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伊甸失乐园 第8章 真相

【20】

汽车缓缓停在剧院旁边的路口，天色暗沉，炙热的橙红色的云让天际线处的房屋恍若燃烧，等到手表上的指针缓缓指向五点，你和奥古斯特才从车上下来。

“走了？”你的表哥问候道。

“今天晚上和他约好在这里看演出。”

“你的日常生活还真是丰富。”

“只是最近活动比较多。”你关上车门。

“不再等等吗？”

“没有等待的必要，奥古斯特。”

你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甩了甩。

“人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只要等猎物入场。最迟明天上午，我会把他带到父亲面前。”

看到你毫无表情的模样，奥古斯特·维杰哑然失笑：“不愧是布莱尼夫人的女儿。”

“艾伯特舅舅明天回来，等人齐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吃一顿家庭大餐。”

“那我会十分期待。”

你敲了敲副驾座的车窗，“克劳德先生，麻烦你将表哥送到酒店。”

“好的，小姐。”

【21】

布莱恩·马尔克斯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只有头顶一盏白炽灯，照着四周的墙壁，显得压抑而令人窒息。

作为商人，他很快清楚自己是被暗算了，咬紧牙关。昏迷前只记得他和伊丽莎白那个小疯子分开，正准备在休息室点一根烟喘口气，就被人从身后偷袭，失去力气。

再等等。等绑架犯来，他就能和他们谈判，给自己挣一线生机。自己可是马尔克斯家的人，就算没有伊丽莎白(伊莎贝拉)那个神经病，他们也会救下他的——何况，她有把柄在他手上。怎么能放弃他这个舅舅——父亲呢？

“真狼狈啊。”

铁门被人推开，有人拄着拐杖，向这个房间走来。

“布莱恩。”

听到熟悉的声音，布莱恩马尔克斯心下一惊，抬头就看见布莱妮，他的好妹妹，走了进来，优雅地坐在他身前的三个沙发上。

“布莱妮，放我出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饶是常年在外面和各种人打交道的老狐狸也忍不住惊愕，用力想把自己的手从禁锢的铁手铐中挣脱出来，但是手铐和桌子都死死地焊在地板上，人力根本无法从中逃脱。

“我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说不定小时候的感情能让我今天放你一马。”

矜贵的妇女摸上大拇指上带的戒指，红宝石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不过很可惜，从小你就天天和我作对，给我下绊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布莱妮！马尔克斯的家训你忘了么？”

“我可没忘。你先违背的。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布莱恩。”布莱妮夫人眯起眼睛，“我们只是现在才来清算。”

“伊丽莎白那个蠢货告诉你了？！伊丽莎白·马尔克斯呢，我要见她！”

“怎么了，我一过来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舅舅。“你笑意盈盈地走进房间，坐在你的母亲身边。“这么激动是要干什么呢。”

“伊丽莎白·马尔克斯！”你的舅舅似乎很想站起身，用你小时候总是害怕的模样训斥你，很可惜，你已经不是小时候的伊丽莎白了，这套对你并不管用，何况他也根本站不起来。“这事情怎么会被人知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全都告诉他们了，你也逃不掉！”

“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

“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女儿，哥哥，你也太失礼了。”

布莱妮夫人搂住你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向抓狂的男子。

“不要和小孩子计较这么多，不是吗？”

“布莱妮·马尔克斯！”你的舅舅咬牙切齿地怒吼。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他这个精明的妹妹早就清楚一切。

“只是技高一筹，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真好笑。”

“那又如何？！你精心培育的继承人，还不是你的血脉，你的女儿十年前就死了，哈哈哈哈哈！可怜的伊丽莎白，被这个小杂种推下了楼梯，还被她捅了好几刀，哈哈哈哈哈！”

“你是说，伊莎贝拉吗？”贵妇捂住嘴轻笑出声，“节哀，哥哥。”

“你什么意思！”

“很明显，母亲的意思是，死去的人是‘伊莎贝拉’，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你找到文件袋里的亲子鉴定，“你的妻子，亲爱的舅妈，应该很清楚吧。故意将我们两个小辈调换，难怪在明尼苏达州的十一年里，她这么恨我——只不过这种恨意还是转变成了恐惧。没有胆量的坏人只能品尝绝望的滋味了。”

布莱恩·马尔克斯却在此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冷静。

“你们想干什么。”

“不要这么严肃，舅舅。”

“马尔克斯家族的继任者身上不能有污点，请不要责怪我的母亲做出这个残忍的举动。”

【22】

“我以为你会责怪我们，伊丽莎白。”

等外面的风波停息下去，其他更多的明星丑闻掩盖住失踪的消息，你的母亲坐下来，久违的和你谈起小时候的事情。

“怎么会。”你抽出一本书，悠闲地躺在沙发椅上，“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听起来你还在责怪我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

“没有，母亲。”

“呵呵，伊丽莎白。我们了解你，正如我们了解我们自己。”

“我和布莱恩小时候就一直在比，比成绩、比奖项、比表现。可惜他一次都比不过我。十二年前你的大舅宣布丁克，我和劳拉·理查德都有了孩子，这就意味着马尔克斯新一代的继承人将在这两个孩子中决出，布莱恩就觉得这次机会必须属于他，所以他从小就让你和伊莎贝拉比，你也如他所愿次次都比伊莎贝拉强。”

“我还是不习惯这个过去的称呼，母亲，你就像是在喊过去的我一样。”

“我和艾伯特都没时间陪伴贝拉，她因此性格变得稀奇古怪，不像我们的任何一个人。结合之后我托劳拉·理查德照顾伊莎贝拉时她的异样，让我察觉到这里似乎掩盖着什么真相。”

“母亲，不用说下去了。”你出声打断。

“我对伊莎贝拉并无恶意。她对我做的一切我也毫不在意——更何况我害死了她。”

“是吗，伊丽莎白。”你母亲轻笑出声，看你的目光有种你再熟悉不过的审视。

“对了，那位医生，看起来他知道不少。——本来他应该和他们一起消失的，但我充分尊重你的选择。放在眼皮底下确实很好看管。”

“我没有你的掌控欲，并不担心他说出去什么。”你喝了一口红茶，“时间要差不多了，我去就诊了。”

“还在割腕吗？伊莎。”

贵妇笑眯眯的拉住你的胳膊，挽起袖子，看见一条条血痕。

“等你成熟一点或许就明白，有比疼痛更为刺激的东西。”

“我想那也不会是权力。”你放下袖子，拉开大门，“午安，母亲。”

【23】

管家先生早已将物品收拾好，茶水点心规整地摆放在茶桌上，看见你从楼上下来，恭敬地为你拉开房间的大门，再默默关上，留给你们二人独处的时间。

“真是非常令人惋惜的绑架案，请节哀。”汉尼拔·莱克特放下手中的报纸，向你问好，“这周末，或许我有幸邀请这位美丽的女士，来参加家庭晚宴？”

“还有谁一起吗？”

“威尔，你知道他的。”

你对上汉尼拔紫褐色的瞳孔，捕捉到他掩盖在平静情绪下对视的那一刹那细微的表情波动。这个名字你当然不陌生，对于医生一直以来明目张胆的偏袒，你更想嘲笑他在和威尔·格雷厄姆一事上的幼稚和天真。

总以为对方是好拿捏的羊羔，扮作无辜模样去接近。殊不知对方早已洞察他的真实面孔。

你可没有好心到去提醒——‘胜败乃兵家常事’，堂哥寄给你的书里有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准备让一位FBI警员消失，我也乐意效劳。”

-end-