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我站在仁川机场的出发大厅,看着aespa的成员们叽叽喳喳地讨论济州岛的拍摄计划。作为"朴成训",我本该在两小时后前往日本,却忍不住偷偷跑来送行——或者说,偷偷来看"我自己"一眼。
朴成训——在我的身体里——站在队伍末尾,看起来心不在焉。他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淡紫色卫衣,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却莫名有种与我不同的气质。我的身体在他掌控下,似乎变得更加...沉稳?
"成训xi?"突然有人拍我肩膀,我吓得差点跳起来。转身看到aespa的经纪人李室长疑惑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送朋友。"我急中生智,压低声音回答。
李室长恍然大悟:"啊,是来送宁宁的吧?刚才还看到你们在聊天。"
我心头一紧。我们被看到了?朴成训在干什么?
顺着李室长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我"正和"朴成训"——实际上是ENHYPEN的Ni-ki站在一起说话。朴成训这家伙,居然找了我的成员打掩护!
"年轻人啊。"李室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走开了。
我松了口气,趁机溜到朴成训身边。他立刻察觉到我的存在,转头时马尾辫轻轻甩动——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竟有种特别的优雅。
"你来干什么?"他小声问,用我的声音却带着他的语调,"太危险了。"
"就想..."我顿了顿,突然不知如何解释这种冲动,"确认你带够护肤品了。济州岛海风很伤皮肤的。"
他挑了挑眉——我的眉毛——这个表情在我脸上显得格外生动:"都带了。你的行李箱简直像个移动化妆品店。"
"那是基本护理!"我下意识反驳,然后意识到我们现在的样子有多奇怪——朴成训和宁宁站在机场角落"争吵"。
登机广播响起,aespa成员开始集合。朴成训迅速塞给我一张纸条:"我的济州岛行程表。别回复太频繁,会被成员发现。"
我点点头,看着他——我的背影——走向安检口。不知为何,胸口泛起一阵奇怪的酸涩。三天见不到...虽然只是三天。
纸条上除了行程,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记得按时涂药。别用我的身体做危险动作。——P.S.」
我将纸条小心收好,嘴角不自觉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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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ENHYPEN的行程紧凑得令人窒息。采访、粉丝见面会、电台节目...一个接一个,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但最折磨人的不是工作强度,而是收工后查看手机时——没有新消息的失落感。
朴成训说过济州岛拍摄地信号不好,加上密集的拍摄日程,我们约定只在早晚各联系一次。但第二天晚上,直到我回到酒店,"我"的消息依然停留在早上的「出发去海边拍摄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方。理智告诉我应该耐心等待,但某种说不清的焦虑在胃里翻腾。窗外东京的夜景灯火辉煌,我却只想知道济州岛那边是否一切顺利。
叮。手机终于响了。
「抱歉现在才联系。今天拍摄出了点意外。」
我的心脏瞬间停跳,手指飞快回复:「什么意外?你没事吧?」
「Karina拍摄水上镜头时脚踝扭伤,送医检查了。拍摄暂停了半天。」
我松了口气,又立刻担心起来:「严重吗?拍摄进度怎么办?」
「不严重,但医生建议休息两天。制作组在讨论修改方案...」他停顿了一会,又发来,「我可能要做些原本不属于你的部分。」
「什么意思?」
「水上镜头。我主动提出代替Karina完成。」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前发黑。水上镜头?那支MV策划我看过,有个从高崖跳入海中的危险镜头!
「你疯了?那很危险!我的身体根本做不了那种动作!」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得啪啪响。
「我看过分镜了,高度可控,而且有安全措施。」
「朴成训!那是我的身体!你没权利——」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做。」他的回复冷静得令人恼火,「如果因为Karina受伤就删减重要镜头,对aespa是损失。你的成员们努力准备了这么久。」
我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总是这样,理智得近乎冷酷,却又...该死的负责任。
「至少等救援队加倍再拍。」我最终妥协,「我的肺活量没你好,水下憋气要更小心。」
「明白。明天拍摄完联系你。」
放下手机,我走到窗前。东京的夜空看不到星星,只有霓虹灯将云层染成怪异的粉紫色。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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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看到经纪人金室长脸色凝重地拿着手机。
"成训,出事了。aespa在济州岛拍摄时发生意外,宁宁xi受伤送医了。"
世界在那一瞬间静止。我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金室长后面的话:"...头部撞击...昏迷...已送往济州大学医院..."
"我要去济州岛。"我的声音听起来不像自己的。
金室长皱眉:"别开玩笑,我们今天还有——"
"我要去济州岛!现在!"我失控地吼道,声音在酒店走廊回荡。
金室长被吓到了。朴成训从不这样大喊大叫。他犹豫片刻,最终点头:"我安排车送你去机场。但今晚必须回来,明天还有——"
我没等他说完就冲回房间,胡乱抓起钱包和护照。手机屏幕亮起,是十分钟前aespa经纪人发来的消息:「宁宁拍摄时撞到水下礁石,暂时昏迷。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这五个字本该让我松一口气,却让心脏揪得更紧。朴成训用我的身体受伤了...那个总是游刃有余、冷静自持的朴成训,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去机场的路上,我给Winter发了信息:「宁宁情况如何?到底发生了什么?」
Winter的回复很快:「医生说脑震荡,需要观察。她坚持要亲自完成那个跳水镜头,救生员没来得及...」后面跟着一串哭泣的表情。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那个白痴!明明警告过他!我的身体没有他那样的运动神经和反应速度,他凭什么——
不。我深吸一口气。他凭的是对aespa的责任感,对工作的专业态度...就像他腰伤发作还坚持练习一样。这个固执的、不要命的完美主义者。
济州岛的飞机上,我紧握扶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空乘人员关切地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摇摇头,眼前不断浮现朴成训——在我的身体里——苍白无生气的样子。
如果...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这个念头让我胃部绞痛。不知何时起,朴成训的存在已经变得如此重要,不仅仅是作为共患难的"搭档",而是...而是什么?我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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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大学医院的走廊明亮得刺眼。我压低帽檐,快步走向三楼病房区。远远看到aespa的成员们围在一间病房外,个个眼睛红肿。
"成训xi?"Karina第一个发现我,惊讶地瞪大眼睛,她右脚踝打着绷带,"你怎么..."
"听说宁宁受伤了,我来看看。"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情况怎么样?"
Winter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医生说没有颅内出血,但撞击导致短暂昏迷,需要观察..."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却无法控制地飘向病房门。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我的身体,现在安静得可怕,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我能...进去看看吗?"我轻声问。
成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Karina点点头:"医生说需要安静,但...她应该会高兴你来的。"
高兴我来?如果她们知道里面其实是朴成训,大概会把我轰出去。我苦笑着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近距离看"我"的情况更令人心惊。我的睫毛——现在长在他的眼睛上——在苍白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黑,像两只停栖的蝴蝶。氧气面罩下,我的嘴唇失去了往日的血色。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朴成训的手现在被我的小巧手掌包裹。他的手很凉,但脉搏稳定有力。
"白痴..."我低声骂道,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明明警告过你别逞强。"
当然没有回应。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继续自言自语,仿佛这样能缓解胸口的闷痛,"接到消息的时候,我...我..."
话语哽在喉咙里。那一刻的恐惧无法用语言描述——仿佛世界突然失去了重心,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你得醒过来。"我紧握他的手,"我们还没换回身体,你不能...不能就这样..."
一滴温热落在我们相握的手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朴成训的身体——现在是我的——很少流泪,但此刻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有很多话还没告诉你..."我轻声说,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比如...你跳水的样子其实很帅。还有...你用我的身体唱歌比我本人还好听。"
窗外,济州岛的海风轻轻掀起窗帘,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还有..."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那个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实,"我可能...有点喜欢上你了。不是作为搭档,而是..."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我触电般松开手,慌乱地抹去眼泪。
"成训xi?"是aespa的经纪人李室长,"抱歉打断,但医生要来检查了。"
我点点头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然后低头快步离开。经过走廊时,Winter突然叫住我:"成训xi...你和宁宁,是不是..."
我浑身僵硬:"什么?"
"你们最近经常在一起。"Winter观察着我的表情,"她受伤前一直在看手机,好像在等谁的消息..."
"我们...是朋友。"我干巴巴地回答。
Winter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宁宁从不对着手机傻笑,直到最近。"
我的耳朵发烫——幸好朴成训的头发够长能遮住。离开医院前,我回头望了一眼三楼病房的窗户,心头沉甸甸的。
回东京的飞机上,手机终于震动。是aespa的群聊消息,Winter发的:「宁宁醒了!医生说一切正常,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我瘫在座位上,一种难以形容的解脱感冲刷全身。紧接着,一条私信弹出——来自"我"的号码:
「听说某个白痴专程从日本飞来看我?现在回东京的飞机上?」
我嘴角不自觉上扬:「那个白痴醒了就骂人,看来脑子没撞坏。」
「医生说轻微脑震荡,记忆完好。」停顿片刻,又发来,「听说你对昏迷的我说了很多话?」
我血液瞬间凝固。他听到了?全部?
正在我手指颤抖不知如何回复时,下一条消息来了:「开玩笑的。我什么都不记得。」
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我长舒一口气:「好好休息。别再做危险的事。」
「你也是。别用我的身体哭,不适合你。」
我摸摸自己——朴成训的脸,确实还残留着泪痕的紧绷感。这家伙,明明昏迷着却注意到了?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突然洒进来。我望着窗外的蓝天,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有些感情,已经超越了灵魂互换的荒谬,变得无比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