上线，给怒那发了短信也没回，有些担心，才打了视频。”

“啊，是这样啊，jake，今天不玩游戏了，电脑被助理姐姐收起来了。”闻岁杪将手机镜头转向原先放着笔记本的地方，给对方展示现在被几本书给取代情况。“因为隔离快结束了，要准备工作了，被禁止游戏。”闻岁杪笑着在胸前比了一个叉。

“嗯。”卷毛狗狗抿着嘴点了点头，往后撩头发的动作在这半分钟里已经是第三次了。“那我……”本想说挂了，但犹豫着没说出口，心里期待着对方能说点什么。

“jake？”闻岁杪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手机背面，抬眸再次对上对方盯着她的视线。

“怒那，今天都做了什么？”宽大的衣服将她整个人衬得更瘦，不施粉黛的脸依旧白得发光，嘴巴随着她说话吐息变得湿润润的，看上去是很好亲的样子。

“今天吗？”闻岁杪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早上进行了短暂的运动，下午的话一直在背剧本，然后开了一个小时的直播，嗯，就这样，jake呢？”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交集的，大概是上次天台之后，明明是一脸无辜的小狗模样，却在那之后一次次来邀请她一起打游戏，沈载伦什么心思，闻岁杪自然清楚，装作不知道又不拒绝。

“我吗？早上拍了团综，下午一直待在练习室里，刚结束的时候和队友一起去了公司后面的小吃店吃了麻辣烫。”沈载伦有些紧张，语气都不知不觉中加快了。

闻岁杪听得认真的模样，索性将手机立在了面前的支架上，托着下巴盯着画面里的沈载伦。“嗷，那家老板是一个胖胖的大叔的，是吗？”

“嗯，怒那也去过吗？”尽管只是无关紧要的共同话题，也是让小狗觉得兴奋的事情。

“嗯，那家很好吃。突然，我也想吃麻辣烫了，不过最近都不可以。”闻岁杪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晚上称体重的时候，比回来第一天胖了1公斤。”

“怒那一点也不胖。”嘴边的话条件反射地冒出来，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好像听上去是很敷衍的样子，着急去看她的反应，一抬头对上她的笑容，他又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真的一点都不胖，不需要减肥。”

“那下次我请jake吃麻辣烫吧。”闻岁杪拿起放在右侧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口。

“嗯。”像得到了主人承诺的小狗，心情肉眼可见地很好，然而下一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心情变得恹恹的，“怒那，下次还会见面吗？”闻岁杪最近关于是否续约的新闻一个接一个，沈载伦想不关注也难。

“秋天的时候见面吧，jake xi。”

“内。”

………

【早上好！】

【昨天拍戏顺利吗？】

【短发也很漂亮！】

【记得吃早饭！】

【我今天一天都要呆在录音室，你呢？都在片场吗？】

【我很想你。】

【分手的理由，应该要让我知道吧？】

【还没有拉黑我呢，那我继续发了。】

【圆佑前辈是那个理由吗？】

【所以当初见面亲我是因为认错人了吗？告白也是那样的理由吗？】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很难过，喵喵。】

闻岁杪看到这一连串的消息已经是半夜了，连续三天的夜戏，她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惫，瘫在酒店的大床上，强撑着最后的困意看完了所有的信息，然后看到崔秀彬新换的头像后，突然就清醒了，崔秀彬前一分钟新换的头像，是她戴着毛线帽的背影照片，是他去年生日送她的礼物，他拍的照片。

响了三遍的电话终于被他接起。

视频画面里崔秀彬的头发乱糟糟的，像被人胡乱地抓打过一样，黑色短袖睡衣的衣领被他自己扯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白皙又微微泛红的脖颈，脸颊两侧也是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整个人透着浓浓的不清醒。

“你喝酒了？”闻岁杪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稍稍打开中间层的推窗，任由风灌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头的人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上牙齿，“一点点。”大拇指和食指朝着屏幕比划了一下，“真的就一点点。”

手机画面里的崔秀彬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双手手肘撑在桌子上，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右手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两侧，他皱着眉不满的凑近手机屏幕，念念叨叨一顿，而后慢悠悠地对着屏幕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这样持续许久，他又抬头盯着屏幕里自己想见的人，就那样盯着，却没主动开口说话，无声的对视中，时间一秒一秒地流过，最后，崔秀彬撇撇嘴，又一次无限近距离地凑近手机屏幕，眯着眼睛笑着，但又似乎有些生气，下一秒又将屏幕拉远，手搭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过了几秒又轻轻放下，闻岁杪听到的是他自嘲的笑声。“是担心我才打的电话吧？”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TXT的私生并不少，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换头像，他怎么敢的。

“不会有人会发现的不是吗？”一时之间，闻岁杪不知道他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故意装醉。

伴随着他大动作的起身，鞠躬动作，闻岁杪这边的屏幕里只能看见他往上翘着的几根头发的毛茸脑袋。

椅子突然倒地以及手机摔地的声音，电话这头闻岁杪的困意这下完全被驱散了，“崔秀彬，你还好吗？怎么啦？”

“不好，真的。”手机从他指尖滑落，视频通话却还在继续，“不听话，椅子不听话，手机也不听话，都不听话，我啊，我只好好好对待爱我的人，向讨厌我的人祈求他们爱我，这样的心真的一点也没有，但是……嗝……”

醉酒就会变成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的崔秀彬，闻岁杪并不陌生，只是，实在是久违了的场景，她被气笑了，“你是小朋友吗？”

“你还笑？””断断续续的胡言乱语中还时不时夹杂着酒嗝，声音还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哭腔，“你没听见我说，我很难过吗？”下一秒，眼角的泪花说掉就掉，还小声地抽噎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黑夜里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兔子，只可惜，闻岁杪那头的画面里只有一片暗色。“所以为什么亲我呢……为什么要答应交往呢？”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中依旧夹杂着酒嗝，“明明喜欢的不是……你知道吧？我是对讨厌的人到死都讨厌的类型。”

视频这头，闻岁杪静静地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崔秀彬的场景。

“你又不理我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醉了，变得语无伦次的崔秀彬。

静默了一瞬，闻岁杪温柔的语气哄着，“知道手机掉哪里了吗？先去把它捡起来，乖～”尾音上扬，是她少有的哄人姿态。“我不讨厌你。”

“那你喜欢我吗？”看不见的画面里，他在哭。

“秀彬，你喝醉了。”

“我没有，你不要转移话题，那你喜欢我吗？”好像变成了一个复读机，一遍一遍地问着相同的问题。

………

“你昨天没休息好？”副驾驶座的经纪人从后视镜中瞟了一眼后排歪歪斜斜一脸没睡好的闻岁杪。

“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沈女士这次为什么要突然见你？”

“不知道。”

“那你又为什么突然答应去见她了。”

“你不希望我去见她吗？”手机解锁，划屏，是备注为沈的对话框页面，【阿树，你最近也在上海是吗？方便和妈妈见个面吗？哥哥也在。】

“那倒不是，每次你去见她之后，心情都会持续低落很久，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你。”

“呀，放心，我不会的。”每次都嘴硬着说着不会，每次都被一次次伤到底线。

“那新的合约，你看过吗？什么想法？”

“姐姐，如果我走，你会跟着我走吗？”

没有谁是离了谁就生活不下去的，亲人是这样，爱人也是这样，这是闻岁杪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的道理，沈女士说出她要哥哥的那一刻起就教会闻岁杪的道理。

“我开玩笑的，合约的事情我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