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同人」三十三天 第49章 影集

江南某间声浪震天的俱乐部包厢里，权志龙陷在皮质沙发最深的阴影中，面前的威士忌已经空了两杯。他不需要借酒浇愁，酒精此刻只是用来麻痹那份被彻底无视的、火辣辣的耻辱感。TOP和几个朋友试图活跃气氛，笑闹声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不进他耳中。

李胜利凑过来，带着满身烟酒气和惯有的咋呼，一屁股坐在权志龙旁边：“哥！别这副死样子行不行？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音量不小，引得旁边几人都看了过来。

权志龙没理他，眼神空洞地盯着桌上摇曳的烛光。

李胜利像是被他的无视激起了表现欲，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洞察：“要我说，那个简舒姐，漂亮是顶级的，才华也没得说！但那性子……是不是太冷了点儿？跟块捂不热的冰一样！哥你为她搞出那么大动静，她连点反应都没有，这正常吗？我看她是不是……压根就没有那么多普通人的感情啊？”他话语刻薄，带着拱火般的挑衅。

这话像一根针，扎进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你胡说什么！”一个带着恼火和急切的声音插了进来。是简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此刻脸色涨红，瞪着李胜利，“我姐她……她不是没有感情！”

权志龙终于动了动，帽檐下的视线转向简明，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

简明被权志龙看得有些发怵，又急于反驳李胜利，话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她只是……只是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眼神闪烁，像是陷入了一段复杂难言的回忆，“以前……她和梁柏哥在一起的时候……”

“梁柏”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简明的语气变得别扭起来，带着一种奇怪的、混合着不甘、怀念甚至是一丝怨怼的情绪：“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金童玉女，天生就该在一起。梁柏哥他……确实对我姐很好，好到……挑不出毛病。”他艰难地措辞，“我爸妈，周围的邻居朋友，没有不喜欢他的，没有不夸他们的。”

他灌了一口酒，像是要借酒劲才能继续说下去：“我姐看着他那个眼神……我从小到大，就没见她再用那种眼神看过别人。”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别扭，“就连我……我小时候被欺负，也是他替我出的头……”

这话让旁边的李贤俊微微挑了挑眉，冷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指尖的烟灰轻轻抖落。

简明猛地抬起头，像是要强调什么，语气变得急促甚至有些尖锐：“但是！但是他最后还是走了！一声不响就走了！把我姐一个人丢下！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声音里带着对梁柏不告而别的愤怒，也有对姐姐如今状态的无力，更有一种“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别扭的怨气。他内心深处，或许一直隐隐觉得，如果没有梁柏，姐姐或许会更“正常”，更可能接受像贤俊哥这样稳定可靠的安排。

李贤俊在烟雾后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却像在平静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过去的事，提它做什么。Jane现在把那本记录过去的影集锁得那么好，不就是不想再被打扰么。”

“影集？”权志龙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

简明像是被提醒了，带着点酒后的冲动和表现欲，也可能是想在权志龙和李贤俊面前证明什么，脱口而出：“对！那本深蓝色的！厚得像砖头一样！里面……里面全是梁柏哥！从我姐学会用相机开始，拍的几乎全是他！每一张都是她亲手拍下的，她当宝贝一样锁着，谁也不让碰！”他语气复杂。

“砰！”

权志龙手中的酒杯脱手落在厚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猛地站起身，身体因酒精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摇晃，TOP伸手想扶，却被他一把狠狠推开！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红得骇人，里面不再是郁闷或烦躁，而是一种被彻底揭开伪装、看到血淋淋真相后的、毁灭性的暴怒和绝望。

他甚至没有看李贤俊那隐隐带笑的脸，也没有理会简明错愕的表情，像一头被刺穿心脏的野兽，带着一身凛冽的戾气，踉跄着冲出了包厢，将所有的喧嚣和虚伪都甩在身后。

他颤抖着输入密码打开了简舒公寓的门。屋内一片死寂，简舒不在。

他像疯了一样冲进书房，目标明确，找到那个上了锁的抽屉。理智早已崩断，他用尽全身力气，甚至不惜用旁边的金属书挡，粗暴地撬开了那把脆弱的锁。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那本深蓝色的、厚重得像墓碑一样的影集。

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皮质封面。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猛地翻开——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看过他们的曾经是一回事，看到简舒为他做的一切是另一回事。

一页，一页，又一页。全是同一个少年，同一个青年。在阳光下，在画架前，在篮球场，在图书馆……鲜活，生动，充满了简舒镜头下毫无保留的爱与光芒。那是一种他权志龙从未得到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全然的倾注。

直到最后一页。那张沉睡的侧脸，和下面那行漂亮的英文：

“一百步都由我来走也没关系。”

“呵……呵呵……”权志龙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荒谬和绝望。

他所以为的冰山，下面埋葬着一座曾经喷发过、燃烧过的火山。

他所以为的冷静，原来是所有热情和光亮都熄灭后的死寂。

他所有的试探，所有的靠近，所有因为她不吃醋而产生的郁闷和自以为是的独特……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无比苍白、无比可笑的笑话！

他不是在融化一块冰，他是在试图温暖一具早已失去灵魂的躯壳！

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啜泣，猛地将整本影集狠狠掼在地上！沉重的页面摔散开来，梁柏的脸庞散落一地，无声地凝视着他，充满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